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坐完飞机, 又转了一趟车,温砚才到达老家。
温砚的老家在一座稍微富裕的小镇上,镇上的人都是靠种果树生活。
这是温砚外公外婆生活的地方, 他爸爸妈妈离婚后,妈妈就带着他回到了这里。
妈妈在镇上的小学教书, 温砚也跟着在这里上学。
小学结束后,外公外婆死了,妈妈带着他去了京市。
从妈妈去世后,温砚便没再回来过了, 温砚从车站出来,走在街道上, 很多之前熟悉的商铺都换掉了,偶尔看到几家熟悉的店铺。
温砚对这里并没有什么感情, 低着头快速走过,很快来到自家的三层洋房,外表看着破旧了一些,却还是能看出典雅。
当年外公外婆是镇上比较有钱的人家, 花了不少钱来建造。
后来外公外婆的身体衰败,妈妈也嫁出去了, 家里的积蓄慢慢花光, 等妈妈和爸爸离完婚, 家里便只剩下这所房子了。
温砚到现在还记得,外婆在院子里养花,外公看工具书的场景。
他对这里唯一的感情, 都是关于外公外婆。
站在门口,温砚拿出钥匙,正打算开门, 忽然听见里面有小孩子吵闹的声音。
温砚蹙眉,外公经常在门口的花盆底下留一串钥匙,妈妈死后,温砚回来一趟,本来打算拿走的,可想了想又留下了,当作备用钥匙。
他把花盆掀开,底下的钥匙果真不见了。
温砚打开门,一个小孩子便从屋里面跑出来。
看见温砚后大喊:“你是谁?!为什么要来我们家!”
很快一个穿着朴素的女人走出来,有些惊讶,也有些心虚道:“小砚,你怎么回来了?”
是他们邻居家的妻子,刘美善。
温砚这个时候已经猜到她干了什么,神情很淡,“我妈妈明天忌日。”
“我都忘记了。”刘美善道:“你快进来吧。”
温砚进屋,看到小孩子的玩具堆满了整个客厅,厨房里一片狼藉。
他差不多两年没回来了,看这些东西,他们估计住得时间也不短。
刘美善一边道歉,一边收拾,“对不起啊,我男人在外面和别人玩,把房子抵押出去了,我们没有地方住,就暂时搬到这里住了。”
“你妈妈那时候嫁得远,你外公外婆总是找我男人帮忙,我们现在有了困难,我相信就算你外公外婆还活着,也会答应我们这样做的……”
女人心虚完,很快给自己找好了理由。
温砚神情淡淡的,“可我记得外公说过,每一次他们找你男人帮忙,都会支付相应的酬劳。”
刘美善一愣,“你放心,我们就住几天,等我们找好落脚点马上就搬走。”
“如果明天我祭拜我妈妈你们还在这里,我会报警。”温砚平静道。
“好的,好的。”刘美善笑容僵在脸上,有点不敢相信温砚会说这样的话。
毕竟她记得小时候的温砚很安静,也很听话。
“你的房间我们没动,我帮你收拾收拾,你今晚住。”
说话的时候,另一个小男孩从楼上跑下来,两个小孩子便开始打架,没过一会儿,两个小孩便开始嚎啕大哭。
“不用了,我去外面住。”温砚转身。
“你是不是没吃饭,要不要我给你做点吃的。”刘美善跟在后面问。
温砚没有理会,在镇上找了一家旅馆。
温砚把行李放在旅馆里,洗完澡,躺在床上,疲惫极了,对于房子被占的这种事情,他并没有很生气,反而有点冷漠和麻木,不打算和他们讲一点情义。
温砚就这样躺了一会儿,还是乏力得厉害,后颈微微酸胀,温砚早就准备好了抑制剂,可奇怪的是,后颈只是一直酸胀,发情期却一直没有到来……
就在他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门被人哐哐捶着。
温砚起来,从门口的猫眼看,是刘美善的两个孩子,手里还拿着饭盒,应该是过来给他送饭。
温砚没开门,“你们回去吧,告诉你妈妈我已经吃过了。”
两个小孩继续捶,一边捶,一边大喊大叫,温砚没精力管他们,躺在床上戴上耳塞,不知道过去多久,外面才安静下来。
温砚也昏昏沉沉地睡过去,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睛,看见陌生潮湿的墙壁,也许是因为发情期要来的原因,温砚感到很怅然若失,坐着失神好一会儿,才起身穿好衬衣,收拾好出门。
温砚先去镇上的殡仪品店。
店里面放着一个用纸糊出来的两层别墅,和六岁小孩差不多高,还有纸做的手机、电脑、收音机等……
温砚拿了一些金元宝,想了想,又拿了一些电子产品,到柜台结账。
柜台坐着一个正在写作业的小女孩,她算了算,没算明白,然后朝屋里面喊:“哥,来结账!”
没一会儿就二楼走下来一个睡眼惺忪的男alpha。
男alpha一个一个点着,温砚盯着他的脸,脸色不易察觉地苍白了几分。
“一共五百块。”温砚把钱支付给他,拿了东西便想要走。
男alpha瞅了他一眼,忽然乐呵起来,“温砚,是你吗?”
温砚没说话。
“你忘了吗?我们十六岁那年暑假一起玩,那时候你分化成了一个beta,还有发……”
“忘记了。”温砚打断他,拿上东西走了。
“哥,他长得真好看,你们认识啊。”正在写作业的小女孩好奇地问道。
男alpha混不吝地笑一下,“当然认识,哥还知道他的秘密。”
一个有发情期的beta。
*
妈妈和外公外婆的葬在一起,在离镇上不远处的空地里。
这里原本是一片果园,后来荒废了,就被外公买来,墓地四周种了很多松树,温砚刚走进来,便听到鸟儿扑簌翅膀的声音。
墓地正中央,一共有三座坟墓。
坟墓上开着不知名的花儿,开得很旺盛。
温砚把买来的东西一点一点烧给他们。
然后和他们讲话。
“我现在辞掉老师的职位,在一家游戏公司里工作,工作很顺利,上司和同事人都很好。”
“我……”温砚笑了笑,把手上的戒指给他们看,“我还结婚了。”
“对方是一个alpha,脾气有点不好,不过人很好,对我也很好。”
坟墓上的花儿忽然被吹得摇晃起来,连燃烧的金元宝火势也蹿高了。
在墓地待了大半天,温砚才离开,然后回到外公的家。
家里的门开着,里面传来叮呤咣啷的声音。
“妈的,让你搬你就搬,你怎么不去死!”男人暴怒的声音传来。
温砚赶紧进屋,然后就看见刘美善被程术拽住头发往桌子上撞,血顺着刘美善的额头往下落。
两个小孩躲在桌子底下哇哇大哭。
温砚拿出手机,“你放开她。”
程术咧嘴笑了一下,“关你什么事!滚!”
温砚立马报警。
程术想过来夺他手机,温砚早有预料,用凳子绊了他一下,然后快步出门。
“喂,您好,我想报警,有人私闯民宅,还在我家里家暴自己的妻子。”
看他来真的,程术狠狠瞪了一眼温砚,然后想跑,幸亏几个邻居也都觉得刘美善可怜,过来帮忙把程术按住了。
警察半个小时后来的,程术被警察带上了警车。
刘美善也被带走了。
温砚也跟着过去做笔录。
结果到了警局,刘美善对警察说她不是挨打,而是自己不小心碰到了。
温砚看了刘美善一眼,然后把拍下来的证据给警察看。
接着温砚又给警察看自己的房产证。
做完笔录,留下证据,温砚便可以走了。
温砚回到家,先找了几个人帮忙,把他们一家的东西收拾出去,就放在门口。
程术私闯民宅,家暴,估计要关一阵子,刘美善应该做完笔录就出来,等刘美善出来,温砚就让她把东西搬走。
收拾好之后,温砚找人换了一把锁,才回旅馆。
温砚一想到自己的家里曾经住过程术那样的人,胃里就一阵不舒服,他暂时还打算住在旅馆,然后趁着发情期没来,把家里好好清洁一番。
只是温砚没想到,过了两天程术就出来了。
得意洋洋的向他炫耀:“你外公死之前,自己给我发短信说,房子可以让我住。”
“我把语音给警察听了。”
接着他又揽住刘美善的胳膊,“我老婆谅解了我”
刘美善低着头,不说话。
温砚明白了。
“我不会放过你的。”程术瞪着温砚,随即又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瞬间让温砚想起来16岁那年暑假,他落在他身上那令人反胃的眼神。
温砚回到旅馆,才看到蔺川鹜给他发的消息。
问他什么回来。
温砚抿唇,回复他。
-妈妈的坟墓需要重建一下,可能要等两天。
*
程术带着妻子无处可去,只好随便找了一间镇上废弃的院子住着,看着漏风的墙壁,越发愤恨起来。
趁着夜色来到温砚的家,发现里面并没有人,刚要离开,便听见邻居闲聊。
“找人收拾了,没住这里,住在镇上的旅馆,想想也是倒霉。”
程术朝镇上的旅馆走去。
*
疗养院。
蔺川鹜拿着补品走进来。
蔺爷爷往蔺川鹜的身后瞧。
“这都几天了,小砚怎么还没回来?”
“还要等两天。”
蔺爷爷气恼,“这都走几天了,你还能坐得住。要是我,我早就追过去了。”
蔺川鹜冷笑,“要是你能注意点,不受伤我就和他一起去了。”
蔺爷爷一噎,“我现在好了,不需要你照顾了,你快去找你老婆吧。”
“地方越小,是非越多,他一个读书人,别受了欺负。”
蔺川鹜陪他一会儿,又回到集团,他们集团现在正在推进和赵玉枳公司的合作。
蔺川鹜这几天都在忙这件事。
赵玉枳被公司派来跟进,白天在蔺氏集团开了一天的会而,刚回酒店,又被蔺川鹜一个电话叫了回来。
“大哥,我是人,不是机器,我从来这里出差,每一天都加班到凌晨,能不能让我好好睡一觉。”
蔺川鹜道:“不能。”
赵玉枳无话可说,继续开会。
一下子忙到凌晨三点多,合作就这样彻底敲定了。
赵玉枳懵懵的,“等一下,我记得这次合作预估的时间要三天,为什么我们这么快就搞定了。”
蔺川鹜没理他,披上了大衣,拿过车钥匙,走了。
邱毅笑道:“因为蔺总急着去找他老婆。”
说完,邱毅也赶紧跟上。
赵玉枳顶着两个黑眼圈,“那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
回复完alpha的消息,温砚便感到一阵眩晕,眩晕过后,便是一波一波涌上来的潮热。
温砚静静坐着,因为这几天都是这样,身上会忽然一阵酸软的热意,过了一会儿便会消失,就在温砚以为这次也会和前几次一样时,潮热却越来越汹涌,让他手脚无力,泛起一种细微的软麻。
温真立即意识到发情期真服要来了,他强撑着力气打开自己的行李箱,找到他特地准备的抑制剂……
抽进针管里,然后朝自己脖颈打去。
一分钟,两分钟,渴求的欲-望依旧没有缓解,反而越演越烈。
温砚忍着不安,去看自己在医院拿的抑制剂,是他常用的抑制剂,为什么却不起效?
然后又想起来,常静说医院为了节省开支,医用品开始集采,一些药的效果会减弱,难道是医院为了节省开支,抑制剂也开始集采了?
温砚很快没办法去关心了,因为他的身体越来越难受。
很热很胀,如被蚂蚁啃噬着,想要磨一磨……还想要alpha的指和……
从窗户投射进来皎洁的月光,静静映照在俊美的青年身上,雪白的双退微微敞开,手经过肚子……
温砚咬住手背,脸埋在alpha的外套上,继续往下,温砚羞得厉害,可没有停下动作……
温砚脸颊晕红,发出细碎的呻-吟。
“川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