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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泽铭, 你要害死你堂姐吗?”
于金菊和陆定坤一听,要把陆从蓉交给肖飞龙,两人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
于金菊护女心切, 想扑过去阻止, 却被陆定坤给抱住了。
倒不是陆定坤知道错了,而是陆定坤知道,如果继续让于金菊无理取闹下去,这事儿只会变得越来越严重, 到最后可能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泽铭,你不是让警察过来了吗?把从蓉交给他们就行,何必多此一举, 再把人交给肖飞龙呢?”陆定坤开口。
那几个警察,还等在外面。
他们都是陆家提拔上来的,如果以陆家的人的名义,陆定坤想让这几个警察私下里照顾陆从蓉, 那也是能办到的。
但是把人交给肖飞龙却不同。
肖飞龙是盛悠然的合作伙伴, 当初肖飞龙和盛悠然对抗港督秘书, 两人一战成名。
如果陆从蓉落到肖飞龙手里,肖飞龙只怕什么都听盛悠然的。
到时候给陆从蓉判个重罪, 或者他们想捞陆从蓉那就困难了。
“泽铭, 你堂姐开车撞人这事儿,是她的不对。”陆定坤陪着笑脸说:“你放心, 盛悠然的伤, 我们会全权负责。到时候也会狠狠教训你堂姐, 让她给盛悠然道歉。”
陆定坤绞尽脑汁的说着好话:“泽铭, 你堂姐该坐牢坐牢, 这事儿没必要闹的人尽皆知。我们陆家也是要脸的, 你作为陆家的家主,也要替陆家的名声考虑考虑。”
于金菊也一脸期待的望着陆泽铭,豪门贵族最要脸面,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陆泽铭总不能还一门心思的要给盛悠然报仇吧?
陆泽铭一眼就看出了两人的小心思:“陆从蓉干出这些事的时候,可没想过陆家的名声。现在受伤的人是盛悠然,我也没资格替她做决定。”
陆定坤和于金菊气的咬牙切齿,可两人哪敢发脾气?只能对着陆泽铭低头,说尽了好话。
陆泽铭不为所动。
冷酷无情的陆泽铭,让陆定坤感到害怕。
于金菊却恶向胆边生:“陆泽铭,你如果敢把从蓉交给肖飞龙,我就和洋人说陆云清以前参加革命的事情。”
陆泽铭脸色一沉,盯着于金菊的眼底也充满了杀意。
啪!!
于金菊脸颊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可当她看清楚扇她的人是陆定坤时,于金菊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打我?陆定坤,你为什么打我?”
于金菊想发疯。
又被陆定坤狠狠扇了一巴掌:“你住口。”
陆定坤神色铁青:“云清是为了国家牺牲的,是陆家的骄傲。你怎么敢……你怎么敢……拿云清来威胁人?”
陆定坤失望的眼神,深深刺痛了于金菊的内心,也让于金菊感到心慌和害怕。
因为她也知道自己触及到了陆家人的底线,于金菊心慌意乱的抱着陆定坤的胳膊,哭着求饶:
“对不起,定坤。我就是为了咱们女儿的事情慌了神。我怎么敢,我怎么敢到处说云清的事情……”
陆定坤甩开于金菊,力气大的让于金菊都摔在了地上。
可他却看都不看摔倒在地的于金菊,而是大步走到陆泽铭面前,语气沉重的说:“泽铭,云清的事你放心,我不会让她乱说的。”
“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陆泽铭好整以暇的睨着于金菊,那眼神让于金菊心惊胆战。
“我……我……真的不敢了。”于金菊神色慌乱的从地上爬起来,双膝跪地的爬到陆泽铭面前,不停的给陆泽铭嗑着响头:“泽铭,哦不,家主,我以后真的不敢了。”
不一会儿,于金菊额头都磕出了血。
陆定坤看的有些心疼,到底是风风雨雨走过来的老夫老妻了,看到于金菊这么卑微祈求着陆泽铭,他也不忍心。
陆定坤想开口求情,却对上陆泽铭那双冰冷锐利的双眸。
陆定坤心里一惊,额头也吓出了冷汗。
在陆泽铭审视的眼神下,陆定坤咬了咬后牙槽:“你放心,这事儿我会给你个交代。”
话落,陆定坤就拖着于金菊走了出去。
至于陆从蓉被交给肖飞龙这事儿,陆定困现在根本抽不出空来解决。
昏迷在抢救室的盛悠然,此时正在输血。
而她手臂上的伤口,已经被医护人员给清创缝合好了。
“陆先生,盛小姐的伤是被树枝插伤的。”抢救医生走出来对陆泽铭说:“盛小姐的伤没有生命危险,等过段时间她就会醒过来。”
陆泽铭点头:“辛苦了。”
医生带着护士离开后,陆泽铭便走到了病床前,低头凝视着盛悠然。
原本朝气蓬勃的容颜,此时变得虚弱苍白,就算在昏睡中,也紧紧皱着眉头,好像梦到了什么揪心的事情?
盛悠然的梦境昏昏沉沉,就像走马观花一样,一会儿看见温和绅士的陆云清,一会儿又看见冷酷无情的陆泽铭。
这让她在梦里都感到恼火,很想冲上去揪着两人的衣襟问:你们俩到底谁是谁?还是同一个人伪装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
盛悠然才从中睡梦中清醒,当睁开眼睛的那瞬间,她感觉头昏脑胀,眼睛也被窗外的光线给刺痛。
她下意识拿手挡在眼前,等眼睛适应了光线后,这才拿开手。
“哟,醒了?”肖飞龙那张金发碧眼的脸,闯入了盛悠然的视线中。
“你怎么来了?”盛悠然语气虚弱的问道。
“我要是不来,哪知道你差点死了。”肖飞龙冷哼一声,湛蓝色的双眼在盛悠然脸上仔细巡视,见她脸色比一开始好了点,这才说:“你放心,陆从蓉已经被我关起来了。”
“陆从蓉怎么会在你那里?”盛悠然感觉自己睡一觉起来,怎么好多事情都和记忆里不一样了?
“陆泽铭呢?他不是通知了警署吗?”盛悠然问完,又反应过来:“难不成他通知的条子是你?”
“那个条子还真是我。”肖飞龙似笑非笑的睨了眼,坐在病床旁削苹果的陆泽铭:“这事儿算他干的好。”
盛悠然这时候也看见了陆泽铭,他还在削苹果,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苹果和水果刀。
在他慢条斯理的动作下,苹果皮被削成长长的条,直到最后一点的时候,苹果皮也没断。
陆泽铭又把苹果切成小块,喂到了盛悠然嘴边。
盛悠然盯着他:“你是陆泽铭吗?没被人夺舍吧?”
陆泽铭这厮,高冷淡漠,能给她削苹果?
“我是我哥。”陆泽铭垂着眉眼看她,身上的黑色西装外套,不知道什么时候脱掉,只剩下身上穿着的白衬衫。
素净简单的白色,映衬着他冷冽清远的五官都柔和了许多。
但是那双盯着盛悠然的双眼里,依旧带着冷漠疏离,刚才说的那话也是带着刺儿的。
盛悠然躺在病床上,就算输了血,可是脸色看起来还是很苍白。
大概是盛悠然的脑子还晕乎着,她那双平时里清亮倔强的眼神,此时也软软的,人也看着比平时慢了半拍,整个人都乖顺的过分。
陆泽铭说完话,还想刺她一句。
可是被盛悠然那双黑白分明的双眼,安安静静地望着自己时,陆泽铭眼里的冷厉忽然软了下来,他叹了口气,问道:“吃苹果吗?”
“吃的。”
盛悠然张嘴咬住了苹果,柔软细腻的唇畔不小心擦着陆泽铭的手指时,陆泽铭微微垂眸,一本正经的收回了手。
只是手指上那温热柔软的触感,却像是羽毛似得,挠进了他心底,在心湖上泛起了阵阵涟漪,久久回荡,不能停歇。
苹果很甜。
盛悠然吃的眉眼弯弯,吃完了一块,还要吃。
陆泽铭依言切给她,还细心的削掉了果核。
这份细致,倒是和陆云清一模一样。
盛悠然吃着苹果,仔细的打量着陆泽铭。男人五官俊美,下颚线尤为出彩和精致,垂着头不说话的时候,倒是有几分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温和。
盛悠然看的入神,眼前的视线忽然被人挡住。
她回神,肖飞龙脸色十分难看的站在盛悠然面前,语气也很臭:“昏迷了一天,光吃苹果怎么行?我让人给你买了粥……”
肖飞龙拉来另一把椅子,豪爽气派的坐在了盛悠然面前:“我喂你喝粥啊。”
肖飞龙喂盛悠然喝粥的动作,却被人制止了。
“你搞咩?”肖飞龙盯着陆泽铭,见他还紧紧钳制住自己的胳膊,就皱眉问道:“你想饿死盛悠然?”
“烫。”陆泽铭淡道。
“我吹吹再喂。”肖飞龙说。
“有口水,恶心。”陆泽铭嫌弃。
盛悠然刚醒来,不觉得饿。
连着吃了两块苹果,又闻见了猪肝粥的香味,肚子不免饿的咕咕出声。
肖飞龙和陆泽铭同时低头看她,看的盛悠然还有点尴尬。
肖飞龙恼火:“你不让我喂她,你想饿死盛悠然啊?”
陆泽铭抬眼睨他一眼,没说话。
站在旁边的陆风,赶紧说:“我们陆总早就准备夫人爱吃的鸡丝粥,这个不腥。”
陆风拿出来的粥,温度刚刚好。
吃起来也很鲜爽滑口,吃完口唇舌留香,仔细品尝的话,还有股熟悉的药膳香味。
这是陆家的私厨做出来的?
盛悠然抬眼望着陆泽铭,在她的记忆里,陆云清有段时间胃不好,就专门请了一个擅长做药粥的私厨回来。
那位私厨做的药膳味道就是这样的,只是后来陆云清潜伏去执行危险的任务了,这位私厨也不知道了下落。
如今看来,私厨是跟着陆家人来了港城。
“鲜虾粥就这么好吃?”肖飞龙撇嘴:“猪肝粥补气血,我也让老板多放了姜末去腥的。”
肖飞龙低头喝了口粥:“不腥啊。”
盛悠然的思绪也被肖飞龙打断了,她低头,把粥喝完了以后,这才说:“我要见陆从蓉。”
昨天她受伤的时候,就让杨先成瞒着家里,说她要加班,住在外面。
所以盛悠然并不担心,自己昏睡了一夜的事情被家里人知道。
她现在只想早点收拾了陆从蓉。
至于回去,至少要把伤养好才行,否则她爸妈和团团,都会担心她的。
陆从蓉被肖飞龙关在砵兰街的警署里,这条街上到处都是站街女和古惑仔,肖飞龙根本不怕陆从蓉跑了。
因为陆从蓉跑出警署,在砵兰街上只会遇到更麻烦的事情。
更何况砵兰街的古惑仔,现在都被肖飞龙给收服了,陆从蓉想跑也跑不掉。
盛悠然坐的警车去的砵兰街,开车的人是肖飞龙,陆泽铭也在随行当中。
而王彬和屈辉本来也想跟着去保护盛悠然,但是两人都受了伤,盛悠然就让他们在医院里休息。
盛总又不是周扒皮,还要让受伤的保镖随时待命。
但是王彬和屈辉不放心,怕盛总又遇到什么危险?
“你们俩放心,有我肖飞龙在,盛悠然不会有事的。”肖飞龙瞥了眼站在盛悠然身边的陆家保镖,有些不服气的大手一挥,也派了几个警察去贴身保护盛悠然。
王彬和屈辉,这才肯躺在医院里休养身体。
盛悠然到达了砵兰街警署的时候,正好听见陆从蓉在拘留室里发疯。
陆从蓉被关了一夜,没吃没喝,身上的衣服也是脏的。
她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罪?所以整夜都在拿身体撞击着拘留室的铁栏杆,发出砰砰的响声,嘴里还在不停尖叫着。
盛悠然看她发疯的样子,都有些嫌弃。
更别说,陆从蓉昨天被她开枪,吓的大小便失禁,现在身上还带着一股难闻的异味。
“盛悠然,你最好快点放我出去。”看到盛悠然的瞬间,陆从蓉竟然安静了下来。
她拿手整理着头发和衣服,摆出陆家小姐的身份和架子:“否则,陆家不会放过你的。”
盛悠然轻哧一笑。
这些人总喜欢拿家世背景来压迫她妥协。
可是盛总什么时候,对这些牛鬼蛇神低头过?
陆从蓉被她轻视的笑意给激怒了,可当她看清楚站在盛悠然背后的路泽铭时,先是有些心虚,随即又愤怒起来。
“你得意个什么劲儿?不就是仗着自己漂亮,勾三搭四吗?”陆从蓉眼神恶毒:“先是勾引阮世轩,现在又勾引陆泽铭。”
看来这事儿和阮世轩有关系。
盛悠然若有所思的盯着陆从蓉:“谁告诉你我勾引阮世轩的?于慧莹?”
陆从蓉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去内地和阮世轩相亲的时候,你就跑到了阮世轩房间里去。”
当时她不懂,自己都从港城去了内地,阮世轩为什么还要在相亲会上迟早,甚至不愿意和她联姻。
直到她看到盛悠然从阮世轩的房间里出来,那时候她就猜测,阮世轩是不是喜欢盛悠然?
虽然阮世轩从没承认过,可是陆从蓉发现阮世轩看盛悠然的眼神并不清白。
当时,陆从蓉自诩身份,不想和穷酸的内地人计较。
可是盛悠然偏偏举家搬来了港城,还和阮世轩买了邻近的大楼,和阮世轩做了邻居。
如今因为阮天野要治病学练功夫的原因,阮世轩整天和盛悠然接触。
这些事,不用于慧莹故意挑拨,陆从蓉都知道。
更别说,于慧莹还经常在陆从蓉面前诋毁盛悠然。
虽然于慧莹明面上夸赞陆从蓉是富家千金,优秀漂亮,可是话里话外却在贬低陆从蓉,处处都比不过盛悠然。
陆从蓉心高气傲,性格又十分傲慢,觉得自己在社会地位上比盛悠然高出一等,哪能受得了这种侮辱?
所以她有时候,知道于慧莹故意激怒她,但是陆从蓉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恶意,想对盛悠然痛下杀手。
陆从蓉有精神病,精神病的行为举止和想法,也往往和正常人的思维不同。
就算到了这地步,陆从蓉也没提起于慧莹。
因为陆从蓉不害怕,她不需要为自己狡辩,因为干了就是干了。
同时,陆从蓉也不觉得自己会因为开车去撞盛悠然的事情,而付出代价。
陆从蓉自负的认为,自己身为陆家大房的女儿,就算陆泽铭要为难她,陆老爷子为了陆家的脸面,也不会同意陆泽铭这样做。
盛悠然都被陆从蓉这偏执扭曲的逻辑思维,给震惊到了。
就因为阮世轩看不上她,不和她联姻,她就把错怪罪在自己身上?
就因为她和阮世轩有来往,就算两人之间清清白白,没有任何暧昧越界的举动。
只要我不顺心,别人也休想顺心。
这是陆从蓉从小到大的精神认知和处事风格,就算没有于慧莹,她也不会放过盛悠然。
于慧莹激发了陆从蓉心里的恶,利用了陆从蓉的精神病和陆从蓉的偏执。从某些方面来说,陆从蓉和于慧莹是劣根性相同的人。
只不过陆从蓉因为家世背景,更狂妄和目中无人。
而于慧莹则像是躲在阴沟里的老鼠,睁大了猩红的双眼,时刻都在阴暗的想着怎么利用别人,去达成自己的目的。
陆从蓉眼神发狠的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盛悠然,当目光落在盛悠然干净整洁的衣物上时,陆从蓉忽然有点自卑了。
因为她身上的脏衣服,根本没换下来。
原本已经习惯身上臭味的陆从蓉,此时此刻,看着光鲜亮丽的盛悠然,又想起自己被她吓的大小便失禁的事情。
“我要洗澡换衣服。”陆从蓉这时候还弄不清楚自己的状况:“我还要见我爸妈。”
陆定坤和于金菊这时候自顾不暇,哪有空来理会陆从蓉。
陆从蓉想洗澡换衣服,也不可能。
她现在成了囚犯,可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陆家小姐。
至于陆定坤和于金菊,肯定也要被叫来的。
陆从蓉做的这一切,不就是仗着自己是豪门大小姐,所以不把人命当回事吗?
而且就算陆从蓉不说,盛悠然也猜出,这背后肯定有于慧莹搞鬼。
这一次,盛悠然要抽掉陆从蓉和于慧莹的靠山,让陆家以后再也不敢袒护这两人。
只是盛悠然没想到,再次见到于金菊的时候,于金菊竟然一改常态,像个哑巴似的谨小慎微的跟在陆定坤身后,连头也不敢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