阴鸷反派的竹马O觉醒了

作者:玫瑰高墙

每年一到下雪天,林想起就变得反应迟钝。他认为是天气太冷把他的脑子和四肢都冻僵了。

林想起怕冷已经是老生常谈,小时候外面落大雪,别人家的小孩都在街道上堆雪人打雪仗,他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24小时开着暖气,燥出鼻血都不愿意关。

好在陆琮是个行走的暖炉,而且为人大方,愿意把体温分享给林想起。

因此从小到大,只要是下雪天,一出室外林想起就会乖乖地黏在陆琮身边,全自动跟随,一步都不带挪的。

今天磨磨蹭蹭吃完早饭的时候,已经过了九点,想着陆琮已经跟班主任请过假,又看见路上已经铺了薄薄的一层白色,林想起就冒出了一些小心思。

他趁着陆琮在厨房洗碗的时候,一瘸一拐地会了自己的卧室,丝滑钻入被窝,开始赖床。

人生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吃饱喝足还能睡个回笼觉,他舒舒服服地闭了眼。

没两分钟,陆琮就上楼了。

林想起把眼睛闭得死死的装睡,然而清晰地听见陆琮一步一步走近的时候,根本无法保持冷静。

很没来由的,大腿根突然一阵一阵地跳,像皮肤下的血液在沸腾,仿佛又感受到了什么东西在摩擦的错觉。林想起夹住被子努力克制自己不要瞎想。

陆琮坐在床边,摸了摸他的额头,他就反应很大地撩起被子把自己脑袋捂住。

陆琮无奈:“要去学校了。”

林想起瓮声瓮气地说:“我不去。”

“为什么?”陆琮试探地问,“身体不舒服?”

林想起只忍了两秒,立刻抱怨道:“就跟你说擦破皮了,你又不信,还要我去学校……你都不知道我很疼吗?”

声音委屈得像是快哭了。

“……”陆琮一愣,倒不是想狡辩,只是他从昨晚到今早,检查林想起的身体不只一次。

他很清楚,自己绝对没有,也不可能弄伤了林想起。

昨晚刚结束的时候,林想起睡过去了,他抱着林想起简单擦洗过后,给他上过药。他确定林想起没有擦破皮。但陆琮知道林想起怕疼,所以可能身体比一般人敏感,因此从昨晚到现在,也一直源源不断地释放Alpha信息素,安抚着林想起……怎么会还疼呢?

话到嘴边,陆琮选择了沉默。

他低下身子,凑近林想起,从被子缝里看到林想起通红的耳朵,说:“是我不好,哪里疼?”

林想起顺杆儿爬:“就是你弄的地方啊。好疼好疼,路都走不动,我今天肯定是去不了学校了。”

陆琮抿着唇,似是而非地“嗯”了一声:“听上去很严重,对不起,都怪我。我们马上去一趟医院。”

林想起闷了会儿,说:“倒也,不用吧。”

“那琰琰,你想怎么办?”陆琮笑着问。

林想起道出自己的真实目的:“我现在主要是走不动道,躺着休息休息就好了。你就帮我请假到明天吧。”

“这样。”陆琮故作思考,片刻后,说,“要是一直不舒服,你恐怕也睡不着,先擦点药吧。”

林想起:“擦药就不——”

陆琮:“等我一会儿。”

说这话的功夫,他已经起身要去拿药箱。

林想起琮被窝里钻个脑袋出来,看着陆琮的背影,悔恨地咬着嘴——是不是刚才演过头了?按计划,陆琮不是应该心怀愧疚地哄哄他,然后让他安安心心睡上一觉吗?

这时,走到门口的陆琮忽然顿住脚步,转身回来看了他一眼。

林想起心虚地眨了眨眼:“怎么啦?”

该不会是看出他想逃课的心思了吧!

陆琮只是一言不发地笑了笑,而后转身走了。

林想起家的药箱和陆琮家的一模一样,里面的东西也都是陆琮帮他储备的,因此他很容易地找到了,但没有立刻拿上去。

其实陆琮有过片刻的犹豫。

他现在这样做,是对的吗?

会不会把林想起逼得太紧,适得其反?

一直以来,关于林想起的任何事情,陆琮都习惯了慢慢来,他倘若要做出什么改变,也一定会事试探和铺垫,让林想起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

陆琮知道,林想起早已习惯了过去那样的相处模式,如今面对突然冲动又强势的自己,以林想起的个性,很容易手忙脚乱之后选择逃避问题。

陆琮希望自己的主动可以带来一些新的转机,但同时,也会担心自己的节奏太快,林想起被他吓跑。

可是这件事,犹豫不决没有用。

必须要做出选择。

继续陪着林想起装傻充愣,温水煮青蛙,虽然会维持关系的平稳,但有可能到头来什么都不会改变。

过去的陆琮,毫无疑问是个谨慎过头的人,就像之前唐鹭雨所说,他没有决胜的把握就不会轻易出手,唯恐惊动了自己的猎物。

但现在,他之所以敢冒险,是因为他发现这件事有了一个的突破口。

林想起从未真的拒绝过他。无论是一开始的过度标记,还是后来几次三番地接吻,林想起给陆琮的感觉,一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陆琮了解林想起,知道林想起真的抗拒一件事情是什么样子。他的倔脾气,十头牛都拉不住,如果不是心里同意了,绝对不可能顺从任何人。

陆琮此前也在陪他装糊涂,本打算以一种温和的方式让林想起慢慢接受。

可是在医院里,他们把陈年的误会解开后,陆琮几乎是立刻就意识到了一件事——林想起的装糊涂,是有原因的。

他不是真的想糊涂,而是错听了陆霍当年的那句话,所以在心中给自己预设了一个警戒线。

可能林想起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那句话给他造成了怎样的心理负担,导致他后来在和陆琮的相处中,看似没心没肺,实在瞻前顾后。

一旦发现自己的情绪开始触及危险边界,林想起就会想起那句话背后的警告意味。于是为了不让陆霍生气,不让陆琮为难,他会不自觉地把自己“纠正”。

林想起本来就是一个凡事喜欢留余地的人,这就不难解释他为什么有时候会在一些显而易见的事情上,出奇的迟钝。

或许不是他不懂,而是他不敢懂。

这样的逻辑顺理成章。

陆琮想通了这一切,所以很快地做出了改变。不再奉行克制收敛那一套,转而热烈强势起来。

这不仅是因为他心急,也是他担心林想起再这么懵懵懂懂下去,老在心里自己吓自己,会把事情搞得越来越复杂。

他不能再让林想起躲,不能再给林想起多余的时间去给自己铺后路。

林想起要是敢退一步,他就往前追两步,林想起装无事发生,他就偏要大张旗鼓地摊牌摆明。

他要逼林想起早点看明白自己的心。

……

林想起等陆琮等得都快睡着了。

陆琮再一次走进屋子的时候,他懒懒地掀开眼皮,有些不高兴地看着陆琮:“怎么那么久,我以为你回去了。”

这话乍一听是埋怨,实际上全是撒娇的腔调。他自己没察觉,陆琮听得一清二楚。

“给班主任又打了个电话。”

陆琮走过去,将窗帘拉上,打开房间里的暖黄灯光,才慢条斯理坐下,从被子里捞出一条白净纤细的小腿。

Omega确实是先天比Alpha秀气很多,皮肤细腻柔软,嫩得一掐一个印子。即便陆琮已经很轻地捉着他的脚踝,也有种轻易能将他碰碎的错觉。

“老班说什么了?”林想起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压根没管陆琮打算对他的腿做什么。

陆琮也淡定,一边剥掉他的裤子,挖出冰凉的软膏抹在他的皮肤上,一边平静地说:“他说请假可以,但是要在家里把题做完。”

“什么题?…嘶,好凉。”林想起瑟缩了一下,但脚踝被陆琮握住,躲不掉,他提醒陆琮,“我疼的又不会小腿,你往那里抹什么。”

陆琮从容道:“是么,我记得我咬过这里。”

林想起语塞:“……”

陆琮的拇指沾着软膏,从他的脚背一路推向小腿,又往膝盖上抹。每路过一处,便会给林想起讲解一下缘由。

“咬过这里,也咬过这里。”顿一顿,又指着某个红印,说,“这是抱着你的时候太用力,不小心勒出来的痕迹。这些地方最好都要擦药,避免留印。”

林想起听得耳热,捂着脸,一脚丫啪唧踩在他肩上:“擦药就擦药,你别说话。”

“好。”

陆琮忽然又变得顺从,果真就不说话了。

但是他的动作放得极其缓慢,已经分不清是在擦药还是在抚摸。

直到冰凉的药膏终于抹在林想起受力最多的两处时,陆琮俯下身去,轻轻吹了吹气。

林想起大惊失色地颤了颤:“这是在干什么?”

“你说疼的地方就是这里,虽然没有破,但痕迹很重。”陆琮一本正经地抹着软膏在腿根来回揉摁,“红红的一片,好可怜。”

“呃……我不疼……”林想起挣了挣,却被轻松压制,只能求饶,“……太痒了,陆琮,这里就不要擦药了吧。”

他差点就忍不住供认不讳了。

其实他早就不疼了。

虽然昨晚被弄久了,大腿内侧确实会有不舒服的感觉,但陆琮把他照顾得很好,Alpha的信息素安抚作用极佳,正常来讲,Omega身上只要没有见血的伤,睡一觉就没有什么不适了。

林想起嘴硬不说,陆琮也不揭穿,只低头亲了亲那里的红痕,说:“琰琰乖,擦了药就不疼。”

“唔。”林想起咬着下唇,不敢张嘴,唯恐发出奇怪的声音。

他很难形容那种感觉。

陆琮靠得太近,让他不得已又回想起了昨晚那种被湿热体温包裹的画面。

林想起必须要诚实地说,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舒服和快乐。就算他起初不明白陆琮为什么要那么做,也要承认,那种感觉是会上瘾的。

好奇怪……

他竟然有种想要释放信息素的冲动。

林想起一把捂住后颈,虽然不太清楚这种腺体自作主张的行为意味着什么,但好在他及时制止了。

“陆琮…!”林想起咽了咽唾沫,把自己从即将沦陷的边缘给强行拽了回来,翻身而起,说,“你弄得太慢了,把药给我,我自己擦吧。”

陆琮用一种无害而温柔的眼神看着他:“你自己看得见吗?”

林想起错开目光,很潇洒地说:“手够得到就行,不用看。”

陆琮又说:“你现在不舒服,最好躺着休息。还是我来吧。”

林想起开始编瞎话:“我好多了,真的,你拿的这个药膏特别好,我现在已经不疼了,可以自己擦药。”

陆琮考虑了良久,才说:“好吧。”

他将药箱里的藏着的那个大瓶子拿出来,递给林想起。

林想起抬手准备接,随即愣住,表情瞬间僵硬。

陆琮明知故问:“怎么了,琰琰?”

林想起气得腮帮一鼓,直接从床上弹起来,扑倒陆琮,坐在他硬邦邦的腹肌上,怒不可遏地抓着那个瓶子质问陆琮:“这是什么药膏?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陆琮怕林想起激动起来摔倒,还不忘用一只手扶住他的腰,这才好整以暇地笑了笑,说:“保湿身体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