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逃婚很久了

作者:三千风雪

水湾壹号的玻璃花房内,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

沈书弈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草坪,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赵聿蘅说想要和他谈谈,可是谈什么呢?

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房间里安静的要命。

曾经独处时的无话不说,只剩下了无话可说。

“沈书弈,对不起……”

猝不及防的,沈书弈感觉自己被人从背后抱住。

一具滚烫的男性的身体贴在自己的后背,温度席卷上来,烫的他浑身抖了一下。

赵聿蘅从后面抱住了他,双手横在他胸前,由于体型差较大的缘故,落地玻璃的倒影中,沈书弈几乎被他整个人都抱在怀中。

他第一反应是要挣扎,但很快又放弃了这个念头。

自己马上就要去美国了,或许这就是他跟赵聿蘅最后一次见面。

“……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沈书弈犹豫了几秒,开口道:“其实该跟你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赵聿蘅抖了一下。

“那天在医院,对你说了很多很不好的话,对不起。我那时候在气头上,没有用脑子思考过就说出来了。”

沈书弈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冷静,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哭。

这段时间,他生病的时候,住院的时候,独处的时候,其实想了很多。

想的最多的就是那天在医院里发生的事情。

沈书弈承认自己的脾气不是很好,那天在听到赵程的话的时候,他根本没有思考,情绪就瞬间主宰了大脑,让他的心理防线崩溃了。

以至于后来复盘的时候,他发现很多地方的细节都不对。

比如赵程说,赵聿蘅是为了钱才勾引自己的。

实际上一开始,赵聿蘅并没有主动联系自己,反而是自己因为那个联姻的误会,频频的往对方面前凑。

赵程还说,赵聿蘅是因为气不过赵爷爷住院,所以来到自己身边,是为了报复自己。

如果那些所谓的报复是好吃好喝的伺候自己,那沈书弈无话可说,这种报复根本就不成立。

赵程说得那些话,跟现实里他遇到的种种事情,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和对比。

沈书弈虽然任性,但也不是傻子,仔细一思考就知道这其中可能存在误会。

但,这都不重要了。

即便是存在误会,他跟赵聿蘅的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这个错误,没有必要再因为他的任性,继续下去。

沈书弈的冷静是赵聿蘅没想到的。

他在水湾壹号的大门口等了半个月,想过沈书弈的各种反应。

不管是又哭又闹,还是声嘶力竭,赵聿蘅都会跟他好好解释清楚,他们两个不能就这样随便的结束。

可是沈书弈没有哭也没有闹,他很冷静。

越是冷静,赵聿蘅的心也越是往深渊中滑去,他一颗心瞬间拔凉了起来。

这不像沈书弈的性格,太反常了。

打他骂他,说明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

可如此冷静,只能说明,沈书弈已经彻底不在乎了。

“沈书弈,不要道歉,我不要你对我道歉。”赵聿蘅闷声道:“你可以打我,骂我,随便你怎么对我,但是不要、不要这么冷静的跟我道歉……”

沈书弈:?

不是。

哥们你是抖M啊!

沈书弈这段时间已经想通了,他觉得是应该跟赵聿蘅好好谈谈。

不过,这样被树袋熊一样的抱着,是不是有点儿不太像好好谈话的氛围啊?

沈书弈掰他的手臂,掰不动。

沈书弈挣扎,挣扎不动。

沈书弈……

算了,沈书弈彻底放弃!

就这么抱着聊吧!

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赵聿蘅。

反正这里也没有别人可以看到——

沈书弈转过头看到门后1234小美林叔小刘李妈妈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们俩。

盯。

沈书弈:=.=?

……

……

算了!

看就看吧!

他心里酸酸涩涩的想,反正也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赵聿蘅,我觉得我们俩确实应该好好聊聊。”沈书弈还是受不了被他这么黏黏糊糊的抱着,虽然林叔已经在沈书弈恼羞成怒之前,机智的把小美他们都带走了。

“你放心,我现在不会走。”

赵聿蘅犹豫几秒,才松开手。

沈书弈和他面对面站着,离得近了,才注意到赵聿蘅一张脸有多憔悴。

以前的沉稳跟意气风发已经看不到了,满满的都是疲惫和伤心。

那天他失控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嘴里都尝到了血腥味。

赵聿蘅现在穿着衣服,沈书弈看不到他伤口恢复的怎么样,想关心一下,又怕自己控制不好情绪,他好不容易才强迫自己在赵聿蘅面前保持的如此镇定。

他怕关心的太过,自己就没有办法狠下心跟他做个决断了。

“赵聿蘅,你听我说。这件事情说起来,可能很离谱,但是我觉得我应该跟你解释清楚。”

沈书弈缓缓道:“你记得不记得,你第一次来水湾壹号的时候?那时候,你是来找我要你爷爷的赔偿款的,对吗?但是,我把你认错了,我以为你是我的未婚夫。”

赵聿蘅神情愣住。

这个乌龙说出来太抓马了,沈书弈如果不是自己经历过,他简直觉得这件事情离谱的就已经是编小说的程度了。

可是不管再离谱。他都发生了。

还造成了两人之间不可挽回的伤害。

“我跟赵家之间有婚约,爷爷去世之前就已经给我选好了未婚夫。那天我刚好从葬礼上回来,我哥跟我说赵家的人已经到门口了,我下车就看到了你,我问了你的名字,听到你也姓赵,没多想,所以就误会了。”

“这一切的起因其实都是因为我,是我先误会你是我未婚夫,才会有了后来那么多事情。所以,真的对不起。”

对不起,那天那样说你。

沈书弈不是真心的,他心里默默地解释,他真的后悔了很久。

“所以呢,你现在说这些是什么意思?”赵聿蘅看着他,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他是来找沈书弈道歉求和的,不是来听真相的。

赵聿蘅心中是察觉到两人之间存在这误会,可是他不在乎。

他只想跟沈书弈回到之前的样子。

沈书弈捏了捏拳,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既然这一切都是起源于一个误会,我的想法是解释清楚就好了。”

“所以。”沈书弈艰涩道:“我们之间,就这样算了吧。”

“算了?”赵聿蘅喃喃道,随即神情狰狞起来:“算了?就这么算了?不行,我不要,我不同意!”

赵聿蘅猛地抓住沈书弈的手臂,沈书弈被他吓了一跳。

有了上次的经验,他真的很怕赵聿蘅这会儿又把他扛起来不知道要抱到哪里去。

但赵聿蘅只是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死死地看着他,眼白里都是血丝:“是你想来招惹我的!你不能就这样说算就算了!你不能就这么甩了我!”

沈书弈如果就这样跟他算了,那他和他那些前男友有什么区别?

喜欢的时候像条狗一样养在身边使唤两句,不喜欢的时候就一脚踹开?赵聿蘅做不到,他跟他那些前男友不一样,他死都不会放手的。

“既然是误会,那我们就重新开始好不好?”

这句话,不知道怎么戳到了沈书弈。

他猛地提高了声音:“重新开始?你告诉我要怎么重新开始?!”

沈书弈狠狠地甩开他的手,眼眶瞬间红了一圈。

“赵聿蘅你这个人,是不是别人跟你好好说话你就是听不明白,你一定要吵架才行吗?你到底要我怎么跟你说你才能明白我们之间不可能的,没可能了。”

赵聿蘅的双手微微颤抖起来。

“为什么?是因为我不够好,还是不够有钱?”

“为什么?你不明白吗这跟你有没有钱根本没有关系。是因为在你最穷的时候我都想过跟你在一起,所以我根本就没有办法接受我们的开始是这么一个让我觉得丢人的误会,我只要看到你我就会想起我做的那件事情,每一次主动去找你,以为你也喜欢我,都像在我脸上打了我一耳光。在我跟你去医院看你爷爷的时候,你是怎么看我的?一个把你们家强拆了的富二代,一个你的仇人?”

“就算你心里不怪我,我根本也不能接受。我不能接受我把你爷爷害成那样子我还能厚颜无耻跟你在一起谈恋爱你明白吗?!我根本做不到把这一切都当做无事发生你懂不懂啊?”

沈书弈的心口剧烈的起伏着,眼泪又不争气的掉下来。

赵聿蘅定定的看着他,心都要碎了:“沈书弈,我喜欢你。”

玻璃花房的沉默大概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沈书弈大脑“嗡”了一声,才缓缓开口:“……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赵聿蘅总是那样,长了一张嘴不说话,每天都板着脸扮酷,好像人家欠了他千八百万似的。

沈书弈最想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在夜深人静时偷偷地想过哪天赵聿蘅这个死装的男人能够坦然的跟他说一句喜欢。

在他误会他是他未婚夫的那段时间,曾经期待过这段塑料感情有那么一天会升华。

可日思夜想的告白最后竟然是在这么一个分手的场景下说出来。

简直是荒谬极了,嘲讽极了。

赵聿蘅近乎绝望的抱着沈书弈,脸埋在他的颈窝中,声音带着哭腔:“我喜欢你,沈书弈,我喜欢你,我们不要分开好不好……”

有那么一刻,沈书弈恍惚了一瞬。

感情忽地占了上风,强压过了理智,脑子跟着烧糊涂了,迷迷糊糊的想:要不再试一试呢?反正都那么丢人了,再丢人一点也无所谓。就为了他,再鼓起勇气,试一试呢?

可是,下一秒,他看到不远处站着的沈律,疲惫且憔悴的沈律,心中一下清醒了。

沈家家大业大,这么多年来全靠沈律一个人支撑。

英华内部远远没有外面看着那么光鲜亮丽,除了董事会那帮不安分的老头,还有在爷爷死后虎视眈眈盯着沈律的旁支亲戚。

沈律再铁打的,也不过才三十出头。

他忙家族,忙集团,忙事业,还要忙着给沈书弈收拾烂摊子,二十四小时掰碎了用的同时,还得为沈书弈处理情感问题。

可沈书弈有什么用呢?

他没有哥哥那么厉害,又恰好是个漂亮的同性恋,因而他的作用和功效简直是显而易见。

在那样的豪门财阀里长大,沈书弈很小就明白。

就算在千疼百宠的养育,命运也会给亲情标上价格。

联姻,是他能为沈家付出的唯一一件事情。

仅仅是牺牲掉自己的感情而已,已经是微乎其微的牺牲了。

沈书弈狠下心来,推开赵聿蘅,咬牙道:“喜欢有什么用?喜欢能当饭吃?喜欢就不用去喝西北风了?”

“赵聿蘅,你能不能清醒一点!我跟你在一起然后呢?你买得起我的包吗,你买得起我的车、我的表吗?”

赵聿蘅脸上闪过一丝错愕的痛苦,随即眼底是深深地自卑。

沈书弈知道自己这句话跟拿刀扎在他心上没区别,因此只说了一句就再也说不下去了,他转过头,怕自己眼泪掉下来被赵聿蘅看到。

“算了吧,赵聿蘅,真的算了吧。”沈书弈觉得很累,说起来,还是怪自己眼瘸,明明多问一句就能够解除的误会,他竟然跟赵聿蘅就这样牛头不对马嘴的厮混了半年。

就像是,命运硬是把两个不相干的人,用红线强行捆在一起似的。

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沈律看了眼腕表,好心提醒:“小书,谈完了没有,要赶不上飞机了。”

实际上,沈律给沈书弈安排的是私人飞机。

这样说,无非只是想体面的打断里面这酸溜溜又静默的氛围。

谁料,赵聿蘅听到“赶飞机”三个字,像是疯了一般,抓住沈书弈的手:“赶飞机?你要去哪儿?!”

他凌厉的眼峰往外面一扫,顿时就看到客厅里几个打包好的行李箱,都是沈书弈的东西。

赵聿蘅的表情狰狞起来,心中有一个可怕的念头正在浮现,沈书弈要去哪儿?云港就这么大点地方,需要做什么飞机?

赵聿蘅的心脏瞬间空了。

他要出国,他要远走高飞,要彻底甩了自己!

“不准走!沈书弈,你不准走!”赵聿蘅顿时慌了,故技重施。

沈书弈原本都已经走出一步了,又被他死死地拽住手腕。

沈律皱眉,呵斥道:“来人!”

保镖伺机而动,这回早有准备,知道赵聿蘅不是个善茬,原本的两个人登时翻倍成为六个人。

赵聿蘅就是再横,被这六个人高马大的肉墙堵住,一时半会儿也脱不了身。

沈书弈急急的往前走两步,又回头小声跟沈律说:“你、你让他们不要太过分啊……”

沈律:……

沈律捏了捏眉心:“知道了。快走吧,看着你们俩酸了吧唧的我就烦。”

沈书弈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要走了。

不管是不是误会,是不是相爱,他身上都肩负着沈家的责任。

自己的感情,实在太微不足道。

沈书弈深深看了眼赵聿蘅,下定决心不再回头。

他走出别墅的那一刹那,赵聿蘅像是疯了一样追出去。

五六个保镖都被他掀翻了,沈律看得又惊又诧,他没想到这个姓赵的竟然这么疯!

赵聿蘅确实快疯了,只要能拦下沈书弈,让他干什么都行。

他脑海中只有不能放沈书弈走这一个念头,他有强烈的预感,如果这次看着沈书弈走了,那以后就再也见不到面了!

三年,五年,十年,他怎么能忍受再也见不到沈书弈。

“沈书弈!你要是走了!我就死在这里!”赵聿蘅实在不知道如何拦他,求也没用,哭也没用,脑子里冒出来的,竟然是跟当时李斯嘉一样的招数。

等到自己用的时候,他才知道这招又多么无力。

沈书弈的脚步顿了顿,停了下来。

赵聿蘅嗓音嘶哑:“沈书弈……拜托……别不要我。”

谁知,沈书弈只是这么停了一下,下一秒就坐上了去机场的专车。

赵聿蘅疯了,车开的时候,他甚至打算直接用身体去栏。

沈律也没见过这么个疯劲儿的男人,吓得一向沉稳的他也慌了神,他只是来棒打鸳鸯的,可不想真的闹出人命!

赵聿蘅去拦车的时候,沈律命令保镖将他狠狠地扣在地上,赵聿蘅还死死的盯着那辆即将开往机场的车,像是一头濒死又走到绝路的野兽,恨不得一头撞上去来个车毁人亡。

“够了。”沈律开口,看着赵聿蘅:“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沈律平时教育惯了沈书弈,此刻看着跟自家弟弟一样大的赵聿蘅,语气也不由怒其不争起来。

“赵先生,你是一个聪明人。有能力,有事业,年轻人有自己的前途。你现在是在干什么?在我家门口要死要活,你这么多年读的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的语文老师就是这么教你的,把你培养成才之后,让你去别人家门口为了个男人寻死觅活?!”

赵聿蘅恨恨的看着他,俨然听不进一句话。

要是在这儿寻死觅活能换回沈书弈,他现在早就一把药吞进肚子里去了!

沈律纵横商界多年,拿捏赵聿蘅还不简单,只淡淡的说了一句:“我弟弟是有婚约的人,年底就要在美国订婚。赵先生,你爷爷要是知道,他把你养这么大,你在外面做别人的情人的事,会怎么想?”

赵聿蘅如同被当头一棒打下来,那羞辱的巴掌落在他脸上,跟九天玄雷落下来没区别。

他从小就勤奋好学,也算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有着学霸独一份儿的清高,这番话,已经是将他的自尊往地上碾了。

赵聿蘅阴沉着脸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律也知道自己这药下的太猛了,可是不这样做,这姓赵的未必就会退缩。

沈律叹了口气:“你爷爷现在在英华旗下的私人医院里面,我答应过小书不会断了你爷爷任何的医疗资源,手术照常进行,之后的护理也不需要你家出半分钱。”

“三河湾的事情,虽然不是我们公司强拆的。但到底是外包了出去,英华也脱不了干系。赔偿款跟拆迁费,十个工作日之后会全部打到三河湾的原住民卡上。”

“赵先生,还是那句话,你是一个聪明的年轻人。你爷爷就算换了肾,身体也会不到从前了,你要是真的有孝心,就应该好好照顾他。”

“老人家已经一大把年纪了,我不想现在去把他请来,亲自带你回去。明白吗。”

……

赵聿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卸了力气。

保镖察觉到他没有反抗的意图,纷纷松了手。

这年轻人真是一身的蛮力,光是制住他,几人的手就已经又酸又痛。

水湾壹号的大门渐渐打开,林叔已经将所有的行李都装进了豪车的后备箱。

沈书弈坐在车厢里,一言不发。

“少爷,已经好了。”林叔舍不得他:“回去美国,也要记得好好吃饭,知道吗。”

“……嗯。”

沈书弈担忧的往外看了一眼,林叔了然道:“赵先生已经回去了。”

回去了……吗。

沈书弈鼻尖一酸,“我没问他。”

林叔叹了口气,沈书弈连忙道:“就是分手而已,就算分手好了。”

尽管他没有跟赵聿蘅真正的在一起过:“没什么大不了的,等过段时间就好了。”

沈书弈挤出一个笑,看着林叔担心他的脸,宽慰道:“我真没事儿!”

对,真没事儿,没事的。

没事的沈书弈,没什么大不了的。

沈书弈在心中默念几遍,好像说多了就能洗脑自己相信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宾利缓缓开出水湾壹号的时候,他心里似乎真的也放下了一般。

路过水湾壹号的大门口,沈书弈蓦地记得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赵聿蘅的地方。

云港不常下雪,上次还是一九七几年,半个世纪的雪在那天下的纷纷扬扬,他见到赵聿蘅的时候,对方的头上和肩上都覆盖着一层白白的雪,眼见着就像是白了头一般。

他那时心中只有怒气,因为并未仔细打量。

后来想着跟赵聿蘅结婚,六七十年后也能瞧见他白发的模样。

竟未曾想,原来两人之间的第一次白头,在初见的时候就画上了句号。

孽缘。

沈书弈浑浑噩噩的在车上睡着了,过了一会儿,听见小刘说:“少爷,已经到机场了。”

沈书弈这才醒来,小刘去搬他的行李箱,一路把他送到私人飞机上。

飞机上配有沈家的私人空姐,为沈书弈倒了杯热水。

空姐替他放行李时,包里忽地滚出来一个戒指盒,空姐吓了一跳,连忙道歉,生怕摔坏了自家小老板什么贵重的东西。

沈书弈心情郁结,摆摆手说无所谓,余光一瞥,却如遭雷击,又让空姐把戒指盒拿过来。

沈书弈打开一看,赫然是赵聿蘅送他的那枚婚戒。

空姐见小老板脸色不好,问道:“小沈总?”

沈书弈回过神,嘴唇惨白道:“没事。”

他合上戒指盒,不知为何,胃忽然痛了起来。

以至于沈书弈再也忍受不了这份疼痛,趴在桌上呜咽的哭了起来。

然后,飞机起飞,朝着大洋彼岸的另一头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