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老公喂养日记

作者:岩城太瘦生

体液不会传播丧尸病毒。

所以……

林早放下手里的钢笔,合上教案本,回头看向傅骋。

昨天晚上,他怕自己在睡梦里变成丧尸,所以特意把林小饱送回儿童房去睡。

毕竟林小饱如此圆润,好像一颗咬下去会爆汁的小肉丸,万一忍不住咬了他,那就不好了。

所以主卧里,只有他和傅骋两个人。

现在他起床了,傅骋当然也起来了。

傅骋就站在床边,捡起搭在椅背上的背心,给自己套上。

林早不自觉捧起脸,眨巴眨巴眼睛,认真地看着他。

或许是林早的目光太过明显,傅骋马上就察觉了,并且抬起头,迎了上去。

林早朝他笑了笑,扑上前,拉住他的手臂:“骋哥,快过来,我问你几个问题。”

傅骋无奈垂眼,但还是跟着他走,在书桌边的床尾上坐下。

林早再次翻开教案本,开始采访:“你昨天跟我说,只要你不想,就永远不会感染我,是真的吗?你没哄我?”

傅骋颔首:“没有。”

“为什么?这是你一个人有的功能,还是所有丧尸都有?”

“我——”傅骋顿了顿,“一个丧尸。”

“为什么?你和其他丧尸有哪里不一样的?”

“我聪明。”傅骋扬起下巴,一脸自信。

“不带这样自卖自夸的啊!”

傅骋翘起嘴角,捉住林早的手,把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腰腹上,并且一路向下。

“诶!”林早有些着急,脸颊腾地一下就红了,“骋哥!现在是白天!不可以!”

薄薄的背心底下,是傅骋冰冰凉凉又结实有力的腹肌。

林早奋力挣扎——指精神挣扎。

“你别抓着我的手!我还没想到这种事情呢!这种事情要等一下再来!哎呀,这太不好意思了!”

傅骋不为所动,只是握着他的手,掉头向上。

最后,林早的指尖,抚上了他的侧脸。

傅骋正色道:“这里,存着毒药。我不放出来,就不会传给小早。”

“这样啊。”林早扶着他的面庞,摸摸他的面庞和脖颈。

丧尸还真是跟毒蛇一样,有一个毒腺。

应该是感染了病毒之后,会自动长出来的。

从外表看不出来,应该是藏在了里面。

很可能是因为毒腺长在脑子附近,所以影响了丧尸的记忆和智力,也破坏了它们的语言系统。

不过,林早最关心的还是——

“你的毒腺明明在上面,你怎么带着我的手往下摸?”

傅骋哽了一下,低声道:“想逗小早。”

林早睁圆眼睛,朝他扬起手,一巴掌拍在他的胸膛上:“可恶!”

傅骋靠上前,双臂环住林早的腰,把他抱进怀里。

“所以,只要你不想,你的唾液就不带毒?”

“嗯。”傅骋点头。

“所以我们接吻,我不会变成丧尸?”

“嗯。”傅骋继续点头。

“那……”林早转过身,“那那那……”

林早问不出口,只是一味的“那那那”。

他坐在傅骋腿上,捧起他的脸,刚准备亲一口,忽然又想起什么。

“还没刷牙!不可以!”

林早松开手,从傅骋腿上跳下来,朝浴室走去。

傅骋跟上去,来到他身后,伸手拿起牙刷口杯。

林早给两个人挤好牙膏,傅骋则从旁边接水的水桶里,舀起两杯清水。

两个人并排站在洗漱台前,略显拥挤。

傅骋问:“小早,你刚刚想问什么?”

林早眼珠子一转,用力摇头:“没什么,没什么,我还要验证一下。”

傅骋垂着眼睛,看着他通红的脸颊,抬起手,轻轻碰了一下。

这么早,天还没亮,小早就这么热。

林早一激灵,扭了一下身子,用屁股撞了他一下:“过去点。”

“吼——”傅骋应了一声,但是站在原地不动。

林早算是发现了,傅骋现在都是两种语言切换使用的。

林早让他做事情,他愿意服从的时候,就用汉语回答。

他不愿意服从,就用丧尸语“吼吼吼”,假装自己听不懂。

丧尸病毒让他得到了什么?

一个装聋作哑的丈夫!

*

时间还在,林早和傅骋洗漱完,也没急着去儿童房喊林小饱,先下楼去做早饭。

上次为了给林小饱做生日蛋糕,林早拆了一袋十斤重的面粉。

可他们家一般是把米饭当主食,一顿不吃就感觉没力气。

所以这袋面粉吃来吃去,吃到现在,还剩下大半袋。

林早没有犹豫,拿出面粉,倒进盆里,命令傅骋。

“骋哥,揉面。”

“好。”

看吧,傅骋现在说人话了。

傅骋正准备戴上手套,林早就阻止了他。

“你的手和你的毒腺,应该是不连通的吧?”

“通的。”

“可是我不想洗手套!手套上沾着面粉,滑溜溜的,可难洗了!”

“我来控制。”傅骋一面说,一面把手套放下。

“那你注意一下。”林早满意了,拍拍他的肩膀,“时刻牢记,这是你的老婆儿子要吃的早饭,不要往里面投毒噢。”

“知道了。”

傅骋揉面,林早去准备配菜。

几颗野生小番茄。上次胖叔胖婶去山上接水,带回来的。

林小饱吃了一颗,酸得浑身发麻,就坚决不肯再吃。

正好他们家的陈醋早就用完了,现在用来煮面皮,增加一点天然酸味,再好不过。

一根新鲜黄瓜。张爷爷在自家院子里种的,最近陆陆续续成熟了。

还有三颗鸡蛋。

傅骋带回来的几板鸡蛋,早就吃完了,他们现在吃的是养在四号仓库的母鸡下的蛋。

几个月前,这只母鸡孵出一只小鸡,就被他们送进了单人间,悉心照料。

邻居们约定好了,每户人家轮流喂鸡,鸡蛋平分。

当然了,自家饲养出来的鸡蛋,会比从前超市里卖的蛋小一些。

又大又漂亮的蛋,他们就留下来,让母鸡孵蛋。

小一点、奇形怪状的蛋,比如母鸡一下子没下完,把两个蛋生在一起,长长的双黄蛋,估计很难孵出来,他们就自己吃了。

这只母鸡,几乎撑起了幸福街的一片天。

但就算是这样,鸡蛋还是不多,林早攒了好几天,才攒到三颗。

林早把配菜洗好切好,转头去看傅骋:“好了吗?”

傅骋双手托起光滑的面团,展示给他看。

林早拿出菜刀案板:“可以了,放过来。”

傅骋把面团放在案板上,林早继续指挥,用手比划了一下。

“搓成长条,切成差不多这么大的剂子。”

林早不喜欢手上沾着面粉的感觉,湿的时候黏糊糊的,干的时候会裂开,好像手脱皮了一样,很难受。

所以……

他推推傅骋的手臂:“快,骋哥,你来干。”

傅骋伸出手,对准林早的手,比了一下大小,马上开始工作。

长条面团,切成大小相同的小剂子。

林早起锅下油,先把番茄放下去炒一炒,炒出汁水,再加清水。

等水开了,剂子也切好了。

傅骋又把剂子搓长扯开,扯成薄薄的面皮,放进水里。

刚揉好的面团,韧性十足,不用抹油,也能长长地扯开。

面皮在水里上下翻滚,林早就拿着筷子,轻轻搅动,他全程没有沾过面粉。

面皮薄得很,没几分钟就煮好了,紧跟着把切好的黄瓜丝也丢进去,烫一烫。

林小饱年纪还小,怕他拉肚子,不能给他吃生的。

一碗酸溜溜、香喷喷的面皮汤,就煮好了。

正巧这时,林小饱也起来了。

他带着小狗,噔噔噔地跑下楼。

“爸爸、大爸爸,我们今天早上吃什么呀?”

“吃好吃的呀。”林早拿出碗,让傅骋把面皮汤盛出来,又问,“你刷牙洗脸了吗?”

“嗯。”林小饱跑到爸爸和大爸爸面前,抬起头,把自己干干净净的脸展示给他们看。

林早摸了一把:“哇,小饱饱的嫩脸蛋,嫩得能掐出水来!”

“爸爸……”林小饱摇了一下头,“我只是力气小,拧不干毛巾。”

所以他的脸上有水,不是因为他很嫩。

“好吧。”林早从傅骋手里接过面皮,“走吧,吃饭。”

煮面皮的时候,林早特意挖了一勺尖的猪油下去。

猪油微微泛黄,野生的番茄没那么红,也是黄绿色的,弄得面皮汤也黄黄的。

不过还是很好吃,面皮柔韧,黄瓜清爽,番茄酸甜,特别开胃。

吃完早饭,傅骋和林小饱一起收拾碗筷,林早看一下幸福街排班表。

太好了,今天是休息日!

姐妹两个负责喂鸡,三个毛负责给红薯浇水,胖叔胖婶给土豆浇水。

他们家没有任务!可以休息一整天!

“耶!”

林早小小地欢呼一声,看了一眼窗外天色,然后拖出一个小铁盆,装了半盆水。

林小饱看见爸爸这样做,下意识抱住自己,捂住自己的小身体。

他知道!爸爸会把这盆水放在楼顶,让太阳加热,等水热了,爸爸就……

爸爸就……

就会把他抓到楼上去,给他洗澡!

爸爸说,这样比较节省,不用开煤气,也不用烧柴。

爸爸还说,他们家楼顶是有围墙的,邻居们看不见他光屁屁的。

但是……他不要!

他总觉得,在户外光着屁屁洗澡,特别害羞!

看见林小饱的反应,林早拍了一下他的小屁屁:“干嘛?那么害怕呀?”

“嗯。”林小饱用力点头,“我不要在楼顶洗澡!”

“不是给你洗啦,给小狗洗一下,它也有一个月没洗澡了。”

“那可以!”林小饱又高兴起来。

小狗围在他脚边,汪汪叫了两声。

喂喂,己所不欲,勿施于狗!

“把小狗洗干净,它今晚就可以上床陪你一起睡了。”

“那爸爸呢?”

“爸爸还是和大爸爸一起睡啊。爸爸有一个重要的观察任务,要观察一下大爸爸。”

“好吧。”

*

外面太阳大,盆里水也不多。

从上午晒到下午,就很热了。

到了下午四点的时候,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一家三口才从游泳池里爬起来,带小狗去洗澡。

“骋哥,抓住它!”

林早一声令下,傅骋伸出手,捏住小狗的后颈,把它提起来。

小狗甩着尾巴,蹬着四条腿,奋力挣扎:“汪!汪汪汪!”

——我不要洗澡!我不会游泳!我怕水!

傅骋低下头,朝它呼噜了一声。

——安静。

几个月过去,小狗长得飞快。

原本小小的、还没有傅骋巴掌大的小狗崽,现在长大两倍不止。

原本林小饱可以轻轻松松把它提起来,现在它挣扎起来像一条疯狗,抓都抓不住,只有傅骋可以按住它。

一家三口带着狗,来到楼顶。

傅骋把小狗放进盆里,林早拿着肥皂,开始打泡沫。

林小饱蹲在盆子旁边,摸摸它的脑袋,又撩起清水,浇在它的背上:“小熊乖,洗完澡就可以上床睡觉了,难道你不想上床睡觉吗?”

还是有点想的。

于是小狗乖乖低下头,尾巴也垂了下来,在水盆外面晃来晃去。

小狗也不傻,最近天气热,它身上的毛也长得少。

林小饱两只手捧起清水,一遍一遍地浇在它身上。

差不多把身上都打湿了,傅骋把小狗提溜出来,林早用肥皂搓了泡沫,仔仔细细地抹在它身上。

在家里养狗,还是要干净一些,这些资源不能省。

不一会儿,小狗身上就糊满了泡沫。

林小饱沾了一点泡沫,用手圈成一个圈,从后面轻轻吹气,吹出一个肥皂泡。

“小狗,你看,我会吹泡泡。你会吗?”

小狗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被泡沫盖住的爪子。

你觉得我会吗?

“哈哈。”林早没忍住笑出声来,“小饱,现在小狗比你聪明了。”

“不可能!”林小饱一脸严肃。

林早举起它的爪子,帮它把肉垫也搓一搓。

林小饱认真道:“我是哥哥,小熊是弟弟,我比小熊聪明。”

“可是小熊现在是哥哥啊。”

“才不是!我已经四岁了,小熊才几个月,它都还没过过生日呢,而我过过四个!”

“小狗的几个月,就相当于小孩子的四岁呀,小狗很快就会比你大了。”

“什么?!”

天塌了,林小饱的天都塌了!

“这不公平!为什么小狗长得比我长得快?我和小狗不是一起长大的吗?”

“可是它的智商长得比较快嘛。”

“不行!我不允许!”

霸道崽裁·林小饱,下达了这个家庭的最高命令。

小狗不许长得比他快!

肥皂搓得差不多了,林早拍拍小狗的屁股:“进去。”

小狗会意,马上甩着尾巴,主动跑回盆里。

身上的泡沫黏糊糊的,不太舒服。

它趴下来,把身体浸在水里,林早和傅骋亲自帮它搓澡。

“小饱,你不来吗?”林早问,“没关系的,我们可以按照加入家庭的时间来算,你还是哥哥。”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林早哄他,“如果按照智商来排,那爸爸和大爸爸都要排在你后面啦。”

林小饱抱着小手,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也有道理。”

他比爸爸和大爸爸成熟多了,但他还是没能当上爸爸和大爸爸的爸爸。

小狗现在还没追上他呢,所以——

只要他努力学习,就能一直保住“家里最聪明”的宝座。

林小饱握紧拳头,下定决心。

他自信地在小狗旁边蹲下,给它搓澡。

区区小狗,连自己洗澡都不会,果然是笨蛋。

还妄想追上他,想都不要想!

小狗被他们洗得干干净净的,身上都是肥皂的淡淡清香。

也不用特意擦干,他们走远一点,让小狗自己甩一甩身子,把水珠甩掉就好了。

实在不行,就让它在太阳底下晒一会儿。

但是,小狗好像不想这样干。

它湿漉漉的,一边甩水,一边冲向一家三口。

“哎呀!”林小饱赶紧逃跑,“救命啊!不要过来!我的身上都弄湿了!”

傅骋护着老婆儿子,一边跑,一边试图和它沟通:“吼!吼吼吼!”

可是他们越跑,小狗就越是追他们,追得越是起劲。

“汪汪汪!”

——来玩呀!礼尚往来,我也帮你们洗澡!

*

折腾了一下午,洗完小狗,又洗小饱。

到了晚上,终于是消停了。

白天太热,傍晚起了风,估计是热气上升,凝结成水,就下雨了。

难得的适合早睡的天气,洗得香喷喷的两只小崽崽。

身下是冰冰凉凉的草席,身上是柔软轻薄的毯子。

太适合睡觉了。

林小饱搂着小狗,小狗也把爪子搭在他身上。

两只崽很快就睡着了。

安顿好他们,林早和傅骋把儿童房的门关上,也回了房间。

傅骋走到床边,熟练地脱了背心。

他知道的,小早喜欢一边睡觉,一边摸他的腹肌。

但是这回——

“骋哥。”林早忽然喊了一声。

傅骋回头看去,只见林早背着双手,站在他身后,笑得眉眼弯弯,活像一只小狐狸。

傅骋问了一声:“嗯?”

林早笑着说:“闭上眼睛。”

傅骋眨了一下眼睛,似乎不太愿意。

小早又要干什么小坏事?

“快点嘛。”林早撒娇,“玩个小游戏。”

傅骋终于还是妥协,闭上了眼睛。

眼前一片黑暗,林早就站在他眼前,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下一秒,傅骋感觉到,一个熟悉的东西,贴在他的脸上,扣在他的后脑上。

是止咬器。

看来小早还是有点怕他。

他要怎么做,才能让小早彻底相信,他不会把小早变成丧尸的?

又下一秒,傅骋的两只手,都被林早扶着,轻轻托了起来。

紧跟着,又是一个熟悉的东西,贴在了他的手腕上。

是……是那个黑色的手镯。

小早好久没用它了,现在拿出来,而且两只手镯分别戴在他的两只手上,很明显是为了牵制他。

小早就这么不相信他吗?睡觉还要把他拷起来?

再下一秒,林早张开双手,抱住他的腰,推着他往后走。

傅骋动作一顿,随后顺从向后,最后坐在床上。

林早跨坐在他腿上:“骋哥,早上说好的,我要观察你。”

“我还是怕你控制不住自己,所以把你拷起来了。”

“你要控制好自己,保持冷静,不能把我变成丧尸。”

“我是记录者,观察全程,要由我掌控,明白吗?”

傅骋喉结上下滚动,他不太明白,只觉得怀里的林早变得更软和了。

体内丧尸病毒携带的暴戾因子,再次蠢蠢欲动起来,即将喷薄而出。

“我来验证一下,这样到底会不会变成丧尸。”

林早扭着身子,往后坐了坐,随后低下头,仔细观察。

傅骋暗中睁开眼睛,看着他认真的侧脸,眼里有熟悉的红光闪过。

而林早,毫无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