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休两日,汤显灵是睡好了吃香了还做的痛痛快快,两人‘周六’晚上又折腾到了后半夜——周六白日时,汤显灵睡得昏天黑地根本不困,精神头可大了。
“我现在不困。”汤显灵浑身都是软趴趴的。
铁牛打来热水,拧了帕子给夫郎擦身体,又将凉席擦了一遍,拉了被子给夫郎盖好。
下一秒,汤显灵一条腿搭在被子上,哑着嗓子哼哼说热。
皇甫铁牛:“你先放进去,盖好,我倒了水来给你打扇子。”
“行叭。”汤显灵把那条腿胡乱塞进被窝,还漏出一点。
皇甫铁牛给夫郎盖好了,汤显灵拿腿蹭了蹭铁牛掌心。皇甫铁牛迟疑抬头,“你刚才喊累。”是真的累,受不住了,他看出来了。
“我天赋异禀,又休息好了。”汤显灵张嘴就夸自己。
铁牛轻轻笑了下,摸了摸夫郎的腿,却什么都没做,端着水盆外出泼水,回来脱了外衣,一看,夫郎已经睡着了。
他就知道,显灵是累了,刚才嘴硬逗他呢。
拿了床头旁的蒲团扇子,皇甫铁牛轻轻上床,缓缓地给夫郎打扇子,风送过去,汤显灵舒服了,也不踢被子了。
等显灵睡熟了,皇甫铁牛才收了扇子,亲了亲夫郎嘴角,才睡。
到了周日晚上时,汤显灵坐在自家回廊栏杆上吃西瓜,他不爱吃西瓜籽,吃一口说句话噗的往地上砖吐籽,一会他收拾,懒得拿手接籽了。
“诶呀这周末过的咋噗这么噗快!”
“好想噗不干活噗一直这么噗噗。”
蒋芸听得直乐,拿话逗五哥儿,“你是说什么呢噗噗不停。”
“我这块瓜籽太太太多了。”汤显灵不吃了拧眉低头盯自己手里西瓜,汤大老板打算用目光吓死西瓜籽。
结果无果。
“算啦,这样吃着也好玩。”汤显灵继续高高兴兴噗噗西瓜籽去了。
皇甫铁牛本说拿到灶屋,将寒瓜切成块,剔去西瓜籽,但看夫郎又高高兴兴吃起寒瓜吐瓜籽,时不时双腿晃了晃,可高兴模样,他便不提这个话。
……好像什么事情,哪怕是不好的,显灵都能从中找到乐趣来。
汤显灵吃了两块不吃了,肚子撑的涨,吃多了夜里还要起夜,于是拿了扫帚开始扫地收拾,还跟娘和铁牛说:“我都给你们打个样,你们也吐地上呀。”
娘是拿手接着西瓜籽,铁牛——
他目光看过去。
皇甫铁牛:“我吃寒瓜不吐籽,麻烦,我就嚼下去了。”
汤显灵:牛。
而后吓唬小孩似得认认真真说:“那坏了。”
皇甫铁牛:?
“回头明年夏日,你肚子要结一串寒瓜了。”
皇甫铁牛没忍住笑出了声,汤显灵也嘎嘎乐,三两下扫帚将西瓜籽扫进簸箕里,顺带让娘手里的垃圾丢进来,蒋芸说她一会收拾。
“谁收拾都一样,我顺手就干了。”汤显灵随口说。
蒋芸不由感叹:“五哥儿睡饱了,干啥都高兴。”
皇甫铁牛点头,将朝食给崔大宝做是对的,夫郎能睡一整晚好觉。
汤显灵倒完垃圾回来,听到娘和铁牛说的了,他也没反驳,此一时彼一时,之前没办法为了生计得干,现在缓和多了就能‘追求梦想’,开小饭馆!
刚吃寒瓜时吱哇叫不想上班,但也就是嚎叫,他还是很喜欢做饭的,尤其是食客吃过后的神色,不用什么言语就能看出‘好吃’。
当日晚上早早睡——西瓜吃多了,凌晨时汤显灵还起了一次夜,他一起来,铁牛也起来了,于是二人手拉手去起夜。
回去接着睡,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后院门响了。
“谁啊?”汤显灵是工作日身体跟设了闹钟似得,能自动到点醒。
皇甫铁牛披了衣裳,起床,“你再迷糊会,怕是崔大哥来了。”
“那你开门招呼他,我再眯个十分钟就醒。”
“不急,他来得早,你再多睡会。”皇甫铁牛不打算睡了,给夫郎掖了被子,起身匆匆去开了院门。
门外站着果然是崔大宝。
“崔大哥。”
“铁牛兄弟。”
二人打过招呼。皇甫铁牛引崔大宝进灶屋,开始给崔大宝讲:红豆在哪里放着、炭火在哪,平日熬豆沙用哪个炉子。
“豆子已经泡了一晚,这里是装梅干菜的坛子。”
皇甫铁牛去打水,“这会打水人少,再晚一些要排队。”
崔大宝拎着一个水桶跟着一道去了。
等二人打完水回来,汤显灵才起来,穿戴好,人还有点没精打采垂眉耷眼的,崔大宝便见铁牛小兄弟往汤老板手里塞了牙具,那牙具上已经蘸好了牙粉。
汤老板接过,很是熟练自然的蹲在水渠口那儿刷牙清洁。
铁牛小兄弟又舀了热水,兑好了水温,先是拧了一条巾帕,汤老板此时正好刷完牙,铁牛兄弟把巾帕递过去,一手接了汤老板牙具杯子,拿回去放好。
汤老板便擦脸,人一下子清醒不少,像是才看到他似得,笑呵呵打招呼:“早上好啊。”
“早上好老板。”崔大宝看汤老板拿了巾帕去洗脸,洗完脸,汤老板自己拧了巾帕挂起来晾好,倒了污水。
并不是铁牛小兄弟帮忙倒的。
汤显灵:“今个朝食,你在旁边看我做,先别上手。”
“好嘞。”
“要是坊间邻里问起来,该如何说就如何说,这个你行吧?”汤显灵问完,解释说:“月银多少,你可以保密。”
崔大宝明白点点头,“我知道老板担心啥,做朝食这是正经差事,我不怕被人说的。”又一笑,拿自己打趣,“我以前可是崔大爷。”
汤显灵便也乐呵呵起来。
早上六点半,灶屋里活备齐了,什么面团、豆沙、馅料全都准备好,开始往前头搬东西,到了六点四五十分,烤炉先预热上了。
汤显灵说:“等之后,这两个烤炉拆了,换成圆筒的,做成两个,这样烤的更快也不占地方,到时候你再掌握一下火候。”
现在的两孔烤炉是以前老汤头在时,用的两孔大灶改的,占了铺子一角落很大块地方,这个肯定得拆,腾地方,烟道还得改一下。
“开门了。”汤显灵说。
崔大宝有些紧张,但更多期待,拉开了铺子门。他和外头食客打了个照面,外头候着的食客:?!!!
“我要——”、“我第一个。”、“今个是不是晚了点?”
然后齐刷刷全都没了声。
大家互相看看。章明先说:“你这是——来多早啊。”
“不就是上周没来吃,咋就后半夜蹲店里了?”
“汤老板,为啥邀崔大爷先进去。”
“先进就先进,我瞅着还没烤呢。”
“崔大爷这是啥时候来的?我咋没瞧见?”
大家七嘴八舌,坊间人都是熟人,说起话来也直喇喇的不客气。汤显灵出来,脸上带着笑,乐呵呵说:“我家朝食我忙不过来,特意请了崔大宝来我家做工。”
崔大宝:“对,我以后在朝食店里忙了。”
食客:???!!!
这更是惊诧了。
不过略略一想,大约明白过来,崔父病重吃药,崔大宝以前是个混不吝懒汉,现在被逼到这份上来汤家做工——可以算得上一声孝顺了。
坊间邻里当即是热心笑呵呵打趣:“好你个崔大爷,咱们同是吃锅盔的,就你本事大,来这儿占了头一遭。”
“以后大爷吃饼可就不用排队了。”
大家都善心的哈哈笑,没人说崔大爷来汤家做帮工丢脸这等话。
崔大宝也乐呵呵,“好说好说,各位排队啊。”
“看吧,咱们以后得听大爷指挥咯~”
章明排前头,轮到他时,跟着崔大宝聊了几句。
“崔叔叔身体如何了?”
“还不错,昨个吃的多,就是胳膊断了,养个百日就好。”
“能吃就好。”章明说。
崔大宝心想:汤老板烧的那碗叉烧肉饭香的紧,别说他爹喜欢,豆子怀了身子见不得肉腥吃着也没吐。
几句话聊完,崔大宝还要去送饼进烤炉,还有从烤炉取饼——原先这一步是皇甫铁牛干的,今日做了一遍交给了崔大宝,不过火候时间,铁牛会提醒。
崔大宝也留心记着。
铺子里食客一瞅,有些心思灵动的便猜:崔大爷不像是来帮工,像是学锅盔饼,汤老板以后的朝食是不是彻底撒手让崔大爷做了?
也是,汤家小馆暮食生意好,听说烤肉串卖的特别好,盒饭倒是清减了些,汤老板要是把朝食交给崔大宝做,那岂不是能开个饭馆了?
没人会想‘汤老板在八兴坊开饭馆开不开得起来’这件事。
汤家生意好,做啥卖的都快,这是有目共睹的,而且食客多是外坊略有些家底的人。
想到此,还有人有点好奇:你说汤老板要是饭馆开起来了,做啥好吃的?、他家还做猪肉吗?、不知道汤老板会不会做点旁的。
……
这一周不咋下雨了,到了周四时,崔大宝就能上手做饼了,从揉面、调馅、剁肉等等都是崔大宝一手包的,烤出来的饼,送到客人手里,哪怕是崔大宝吃过没问题,还是吊着一颗心紧巴巴的瞅着对方。
章明没拿到饼,他还在后头呢,见崔大宝这副模样,不由打趣说:“瞧瞧咱们崔大爷这吓的,还不说说好不好吃。”
拿到饼细嚼慢咽的食客噗嗤一笑,说:“我逗大爷玩,好吃。”而后收起了笑容,点头,说:“真的好吃,我吃着和汤老板做的没啥区别。”
“那我得尝尝了。”章明说。
崔大宝提着的这颗心终于落下去了。
汤显灵这边也安心了,他想着得跟顾客交代声——关铺子停业装修,还没说呢,当日傍晚,他在铺子前头烤肉,见有人来寻他问话:“这里可是八兴坊汤家铺子?”
“是,有什么事吗?我是这里老板。”汤显灵瞧着此人脸生问。
对方说:“我姓冯,冯故,先前有位铁牛兄弟托我去崔林镇送信,因回来路上连着下雨,耽误了些日子……”
汤显灵手上还有肉串离不开,先跟冯故说:“谢谢辛苦你了,我这儿忙着,你先进店里坐坐——”他想起来店里没啥位置,便喊娘。
“娘,这位是给二姐送信的冯先生——”
“担不得先生二字,叫我冯故就成。”
汤显灵:“娘,你带冯老板先进去坐坐。”又跟冯老板说:“别着急走,请坐下喝杯茶吃个饭,我请。”
冯故本来推辞不要,他收了人家一两银子,不少了,哪里好意思还在这吃个饭——可香味扑鼻,勾的他只咽口水,便就坡下驴拱手道谢。
蒋芸可高兴了,又有些忐忑不知道从哪里问,先招呼冯老板进家里后院坐下,又给倒茶,还亲自打了盒饭送过去。
冯老板本来还挺矜持要寒暄客气一番,可一低头一看盘中餐,当时饥肠辘辘起来,“那我先用饭。”
“请请,你自便。”蒋芸留着冯老板在堂屋用饭,往前头去招呼人,可她心不在焉,又有点害怕知道二娘音信,她总是有不好的感觉。
汤显灵早早喊了铁牛,“我这儿忙活,你先陪娘去招呼冯老板,有没有二姐的信,拿出来给娘先念一念。”
于是蒋芸去前头没留一会,铁牛就安抚娘,陪娘到了后院堂屋中,那会冯故吃的是风卷残云没半点礼节,见主人家来了,还有点不好意思。
铁牛送了茶水过去,给冯老板倒上,解释说:“我娘担忧二姐,想早点知道二姐近况,还请冯老板包含见谅。”
“哪里哪里。”冯故还想请对方包含他吃的没个礼数,不过看对面母子神色,没有半点笑话他吃饭快狼吞虎咽,只是担忧至亲,便把包袱递了过去。
同时解释说:“崔夫人还送了一包核桃、一包点心,不过回来时连着下雨路难走泥泞,翻过车,包袱脏了些,我检查过,核桃没问题,就是点心碎了有些泥。”
“还有就是信,信没事,在最后头。”
蒋芸已经拆开了包袱,抱着点心的油纸全是干巴的泥点,点心碎成了渣,时日久,即便是桃酥耐放的也坏了,吃不了,核桃还行,有的外壳滚落沾了泥水又擦干净。
最重要就是信,用油纸包着。
蒋芸把信递给铁牛,她不识字。皇甫铁牛接过信,请冯老板先吃,他们去院子看信,一会回来还想问问二姐近况如何。
冯故点头,站起来,说应该的应该的。
等铁牛和娘到了院子回廊看信,冯故也能继续吃完剩下的,再喝口茶整理下衣衫。院中,皇甫铁牛缓缓念信。
二姐汤珍也不识字,但是冯故会写,由汤珍口述,冯故执笔,因此这封信写的略有点文绉绉但不多,因为冯故也就是个小商贾,写不了什么笔墨太好的文章。
信中,汤珍说一切都好,爹去了,她那会肚子大快生了,怕是个男郎,家里不让她动身,作为女儿没能看爹最后一眼实在是不孝顺云云,又说大姐二姐三姐如何如何乖巧听话,都不错,家里日子也殷实,最近两年粮食收成好,家里又多了一间铺子……
汤珍是想报喜不报忧,可是说到后头还是添了些怨念。
“……老四生了,可惜又是个哥儿,不是男郎,伯安对我有些微词,也怪我肚皮不争气。”皇甫铁牛眉头紧皱,停了下来。
蒋芸眼眶红了起来,听二娘的信,像是再看自己过去,老汤是个要男郎的人,她那些年一直生,生不出来,其中受老汤白眼怨恨难听的话,多了去了。
现在二娘就跟她一样样的。
“你二姐还说啥了?”
皇甫铁牛:“二姐说没事,婆母公爹给她寻了不少偏方,让她养养身子,家里生意越来越好,总要有个男郎顶门头。”
这些话,太熟了,像是老汤站在她跟前再扎她一遍似得。蒋芸听的哭都哭不出来,她的二娘这日子,上头还有婆母刻薄,男人又不亲近。
这日子可咋过啊。想到此,蒋芸泪下来了,当初不该让二娘嫁到崔林镇的,不该的,她那会为何不强硬起来,为何不帮二娘多看看。
皇甫铁牛打了水,让娘擦洗擦洗脸,他再去问问冯故。
二姐信里说什么都好,但字后意思都透着心酸,皇甫铁牛也不放心。堂屋里冯故也吃好了,见铁牛来了便起身,二人没客气寒暄,直奔话题。
“崔家听闻我来意,倒是是个热络的,请我坐歇息,又请了崔夫人来说话。”冯故是外人,斟酌用句,又说:“崔夫人口述,我写了信,她婆母公爹都在一旁陪客。”
他毕竟是个外男,虽说崔家不是什么大户,没那么多规矩,崔夫人都要在铺子里帮忙干活,只是他来找,还是要有人在场看着。
“还请冯老板直说。”皇甫铁牛看冯老板神色看出藏着什么话。
冯故:“我写完信,崔家给回了礼,起身送客,我也没好意思久留,不能同崔夫人私下多说什么。后来我做买卖时,因为下雨在崔林镇又留了两日,打听了下崔家。”
“才知道,崔夫人生了个哥儿后,崔家本想把哥儿送人。”
“送人?”皇甫铁牛声都大了些。
冯故点点头,赶紧说:“我也是听来的,做不了准,我去崔家时,是听到婴孩哭闹声,想必没送,或是外头传错了。”
蒋芸进来听到这话,脸煞白,手也有点抖。
“不可能传错了,之前老汤也想把五哥儿送人,要不是办了满月酒,整个坊间都看着,我生那会,老汤就说了要是再是个姑娘或是哥儿就送人……”蒋芸话都有点颠倒,站不住。
皇甫铁牛扶着娘坐下,说:“娘,冯老板说听见了婴儿哭声。”
“我心里惶惶的。”蒋芸心难受,“二娘可咋过日子啊。”
难不成就跟她一样,苦水泡着磋磨着,浑浑噩噩的这般过下去,没半点指望……
冯故见这对母子哀伤哭泣,迟疑了下,没把另一件听来的事说出来,其实男子在外做买卖,有一两个相好,也是常事。
汤显灵心里牵挂后头,到现在铁牛和娘也没来找他说话——要是二姐平平安安无事,那肯定过来跟他知会一声,现在半天了。
他皱了皱眉头,将烤串送到客人桌前。
下了决断。
“各位食客,我家今日摆完,明日关门停业一个月。”
食客正吃着呢,突然听此‘噩耗’,吓得手抖,再看汤老板脸色沉重,当即是急了,“可是有什么难处不开了?”
“还是谁寻汤老板的事情?”
“哪家铺子给汤老板这儿下绊子了?”
“地痞来闹事了不成?”
汤显灵听出食客误会了,忙换了笑容,解释说:“不是不是,我想将铺子改成饭馆,要装修一通,还要定一些菜单做准备,以后饭馆午饭暮食都卖开一整日。”
“那朝食呢?”
“朝食我找到工人,继续开,各不相干。”汤显灵说。
食客可算是松了口气,又说:“其实也不用休息一个月,这桌子板凳啥都有的。”
“就是就是,一个月久了些吧。”
汤显灵:“我家中还有事,歇业一个月,等再次开张那日,我给各位食客都送一盘菜。”
“什么菜?”、“真的假的?”、“汤老板说话还是算数的。”
汤显灵笑呵呵:“算数,正好夏日过去,天凉爽许多,到时候会推一些新菜色。”
“新菜色?”、“还是猪肉吗?”
“鸡鸭鱼肉,我看着做,要是爱吃鱼的,我前些天新琢磨出一道烤鱼……”
食客一听,勾起了食欲,恨不得现在就点上菜了。
“劳烦各位都说说,明日就不开张了,莫要跑空了。”汤显灵说着,想到家里囤积的酸奶,“今日每人都送一罐酸奶,谢谢各位支持捧场,咱们下个月见。”
“好说好说。”、“汤老板太大方了。”、“客气了。”
汤显灵喊阿良去端酸奶坛子,要是关门修整,明日就得去东市跑一趟,跟东市牛奶店说先暂停送奶一个月。
这日暮食,铺子里很是热闹,因为汤显灵大方送酸奶,食客们吃了免费酸奶不好意思,又点了些烤串,还有人打包盒饭,今个一吃,之后哪怕开张了,也吃不到盒饭了——
不过不可惜。
因为汤老板要改成饭馆了,饭馆总能点菜,吃的花样还多,听汤老板话里意思,除了猪肉到时候还能做做旁的菜色,只是不知道汤老板做其他肉类滋味如何。
没吃过。
汤家铺子改饭馆这事,汤显灵前脚在铺子里说完,没多久正街上各家铺子都知道了。
“要开饭馆了?也能想来,他家生意好。”
“那一道菜要卖多少钱?三十文贵了,别到时候没人去。”这就开始先酸上。
老赵糖油饼家也听见了,老大娘骂骂叨叨许久,什么一个小夫郎开起饭馆,就没瞧见正街开饭馆的云云。
大家都是吃食小铺子,就他家不一样。
很快又有人说:“汤家要关门一个月。”
“啥一个月?”、“不是才说要开饭馆了?”、“这到底是关门还是开饭馆?”
“说是关一个月要修整铺子,修整好了再开。”
赵家老太太一听,捂着嘴直乐,经验老道肯定说:“这铺子哪里敢关这么久,任凭你做的吃食如何好吃,关一个月,食客早都忘了,谁能记起来啊。”
孙红红也觉得婆母说话有道理,附和说:“他家生意好就是因为那戏折子的事,我听说盒饭现在都卖的不好,要是关门一个月,那戏折子现在也不红火了,我去东西市茶楼都不说,他家还张狂什么。”
关门一个月,谁记得你家啊。
看汤五哥还如何张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