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贷哥，我把你的客人们都带来了，我要贷款400点理智值，赶紧的吧。”路川喜气洋洋的带着梅雪等一行六人，利利勒斯也跟在身后。
零点刚过，他们都没有续交房租，直接一股脑的就冲出来了。
开玩笑，等办完了事情之后就该轮到房东给他们交房租了，他们这个时候交和脱裤子放屁有什么区别？
“……我有名字。”放贷哥忍不住说道。
“你也没有说过啊，无所谓，我也不在意，就像你也不在意我叫什么一样。”路川耸了耸肩膀说道，“还是先办理贷款业务吧。”
梅雪和顾全安都愣住了。
其他四个玩家更加觉得不可置信。
其中有一个实在没忍住询问利利勒斯，“你们和这个高级NPC这么说话的么？”
这个一看就很厉害啊。
而且，他的影子一直缠绕在小摊的周围，还有类似那种黑色的尾巴在背后疯狂舞动。
同样是戴眼镜，顾全安戴的眼镜让他看起来多了一份温文尔雅，而这个NPC的眼镜却让人觉得恐惧，简直就像是长在他脸上的第二双眼睛一样。
这个npc哪怕放在高级副本里，也绝对是个boss级别的人物。
作为理智值正常的玩家，看一眼都觉得自己的理智值要掉，但路川和人家对话就像是对方是个普通人，而且利利勒斯脸上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一样的神色来。
“一直都这样说话。”利利勒斯回答道。
“你真没有察觉到这个npc身上的力量么？”不至于啊，他都能感觉得到，难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当然。”利利勒斯点点头道，“他能来做这种放贷的业务，要是实力不强那就不可能做的下去。他有力量是好事，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习惯了。”
差点忘记了，利利勒斯也不是一般人。
传奇的一半人类一半NPC血脉，从小身边教导他的都是复生游戏工会的那些顶级玩家们。而且，利利勒斯的理智值据说也不是很高，对于这种掉san的怪物们具备一定的抵抗性
但是路川他为什么可以抵抗？
难道是职业能力的问题？
玩家们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归结于今年这一届的新人玩家格外变态些。
路川当然不会去注意那些有的没的的想法。
他还在和放贷哥撕逼。
“400点？就你带来的这些人，除了这两个人还可以，其他四个一般般的。最多给你贷200点，这两个人100，其他4个加起来100。”放贷哥对梅雪和顾全安还是多了点笑脸，其他四个玩家他就脸色很臭了。
他们做放贷业务的，都有自己的评估标准。
只有还的起贷款、而且潜力无限可以给他们源源不断带来业务量的才是他们的优质客户。在这一方面，梅雪和顾全安勉强合格，但是另外四个，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和他做一次生意就会拜拜的家伙，没啥好维护的。
反正在这个世界里，就数他们放贷的不缺客人。
“那可不行，你都给我砍半了，就400，就当是开门红。”路川不依不饶，“这点理智值我拿来有什么用？”
“200还不够你用？有20点都能脱离这个地方了。”放贷哥忍不住骂道，“一点转换之烟而已，你买这么多也够用了啊。那对房东夫妻收了你的礼物会告诉你消息的。”
显然，放贷哥误会了。
他以为路川要买转换之烟去讨好房东夫妻，从而换取通关这个副本的方法。
但路川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一点。
不是说不能给boss送礼，而是送礼要送的有价值，送礼的对象要比较高大上能帮忙的。
就这对房东夫妻，一天天的就想着吃回扣，估计事业也干不长久，给他们送礼不是肉包子打狗么？
不送！
“我人都带来了。”路川双手抱胸，“400点，副本一通关我就还给你。”
“不行！”放贷哥身后宛如尾巴一样的东西在肆意张扬，掀起了庞大的气流，吹得旁边的玩家们都有些喘不过来气！
梅雪和顾全安已经做好了开战的准备。
但心里也在打鼓，他们真的能够赢得了么？
要是因为路川和这个npc吵起来导致他们团灭的话，他们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放过路川的。
这种死法也太丢人了啊。
利利勒斯将路川的一举一动都记在心里，回去之后要和姐姐好好研究一下路川的行为模式。
可惜，要是路川能够同意加入他们复生游戏工会的话就更好了。
“如果你一直不肯的话，我也只能出绝招了。”路川静静的看着他，假装漫不经心的摸了摸自己的黄金吊坠，暗示他要是再不同意，自己就要反映给葬送者了。
“……你之前也没有说要贷款这么多。”放贷哥的气势弱了下来。
放贷哥还是妥协了。
“你要我贷款可以，你告诉我你拿这么多理智值到底做什么用？”放贷哥只有这么一个条件了。
“也很简单的原理，搞搞垄断而已。”路川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的计划，“那对房东夫妻摆明了就是吃血肉公寓的回扣，玩家们本来应该是要不断的试探公寓的规则，将身家性命都留在血肉公寓里的。我估计，从一开始，都未必会有什么房租之类的规定，因为玩家进来了就已经是付出代价了。而房东夫妻卖的吃食，又和你们这些小摊的存在冲突了，这不合理。”
正常来说，应该是玩家需要在血肉公寓里试探规则，再去小摊上购买吃食，最后一点点的耗光自己的生命才对。
但房东夫妻一插手，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规则类副本，最重要的应该是规则。
但显然在这个副本里，房东夫妻比规则还要更加恐怖。
和副本的定位不符。
“你就算垄断了转换之烟，他们也可以不买。”放贷哥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都有点想要将路川挖来和自己一起干了。
旅行者也没有关系啊。
反正他们公司家大业大，又不是养不起。
“怎么可能？吃回扣这种事情是会上瘾的，他们吃着吃着就会将这些不该属于他们的东西当成自己的。哪怕少吃一点儿都会觉得自己吃亏了，何况是放弃呢？”路川冷笑了一声，“我可不觉得他们有这么高的理智，还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
拜托你也懂一下见好就收的道理吧！
梅雪等一干玩家忍不住在心里对着路川大声喊道。
“好，400点就400点，我很欣赏你。”放贷哥啧啧了两声，怪不得这人手里能拿到葬送者的信物呢，果然是有点本事的，“这是我们公司的会员卡，你拿了它就是我们公司的优质客户了，你要是哪一天在你们旅行者世界混不下去了，欢迎来找我们哟。”
【恭喜玩家财神驾到获得S级身份卡-极恶借贷公司会员。】
【该身份卡不可转赠不可解除，您已经是借贷公司看重的优质客户了。】
“你们来这里签一下合同，我就将理智值给你们。放心，这是主神系统同意的，你们签了也没有问题。”放贷哥拿出一打合同来。
梅雪只是粗略看了一眼，就看见了百分之三十的利息，十天一结算，若是不能还款就会被悬赏以及会被追杀十个副本等等的后续条款。
路川先写下了自己的大名，随后利利勒斯也跟着签名。
虽然他们两个人不是借款人，但是作为担保人签字的。
如果真的不还贷款，他们两个人也同样要受到牵连。
两个年轻人都先签了，梅雪不可能无动于衷。
她上前一步，接过了利利勒斯递来的笔。
她签约的时候，手都有点软。
但都到了这一步，她不可能怯场。
就算其他玩家还有什么想法，但是梅雪身先士卒，顾全安紧紧跟上，别人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好在签约的时候，梅雪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只是隐隐觉得自己若是不还，怕是有很大的问题。
“还是沈队说的对，梅雪姐你就是嘴硬心软，以后有机会我还想要和你一起下副本。”路川开心的说道。
这是多么好的合作伙伴啊，说能抢烟管就抢，说贷款就贷款，说签字就签字。
以后可以努努力挖一挖她嘛。
路川不提沈立还好，这一提，梅雪的怒气仿佛就有了发泄口。
她等出了这个副本，就要好好的和沈立说一下，什么叫做容易害羞？！
“来，拿着。”放贷哥给了路川一个漆黑的瓶子，里面有几百个光点在不停的跳动。
【哇，宿主，这就是400点理智值，这个公司有点东西，他们把灵魂碎片实体化了！】888号忍不住跳出来说道。
理智值是虚无缥缈的，但是灵魂碎片这个说法就显得更加奇怪。
但它又是却是存在的。
主神系统将理智值量化，实际上就是在评判每个玩家的灵魂厚重程度，而这个借贷公司能够将理智值实体化，就意味着他们公司背后肯定有个大人物。
【绝对是神灵啊宿主，而且还是那种等级很高的神灵。】888号斩钉截铁的说道，【这个公司背后绝对有神灵，除了神灵没有人可以将理智值实体化，怪不得他们公司敢这么做业务呢。】
路川听见这话，微微皱眉，“统子，这个无限世界的神灵是不是有点太多了啊？”
虽然之前沈立他们就说过，越是高级副本，就越是有神灵存在。
但是路川也觉得自己碰见的太多了。
【因为宿主你也是神灵候选啊，所以冥冥之中就是会和不同的神灵扯上关系，普通凡人很难支撑得起和神灵相遇的缘分。】888号认真解释道，【就像您在和平世界，别说神灵了，您连个有本事的风水先生都未必遇见的了。】
路川一想，也是这个道理。
他拿走了瓶子，告别了放贷哥，一路带着梅雪他们冲到了那个表面是卖煎饼果子，实际是卖转换之烟的地方。
“350点理智值，你先拿。”路川啪的一声将瓶子放在老板面前，“所有的转换之烟都给我。对了，还有，我们这几个人大老远的过来，你给我们每人一个煎饼果子全家福，就当添头了。”
老板点了点头，看着这满瓶子的理智值露出了贪婪的神色，
350点理智值啊。
他和房东夫妻做生意，做一年也就这么多点业绩了。
能一次性买断，他也很愿意啊。
而且借贷公司出品的理智值，比一般的理智值要更好，回去之后自己也能换到更多的东西。
“好说好说。”老板眼睛都笑的眯成一条缝了。
血肉公寓。
房东夫妻等到白天，梅雪一行人才姗姗来迟，而且也没有继续续约的打算，反而在楼上转悠了几圈，又询问了一些信息之后，准确无误的说出了新的一条增加的规则而减免了房租。
对他们来说，前期的规则并不算难，只是他们不打算被副本前期的优待而迷惑罢了。
房东夫妻总觉得这些租客有点问题。
他们都来这里好几天了，眼看着其他的那些租客都死的差不多了，他们却不慌不忙的，每天深居简出，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老婆子，管他们做什么？我们的烟用完了，也该采买了。”房东老头把玩着自己的烟管说道，“就算这几个租客不付房租也没有什么关系，这一次有22个租客的血肉和理智值几乎都在我们这里，早点转化完我们也能早点升级离开这里。”
他们一直被困在这公寓里，想走都走不掉，如果他们是那些没有智慧的npc也就算了，一直待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不好。但是他们有自己的想法，知道外面的天地是什么样子的，又怎么会甘心一直守在这座小小的公寓里，不能离开呢？
“按道理，卖烟的人昨天就该将烟送来了，可能是耽误了一点功夫，你今天去找找看。小心，不要被这些租客跟踪了。”
“放心。”房东老头点了点头，只是出去一会儿的话，这些租客是发现不了的。
而且，公寓的规则会越来越多，他们很快就会疲于奔命。
房东夫妻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然而等到了夜晚，房东老头前去寻找卖转换之烟的摊子之时，才发现摊子已经不见了。
“你来晚了，有个大客户将烟全买光了，一点都没有了。摊主说，他短时间内都不会再来，他一点存货都没了。”放贷哥好心的在旁边“提醒”道。
“怎么可能？”房东老头差点将手里的烟管给折断，“转换之烟贵的很，谁买得起？”
“你们的房客。”放贷哥嘻嘻笑道，“还是从我这里贷款的呢。”
“你！”房东老头气得七窍生烟，很想要上去给放贷哥一锤。
“嗯？你要动手？”放贷哥歪了歪头，“你确定？”
房东老头憋屈的按下自己的冲动。
打不过，不能动手。
“你还是想想怎么买你的烟吧。我这个客户可是贷款了不少理智值，和你耗得起。”放贷哥单手支撑着下巴，笑眯眯的说道，“但如果你们收到的血肉和理智值不赶紧转换的话，就会消散掉。到时候，你们会有麻烦的。”
玩家都是主神系统的财产，玩家的血肉和理智值就更加是。
玩家可以在副本的世界里死亡，那是主神系统的规定，但不意味着玩家的血肉和理智值会在规则之外的地方消散。
其实只要多观察一下就会发现，不管是无限世界的高级NPC也好，还是那些被NPC称之为旅行者的家伙也好，只要有智慧，就会有自己的想法，就会想尽办法的各种钻漏洞。
智慧生物就是如此。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其实npc和玩家也没有什么区别。
葬送者队伍之所以这么威名赫赫，也是在长期和这些玩家、npc之间斗智斗勇斗出来的。
房东老头气呼呼的走了。
他忧心忡忡，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回到血肉公寓，面对老太婆的询问，他只能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
“转换之烟就没有别的地方能买么？”房东老太婆大怒，“我们还能被一个小小的租客拿捏了？”
“没有了，这东西本来就少。”房东老头苦笑，“之前我们的烟管被夺走，应该是被他们发现了烟管里的秘密。而且，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神通广大的找到了放贷公司，一口气将所有的转换之烟都买断了。”
“那我们就先不买，等他们被这血肉公寓耗死，他们的东西自然也会变成我们的！”房东老太婆不愿意就这么放弃。
路川他们也不担心。
他们住在公寓里，每天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出公寓的新规则。
该说不说，在这种正儿八经过副本的时候，梅雪和顾全安两个人是真的展现了高级玩家的能力。不管是信息分析、还是敏捷度都超乎想象，好几次路川都觉得自己未必能够躲得掉的攻击，他们都能躲得掉。
而利利勒斯的能力也相当有用。
简简单单，一连三天就过去了
路川他们在公寓里平安无事，但是房东夫妻已经有些扛不住了。
从玩家那里收来的血肉快要变质，理智值也快要消散了。
这么一来，等于他们这些日子都是在做白工了。
对于房东夫妻而言，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两位房东，你们看起来似乎很惆怅呢，是因为没有烟用了么？”路川啧啧叹了口气，身后还带着利利勒斯和梅雪等人，“我这里倒是有很多，愿意给你们一个优惠的价钱，不知道你们需不需要呢？”
房东夫妻哪里能不知道这一切都是路川搞出来的，在这一刻咬死他的心都有了。
“你想要卖什么价格？”房东老太婆冷笑着问道。
“唉，我卖的也不贵。我差不多是400点的成本价，我只要卖你800点就好了。”路川唉声叹气道，“没办法，合伙人太多，大家都想要吃肉，我也不能便宜卖了。”
梅雪忍不住多看了路川一眼，震惊这么嚣张还容易惹人生气的家伙怎么还能平平安安的活到现在？
她原本想要出去之后找沈立的麻烦，现在也觉得可能买点礼物去看看沈立比较好。
想必他带这么一个徒弟，要折寿的吧。
副本外的沈立，最近也是坐立不安，总觉得后背时不时发凉一下，宛如鬼上身。
不会是路川在副本里做了什么吧？
应该不至于，规则类副本，加上又有梅雪他们在，路川应该能老实点。
不不不，他和我下副本的时候也不老实啊。
沈立又觉得自己不能太相信路川的脑子，他都想当会长了，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敢做的？
唉，只希望路川能稍微想一想，是自己介绍他去副本的，给他少拉点仇恨吧。
此刻，路川拉足了房东夫妻的仇恨。
“你怎么不去抢？”房东老太婆气的手都要哆嗦。
800点，他可真敢说啊。
一个玩家也就贡献20点理智值顶天了，800点就要四十个玩家。
而且遇见那种中途就死掉的、还有其他原因死亡的。
实际上每三十个玩家来到这个副本，平均也就只能给房东夫妻带来200点理智值左右的收益。而这200点的理智值，还要买转换之烟，利润最多也就是80到100的理智值。
现在路川一开口就是800，等于要去他们全部身家！
利利勒斯也瞪大了眼睛，都说玩家的理智值难以恢复，而且能够恢复的办法也不多。现在看看，分明很容易嘛。
800点理智值，这不随便恢复？
利利勒斯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学一学经济。
“抢哪里有垄断生意来的快？没办法，我们搞垄断的就是这样的，赚一倍都算是亏。”路川叹了口气，“你们不买也行，我们会继续交房租，到时候你们这里的血肉和理智值全部消散，也不知道会不会引来葬送者的注视。”
房东夫妻恨不得直接将路川给生吃了。
这是还威胁上了？
如果真的落到这个地步，她死也不会放过路川，大不了一起死在葬送者手里！
“那这样，我退一步。”路川似乎是做了什么违背祖宗的决定一样，“你们给我500理智值，外加我们获得公寓正式居民的秘密，我们就将转换之烟卖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