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小声说话, 不知道怎么的就和后面的那个外国人四目相对。
彭桃：“……”
她确信，对方一定是看到她们之前的小动作了。
旁边的徐明美立刻用英文道歉：“真的对不起！”她实话交代，“我第一次见外国粉, 太好奇了。”
对方是深眼窝且眼尾下垂，很像外国电影里忧郁又浪漫的深情角色，让人有点不敢直视。
但也能看出他的年龄——露出来的脖颈和手背都很削瘦, 眉眼和皮肤上的皱纹尤其深刻。
徐明美在心里总结：一个穿搭很有品味，气质安静优雅, 且不怕冷的外国老叔。
对方却并不生气，笑着说：“不用在意。换成我，也会和你们两个女孩一样好奇。”
他没有说难词，但一听浓厚的喉舌音，刻板印象就瞬间发力——这老叔应该是法国人。
“我的名字是艾蒂安, 很高兴认识两位。”对方自我介绍。
徐明美赶紧握对方向她伸过来的手：“你好。你可以叫我‘徐’，她是我的朋友, ‘彭’。”
“你好, 彭。”
交换了姓名后就聊了起来, 加上翻译器的辅助，徐明美才知道艾蒂安有见面会的票。
艾蒂安说他想来见一见月照林，于是尝试自己买票和抽票，无一例外全部都失败了。于是他就想到了加价买，为了便利, 他的助理刻意提了一个预想中的高价, 交易方没有什么犹豫就点头了, 让他感到十分轻松，也很新奇。
徐明美不敢问价：“……”
她不激动了，因为她酸了。国内的同担太有实力就算了, 怎么外国的同担也这样？！
两人挥别了去入场检票的艾蒂安，对视一眼，报团取暖：“咱们只能等里面的同担出图了。”
——潮汐里最有名的站姐「月起惊鸿」抢到了票，好歹能蹲一波她的高清图。
徐明美内心想「月起惊鸿」手速有多快，才能抢到票？
·
在大麦上卖的票数是一千，其实总数不止，因为送很多出去——
给媒体、各公司，赞助商的票，它们不仅可以内部分发，也可以用来在微博上抽奖。
官博发起抽票，实际就是引导转发，博取流量的惯用手段。
贺婕的见面会票就是无数个小号中的转发抽中的。
见面会允许录像，所以她背了设备来，“行李繁多”，所以工作人员安检得很仔细。
入场后的贺婕按照数字找到了自己的座位，位置离舞台有点远，但幸好不算太歪。
在前面入场的女生看到了放在椅子里的银色小手袋，轻呼一声：“有礼物唉？！”
看着小，但拎起来有重量。
打开一看，里面有带星光logo的银色丝带、电暖手宝、巧克力能量棒，气泡水。
其它没什么，电暖手宝是真有用，因为外面是真冷。
贺婕打开电暖手宝，等手没那么僵了以后就开始调相机，同时，观众也在不断入场。
等贺婕再抬头，周围的座位已经被填得七七八八。又等一会，就坐得满满当当了。
大家正窃窃私语地说着话，蓦然，灯光一暗。
就在大家吓得没来得及出声时，台上的大屏一亮，开始播放《星光》的剪辑片段。
【——
镜头里是一个又一个练习生。
衣服浸透了他们的汗水，发丝黏在额头，看起来狼狈，眼睛却亮晶晶的。
“累吗？”
镜头切给楚礼：“不累。”
“啊，不要拍，我出汗太多了，头发都打缕了，现在很丑。”端木鸿雪下意识躲镜头。
“练了多久了？”
画面一闪，又变成了傅寻瑛：“今天？七八个小时吧。”
“为什么这么拼？”
岑炽：“因为明天有线下的活动，我要抓住一切机会，得到星光制作人们的喜爱。”
然后，立马黑屏，一道声音传出：“那，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屏幕陡然一亮，出现在大屏里的是一双不会认错的眼睛，缓缓睁开聚焦，镜头往后拉。
是穿着蓝白棒球服，戴着耳麦的月照林，他朝镜头微笑。
——】
大特写，没有其它剪辑，尖叫声就骤起：“啊啊啊啊——”
阶梯上的一扇门后。
月照林已经听到了里面的尖叫声，但没到他的顺序，不能出去，等工作人员的提示。
尖叫声太大，背景音乐里的主题曲都听不太清楚了。
月照林扬起笑，里面唱到主歌第一句时，工作人员推开门，他在耀眼的光束中登场。
“我带着炽热的梦，奋力去冲锋。”月照林向旁边两区的观众打招呼，一边笑着唱歌词。
互动有规定的时间，但月照林努力让两边区域的观众都能看到或者拍到自己的正脸。
月照林想——
在场的观众应该都是冒着寒冷从天南地北赶来的，那他至少要让她们“回本”才行。
拍到的照片或视频，也许会让她们回程时，更高兴一点。
月照林往台阶下走，接着唱下一句的歌词：“余迹燃烧的红，是灿烂划过天空 。”
他走过道时，离贺婕就两米，镜头里诚实记录了一切。
但贺婕却下意识屏住了呼吸，耳膜鼓动：“……”
因为比扬声器里扩大到全场的声音更早听到的，是月照林传入她耳边的真实的嗓音。
第一轮投票的九个练习生从场地的各个角落出现，然后聚集在台上，一齐跳起副歌。
这一部分的服装是统一的蓝白棒球服，加上前几天九个人在一起练过，效果整齐。
乍一看，每个角度、每个动作，九个人基本上是一比一复制的程度，尤其赏心悦目。
正在看直播的星光高层，欣慰点头：“看这效果，和韩国的刀群舞比也不差什么。”
“就是全景太多了，应该多给月照林切一点特写。”
看直播的观众，有谁想看导播炫耀舞台有多大吗？
绿果平台的马总“唉”了一声，眉开眼笑地说：“还是有必要炫耀一下的。”
毕竟这次直播不仅要面向国内观众，还有国外。
《星光》在YouTube、Viki，lvguoTV（绿果TV海外版）开启了见面会的同步直播。
直播不带字幕，可开播后的各平台在线人数合计十万加，等见面会结束，涨十倍不是梦。
这都能换算成钱了，所以马总笑得和弥勒佛似的。
“弹幕反馈怎么样？”
“各种语言的弹幕都有。”
日语在发‘让人不安的绮丽外表’，‘辉夜姬月酱’，还有各种模拟心动声音的拟声词；
英语区词量匮乏，只一味的“he is gorgeous”“OMG”；
泰语拼命用叠词夸帅；
韩语开始说月照林穿棒球服是‘清纯攻击’。
马总听完了总结，点了点头：“没问题，再继续盯，务必把握好弹幕的整体风向。”
“好的。”
马总再看直播时，主题曲的登场部分已经结束了。
·
主持人贝扬登场：“在场的星光制作人们，再给九位练习生一点掌声，好不好？”
才平息的掌声就又起来了，台上正在平复呼吸的九个练习生脸上都不禁带了微笑。
在台下的各种声音里，贝扬笑着说：“我看到了台下大家的激动。”
“但也许，激动的不止是你们，还有台上的人。他们似乎也有话想和星光制作人们说？”
贝扬干净利落地把话题引到了练习生身上，台下立刻安静。
月照林调整了下脸颊上的耳麦，大屏上再次出现他的大特写，听取“哇”声一片。
月照林笑了下，也学：“哇。”
“哈哈哈！”
台下笑出了声。
月照林看向台下，笑着说：“明明见面会才开始，我却不合时宜地有了不舍的情绪。”
“aww——”
大家反应都不小。
贺婕的心一下就酸软了，她知道这不是情话，但却比单纯的情话更动人。
“会再见面的！”贺婕大声说。
因为潮汐永远只会追逐月亮。
听到台下喊声，月照林愣了下，眉眼弯弯：“好，我会期待每一次和大家的见面。”
之后月照林表达了对投票人的感谢，时间满两分钟，就把话题转给了左手边的傅寻瑛。
然后下台换衣服。
下一个流程要用的道具也开始无声地往舞台上抬。
月照林的衣服不难穿，但要动作轻，所以等他换好，已经是第四个人在发表感言了。
月照林一上台，艾蒂安眯起眼，眼尾的笑意深邃。
他的直觉没错，他的缪斯，尤其契合这一类风格。
而贺婕看到镜头里的人，直接吸了一口凉气，被美一跳，差点没端稳手里的相机。
上身的衣服是质感很好的白衬衫，但穿梭在衣服里的那一条纤细的宝石蛇更引人注目。
主体是钻石，蛇腹两边点缀了红黄相间的宝石，蛇眼是更深一点的绿，灵动妖异。
贺婕说不出专业评价，但她就觉得宝石蛇在布料里穿行的方式…尤其，缜密且性感。
黑发黑眼，像是神秘、俊美，年轻，轻易就能引诱普通人跟奉上脖颈的吸血鬼贵族。
“咕咚——”
贺婕旁边的人喉咙滚动。
月照林的装扮直接引起了骚动，台上，端木鸿雪的话一卡，旋即无事发生一样继续。
月照林又发挥了控场的作用——嘘，但是可以拍照。
·
毛鼎是最后一个说完的，着急忙慌下台换衣服。
趁着他下台，贝扬开始说起了下一个流程的规则，快问快答，但一心二用版。
“在规定时间内，练习生一边调制饮料一边回答问题。回答最多的人会有奖励哦。”
桌面上摆放着薄荷和各种水果的切块、冰块，和各种口味的轻泡气泡水，用来调饮料。
见缝插针的赞助商。
贝扬：“照林是第零轮投票的第一名，那让照林先来，好吗？”
“好！”
台下震天响。
月照林走到桌边，撩起了袖子，在计时开始后先打开了一瓶气泡水。
贝扬：“有拍过腹肌照吗？”
昨天排练可没有具体到快问快答的问题，月照林突然有种不对劲的预感：“…有。”
贝扬笑了下：“那，能看吗？”
“要看——”
潮汐发出了野兽的叫声。
月照林拿起一个草莓，尝试拒绝：“拍的不好，可以不看吗？”
“啊——”
台下瞬间有了声音，是那种很失落的撒娇语气，滑坡一样down下去了，大屏里的月照林闭了闭眼。
“台下的星光制作人们很想看唉，照林，真的不能分享吗？”
月照林：“…”
“啊——”
潮汐像是找到了他的弱点，再度发出失落的撒娇语气。
“……”
一秒后，月照林无奈笑：“好啦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