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的障子门支撑不住这剧烈而强力的拍打声,几乎在他们躲进柜子的几秒后便破门而出了。

苺谷朝音听到了格外沉重的脚步声,就像是有什么拖在木质的地板上行走一样,踩在木质的地板上时发出了几乎承受不住这种力度的嘎吱响声。

那沉重的脚步声逐渐逼近了,苺谷朝音能感觉到肩膀上松田阵平收紧的手指。

只有一人宽的木柜想要一次装下两个男性委实有点困难,在这狭窄的空间之中根本没有任何能挪动身体的余裕。

两人现在的姿势也显得有些过分暧昧——松田阵平几乎将苺谷朝音整个人都拥在怀抱之中。

两人在这逼仄的空间之中身体相贴,身体的每一根线条都与彼此完美地契合在一起,松田阵平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腰,另一只手则从肩头绕过,这个拥抱让他只能乖乖贴在松田阵平的怀里。

就好像是要特地给出一个拥抱的理由一样。

他能感觉到炙热的温度,那是从松田阵平的身上源源不断传过来的、温暖的体温,即使隔着几层薄薄的布料也无法阻挡热意的蔓延,很快便让他的四肢百骸都变得温暖了起来,又汇聚成暖流,流淌进心间。

松田阵平的手轻微动了动,修长的手指挤入了苺谷朝音脊背和木质柜子的木板之间,用自己的手隔开了那片坚硬的触感,几乎是在用自己的手背丈量着少年脊背上蝴蝶骨振翅欲飞的形状。

他比苺谷朝音稍微高上一小截,在这个两人紧密相贴的姿势下,苺谷朝音整个人都靠在他的怀中,额头抵在他的颈窝之中,他能十分清晰地感受到少年温热的呼吸,密密麻麻地洒在他裸露在衬衫之外的那一块肌肤上,带来令人战栗的麻痒感,像是羽毛在心头拂过。

松田阵平下意识地、不受控制地垂下眼眸,视线也被吸引一般落下去了。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苺谷朝音浓密的、轻轻颤动的睫毛,像是乌鸦被水浸湿后的羽翼,在昏暗的视线中微微颤动,线条优美的鼻子下是柔软的、泛红的唇色。

苺谷朝音抿了抿唇,唇珠被碾磨了几下又微微开启了一条微小的缝隙,如同被春日小涧之中圆润的溪石。

他侧着脸贴在松田阵平的胸口,听到了即使被沉重的脚步声掩盖也格外明显的心跳声,就像是擂鼓一样,一声又一声沉重而急促地不断响起,砸在他的鼓膜之中。

这心跳的声音让苺谷朝音也下意识地一起紧张了起来,原本十分平稳地心跳也随之加速了。

两人的心跳在这昏暗的一角重叠了。

苺谷朝音很小声地用气音说:“你的心跳……好快。”

松田阵平心口一滞,环住苺谷朝音的手臂也下意识随之收紧了一点,这拥抱几乎是将人强制地箍在怀中,不容逃脱。

但苺谷朝音接下来又说了一句话。

“难道……其实是害怕密室这种项目吗?还是幽闭恐惧症?”

他说话时只剩下很轻的气音,咬字时温热的呼吸便落在松田阵平的颈窝之中,让那一小块皮肤因为温热的温度而发红,这片绯色逐渐蔓延,一路攀升至他的耳根。

松田阵平松了口气。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刻松下这口气来,但又带着一种隐隐的不甘,为这僵持的局面而感到了发自心底的……微妙。

松田阵平迟钝了几秒才回答,“……并不是,我怎么可能会害怕密室,都是人演出来的而已,完全没有什么害怕的必要。”

毕竟连NPC都是认识的人在扮演,他委实很难入戏,这在他眼里就跟高中时期参加的舞台剧没什么区别,当然不会有什么值得害怕的了。

苺谷朝音轻轻地“嗯”了一声,没再回答了。

意识到刚才的话兴许被当成了嘴硬,松田阵平张了张嘴,又徒劳地闭上了——算了,被误会也没什么,反正他其实也不是很在乎。

他无奈地想。

木柜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苺谷朝音在松田阵平温暖的怀抱之中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抬起眼睛向木柜上被雕刻出来的几道横着的栅栏外看去。

烛火在走廊之中晃动摇曳,黯淡而昏黄的光线让整条走廊显得古朴而阴森,沉重地行走在走廊上的人影被放大数倍,倒映在有些泛黄的墙壁上,像是张牙舞爪的怪物的影子。

苺谷朝音眯起了眼睛,观察着在走廊上来回走动的人影。

那是数个穿着和服的人,只是都显得蓬头垢面,长长的黑发从面前垂下来,完全挡住了黑发下的脸。他们几乎是拖着自己的脚步在一步一步地慢慢地走,身体无力地向前佝偻着,垂着头摇晃着身体,光从走路的姿势看就显得分外诡异。

苺谷朝音的目光扫过,注意到了他们身上穿着的和服——衣摆上凝固着十分明显的深色,一团一团地大片分布在和服上,将原本的花纹都染成了看不清晰的样子,只剩下了近乎于黑色的深红。

毫无疑问,那是血的痕迹。

而也不止是和服上有一看就知道凝固了很久的血迹,就连他们的赤足上都沾染着刺目的血痕,在行走间于光洁的木质地板上留下长长的血印子。

这时候苺谷朝音才反应过来——陈旧的木质地板上那些残留的、颜色比木色要稍微深一点的颜色是什么,那是被数度擦拭过的血残留的痕迹。

“这些人……”苺谷朝音忍不住说。

或许是因为与这些一看就异常怪异的人隔得太近,对方抓住了这一点气音泄露出来的痕迹,猛地将脸转了过来——在被黑发遮住的脸下,是泛红的眼白和小如针尖的瞳孔,血泪从他们的脸上流出来,又滴在地板上,被赤足踩过后留下一个又一个的血脚印。

苺谷朝音眨了眨眼睛,但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眼前的视野便骤然被挡住了。

是松田阵平的手。

松田阵平用手虚拢在他的眼前,挡住了外面那张有些惊悚的脸,他的视野陷入了一片昏暗之中,只能窥见从松田阵平的手指缝隙之间泄露出来的一点昏黄的光亮,以及充斥了整个感官的、只属于松田阵平的气息。

虽然他并不害怕,但仍然令他觉得安心。

大概是察觉到柜子里的客人并不像之前的玩家一样容易被吓到,扮演怪物的NPC失望地将头扭了回去,没有再继续吓人的打算——把胆小的客人吓得吱哇乱叫是很有成就感、也很有趣的事情,但去吓胆大的客人却得不到预料之中的反应就不那么有趣了,就好像从头到尾都是他们这些NPC的独角戏一样,反而让人尴尬。

见对方扭过了头去,松田阵平才将拢在苺谷朝音眼前的手轻轻放了下去——然后再次自然而然地搭在了他的腰上。

苺谷朝音的目光向下瞟了一眼,又很快收了回来。

“其实我不害怕这些,”他小声说,“没关系的。”

就算这里不是密室,他也照样不会害怕,毕竟一切的恐惧其实都源自于自身的火力不足,而恰好苺谷朝音对自己的武力值十分有信心,哪怕这真的是几个发狂的怪物,他也有自信直接将对方干掉;既然知道这只是用来娱乐的密室、这些怪物又都是化着特效妆容的NPC扮演的,那他就更加不可能感到害怕了。

“我知道,”出乎意料地,松田阵平也轻声在他的耳边回答,“我只是想这么做而已。”

松田阵平说话时咬字很轻,语调也显得有些散漫。

从唇齿之间缓缓舒出的滚烫的热意落在苺谷朝音的耳尖上,隐藏在黑发下的耳廓只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肌肤,隐约可见分布在耳廓上的纤细的血管脉络。而在这滚烫的、带着一点水汽的热意之下,苺谷朝音的耳尖敏感地变成了绯红。

“……即使只有一点可能性。”

松田阵平最后这句话说的有些没头没尾,但苺谷朝音很轻易就理解了他的意思。

他眨了眨眼睛,很想伸手摸一下自己的耳根——他能感觉到耳朵整个烧了起来,现在大概变成了彻底的一片红色。

好在有头发的掩盖,在昏暗的视线之中松田阵平也不大可能看清楚。

但苺谷朝音遗忘了一件事——除了咳嗽,心跳也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掩盖的事情之一。

心脏跳动的速度要比刚才还要快,像是骤然落下的倾盆大雨,雨点在心房撑起的透明的伞上砸出沉闷的声响,几乎要将那层脆弱而透明的隔阂击碎。

苺谷朝音在心中深深舒了口气,开始小心地调整自己的呼吸——在逐渐远去的脚步声之中,他的声音将要在空气中飘散。

“谢谢。”

他只剩下这么一句能说的话。

烛光晃动,苺谷朝音小心地用手指指尖捏了一下松田阵平的衣摆,然后一点一点地将衣角握在了掌心之中,又在数秒之后很快放开。

他的动作全程都十分轻柔,几乎连松田阵平本人都没能察觉到这小小的异动,只剩衣角被揉皱的痕迹能够证明刚才在短暂的数秒之中暴露的小动作。

障子门的声音再度响起,那些行为怪异的人重新回到了门后。

在等待了几秒都没有别的异动之后,伊达航率先走了出来,随后是大大松了口气的萩原研二和萩原千速。

三位警官都表现良好,萩原千速甚至小小地打了个哈欠,随口抱怨:“我还以为很吓人呢,结果也没什么嘛,看来NPC还需要努力进步啊。”

这话好像显得有些太侮辱人了,几乎在萩原千速话音落下的下一刻,障子门再度被人拍响了——这声音相当沉重,一听就知道拍门的人非常之不满。

萩原千速吓了一跳,差点就转身跳回柜子里,让原本准本推门出来的松台阵平也停止了动作。

好在这只是NPC在单纯地发泄不满而已,萩原千速这才松了口气。

萩原研二嘴角一抽:“我说,下次说人家坏话之前要不小点声呢?或者背着人也行啊。”

“下次一定。”萩原千速严肃地点头。

萩原研二目光一转,视线便投向了松田阵平和苺谷朝音所在的木柜上。

他上前跨了一步,抬手拉住了柜门,“我说你们二位,可以从柜子里出来了——”

萩原研二的话戛然而止。

柜门没有被完全打开,而是被僵持在了半打开的位置,因为松田阵平拉住了柜门里面的把手,而萩原研二正在往外拉,两股僵持的力让柜门保持着45度打开的形状。

萩原研二的嘴巴缓缓张开了——柜子里的松田阵平和苺谷朝音以一个十分亲密的姿态紧密贴合,而发小的手正十分不自己觉地环抱在少年纤细的腰肢之间,就连苺谷朝音本人好像也没有一点点要避嫌地自觉,十分自然而然地将下巴搁在松田阵平的肩上,这时才偏转过视线来看他,脸上的神情要多自然有多自然。

萩原研二很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凡这场景他是在除了密室之外的任何场景看到,他这会儿都要为发小的成功开香槟了,但现在……

乱七八糟的想法在萩原研二的大脑之中光滑地流过,他最终作出的第一发应是——转头看向举着摄像机的摄影师。

在刚才的环节之中,摄影师只是乖乖地举着摄像机待在走廊的尽头,并没有试图靠近了从木柜上的缝隙中往里面拍摄。但此时怪物已经缩了回去,他也十分自然地架着摄影机走了过来。

眼看他就要走过来了,萩原研二深吸一口气,脸上挤出了一个干巴巴的笑来:“你们俩还不出柜么?”

“你用词能不能不要乱省略?”松田阵平满头黑线地松开手,让萩原研二能将柜门彻底打开,恰到好处地挡住了拍摄的角度。

他原本环在苺谷朝音腰间的手松开了,骤然失去的禁锢让苺谷朝音感觉到腰间一松,属于松田阵平的气息在流动的空气之中逐渐远去。

苺谷朝音抬手按在木质柜子内部的木板上,刚打算走下来时,动作骤然顿住了。

他豁然转头,看向木柜,按在木板上的手指收了回来,又曲起来轻轻在木板上叩响,发出了沉闷的敲击声。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警察,就算没有亲身经历过也听前辈们说过不少离奇的案子,在注意到苺谷朝音的动作之后,每个人都反应了过来苺谷朝音这动作的含义。

“这柜子里有机关?”伊达航缓缓皱起了眉。

他心口一跳,又很快放松了下来。

这毕竟是密室里的环节,而玩家们又都是五人一组进入这里的,就算这个密室真的跟那些失踪案有关系,也绝对不可能在这里就直接动手。

密室开始没多久就失去了一个同伴、并且在密室结束之后同伴也没有出现,这种事情绝对会让人有所怀疑,一旦被质疑,就连密室店家也不好给出一个正当的解释,反而会让密室拭去口碑和信誉,隐藏在神秘失踪案背后的幕后主使绝对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

苺谷朝音整个人贴近了柜子里,这次将耳朵贴在了柜子里,然后才再次叩响了木板,仔细听着传回来的敲击的声音。

他听出了微妙的不同。

“确实有机关。”苺谷朝音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后面是空的,绝对不是墙壁。”

萩原千速若有所思:“密室的话有机关也很正常,但是既然会在这里做机关,说明这里是需要触发的……但为什么没启动?”

“既然是解谜的密室,那想要触发机关也会有特别的规则吧?”萩原研二耸了耸肩,“不过我个人觉得——没有触发机关应该是好事,这机关看起来像是很不好的支线。”

“既然没有触发,那么就不管了。”松田阵平朝走廊尽头的门抬了抬下巴示意,“先过去吧,不然谁知道那些怪物会不会又出来了?”

似乎是为了应证他的话,障子门立刻又被剧烈地拍响了,突然的响声让他们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苺谷朝音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握住距离最近的松田阵平的手腕,只短促地说了一个字:“走!”

他拉着松田阵平冲过这段距离并不短的走廊,打开了尽头的门,在障子门里的怪物再度冲出来的时候关上了门。

和之前被刻意营造出来的昏暗诡异的氛围不同,这个房间十分亮堂,连屋子里的陈设也看不出任何陈旧的地方,一切都显得崭新而明亮。

榻榻米的角落甚至摆上了几盆盛开的鲜花,穿着深色和服的男人将和服宽大的袖摆拢了起来,用一只木勺舀了深红色的水,缓慢地浇在了盛开的百合上,让纯白的花瓣上积蓄了几滴红色的水珠,像是血液。

“客人来了。”

听到动静,男人将木勺放下,用手指按在地面上,让自己以十分优雅的姿态转向他们,而后手掌贴在榻榻米上,十分礼貌地对他们微微弯腰。

松田阵平伸手指了指被关上的门挡住的走廊,“外面那些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么?”

扮演成神宫家大少爷的NPC微微一笑:“抱歉,外面那些是家族中精神失常的人,除了行为有点过激之外并没有什么危害,很抱歉吓到你们了。”

萩原千速忍不住吐槽:“行为过激就已经很可怕了吧……”

“精神失常?”苺谷朝音追问,“为什么?”

听到他的发问,神宫家大少爷微微叹了口气,却没有回答,转而问起了另一件事:“你们见到神侍大人了么?”

苺谷朝音点头:“见到了。”

“就是你见到了神侍大人?”神宫家大少爷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有些神秘的微笑,“那么,看来你就是被神侍大人选中的那个特殊的客人。”

“什么意思?”松田阵平从这句话中听出了一点怪异。

“诸位客人,你们应该知道今天是来参加神宫家族的百年祭祀的吧?你们是重要的见证人,但只有特别的人能和神侍大人站在一起,亲自聆听神启,”神宫家大少爷的语气中流露出一丝自得,“这位客人,你就是那位特殊的客人,请随我来吧,神侍大人就在房间中等你。”

他从地面上站了起来,对苺谷朝音作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但随之响起的却是五个脚步声。

NPC十分不满地转过头去,又一次强调:“只有被神侍大人选中的人才能进去。”

萩原研二向他确认:“你的意思是,只有见到了神侍大人的人才是有资格的特殊的客人?”

NPC肯定地点头。

伊达航点点头:“那么我们一起去。”

NPC再度开口:“我说了……”

“我们都见到了你说的那个神侍大人了——如果那家伙真的是所谓神侍的话。”松田阵平朝他一摊手。

“……啊?”NPC傻眼了。

这怎么跟密室的剧本不一样啊?按照剧情,只有一开始进行了单线任务的那个完结会成为最开始那个特别的客人,但是……说好的单线任务怎么变成多人团战了?

松田阵平越过NPC,抬手打开了面前那扇紧闭的房间。

光亮之中,站在房间之中的降谷零缓缓转头,看了过来。

他脸上可怖的血泪似乎有些淡去了,只在脸上剩下了很浅淡的红色,头顶上带着尖尖的白色锥帽,锥帽后垂落着长至膝盖的白色布料,在无风的室内潮水一般涌动。

萩原研二下意识吹了一声口哨,降谷零脸上淡漠的表情差点破功。

他正了正神色,“请进,诸位客人。”

神宫家大少爷张了张嘴,看见降谷零的脸上没有反对的神色,又看向了房间角落里的监控——但监控和对讲机也都没有反应,他摸了摸鼻子,跟了进来,关上了门。

“神宫家族延绵了上百年,而在最开始,神宫家的初代族长,他因为一些缘故而招惹到了妖物。”

降谷零十分尽职尽责地作为NPC开始讲述剧情。

“为了与妖物对抗,一位神明在神宫家族的祈祷之中诞生了。神明大人为神宫家族消灭了妖物,但妖物的灵魂堕入黄泉,被掌管黄泉的神明伊邪那美转变成了厉鬼——这只厉鬼又回到了此世,纠缠神宫家族。”

“这只厉鬼能对普通人施加诅咒,外面的那些精神不正常的人,正是因为被诅咒才显得如此怪异。”

“神宫家族必须对抗这无法被消灭的厉鬼,但他们毕竟只是一般人士,所以只能依靠神明地力量。为了借助这份强大的力量,于是便每隔十年举行一次祭祀,为供奉的神明大人献上源自于祈祷中的力量,让神明大人能够压制这只厉鬼。”

“今天是第十次祭祀,也是百年祭祀,对于神宫家族来说,这是最重要的一天。”

降谷零的神情之中出现了一点忧愁。

“但是……”

伊达航追问:“但是什么?”

这次回答他的是扮演神宫家大少爷的NPC,“但是事情出现了一点意外。”

NPC的神色十分凝重。

“侍奉神明的巫女染上了厉鬼的诅咒而死去了。”

他一边说话,目光一边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在数道墙壁和门扉的阻隔下,染上诅咒而死去的巫女孤寂地躺在黑暗的房间之中,墙壁上贴满了符纸,交错在房间中的红色绸带上挂满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