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寻找合适的奶源。

夏安让山林里的植物帮她关注更多即将进入哺乳期的动物。

最好是牛羊之类。

交代下去不到三天。

清晨睡梦中的夏安就被一阵清脆响亮的“当啷”声唤醒。

这样的声音, 从小生活在山村的夏安并不陌生。

那是厚重的金属铃铛的碰撞声。

那样沉重的大铃铛,一般挂在大黄牛的脖子上。

夏安蓦然从床上坐起,匆匆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出门查看。

却忽地顿了住。

眼前的景象让她愕然睁大眼, 失去所有言语。

感染者跪伏在她的床边, 上身倒伏在床面,粗壮的花藤从他胸口敞开的衣襟处探出来。

感染者嘴里还堵着一根花藤,他抬头, 茫然而诧异地看向她, 原本苍白的脸上全是绯色。而在他身后,在地上, 他的腿上,还有许多花藤缠绕着。

夏安的大脑“轰”地一声炸了。

脑内一片空白, 思维停滞,失去所有反应能力。

花藤早在她醒过来、失去了她的意识控制后, 停下了所有动作。

丧尸皇茫然地动了动脑袋, 不明白她怎么不摸他了。

明明还没到往常的时间。

他试探着凑近,用鼻子碰了碰她的手, 难耐地轻蹭着,希望她继续摸摸他。

夏安蓦然惊醒, 猛地回神, 下意识先扯掉了他嘴里的花藤,将他的嘴解救出来。

然后抓住从他胸膛衣襟处探出的花藤, 将它往外扯。

但花藤太长了,它们连接墙面, 连绵不绝。

夏安扯出一米都还未看到尽头。

反倒是将感染者弄得面色朝红,无助张嘴,像是很难受的样子。

夏安手一抖丢掉花藤, 手足无措,最终选择将感染者先抱上床。

感染者的下半身被更多的花藤缠绕着,它们有的缠绕在外,有的钻进了他的裤管。

夏安将他抱上床时,从地面攀附到他花身上藤不可避免地被扯动。

夏安感受到感染者蜷缩在她怀里痛苦颤抖,身体不住痉挛。

天啊,她都做了些什么?

夏安惶恐地抓住他裤管下的花藤,尝试着往外拔。

得到了蜷缩在她怀里的感染者进一步的轻颤,和难耐而隐忍的轻哼。

它们在他身上缠绕了太多圈,硬扯肯定不行。

更何况花藤上还有刺。

强行扯动反而会伤着他。

夏安努力让自己冷静镇定。

现在最好的办法是,先把包裹在他和花藤上面衣服脱了,这样就能解开花藤将他解救出来。

完全忘记自己能操控植物的夏安,一边向怀里的感染者低声道歉,一边将手伸向他。

里面填充的花藤太多,脱下来有些麻烦,好在做到了。

然后是拆除花藤。

夏安意外地发现,花藤上的尖刺都软化钝化了,并不尖锐。

它们排列在花藤上,更像是一个个略微凸起的小点,并不会伤人。

夏安不想去想自己是从什么地方将这根花藤解下来的。

她机械性地动作着。

下身的花藤去除后,上身就更加容易,只要解开扣子,就能将它们快速拆下来。

将花藤全部拆完后,她扯过被子,将感染者紧密包裹起来。

她隔着被子轻拥着他,为他输送异能,治疗身上的腫脹和勒痕。

感染者的孕肚隔着被子抵在她身上,更让夏安羞愧悔恨。

她居然这么禽兽,对她的感染者病人、一个孕夫,做了这样混账的事。

简直不可饶恕。

她想起了那些混乱纠缠的梦。

这些天她的梦没断过,但每天醒来都一切正常,她便以为那只是梦。

现在才恍然想起,阿无这几天早上都有些躲着她,换洗衣服和床单也比之前更勤。

今晚这种事或许早已不是第一次。

她早就欺负了阿无。

且一直在欺负阿无。

“阿无,对不起……”

这种时候,任何言语都变得苍白无力。

夏安不知该如何挽救。

她也无法为自己辩驳。

花藤就是她意识的化身。

花藤的所为,就是她所为。

是她导致了这一切。

是她伤害了阿无。

“吼呜?”

丧尸皇感受到她情绪不对,不解又担忧地看着她。

他伸着脖子凑近,用唇轻蹭着她的脸,表达着他的安慰和担忧。

唇瓣落在脸上的触感让夏安身体一僵。

她知道,阿无这样蹭她,其实跟大黄舔她脸是一个意思。

不带任何旖旎暧昧的意味。

只是刚刚发生了那样的事,她无法再坦然面对他的亲近。

“阿无,你不该再这样亲近我,我欺负了你,你应该恨我……”

夏安侧头对上阿无的眼睛,忽地就说不下去了。

那双眼睛一如既往的干净澄澈,透着对她的信任和亲昵。

他并不恨她,也不抵触她。

即使发生了那样的事,他对她也一如既往。

夏安忽地意识到,即使阿无很聪明,他也依旧是个感染者,有着感染者的单纯懵懂。

或许在他眼里,她的花藤做的那些事,就和她平时抚摸他是一样的。

她摸他的肚子,他就允许花藤伸进他的上衣。

她曾教过他刷牙,将牙刷送进他嘴里,他就允许花藤伸入他口中。

她曾帮他洗过澡,为他清洗身体每一处,他就允许花藤缠绕住他的身体,接触他的所有,甚至将他的前端勒住。

他对花藤的信任来源于她。

所以在他眼中,她的花藤所做的一切都是正常的。

他什么都不懂。

不懂得那些事背后的狎玩和亵渎。

他只是全心全意地信任着她。

而她辜负了这份信任。

“阿无,我对你不好,我欺负了你。”

夏安知道,就算自己继续哄骗他,他也不会发觉。

她如果再坏一点,可以将他玩得团团转,哄得他交出身子,将他变成她的玩物。

但夏安没法这样对他。

末世是没有人性的地方。

但她不能没有人性。

“阿无,你听好了。”

夏安注视着他的眼睛,认真教导:

“那些伸进你衣服里、伸你嘴里、绑住你的行为,都是特别坏的事情。”

“任何人都不能对你做这样的事,包括我。”

夏安严肃交代:

“一旦有人这样对你,你就……咬她!”

这是夏安第一次教他去咬人。

丧尸皇愣愣地看着她。

见她神情认真,很严肃的样子。

于是,他张开嘴,隔着她肩头的睡衣,轻轻咬了她一口。

夏安既无奈又无语。

这是咬吗?

根本什么都没感觉到。

应该说是用牙齿在她衣服上碰了下。

“用力咬!这不是玩笑,也不是游戏!你平时把肉骨头全啃碎的力气呢?”

夏安语气严厉郑重。

“吼呜。”

丧尸皇委屈。

他不想咬她。

他只想舔她蹭她,然后被她摸。

夏安不能让他再这样下去。

为此,她不惜撸起袖子,将手臂送到他嘴前,让他咬。

丧尸皇紧抿着唇,咬牙不肯张嘴,满脸抗拒。

他很喜欢她的手,但他不能咬。

见他这般抵触,夏安干脆捏着他的下巴逼迫他张嘴,然后将手指伸了进去。

丧尸皇身体僵直着,一动不敢动,生怕尖利的牙齿划伤了她。

“咬!”夏安厉声道。

被她吼了,丧尸皇身体一颤,心中委屈。

但不敢反抗她的命令,只能动了起来。

他伸出舌头,试探着缠上她的手指,舔了舔。

夏安被吓得差点把手抽出去。

倒不是怕自己被他感染,而是那濕软的触感让她慌了神。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把手指挪到他的牙齿上,逼迫着他咬。

但他就是不肯进行咬合动作,将嘴长得大大的,尽量不触及她的手指,哪怕长时间大张着嘴也会让他很难受。

夏安突然想起,他能吃下她的花藤。

长时间含着,花藤上没有任何牙印。

夏安猛地抽回了手指,俯身口勿了上去。

唇舌代替了手指。

丧尸皇先是脑内如烟花般炸开,身体僵直着一动不敢动。

随后蓦然意识到自己的唾液是有毒的,顿时慌了。

他匆匆想往后退,却被夏安揽住,连后脑勺都被扣了住,逃避不得。

后退不得,他就只能把夏安推开,把她推出去。

但他又不敢对她动手,就只能伸出舌头抵着她,将她往外顶。

然后,舌头也被缠了住。

酥酥麻麻仿佛被电到的触感,从舌尖传到大脑,瞬间让他麻了半边身体。

丧尸皇失去了对舌头的掌控能力。

只能晕晕乎乎地被她吃。

过了好一会,夏安才退开。

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她抬手掩着唇,面色有些许阴沉。

一开始,她只是脑子一热,想着既然阿无不肯咬她的手指,她就直接进入他口中,主动汲取他的津液,被他的病毒感染,被他所伤。

现在冷静下来,才想起有生命异能在,她根本不会被他感染。

反倒是又欺负了阿无。

她在意识清醒时,依旧在侵犯他。

夏安从未发现,自己的竟如此不堪。

丧尸皇被亲懵了,这会还晕乎乎的,若不是被子将他裹得严实,说不定都倒下了。

还未彻底清醒过来,就已经习惯性往夏安身上贴。像一只需要安抚的黏人大狗。

夏安没法再对他冷脸,也没法强迫他咬她。

她看得出阿无有多依赖她。

如果强行把他从她身边推开,对他的伤害或许比此前的任何都要大。

那会彻底摧毁他。

“对不起,阿无。”夏安轻声道,手臂隔着被子揽着他。

丧尸皇不明白她为什么又道歉。

明明她一直都对他很好,让他非常舒服。

虽然不理解,但他还是倾身凑近她,像往常一样在她脸上轻蹭,十足十的亲近。

像是在说,只要是你,不管怎样都没关系。

夏安有些僵硬地偏头避过。

也不再提之前的事,只温声问他:“需要洗澡吗?”

丧尸皇被她躲避的动作弄得一愣,还没来得及委屈,就被她的话转移了注意力,紧张地抓着被子点头。

他又把衣服和床单弄脏了。

不能让她碰到那些来自他身体的脏东西。

等等,她刚刚进入了她嘴里,接触到了他的唾液。

丧尸皇反应过来,顿时急切地看向她,想要碰她查看,却因为被被子卷住,动弹不得,一时慌乱不已。

“吼呜、吼呜呜……”

夏安一开始还不明白他怎么了,见他急切地盯着她的嘴,焦急慌乱地叫着,就明白了他的担忧。

低声安抚:“没事的,我有异能,不会被你感染。”

“也就是说,哪怕你咬我,都对我没用。”

夏安自嘲一笑,道:“你最好是直接揍我,或者把我的脖子咬断。”

她又说奇怪的话了。

丧尸皇困惑地看了她一眼,心里想着。

但比起这个,他更在意她前面说的内容。

——她不会被他感染。

也就是说,他能舔她了!

丧尸皇激动地扑了上去。

撞到夏安,带着她一起倒在床上,埋头对着她的脸一顿舔。

夏安不管是往左偏头,还是往右偏头,都躲不过他热情得像是大型犬的舔舐。

更糟糕的是,她感觉到墙上的花藤又动了起来。

夏安有些急了,一掌拍在被子上,怒斥花藤:

“不许动!”

花藤不再动了,身上的感染者也僵了住。

安静地伏在她身上,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像是被训斥了的大狗。

夏安这才发现,自己那一掌不仅拍在了被子上,也拍在了被被子包裹的感染者的臀上。

“不是、不是凶你。”

夏安尴尬移开手,勉强解释。

“吼呜~”

于是感染者又欢快地舔了起来。

夏安感到头疼。

为了防止再出现花藤随着她意识而动的情况,她只能赶紧起身,将感染者带到浴室清洗,然后快速给他穿上干净的衣服。

给病人洗澡她不是第一次做,刚将感染者捡回来时都要清洗。

只是这次不知是哪里不一样,明明还是那具身体,却让夏安觉得浴室温度太高了。

好不容易熬结束,她赶紧出门,来到屋前的院子里。

看到了两头埋头吃草的大黄牛。

它们脖子上挂着沉重的金属铃铛,随着低头吃草的动作,不断发出“当啷”“当啷”声。

其中一头大黄牛肚子鼓鼓,已然怀孕。

奶源自己送上门了。

又或者说,它们是被一路长到她家门前的青草,送到了她面前。

接下来,需要给大黄牛准备一个干净的牛栏,给它们布置一个温暖舒适的环境,让它们安心住下。

还要给它们好好洗洗,卫生很重要。

牛乳没法消毒杀菌,就只能尽可能保证牛本身和它所在环境的干净度。

夏安在心中一一列着计划。

除了大黄牛外,阿无也该换地方睡了。

不能再睡地铺。

那样的床可不适合孕夫。

让他搬回去,他肯定不愿意。

为了孕夫的身心健康考虑,还是让他睡她的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