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文锦搬回了他自己的院子。
而对外宣称的则是守孝期间他要清心寡欲,也没人觉着不妥。
戚钰一连几日没见过他的人,更别提那没了影的休书。
倒是某日下人突然递给了她一封
李瓒送来的邀约信,信中让她带着齐昭出府相聚,连地点也写好了。
戚钰抬眸,看了眼递信的人,是她院里不起眼的一个小丫鬟,在她面前向来没什么存在感,她甚至都记不清是什么时候跟着自己的。
“回去跟你家主子说,”她将信纸推回,“见面可以,地点我来定。”说完,也认真思索了片刻,“两日后我会带着少爷去闲云山庄,他要怎么汇合,是他的事情。”
李瓒很快就收到了戚钰的回话。
有些出乎意料,但想想又完全是她会说的话,李瓒失笑。
男人脸上带着的笑意和毫不掩饰的好心情,让原本害怕他生气的传话人都愣了一下。
“下去吧。”
李瓒回过头,继续看着手里关于齐昭的记录,也注意到太医院曾因为他吃桃子起了红疹。
与他曾经如出一辙。
越想,便越觉得这个孩子像极了自己。
“王林。”
“奴才在。”
“把朕先前用过的那把匕首找出来。”
齐昭还太小了,功名利禄,自己如今都无法给他,也不知道能送些什么让他喜欢的。
***
齐岱年头七过后便下葬了,戚钰始终没有出面过,有齐文锦顶着,倒也没人敢问。
下葬后的第二日,戚钰便借着散心的借口带齐昭出去了。
“娘,”马车里,齐昭好奇地问母亲,“我听旁人都说我们要回青州了,是吗?”
“你听谁说的?”戚钰理了理他的头发。
“小叔他们都是这样说的。”
戚钰笑了笑:“那昭儿想回青州吗?”
齐昭的脸上显出几分为难,显然京城有他不舍的人和事,但想了想,他还是点点头:“想。”
戚钰有些意外,毕竟这孩子没正经地在青州待过几年,按理说没什么感情才是:“为什么?”
小孩子的脸上有几分不好意思:“就是想去嘛。”因为那是娘的故乡,是她想回去的地方,这话莫名得有些煽情羞耻,让他说不出来,只是在觑了一眼母亲的脸色后才小声补充:“还能去祭拜舅舅和外祖父。”
那一瞬间涌上的复杂思绪,让戚钰轻轻吐了口气,随即又淡笑着开口:“我们会回去的,只是要等些时日。”
齐昭乖乖点头。
只是又马上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娘,我们散心为什么不带着爹爹啊?”他的表情变得不忍,“祖父去世以后,爹最近看起来,好像总是……很伤心。”
齐文锦对齐昭向来好,齐昭会关心他也是理所当然。
戚钰摸了摸他的头:“我知道,只是昭儿你最近都不在娘身边,娘想多与你在一起。至于爹爹,娘日日跟他一起,当然会安慰他的。”
孩子显然接受了这个说法,也因此高兴了不少:“好!”
车子已经驶出了城里,快要到闲云山庄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什么人?”是马夫的询问声。
“这位小哥,我们主仆经过此地,好巧不巧,车轱辘出了问题不能动了。这前后不着村的,不知能不能麻烦一下主人家。”
戚钰掀开了车帘。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形高大的侍卫模样男人,样貌倒是普普通通得没什么特点。再往后看去……
齐昭也从旁边挨着母亲探出了头,他很快就发现了不远处的男人,神色瞬间激动了几分:“娘!是面具叔叔!”
一身白衣、带着青面獠牙的男人,用先前一样沙哑的声音开口:“又见面了。”
齐昭对这位叔叔的印象很深刻,男人当日有如天神降临一般救了他,还不介意他的警惕陪着他等那么久,只可惜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了。
“小公子。”男人的侍卫再次开口,把方才的话又说了一遍,这才请求,“不知道能不能请小公子行个方便?”
齐昭马上扭头看向母亲:“娘~”
哀求之意都在语调里了。
李瓒看着手卷车帘的女人、以及依偎在她身边从缝隙中探出脑袋的孩子。
相似的眉眼,亲昵的姿态。
男人眸中墨色深沉,想要保护他们母子,这一刻这种本能几乎是不需要任何理由地涌了上来。
“公子是昭儿的救命恩人,”戚钰也开口了,“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我的庄子就在不远处,公子若是不嫌弃,就在庄园里休息片刻,我派人过来修理马车。”
“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
马车在增加了一个人以后,就突然变得拥挤了。
男人坐于一边,戚钰则带着孩子坐在另一边。
“公子怎么会出现此地。”
“在下乃行商之人,正好从外地经商回来。”
“原是如此,只是今日也不是什么节日,公子怎的还戴着这个面具?”
戚钰这么问的时候,齐昭在旁边拉了拉她,同时以眼神示意母亲“他嗓音都如此了,定然是经历过不好的事情”。
可能脸毁了也说不定。
他怕娘戳到了救命叔叔的伤疤。
戚钰像是自觉失言:“抱歉,是我……”
“不打紧,”男人截住了他的话,“其实告诉夫人也无妨。前些年家里失了火,我被困在火中,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容貌尽毁,带着面具,也是怕吓到旁人。”
戚钰只冷冷地瞅着他胡编乱造,但显然齐昭却是都听进去也相信了,眼里都是同情。
“面具叔叔,书里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以后肯定会有好事情发生的。”
认真的模样让李瓒眼里多了些笑意。
“嗯,借你吉言了。”
他们离山庄已经不远了,没一会儿就已经到了。李瓒先下的马车,接着一个顺手就将跟在后边的齐昭抱住。
他第一次,认真抱自己的这个孩子。他明明也不是喜欢上演父子情深戏码的人,可也许是因为戚钰的原因,或者是这么多年的亏欠感,他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心软。
男人放缓就动作,这个年纪,这个重量算正常吗?
直到对上戚钰的视线,他才慢慢把齐昭放在地上。
“平日里是不是挑食?这样可长不高。”
“当然没有!”齐昭立刻否定,心虚地转开视线。
戚钰最后下的马车。
“夫人!”早有人迎了上来了。
自从上次的事情过后,戚钰就已经把山庄都换成了自己的人。这会儿也只是点点头,与管事的交代:“这位公子是我的贵客,要好生安置。”
“是。”
“还有这位公子的马车出了问题,派人过去看看。”
“是。”
李瓒是跟在后边的,这样的体验,着实有几分新奇,他听着女人用冷淡的声音一句句吩咐着,及至最后,管事的似乎问了一声“要安排在什么房间?”
“昨日我吩咐你收拾出来的。”戚钰像是这样回答的。
听着似乎也没什么,但李瓒却看到女管事的打量的目光。
这个男人虽然一句话不说,但浑身的气势配着那面具,着实让人无法忽视。再想到夫人让准备的那些东西……她心口一跳,赶紧移开了目光。
“那公子便在房里休息片刻,我会让人尽快修好您的马车。”
“有劳夫人了。”
“面具叔叔,等会儿见。”齐昭跟他摆手。
李瓒点头,眼里带上了笑意。
他被带到了一处别院中,地处僻静,院中的风景倒是不错,屋内的布置也雅致,能看得出是新收拾出来的,还带着新鲜的家具才会有的味道。
“公子请稍作休息,夫人马上就过来。”
带他来的是方才的女管事,却是低着头,说完这个后,看也没看他就马上离开了。
李瓒微微扫视了一圈屋里后,坐在了太师椅上。
他有些好笑,倒还真是犟,一点让步都不肯,连地点都得在她的地盘上。
可是……
“咚~咚~~”
他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笑容隐去后,面具上露出的那双眼睛则
是愈发暗沉。
那个女人……不会是真的打算把自己当作外室安置吧?
***
戚钰安顿了齐昭过后,就往李瓒那边去了。
男人已经摘下面具了,比戴着面具时的气势也不煌让。
戚钰屈身行礼:“参见皇上。”
李瓒似笑非笑:“我以为,该我来跟妻主问安了。”
“皇上这是哪里的话?昭儿聪慧,我若是轻易带他去陌生之地,他定然会怀疑的。倒是这庄子,他常来,不会起什么疑心。”
李瓒其实约她去的,就是自己先前所说的准备好的宅子。他觉着戚钰应该察觉到了,然后用这样的方式不软不硬地拒绝。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李瓒乐得依着她。
“过来。”他伸出了手。
这次戚钰没有再如以往那般一动不动,而是顺从地走过去,连被他拉着坐到自己的腿上,也未再表现出抗拒。
这样的静谧,让李瓒无端生出几分温情的错觉来,他又靠得离戚钰近了一些,或许……不是错觉也说不定。
“昭儿呢?”
“他在庄子里养了马,还有狗,这会儿去看它们了。”
想到孩子那天真的面孔,李瓒目光又柔软了几分:“你将他教导得很好。”
这话有些熟悉,回忆一下戚钰才响起,苏绍也这么说过的。
“也是那孩子天性纯良。”
李瓒原本确实是在与戚钰普通地交谈的,就像是寻常夫妻,过问孩子的衣食起居。
可渐渐的,身体却好像承受不住这样的距离。
诱惑的源泉就在眼前,他的思想仿佛也跟着身子一同放荡起来,目光无法从那张一张一合的薄唇上移开。
察觉到男人眼神已经慢慢变了的戚钰转过头看过去,视线对上了一会儿,还是男人若无其事地先移开视线。
带着难得的窘迫。
“你先起来吧。”李瓒开口。
这话说得像是自己坐上来似的,戚钰的眉微微一动,却没有起身,反而是由外向里滑了滑,理他更近了一些。
“皇上……有多久没有自己做过了?”
不争气的身子几乎是在戚钰说完这句话时就有了反应,但女人的表情太冷静了,冷静得甚至有几分轻视在里。
所以李瓒刻意忽略身体的变化,面上的表情看不出太大的变化来。
“夫人想知道?上一次……”
“是陈府的那次吗?”
原本想将军的李瓒被反问住了。
“皇上那次回去以后是怎么做的?莫不是……把我换下的小衣拿走了吧?”
看到男人眼里一闪而过的不自然时,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李瓒抿紧了唇,像是不准备回答这个问题,戚钰却是笑了出来。
“这次,我送皇上个其他的礼物,怎么样?”
欲望的匣子好像就是从这句话开始被打开的,李瓒无法忽视自己那一刻升起的不可抑制的期待。以至于形成了现在这样的场面,坐在那里的成了戚钰,而自己衣衫不整地在她脚边。
她好像很喜欢这样的姿态,想到这里时,李瓒反而接受了几分,也没了再计较的心思。
他盯着女人的玉足,突然想起上次这只脚碰住自己嘴时的模样,不由目光一黯,原本是想含住的,却眼睁睁看着女人的脚往下一移,来到自己如今已经没有衣物遮挡的胸口。
她突然附身下来。
拉进的距离让李瓒一瞬间绷紧了身子。
“怎么觉得……”戚钰仿佛是真的在认真端详着他的胸口,“比起上次来,丑了许多。看看,也没那么粉嫩了。”
李瓒被她说得眸色沉了沉,跟什么时候相比?若是七年前,年岁增长,皮肤颜色就算变深也是正常的。
或者说他一个男人,要什么粉嫩?
“听说摸多了就会这样的,皇上是这样的吗?自己摸,还是其他人?”
她用着正经的清冷声音,说着下流的话。可李瓒的身体好像有自己的意识,在不受控制地发热。
“没有,”到头来,他喘了口气,只反驳了这一句,“没人摸过。”
此刻他只觉得在她的注视下,那里突然有些痒,想让她摸一摸,或者是……用脚碰一碰也好。
戚钰眼里露出似惊讶又似惋惜的模样来。
“多可怜啊。”她说着。
然后,像李瓒期待的那样,伸手过来。
不能思考,他的思绪仿佛都成了戚钰手中的面团,被随意揉捏着形状。
“还不够。”
戚钰的声音传来。
还不够什么?
男人还没反应过来,下一刻,戚钰捏着这一抹嫣红往外用力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