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伙头上戴着头巾的人,在发动进攻的时候,只关心眼前的军车,完全都没有注意到在一百多米远的地方,还有一伙人有如此强大的火力,在他们眼中,那些人只不过是刚好凑在一起歇脚的路人甲而已。
有小车,有货车,还有两辆小破公交,破公交的位置不够大,不少人挂在外面、蹲在车顶,穿得乱七八糟,一看就是穷鬼,压根没把他们当回事。
谁知道这些穷鬼的衣服一掀,掏出来的枪比他们的还要好。
余小姐一声令下,猛虎帮众个个争先,人人奋勇,只求能在老大面前留个好印象。
点三八嘈嘈如急雨,点四五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射,大弹小弹落脑门。
给换防的士兵空出了急救战友的时间,紧急把人抬到路边进行救治。
不过他们是来换防的,谁能想到几个小时的车程能出这么大的事,连消毒绷带、药物都没有带,只能把自己的衣物脱下来,扯成条给战友扎住血管。
王雪娇就是打算去立棍闹事……不是,是护送重要客户上任奎达的,不管是给人开口子的家伙,还是把给人缝伤口的东西,都带得很齐全。
当袭击者的火力被完全压制住,王雪娇让她的保镖们分出十几个去救人。
保镖们分工明确,有人负责把伤者按住,有人负责治疗。
有几个换防的士兵是新兵,从没杀过人,也没见过血肉横飞的场景,只见眼前的人利落地用小刀将伤者的衣服割开,用打火机燎一燎刀尖,就往伤口里面插,把子弹头挑出来……他们整个人都是懵的。
听见有受伤的战友喊口渴,有人缓过神来,要倒自己水壶里的水给他,被猛虎帮的帮众阻止了,小战士不理解为什么,猛虎帮的同志给他比划了几个动作:“喝完就死。”
猛虎帮的人不懂其中的科学原理,只是他观察过几百个重伤后喝水的死亡案例,男女老少弱壮都有,已经足够得出结论了。
王雪娇带来的一百多个保镖里,至少有一半人具有医疗技能。
他们的医疗技术完全是野路子,没有技巧,全是经验,样本数量超千人次。
光是子弹伤的分析和治疗,就能根据普通子弹、达姆弹、穿甲弹进行论述,此外还有烧伤、炸伤、擦伤的不同感染期和处理方式的分析,包括伤后禁忌,详细到禁止在伤口未愈合时说笑话。
要是写成论文,正文部分绝对可以超过三十页。
有一个伤兵是兄弟俩一起来的,弟弟今年刚满十七岁,看见哥哥身上哗哗流血,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忍不住抹眼泪,一个猛虎帮众见他太可怜了,也想起了自己家里的孩子,掏出一个玩具送给他。
那是一个竹蜻蜓,但余梦雪版。
双手一搓,余梦雪的几片裙子就飞起来,形成一股上升的力,竹蜻蜓就飞起来了。
为了表示虔诚,竹蜻蜓设计的很用心,不像普通的竹蜻蜓,飞上去以后,上升力没了,就直接掉下来。
这个竹蜻蜓会飘飘忽忽的稳定落地,裙摆会把整根棍子支起来,确保余小姐不会以一个尴尬的姿势栽在泥里。
以巴基斯坦的信仰,是拒绝偶像崇拜的,就连卖衣服的塑料人都不可以有头。
小战士却小心地把竹蜻蜓收起来,这不是偶像崇拜,这是存在的人,是救了他和他哥哥的人,他亲眼看见了!这跟照片有什么区别!
蒙面人在山坡上留下了几十具尸体,剩下的人全部逃走,士兵们呼叫支援。
真等他们把支援叫来,王雪娇都不知道要怎么跟支援解释她这有这么多家伙。
虽然,这里军火贩子都住在使馆区隔壁了,家里还放存货……
不过直接舞到军队面前跟私底下干还是不一样的吧,王雪娇决定先溜走了。
她告诉他们:“我也有重要的事情做,先走一步,有缘再见。”
顺便提醒他们一句:“你们最好说是你们自己干的,你们自己打退了袭击者,这样比较有面子。”
士兵们这会儿忙着照顾战友、收拾袭击者的尸体和他们留下的枪支,也没空跟她多聊,痛快的挥手告别了。
等支援队伍来了,死者被收敛,伤者被送去医院进行进一步的治疗。
对外的口径可以说是他们自己打退了袭击者,但是内部调查的时候就没法解释他们哪来的火箭炮了。
队长如实向上交待了他们在路上遇到的一队人:
领队的是中国人,但是跟着的一大队人长得跟领头的中国人又不一样,似乎语言也不一样。
队长也不明白,这明明是干了好事,为什么他们却不希望说出去。
他汇报的上级领导,再向上汇报,这位领导的家里条件不错,见识过几次中巴合作,知道在1968年的时候,有一万中国军人换上巴基斯坦的军服进入巴基斯坦修路。
中国人、干好事、不想暴露身份……嗯,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不知道是不是上头又有什么国家层面的合作是他不知道的。
他没当回事,也没有继续向上汇报,在聊天的时候,跟一个他关系不错的中资企业负责人陈永平提了一嘴。
陈永平,正是特别行动组在巴基斯坦的线人之一。
听到有这么一个普通老百姓打扮,但武力强劲的中国人领头的队伍向金新月地带进发,陈永平认为这事有必要向上汇报,他也认为这支队伍是上头派出来的,主要是想知道自己是否需要配合他们的工作。
情报层层上传,最终摆在冯老的桌上。
行进方向是金新月、大队人马、强劲火力、带头的人是个年轻的女人……
冯老闭了闭眼睛,摘下新配的老花镜,揉了揉眼睛,换了一副旧的老花镜,从头开始看。
把全文看完,他将报告放在桌上,伸手拧了拧眉心。
出发之前,他给了王雪娇的权限里,包括自由安排人员架构,并且根据当地的形势,配置武器。
此时巴基斯坦政府自己都知道俾路支省是个什么样子,也无力处理,只能让各位外国客商们自求多福。
隔壁的中兴公司办公室的抽屉里就有枪,他们开枪权限比绿藤市的民警同志还高,都不用考持枪证的。
不就是带的人多了一点,武器稍微强了一点,谁也没规定卧底收集情报的方式只能单枪匹马,静悄悄的窝在角落里。
冯老揉完眉心,给这事的处理方案下了一个定论:“不主动回应,问了也不承认。”
陈永平不以为意,情报员只负责上报消息,并不会有回应,也不是事事都有处理。
他一年上报的消息没有上千也有几百,有些他认为特别小的事情,其实是某件大事的端倪,他以为的大事其实只是阴差阳错的误会。
除了情报工作之外,他也有自己的正经工作要做,比如面对恶劣的治安形势,要不要也雇佣保安?不然每周一次的出门采购都危机重重。
陈永平认真研究起手里的猛虎安保公司的宣传资料:
《猛虎安保公司,为您发家致富保驾护航》
【我们的安保人员:平均年龄二十五岁,人均实战经验约为二十年。】
陈永平:“这里是不是写错了……五岁小孩能干什么。”
【精通各种武器使用和制造。】
陈永平:“连制造都会,还干安保?”
【曾参加过的项目有:剿灭A帮、B军、C组分舵、D会,拳打克钦,脚踢坤沙。】
陈永平:“呵,坤沙在的时候,一个个一声不吭,坤沙倒了,都说是自己干的。”
【我们提供的服务:别人欺负您,我们帮您打他。】
【我们不提供的服务:您欺负别人,我们帮您打他。】
【选择猛虎安保,家人都说好。】
【合规守法,信心之选,品牌保证!】
——附:可提供符合财务要求的正规收据,各大中资公司均可报销。
别的不说,最后一条确实让陈永平狠狠心动了。
公司里说可以雇佣保镖,不过每次都得找其他的报销收据抵冲,因为大多数保镖公司都是野路子,就没有注册的。
每次快要报销的时候,总有一些不好报的需要找其他票据,这边能省点事也是好的。
陈永平决定把猛虎安保公司列入考虑范围之内,先谈谈,试用几次看看,要是没问题的话,可以正式签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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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虎安保公司的车队在光秃秃的山中前行。
“尹经理,你还好吗?”王雪娇亲切问候,担心这位没听过枪炮,没见过流血死人的采购经理吓得精神崩溃。
“我没事!”出发的时候怕得要死的尹俊杰,现在倍儿精神,可以用“亢奋”来形容。
刚才他被一百多个安保人员挡在后面,只知道汽车炸了,没有看到死伤者。
他看到余小姐手一挥,十几架火箭炮同时发射炮弹,把对面炸得人仰马翻。
他小时候看的打仗电影,最后的大结局都是冲锋号一响,铺天盖地的人端着枪就冲上去了,小小的他看得热血沸腾。
现在,他身临其境,他身边的人拥有完全碾压对方的火力值,还有什么好怕的。
余小姐说得没错,这趟收紫草之旅,足够他吹一辈子。
当天晚上,车队驻扎在一座小镇,镇子不大,却是往来的交通要道,一大早从首都出发,前后一两百公里都是没有路灯没有补给的荒滩路,到晚上肯定就得住在这里。
镇上的主要收入来源就是为货车司机和坐长途车的旅客们提供服务。
房子不够漂亮,但够住。
饭食不够美味,但干净又卫生。
就是不够快。
这家店饭店只有王雪娇他们一百多个客人,而且所有人点的都是同一道菜:加鸡肉的蛋炒饭。
等来等去,等了半个小时,王雪娇都没有等到鸡肉蛋炒饭,她大惑不解:“半小时!就算鸡是现杀的,也该端上来了!难不成这米是现舂的不成!”
她决定去后厨看看。
店主两口子在厨房里好像很忙的样子,但是,忙了半天,王雪娇都没看明白他俩在忙什么,连鸡肉都没切。
一个小时之后,他们给每桌上了一壶奶茶,敢情刚才是去忙奶茶了……不是,什么奶茶要搞一个小时啊?!
王雪娇托阿里去问,阿里打听回来,说煮奶茶的时候需要糖,他们准备煮茶的时候才发现糖用完了,于是让家里小孩出去买,在等待糖的时候,他们一切行动都停止了,搞完糖,才去打水,打完水才搞柴。
王雪娇悄声问阿里:“在你们国家,同时做两件事是会有什么惩罚吗?”
阿里也颇为无奈:“有些人就是只能按着顺序把一件事情做完,才能做下一件事。”
王雪娇扶额:“我们这么多人的鸡肉蛋炒饭是不是要两个小时以后才能上齐?”
“我想,至少要三个小时。”
王雪娇忍无可忍:“阿里,麻烦你跟他俩说,请他们把厨房让给我,钱,我照付,他们告诉我调料和菜在什么地方就可以了。”
店主两口子对这个外国小妞非常不放心,怕她把厨房给点着了。
虽然是给了一大笔钱的顾客大人,但他们还是跟在旁边,小心观察,万一王雪娇有任何不轨行为,立刻就把她从厨房赶出去。
他们全家都指望着这个厨房养家糊口呢,灶具锅子也是要花钱买的。
他们以为外面那一百多个人至少会进来十几个帮忙,毕竟那么多人要吃饭,他俩都是熟练工了,还忙得脚不沾地。
没想到,就两个。
这里的炒饭比起国内夜市的简单粗暴多了,配菜只有洋葱、青椒,鸡蛋和鸡肉。
他们炒饭的方式是把生米跟菜一起炒,炒了最后再要焖熟,速度会慢不少。
生米和熟饭到底谁更好吃,这一点现在已经没有人在意了,赶了一天的路,中午就啃了几个饼子,大家都饿了。
当然是越快越好。
店主家有七口长得好像坛子的饭锅,王雪娇和张英山把一百多人要吃的米平均分在七口锅里。
店主非常不理解:“我们的锅这么大,两锅就够用了。”
阿里转达了王雪娇的回答:“七个锅,熟得快啊。”
你们搞个奶茶都搞了一个小时,等你们慢慢煮,什么时候才能吃上。
青椒是长条型的线椒。
两人没说话,王雪娇拿起青椒和洋葱,张英山就知道打鸡蛋和切鸡肉是自己的工作了。
店家的菜刀不是中式菜刀,不过凑合着能用,强者从不抱怨环境。
王雪娇手起刀落,用刀背把线椒一刀一个,拍得扁扁,拍完了以后再切。
店主两口子看不懂了,这不比我们的处理方法还麻烦吗?多一道流程。
王雪娇把辣椒拍死了之后,一刀斩开辣椒把子,刀子一转,便将辣椒籽剔了,比店主两口子先把辣椒切开,再用手掏籽快多了,两人从来没想过辣椒籽是可以这样剔的。
等闻着饭香,估计着最多还有两分钟就能好,王雪娇就开始对青椒下手。
她拎起一只铁锅,把已经切好的辣椒们都扔下去,用小火把辣椒肉里的一点水份炕干。
在炕辣椒的时候抓紧时间把洋葱给切成碎末。
洋葱切好,辣椒的焦香气飘出来,王雪娇举起铁锅,将辣椒倒出来,再倒油,油面微微泛起泡泡的时候,扔进洋葱,一股洋葱的香气瞬间被油香带出来,王雪娇再趁鸡块不注意的时候,把它们倒下去。
鸡丁被油滑到半熟,再倒入打好的蛋液,最后张英山把锅里的饭盛出来,一并倒在铁锅里。
店主两口子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外国小丫头居然几乎不用铲子,就凭一只手,举着锅,似乎只是随意的晃了晃胳膊,锅里的饭菜就飞起、落下。
煮饭锅是七口,王雪娇就炒了七次,每锅饭烹饪时长六分钟左右。
总时长比原来预计的两个小时缩短了一半还带拐弯。
店主两口子头一回发现原来切菜的速度可以再提高,原来还可以先把饭煮熟再炒,前面的那些准备工作,在煮奶茶的时候就可以完成,而不是在等水烧开的时候,就认真地等着水开,别的事情都不干了。
帮主和帮主的小白脸在做饭的时候,帮众们已经站在门口轮流来参观了一遍,他们中的不少人是会做饭的,不过他们做饭都很平静,慢慢的、斯斯文文的,一样一样的放进去,然后拿着铲子,左翻一下,右翻一下。
从来没见过帮主这种操作。
别人做饭会显得很接地气,从神明尊位回到人间。
余帮主这番操作,又为她增添了新的传奇
——要下锅炒的饭都是已经先从锅里取出来的,这里的米质不粘,煮熟了也不成团,还是一盘散散状态。
让站在门口的帮众看见了,就是我们帮主把生米倒进锅里,随便颠了两下,生米就变成熟饭,可以吃了。
就问是不是神迹!
原本三小时才能吃到的饭,在帮主的法力加持下,一个小时不到就吃上了。
王雪娇只听见帮众们在小声议论饭熟的好快,她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要不是灶火不够旺,锅不够大,她还能再快一点。
她这种理所当然的态度,让帮众们越发觉得帮主深藏不露,这么厉害的法术,在帮主看来却是最不值一提的能力,那帮主会的一定更多。
看啊,帮主在笑,她忙了半天,看着我们吃上饭,她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帮众们心中感念余帮主的恩情,再加上确实饿了,吃得分外香甜。
只有张英山知道王雪娇笑得这么开心是因为不用洗碗。
以前在丫丫小吃店,闲下来就要面对一座碗山,虽然张英山说他来洗,但是王雪娇有强迫症,看着碗山全身不舒服,想赶紧让它们消失,并发表至理名言:一个家里由谁做家务不是由性别决定的,是由谁先看不下去决定的。
尹俊杰吃得感动非常:“我刚被分配到单位的时候,门口的炒饭就是这个味儿,菜还没这个多,我们都喜欢吃。好几年没吃到了。”
“你们喜欢吃,老板还倒闭了?”王雪娇不解。
尹俊杰叹了口气:“老板赚了一大笔钱,南下搞走私去了,听说家电和汽车他都搞,然后被判了投机倒把,现在也不知道出来了没有。”
“嚯,厉害啊,炒饭炒出了可以走私汽车和家电的本金?”王雪娇对这位厨子相当钦佩,这得一天炒多少份饭啊?得多好吃啊?
尹俊杰怔怔地点了点头,总觉得哪里不对……为什么她关注的重点如此奇特?
不愧是能在这么乱的地方开安保公司的女人。
吃完饭,其他人自己回屋休息,王雪娇想去卡车司机扎堆的地方打听消息,被阿里拦住了:“女人不要去那些地方,你会让那些人发狂。”
“好吧。”王雪娇对南亚男人的情况比较了解,不打算以身犯险。
由阿里带着张英山去三教九流的地方问问最近有什么事情,特别是奎达方向传回来的消息,看看有没有外国人。
王雪娇留在屋里看地图。
距离红其拉甫口岸封关时间还有十五天时间,如果他们不想从这里兜一个大圈子入境的话,这几天就应该有所动作了。
既然这里是金新月,那么毒贩子应该不少,怎么才能找出往中国走的?
会被派出来买货的人,长相应该与西亚人差不多,靠脸大概是很难精准定位了,看护照的话……有可能护照也是假的,还有一个办法,听口音,这事还得指望阿里……就阿里一个人,怕不是要累死他。
除了挨家挨户搜找……还有发动群众的力量。
群众,跟自己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帮?
怎么着也得给点好处。
好处……直接给钱肯定不好,这样会给后来人带来麻烦,得让他们干点什么,再顺便打探消息。
干点什么呢……紫草……嗯……在收购紫草流程里增加环节,尽量让最大量的人能过来一趟。
王雪娇在脑子里过了几遍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基本上,可以提前想清楚的事,她都已经想清楚了。
此时,张英山回来了,身上一股怪味儿。
王雪娇皱了皱鼻子:“你这是去什么鬼地方了?”
张英山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也露出了嫌弃的表情,赶紧把外衣脱下来,放在浴室的水槽里泡着。
“去瘾君子之家了。”张英山坐下,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在那里我连嘴都不敢张,那烟闻着,我都有点头晕。”
“都在抽大烟?你怎么样?吸进去多少?”王雪娇有些担忧地看着张英山。
“还好,正在抽的人都没空跟我说话,我在外间跟囤货的人说话。”
王雪娇问道:“打听到什么了吗?”
“他们这边会抽海洛因和冰毒的人,都是比较有钱的,在奎达有专门的烟馆,巴基斯坦政府也严厉禁毒,现在烟馆都谨慎了,要有人带才能进得去。”
王雪娇点点头:“我们也不用去那种地方,运货的人未必会抽,还是要从运输上面找切入点。你说有钱人才抽,那没钱的人就不抽了?”
张英山摇摇头:“他们抽蝎子烟。”
“那是什么怪东西?”
“就是把蝎子晒干了,磨成粉,掺在烟草里面抽,蝎毒会让人产生幻觉,也有成瘾性,还有瘾大的,直接让蝎子蜇。”
“噫……”王雪娇露出恶心的表情,“那不会蜇死吗?”
“会,店里的老板说昨天就有一个把自己给玩死的,这边有一个市场,有几个摊子专卖蝎尾,就是让人买回去蜇自己的。最便宜的一美元一个。”
“……这是什么变态的爱好。”王雪娇完全不能理解这种操作。
疼完了,在昏昏沉沉中陷入幻觉,然后要么醒了,起来继续干活,要么就再也醒不了了。
“直接扎自己的人不多,毕竟是真疼,更多的是抽蝎子烟,沙漠里的蝎子被他们抽得快找不着了,老板说今年巴基斯坦已经把蝎子烟列在违禁品里面,蝎子烟的价格比去年涨了好几倍。”
张英山从包里找出一块肥皂,把他的外套给洗了,又伸头出来:“你的衣服要洗吗?晚上洗出来,明天早上就干了。”
“有有有,今天买的那个罩袍,一股灰味儿,不洗根本没法穿。”王雪娇从塑料袋里把从市场上买的黑袍子和面罩递给张英山:“也不知道囤了多久。”
这是王雪娇为自己挑的一件规矩最大的黑袍。
黑袍分这么几种:
只裹头发的头巾;
裹头又蒙脸,连耳朵都不露的;
裹头蒙脸遮耳,还要戴手套的;
裹头蒙脸遮耳戴手套,连两只眼睛之间都要加一道黑布竖杠杠的;
什么都不露,眼睛那里都要用黑纱挡着。
后面几种,在中国都属于违法的极端服饰,本身跟嫡嫡道道,主母能随意发卖打杀庶女妾室一样,是不知道谁YY出来的女德服,并不在教义里。
王雪娇弄一件,是觉得一定会有机会发挥一下它的实用价值,可以假装本地聋哑女人,不然她一个汉族女人走到哪里都特别扎眼,露个眼睛都不行……这里女人的眼窝好深好深、眼眶好大好大、眼睫毛好长好长,除非动手术,不然想化妆化成那样,都有难度,她甚至没有带假睫毛。
张英山穿着白背心,弯着腰在水池边洗衣服,王雪娇在屋子里,一边拉晾衣绳,一边对中东女人的眼睛和鼻子表示羡慕:“唉,人种优势啊,真是没办法,也不知道木思槿是不是有中东血统,为什么她的鼻子那么高。”
“摔的。”张英山的声音从水池传来。
“啊?”
“她说她是年轻的时候在训练双杠项目的时候,手臂一下子没撑住,整个人脸朝下,拍在地上,鼻子软骨损伤增生,她觉得不舒服,自己总用手去捏,就捏成现在这样了。”
王雪娇出现在张英山背后:“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不是你想知道的吗?”张英山转头看着她。
“我什么时候说我想知道的?”
“你说她的鼻子长得真好看,不知道怎么这么挺的。”张英山把衣服捞起来,用力拧了拧。
“嘿嘿,你记性真好,我都不记得我说过这话。”王雪娇笑着接过衣服,挂到绳子上。
“我还学了几句黑话,不过可能用不上,这里的人都是底层,跟我们要找的人不是一路。”张英山有些遗憾。
“那可不一定,贩毒的能高贵成什么样,老板高高在上,他总有要帮他跑腿办事的马仔,能搭上那些人也是好的。”王雪娇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就算这次用不上,也可以写在你的培训资料里,留给别人参考使用,也算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了。”
张英山笑着说:“会仔细看的只有你。”
王雪娇骄傲地昂起头:“谁说的!等我们干成几件大事,成为重点学习案例,我看谁敢不好好学,谁研究历代帝王,敢不看起居注!起居注里写一个错别字,学者都要研究半天这个字是不是别有深意,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她的眼里盛满自信的光彩,充满活力,站在她身边,就如同站在无垠大海旁边,心中也随之开朗快活。
张英山心中一动,忍不住低头吻了吻她的嘴唇,便想要放开她,反被搂住腰,王雪娇把手伸进他的背心,抚摸着他的后腰,张英山不禁全身一抖:“衣服还没洗完。”
王雪娇的声音越发邪恶:“洗都洗了,那就顺便多洗几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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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前方就是奎达,这里是俾路支省的省会,也是从巴基斯坦进入伊朗的必经之路。
在王雪娇的时代,这里已经被称为南亚火药桶了,时不时来一次袭击、爆炸,中国人必须在雇佣了保镖的情况下才能进入,不能自由行动。
现在这里也挺乱,不过最能闹腾的组织还没人给钱,都处于躺着休眠的状态,看起来市里的情况比许多年之后还要太平一点。
王雪娇在车里仔细观察街景,外面有女人在走动,有些三三两两的同行,也有独自往前的。
她们有的蒙着面纱,有的没有,有人手里拎着孩子,有人拎着买的菜,以及日常家庭要用的工具。
如果一个城市都没有女性独自外出,这个地方得尽早离开,绝对是一个比哥谭还邪恶的地方,这就是王雪娇对奎达的预期。
现在看还行。
“治安不错。”王雪娇挺满意。
张英山深以为然:“比我们预计的情况好一些。”
与尹俊杰约好的紫草供应商卡拉马在城里住着,卡拉马有翻译,尹俊杰担心一个翻译会出什么问题,便雇了阿里当自己的翻译。
卡拉马表示奎达还比较安全,有帮派罩着,因为帮派也想赚毒贩子们在这里吃喝玩乐的费用,毒贩子的钱来得快,花得大方。
他给王雪娇推荐了可以下榻的地方——珍珠酒店。
老板是本地最大的地头蛇,跟这里几大部落关系都非常好,在金新月也有投资。
在珍珠酒店,只要有钱,可以过得很舒服。
尹俊杰在仓库里跟卡拉马的手下一起验收紫草的时候,王雪娇向卡拉马打听最近奎达有没有中国人来,或者是长相接近西亚人,但是说话是外国腔调的人出现。
卡拉马摇摇头:“我们这里有很多外国人,伊朗人,阿富汗人,俄罗斯人,也有中国人,太多了。”
“有车队吗?”
卡拉马还是摇摇头:“货车都不从市中心走,加油站在西边,他们都在那里住着。”
王雪娇看着满满一仓库的紫草,问尹俊杰:“就你一个人验吗,你要验到什么时候?干嘛不请人帮忙?”
“我也想啊,没钱哦。”尹俊杰无奈地说。
谁不想有人把自己的活都干了。
王雪娇开口:“我正好想雇一些本地人当雇员,想先试试他们的素质怎么样。这样吧,我出钱,找人过来,你给他们安排一点工作做,就当帮我试试他们的脑子和手脚行不行。”
“唉?真的?”尹俊杰大喜。
想一下子找到那么多符合条件的人,也不容易。
卡拉马在本地的名望不足,招人的效果不如找珍珠酒店的老板。
得知王雪娇要短时间内找一批人干活,并且会支付给他百分之十的佣金,老板顿时来了精神,他不仅快速把事情安排下去,还积极跟王雪娇套关系:“你的轿车跟我的是同一个牌子,同一个颜色,说明我们品味一样,有着相似的追求。”
王雪娇在心中暗自吐槽:“我是实在没办法了,找不到别的车可以买,谁跟你品味一样!谁家好人的品味是买车头抄红旗,车尾抄劳斯莱斯的玩意儿啊!
是我不想开劳斯莱斯吗!是你们这个穷地方没有,有钱都买不着!
混得比金三角差远了,这还是美国农技专业扶持了半天的结果。就这,还跟金三角齐名,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金新月和金三角都是三国边境,但是金新月靠着的三个国家都很糟糕:阿富汗被苏联炸了十年;伊朗,被美国制裁了十几年;巴基斯坦跟印度撕了几十年。
运货条件也不像金三角那么方便,只有那么几个有实力的大毒枭能把大批量的货一次性运出去。
运输渠道被垄断,地头价就更便宜了。
地头价便宜,人能挣到的就更少了。
贩毒也好穷,不贩毒更穷。
其实在这种地方,普通人做什么都差不多,卖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掌握了信息和渠道。
比如在各国都有上层当同党的大毒枭,比如背后有庞大家族的珍珠酒店老板,比如父辈跟中国工程兵一起修过喀喇昆仑公路,从而跟中国搭上线的卡拉马……这些人才能挣到钱。
吐槽归吐槽,王雪娇还得指着他帮忙招人。
虽然他也是为了佣金而奋斗,不过没有他,王雪娇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把招聘启事让足够多的人看见。
对前途一片迷茫,根本看不见未来的年轻人,很容易被两件事蛊惑:一是钱,现在或者不久的未来,最好是有个固定日期,立马给他;
二是名,许诺给他荣誉,会让全家、全族、全村……为他骄傲的事情。
王雪娇现在给他们的就是第一种蛊惑方式,她开出的要求是:
曾经从金新月往中国运过货;
曾经参加过武装组织。
开出的薪酬是每天十美元,这个价格是在金新月贩毒收入的五倍。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还有骗子。
来了将近一千个人,个个都说自己曾经往中国运过货。
严格的面试官阿里同志,随便提了几个关于喀喇昆仑到红其拉甫那段路的小问题,就轻松干掉了九百多个,只剩下了三十。
武装组织倒是真的都参加过,又穷又没事干,端着组织发的枪,有事参加活动,没事就抢个劫。
阿里问起袭击军队的那一支组织的名字,所有人都能回答的出来。
通过了阿里的初步面试,就是张英山的二轮面试,或者说是做背景调查,问他们往中国运的是什么,谁雇佣的他们,什么时候雇佣的,最近有没有人再来雇佣。
问这个没别的意思,想知道他们对中巴公路的认知到底是什么时候的,毕竟那条路破破烂烂,经常塌方出意外,要是几年前的经验是不好使的。
问最近是不是有人来雇佣,是替他们考虑,要是为了这两天的短活耽误了跑长途运输的大活,多亏。
其实这些人根本就不会因为短活耽误大活,万一有新老板来招司机,给钱给得更多,他们会毫不犹豫的跑路,根本不会留恋一秒钟。
为了得到这份工作,他们非常积极的回答,能说的全说了,最近也有人雇佣他们走喀喇昆仑公路,那些人只招熟脸,像他们这些以前没有合作过的人,是得不到工作机会的。
按时间算,那支车队应该已经到了奎达,只是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得找。
跑过喀喇昆仑的司机们互相认识,如果车队的人出来购物或是吃饭,这些人可以认出来。
这种车队在奎达最多待一夜,明天一早就会走,如果今天找不到他们,想再找就不容易了。
王雪娇给他们的任务是:三十个人分成两班,一班人在城里转悠,车队来了告诉她,另一班人给尹俊杰干活。
尹俊杰很高兴,没事找事谁还不会啊,何况他这里是真的有事要做,那么多紫草要搬上搬下,解开,等他验完了,再打包,卡拉马才提供两个伙计,货有满满一仓库。
他们干活的时候,阿里也在,慢慢向他们打听这几年往中国跑的那些老板是什么身份,是不是同一拨人,给钱大方不大方之类的内容。
其实尹俊杰感觉到王雪娇可能不是普通人,像她这么年轻的普通女人,哪能如此彪悍,对从山坡上冲下来的武装份子说杀就杀,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好像经常干这事一样。
他心里快要好奇死了,但又不敢问。
规矩他懂,知道得太多,就活不了了。
现在人手充足,尹俊杰也不着急干活,天一擦黑就收工,他表示要请王雪娇、张英山和阿里吃饭:“雇工的钱我出不起,请你们吃一顿便饭还是可以做到的,希望各位务必赏光。”
按照中国人的风俗,不管是跑江湖卖艺的,还是跑商做生意的,都得跟当地的地头蛇搞好关系,所谓“兄弟初来贵宝地,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特此来拜山头,烦请三老四少、各位老大多多帮衬提携。”
于是,在确定了卡拉马跟珍珠酒店的老板霍加没有仇之后,尹俊杰便将两人也请上。
今天王雪娇和张英山开车在外面转了一圈,打听消息,顺便摸清本地的地形和建筑。
可惜,不管是她,还是雇来的本地人,都没有那支计划从金新月去中国的车队的任何消息。
王雪娇愤愤:“他们都不出来吃饭的吗?!”
她真想冲进所有的酒店、旅馆,以及专门招待货车司机的小破店,把人揪出来。
可是她不能,她在这里没有执法权。
眼看着约好的晚宴时间要到了,两人回到珍珠酒店,并把车停进了珍珠酒店的尊贵停车场。
霍加说了,这里乱的很,晚上要是车子停在路边,明天早上保准就没了,只有我的车没有人敢动。
说这话的时候,霍加一脸的骄傲和自豪,那是属于地头蛇的尊荣。
王雪娇在钱刚脸上也见过,他说一整条游戏机街都是他罩的,谁在这条街丢了一分钱,他都能找回来。
两人坐着霍加的车前往奎达最好的饭店。
尹俊杰已经在那里等候,点好了菜,就等着各位老板入席。
王雪娇没忘了她的一百多个属下,以及新雇的三十个人,给他们在一楼安排了位置。
尽管语言不通,但大家都是慷慨大方余小姐的人,他们尽量用手势和微笑比划,阿里热心地为双方当翻译。
那一百多个来自金三角的手下积极学习乌都尔语,个个拿着小本子,不断地问“这个怎么说”“那个怎么说”。
三十多个本地临时工,不理解他们为何学习热情如此高涨,有人向他们解释道:“在余小姐的手下,多会一门语言,每月多一笔钱。”
“有多少?”
“三百美元。”
临时工们不约而同倒吸一口凉气,三百美元?!而且是月月有!!只要会一门语言这么简单吗!!!
啊~好想从临时外包转成正式工啊!
王雪娇不耐烦听尹俊杰的官腔,跑过来问问他们吃得怎么样,还想不想再加点菜。
临时工们双眼闪着星星看着王雪娇:“余小姐,我们想一辈子跟着你干,你看我们还有机会吗~”
“有啊,要是俾路支省经常有商人过来,他们肯定也需要本地保镖,不过跟我们公司合作最多的是中国商人,美国人更相信他们自己人,是不愿意在本地雇人的。”
她说的就是现在掌握着瓜达尔港的美国人,美国人确实如王雪娇所说,来是来了,但是根本不给当地提供任何就业岗位,也不带他们赚钱,给他们提供的价值还不如毒贩子,毒贩子好歹还给他们一天两美元。
王雪娇告诉他们,中国人要来,肯定会有好多人拖家带口的来,就算他们在门口卖爆米花都能发财,更别提当保镖了。
有人已经开始计算,每天能爆多少份爆米花,如果每份卖XX元,一天能赚多少钱……算着算着,临时工们被王雪娇画的大饼香晕了,恨不得中国人明天就来。
瓜达尔港对于中国来说,有重要的战略意义,跟缅甸的油气管道差不多一个意思,就是要避开马六甲海峡,进口原油都得走完全不在中国控制范围内的马六甲海峡,这样不好,不好。
王雪娇也知道瓜达尔港后面被俾路支解放组织袭击了很多次,要是趁他们还没被唤醒之前,就先让这边心中不只有真神,还有财神的普通群众知道,中资企业是杀不得的财神,也许可以对未来稍稍有些帮助。
晚上吃的这顿相当丰盛,在大堂里的菜都已经是他们从未吃过的珍馐佳肴。
吃完饭,宾主信步往门口走,本来应该很快在门口分开,不过尹俊杰还有一些场面话没说完,还顺便提了希望卡拉马能帮忙解决的几个小事情。
王雪娇、张英山和尹俊杰都住在珍珠饭店,霍加说要送他们一起回去,见尹俊杰半天说不完,霍加便让司机先去发动汽车,把空调开到合适的温度。
司机答应了一声,便去了。
司机将钥匙插进钥匙孔准备发动汽车的时候,卡拉马正在恭维霍加:“霍加先生才是奎达真正的主人,不管你要办什么事情,与其找市政厅,不如找霍加先生。”
霍加整了整衣服,满脸自豪的笑容:“我很愿意为你们提供帮助。”
司机拧动钥匙,电路接通的那一瞬间,触发了装在车下的炸弹。
“轰!!!”霍加那辆黑色轿车被爆炸产生的气浪掀上天,接着重重落下,把泥地砸出一个大坑,被摔得四分五裂的汽车在火焰中雄雄燃烧。
霍加瞬间变了脸色。
他的家族在印度统治时期就在这里称霸一方,哪个不长眼的敢对他对手!!!活得不耐烦了!!
“绝对不可能是本地人干的!”霍加阴沉着脸。
他招来他手下的人马:“去,一家一家的查,哪里有外来的人,还有他们运的货!全都给我搜出来。”
王雪娇一听,双眼放光:“霍加先生,我愿意为您出一把力!!!我愿意让我的人参加。”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何况王雪娇这里多了一百八十多人。
霍加痛快答应:“好!!!”
王雪娇向她的人额外追加了搜索条件:货物是毒品、行进路线是向中国去的,找到了也不要打草惊蛇,在门上留记号,马上来通知她。
看着暴怒的霍加,尹俊杰不敢上前,与王雪娇和张英山站在一起。
他知道王雪娇一直在找一个要往中国去的车队,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进行全城搜捕。
做为一个在国企打拼且积极上进的好青年,尹俊杰阅读过无数前人所写的兵法与谋略,忽然他福至心灵,缓缓望向站在他身旁的王雪娇。
回想起她一声厉喝,便是无数火箭炮出膛。
她对取人性命似乎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霍加的车,会不会是她为了找借口炸的?
让霍加暴怒搜城,这样她就可以顺势找她要找的人?
很有可能……刚才她已经这么做了。
王雪娇感觉到尹俊杰的目光,转头看着他:“你不会怀疑是我干的吧?”
尹俊杰吓了一跳,他想起路上猛虎帮众拿着她的雕像,顶礼膜拜,虔诚非常的样子,再加上此时国内的气功热和特异功能热还未完全退去。
现在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卧槽,这个女人会读心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