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风是个一表人材的大帅哥。
原书中, 基地很多女孩会因为他的英俊潇洒而主动献身。
但他只爱姜瑶,并因为姜瑶而不断分手,无意间渣了好多女孩子。
可现在那种情况应该不会再发生了。
因为基地所有护士和售货员全都看过他飙血的屁股。
而且革命搞不起来不说,他住院都得趴着, 只能以屁股示人。
关于他被公羊搞了的绯闻也广为流传, 女孩子们看到他就要笑, 要躲着他。
也多亏陈棉棉给的金银花帮他败火, 痔疮消了不少,也不便秘了。
马上十一国庆,曾丽要搭军用飞机回家探亲, 陈棉棉对她哥好, 投桃报李嘛,她收了陈棉棉二百块,并承诺会尽全力, 能搞多少奶粉, 她就搞多少回来。
陈棉棉也深切感受到养娃, 买奶粉的压力了。
妞妞马上三个月, 一顿能吃90ml。
她一天要吃五六顿, 不几天一罐奶粉就见底了。
陈棉棉的一千块也花到只剩四百块。
这要不发个外财, 妞妞个小吞金兽能把她吃到破产。
但今天陈棉棉抱着妞妞来给吴菁菁寄信,马骥递给她一封信。
来信是首都野战医院的信封, 抬头是:孙媳小陈,见信如晤。
然后就是钱了, 整整三十张大团结, 三百块,是老爷子专门寄给她的。
老爷子写信用的还是繁体,文言文, 信写的也很含蓄。
只说,他知道她正在积极的参与革命。
别的他一概不予置评,只希望她能从本心,也只支持她的本心。
这意思其实是,她干了好事他就支持,要是坏事,他可就不支持了。
老爷子不愧老革命,话说的可真有艺术性。
陈棉棉看完信,对马骥说:“马科长,除了您,基地所有领导和骨干全部都得下放,基地所有的重担也将全部落到您的肩上,时间未定,也辛苦您。”
马骥还挺乐观的,凑近她,低声说:“不是说只去三天嘛,我都想去。”
陈棉棉却是反问:“你见过哪里的下放任务只需要三天就能完成的?”
关于下放只去三天的谣言是姜霞在传,可不是她?
马骥一听只觉得头要炸:“所有领导干部全部离开,万一离来敌机了呢?”
又说:“上面对那架U2不满意,损坏太严重,想打架新的,万一它再来了呢?”
因为国际禁购,大陆是买不到任何新型武器的,甚至没有参考样本。
就只能是俘获敌机上找参考样本,万一来了敌机,骨干人员不在,不耽误事?
马骥着急了:“小陈,你想闹革命的心我能理解,但你要闹出事的。”
陈棉棉指招待所方向:“你又不是不知道小曾他爸是谁,他难道能兜不住?”
马骥直言:“真要来了U2又大摇大摆离开,他爸都兜不住。”
陈棉棉轻拍妞妞:“应该可以吧,反正我一个家庭妇女不懂事,我觉得能。”
作为邻居,马骥最知道了,她在养娃,确实曾风动不动上门搞事。
而国家机器是,权力从来没有哪家独大,都是相互掣肘。
马骥作为警卫科科长,有权力在确定机构瘫痪的情况下,紧急联络祁政委都不能联络的人,目送陈棉棉带着闺女离开,他翻出了电话簿。
当然不能现在打,因为只有确定机构瘫痪,他才可以紧急联络。
……
只要当了父母,人都喜欢显摆孩子。
如今又没有微信朋友圈,陈棉棉没法发九宫格,就只能抱出去炫。
她才妞妞抱进百货商店,售货员们就全围了过来:“来,姨姨香香,姨姨抱抱。”
别的奶娃娃身上有腥味,但妞妞身上没有。
她爸比较奢靡,买的是基地最贵的香皂和肥皂,把她总是洗的香香的。
如今的婴儿大都营养不良,妞妞吃的好,肌肤就粉白白的。
别人抱着她不会笑的,只会撇嘴看着妈妈。
那双大大的,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像是有星星,睫毛颤颤。
但她也不闹不哭,就只是眼巴巴看着妈妈,叫人抱着就想亲一口。
听说陈棉棉想给妞妞做两套新衣服,售货员小贾抢着说:“交给我吧,我来。”
但又问:“嫂子,你那腌缸肉咋做的,能不能教教我呀?”
别的售货员也说:“教教我们呗,到底咋做?”
到了年底,基地会有一周时间猪肉不限量,大家想腌肉都可以趁那个机会腌。
原来女配也不是不教,是她皮肤又黑又凶,大家不敢问她。
现在的陈棉棉和蔼可亲,大家就敢问了,她也是无私分享:“我来写方子,小贾你来,直接写到黑板上,这也是我们革命工作的一部分嘛,记得署我的名字。”
品牌效应已经显现了,小贾说:“红专学霸,活雷锋,对吧。”
又说:“我给你闺女做衣服,保证好看。”
主要也是陈棉棉舍得下血本,她今年有一套新的条绒服装,但因为夏天薛芳送她的那件还能穿,新的她就选成了别人不怎么敢穿的粉红色,用来给妞妞改衣服。
三个月的奶娃娃,别人都是用老棉布随便弄两件,她用的可是条绒。
对了,赵凌成夜里突然犯毛病,已经是上周的事了。
别看他嘴硬,心里其实挺虚的。
毕竟原来的陈棉棉要走了他也会去追,但对他生活影响不大。
可现在这个要是赌气离开,他本就如履薄冰的生活,只怕会陷入灾难。
所以这周他都是晚上回来洗尿布搞卫生,再借口加班单位,去办公室打地铺。
直到今天她让曾风通知,说要商量下放事宜,他才提前回家。
但也不能待太久,因为新火炮要试射了。
他们得去野外,好在不需长时间蹲守,只是打炮嘛,就只去一周。
陈棉棉总会忘记提前温水,然后临时抱佛脚,这会儿在厨房里冰奶呢。
卧室里安安静静,赵凌成还以为女儿在睡觉,于是蹑手蹑脚靠近,却见妞妞穿着一套恰好合身,粉红色,圆领的小衣服,高举双手双脚,然后猛的一蹬。
有苗不愁长,都快三个月了,她是在学翻身呢。
翻身失败,但小家伙睁开眼睛看到爸爸,立刻两只小手举高高,眼巴巴。
赵凌成把她抱起来,她还是伸着手,直到妈妈接她到怀里。
几天不见,爸爸都逗不笑了,只认妈妈。
但陈棉棉有工作呢,又把孩子递给赵凌成:“攒了好多尿布,辛苦你了。”
临出门又要说一句:“妞妞爸,我们都爱你哟。”
赵凌成寒哂,她说爱他,不过是哄着他洗尿布罢了,诡计多端的女人。
陈棉棉出门,曾风恰好骑自行车到单元楼:“主任,我来接您了。”
她只是个家庭妇女,刚生完孩子,基本不出门。
而曾司令第一次见她的档案时,也感慨说:“什么是劳苦大众,她就是。”
不说三代,往上刨八代陈棉棉家都穷的叮当响。
曾风也能确定,她在之前,没跟任何一个准备下放的领导有过私下接触。
工作区属于高压区,也是绝对禁区,曾风就在大门外停下自行车。
不一会祁政委出来了,老远就跟陈棉棉握手:“陈主任有何指示?”
陈棉棉指曾风:“政委您也知道,小曾同志来,就意味着上面对我们的思想工作有不满的地方,大海航行靠舵首,基地这艘船有走错方向的趋势,而您……”
这官话,曾风都得学着,因为比他爹说的还要漂亮。
但祁政委的反应也让他特别意外
祁政委爽快的说:“我是舵首我认罪,下放劳改吧,我支持你们。”
曾风又不傻,知道的,他叔就在红旗农场。
但他这认罪也太快了吧,那么严肃的革命工作,他当是在玩过家家呢?
陈棉棉指挥曾风:“工作圆满结束,下一个。”
下一个原定是机电科的王科长,但曾风说:“这儿离后勤近,要不咱去后勤?”
后勤的张主任最烦革命了,总在曾风背后瞪眼,脾气也很坏。
曾风系的可是特种皮带,也惯会捆人。
张主任要敢闹,他立刻皮带捆人,然后发起匿名告密活动。
自行车一拐直奔后勤中心,陈棉棉抽空问:“你最近身体好了不少吧。”
天天喝金银花,曾风最近吃羊肉都不上火了。
有恩就得谢,他说:“多谢主任您送我的药材,泡水喝了,效果特别好。”
陈棉棉不能做得太过分,打一棒子得给颗甜枣儿。
那败火的金银花就是她送曾风的甜枣。
她要让他觉得她虽然蠢,但心地是善良的。
曾风还有件事儿:“捉瞎瞎的事您还记得吧,您也该教我捉瞎瞎啦。”
陈棉棉爽快答应:“这趟下放,我在路上教你。”
说话间到了后勤中心,张主任就在门口踱着步子。
这个就更叫曾风惊讶了,因为他今天一反常态的笑呵呵。
他小跑步来握手,开口就问:“陈主任,听说赵总工要下放,去锻炼思想?”
陈棉棉说:“我家凌成和祁政委都要去,而基地这艘沙漠之舟想要在风浪中稳稳航行,为祖国的建设添砖加瓦,后勤就好比马达,需要随时的润滑保养。”
张主任挺胸抬头:“下放劳改,润滑保养,我愿意。”
曾风一听差点没跳起来。
他要的不是答应下放,是告密,这帮人不接招,咋办?
而他不知道的是,张主任媳妇姓刘,是孙冰玉拉给陈棉棉的第一个客户。
刘嫂子听了姜霞的,据说去了可以立功,所以才答应的那么爽快。
下一个就是王科长了,机电科啊,仅次于赵凌成的牛逼。
可他居然也爽快答应,还说自己小时候就务过农,特别有经验。
曾风规划了足足一周时间,因为他需要的是告密和黑料,是抓这帮人的小九九。
但是陪着陈棉棉回到家属院,他有种拳头打进棉花的无力感。
四个大领导,三个小时搞定,全员下放?
陈棉棉今天都不自负了,笑着说:“小曾,他们可不是看我,是看你的面子。”
傍晚了,孩子们都放学了。
赵凌成把闺女抱出来,所有小朋友全围了过来。
社会是很残酷的,男孩们喜欢欺负苗苗,是因为她又瘦又黑,样子不好看。
但妞妞白白嫩嫩小嘴红嘟嘟,男孩们说话声音都轻了:“她好可爱。”
帅帅霸气宣布:“她是我的小妹妹,我要永远保护她。”
孩子们集体用羡慕的眼光看帅帅:“哇!”
有小孩悄悄伸手要捏,赵凌成一脸凶相:“不可以碰妹妹。”
妞妞就只乖乖的默着,但妈妈一抱,她的小脸颊立刻贴到了妈妈脸上。
这时她也才有兴趣,好奇的打量院子,和别的孩子们。
曾风突然想到一件事:“赵总工,你们就不怕耽误了本职工作吗?”
再说:“还有红小兵呢,你们还可能……回不来。”
他问问题时,各个单元楼上悄悄探出好多只耳朵,也全都在偷听。
祁政委是躲不过的,但张主任和王科看的是赵凌成。
是陈棉棉提前夸下海口,说只需要三天就能回来,那才是关键所在。
否则的话,大家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曾风就皮鞭蘸水,他们都不可能屈服。
而要说赵凌成怕红小兵吗,他还真不怕。
他要玩阴的,指证谁是间谍,以他的身份和心机,谁就可以被枪毙掉。
但他讨厌泥土,劳动,更不想下放去农场干活。
可他从陈棉棉玩的一系列花手里,发现了可以在这个混乱年代过舒服的关键,那就是,不要较真儿,把它当成一场游戏,或者说不要阻挡,任革命洪流碾压。
曾风专业学的就是政治,他甚至没当过兵,更不懂空天科研。
所以他只在苦恼,大家认错态度太好,叫他没有收告密信的机会。
而他不知道的事,他裁到基地的大动脉了。
他们一走,整个基地就陷入瘫痪了,是要拉响红色警报的。
陈棉棉挑了好时间,十一国庆节,恰好放三天假。
就让整件事情有了可解释的空间,但曾风这回不止坑自己,他连他爹都坑了。
究其原因,无知但又傲慢,他爹就算因他而落马,也不亏。
赵凌成语声朗朗,态度坚决:“我不怕。”
听他这样说,家属们的心就落回胸膛里了。
但曾风的痔疮终于好了,可是他的心碎了,在流血。
下放不止劳动,还有红小兵呢,西北的红小兵们,出了名的能打。
赵凌成他们现在嘴硬,等到农场吧。
野蛮的西北红小兵们,会给他们好好上一课的。
……
因为要测试火炮,声音会特别大,主卧尤其。
赵凌成已经把小卧室收拾出来了,这周陈棉棉带闺女睡小卧。
他现在就要走,脱掉白衬衫,换野战专用灰砖色外套:“小陈,我可不挑粪。”
他好歹是她男人,真要去劳动,陈棉棉也会给他安排好岗位的。
她在看洗衣机,他终于收拾好了,她可以不手搓衣服了。
她笑着说:“本主任我,一定给你份好工作。”
赵凌成还没出门就脱了衣服,但当然是背过身的:“照顾好妞妞,不要总带出门。”
陈棉棉啧了口气,轻摸他的背:“怎么是青的?”
他的背上有青淤,因为皮肤比较白,就显得特别明显。
赵凌成躲了妻子的抚摸,并淡淡说:“在单位打地铺,硬,咯的。”
陈棉棉忙说:“以后回家睡呀,睡地上多难受?”
赵凌成穿好外套系扣子,背对着妻子勾唇:“不行,我可没有钢铁般的意志。”
陈棉棉其实也没有,她懒馋还贪钱,她当然说:“我能理解你。”
而这时她忘了一件事,那就是,女人要心疼男人,可没有好下场。
赵凌成都出门了,但又回头:“妞妞需要一个和睦的家庭。”
陈棉棉这时还没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是,等他回到家,还得是一起睡。
她说:“我知道,我会努力的。”
她的原生家庭很幸福,所以上辈子的她独立自强,她也知道怎么养女孩。
看来回来后就又可以回家睡了,赵凌成勾着唇角出门了。
但关上门后又止步,他总还是不放心女儿。
不过其实只要妻子不带女儿去捣瞎瞎,别的方面赵凌成都很放心的。
现在的陈棉棉,简直就是他年轻时代,幻想中妻子的形象。
那么白白嫩嫩的闺女,她怎么舍得带去捉瞎瞎?
还别说,陈棉棉真就舍得。
而且第二天一早,妞妞就跟着妈妈一起,去捉瞎瞎了。
……
陈棉棉有个背篓,是当初赵慧和尿布一起给她的。
给妞妞喂饱了奶,垫好尿布往背上一背,怕晒嘛,再给她绑个大口罩捂脸。
女配捣瞎瞎的工具还在呢,就在小库房里。
陈棉棉拿着东西出现在农场,姜德愣了会儿,跺脚:“确实有瞎瞎。”
又拉着陈棉棉到一片胡萝卜地里,揪缨子起来,指半截根子:“瞎瞎啃的吧?”
基地虽然短暂没了瞎瞎,但戈壁滩上多的是,闻着农场的味儿就来了。
所以农场里现在已经又有瞎瞎了。
要不及时清理,好容易种的蔬菜水果,绿化草坪,全得被它们啃光光。
陈棉棉举起萝卜深嗅,再趴到地上嗅鼠洞:“是公的。”
为什么赵凌成不喜欢她捉瞎瞎,因为她是一嗅一嗅,趴在地上嗅。
陈棉棉他不敢管,但设想,妞妞那么白白嫩嫩乖乖巧巧的,也趴地上去嗅瞎瞎?
赵凌成可是写在合同里的,不准捣瞎瞎。
但此刻,陈棉棉在地上趴着嗅,妞妞在她背上,也在轻轻的嗅。
姜德跟着,也低声问:“你能闻到瞎瞎的公母?”
陈棉棉已经在地里窜了好几步了,突然抬头:“有母的,但不住这儿。”
再起身扬手:“跟我出农场,上戈壁。”
姜德帮她拿竹杆,尼龙网,还有一大堆别的小零件。
戈壁滩上齐膝的荒草,陈棉棉边走,嘴里边细微的吹着口哨。
九月正是蛇多的时候,基地周围一直在农药喷杀。
她吹口哨其实就是在驱赶蛇,她还时不时捡块石头,塞住一个小洞。
终于在一处半人高的野坎上,她拿几根钢筋条把尼龙网扎上了。
网里还有一根水灵灵,香喷喷的胡萝卜做诱饵。
她拍手上的土:“明天吧,明天就有了。”
这个姜德信,要逮瞎瞎就得食物诱惑,网子来兜。
但他有点纳闷,陈棉棉怎么闻得出公母来,而且她为啥非要捉一只母的?
……
第二天陈棉棉要出门,有个警卫拦住她,给她送信。
是吴菁菁的来信,第一次嘛,她就随便问了一句邓西岭家的情况。
据吴菁菁说,邓西岭有个儿子,名叫邓双全,是河西红小兵中的大头头。
至于邓本人,因为一直有病不咋出门,她也不了解。
爹是民兵队长,儿子是红小兵头头,邓家挺符合陈棉棉对领导层的刻板印象。
而在全国巡游一圈后,目前大部分红小兵都已经回泉城了。
九月谷满仓,瞎瞎们经过几个月疯狂偷吃,也已经肥到大腹便便了。
陈棉棉也该信守承诺,教红小兵们到底该怎么捉瞎瞎了。
她给吴菁菁回信就讲了这件事,让她转告红小兵们,准备捉瞎瞎的工具。
还说,一人最好再攒个饮料瓶,以及一块动物皮毛。
可怜的母瞎瞎跑来吃胡萝卜,却不料落进了悬崖上的尼龙网。
而因为有高度落差,它被尼龙绳套住了脚,爬不回去,就在吱哇叫。
姜德抓出来比划了一下:“比我的手掌还要大。”
再一闻:“这味儿,好像有点像麝香,但是又没麝香那么浓。”
女配记忆里,西北人有用瞎瞎骨头泡酒的习惯,主要是治疗风湿。
所以它很有些价值,就是总爱啃庄稼,遭人恨。
妞妞趴在妈妈背上,正在手舞足蹈,呜呜的叫,姜德于是递近瞎瞎。
孩子想摸灰杵杵又毛绒绒的东西,但够不到,就不停的耸小屁屁。
陈棉棉赶忙让姜德装网兜拿远,怕它携带病菌,回家后先用赵凌成囤的酒精给它全身消一遍毒,又把它关进女配从娘家带来的,挂在库房梁上的铁丝笼子里。
她自己也得清洗遍自己,给妞妞也要洗一下小手手小脸蛋儿。
她也不让妞妞靠近,就只在远处看。
妞妞可喜欢瞎瞎了,小手一够一够,够不到就耸小屁屁,不停的耸。
陈棉棉逮了只瞎瞎,但没杀没剥皮,挂在窗户外面。
可把院里的孩子们开心坏了,这天晚上,孩子们都是家长强行扛回家的。
曾风也慕名来观赏,看了半天说:“那两颗小米大的,是它的眼睛?”
一帮孩子给瞎瞎站岗呢,齐声说:“可爱吧。”
曾风打个响指:“过段时间我一人送你们一只,带回家慢慢玩。”
他虽然被大人讨厌,但孩子们听说他会送瞎瞎,一个个的抢着拥抱他。
陈棉棉抱着孩子,正在哄小妞睡觉。
姜霞来帮她搓尿布,就问:“你还真要把捉瞎瞎的技术教给曾风呀?”
陈棉棉回眸一笑:“那是场修行,要靠自己。”
姜霞停了停手,也笑了一下。
她一直嫌陈棉棉黑,脏,野蛮没开化。
但现在陈棉棉变白了,刚生完孩子嘛,稍微胖点,回眸一笑。
姜霞惊讶的发现,相比首都姑娘,她也不差,配得上她的大侄子。
眼看周末,也要到十一国庆节了。
姜德来找陈棉棉,问,要不要抽个时间去萝卜湾打沙枣。
酒沙枣特别能助眠,今年好几个干休所的老领导发电报来,问能不能再寄沙枣。
现在陈棉棉也属于领导阶层了,当然一一回复,说忙完工作她就去。
落款也写的端端正正,XX信箱,革委会主任陈棉棉。
而在把信寄出去之后,她就得收拾物品了。
在外面没法及时洗奶瓶,她就还得多买上一套奶瓶。
奶粉得要背上一罐,尿布更是越多越好。
女孩子不像男性,大多数都喜欢舞权弄墨,还色欲熏心野心勃勃。
曾丽就是,她回来了,带的奶粉不多,只有三箱子,但给妞妞带了一套外贸服装,而且跟陈棉棉想一块儿去了,买的是粉色,是一件棉衣。
棉衣有点大,但在变天的时候裹孩子刚好合适。
她还买了几条也只有外贸商店有的,松紧式的拉拉裤,可以在里面垫尿布。
当然,女孩们也总是男性牟利的工具,所以她说:“你可一定要教我哥捉瞎瞎呀。”
陈棉棉指窗外:“那一只你带走,先让你哥熟悉一下它,我再教他。“
曾丽可太开心了:“我要告诉我爸我妈,你到底有多好。”
转眼祁政委他们放完炮回来了,实验数据已收集,准备正式去劳改。
他们都没有闹,也没提异议,因为他们相信赵凌成不会胡来,也相信只有三天。
否则,以这帮人的责任心,曾风能打残他们,但不能让他们低头。
话说,赵凌成也听到孩子们在讨论瞎瞎了。
但他来时瞎瞎已经被送走了,他又傲慢,不跟小孩们交流,也就不知情况。
在沙漠里待了一周,骨头都累酥了,他还得搞一下厨房卫生。
他忍不了油烟和污垢嘛,就必须得搞。
看女儿穿的粉粉嫩嫩,皮肤还是那么白,他也想不到,她已经捉过瞎瞎了。
十月的河西走廊只能用一个词形容,壮美!
但凡有水的地方就会有胡杨,基地附近就有,叶子金黄一片。
戈壁滩上各种荆棘和梭梭草,红柳,在蔚蓝的晴空下,蔓延向了天际。
赵凌成抱着妞妞,妞妞睁着两只星星般的大眼睛,也好奇的打量着蓝天旷野。
好看吧,这就是她的爷爷辈们为她拼来的美好,是她该得的。
满眼新奇风景,妞妞终于不怕爸爸了,还跟他交流:“呜?”
赵凌成也得学婴语:“呜!”
如果能没有曾风那个煞风景的,就更好了。
其实魏摧云压根就不在这儿,他忙的啥似的,也不可能在。
但曾风还是双手护着屁股苟苟祟祟,鬼迷日眼的巡察了一圈才敢落坐。
但动不动还要瞟一眼远处,他的屁股刚好,可不想被再被打破。
曾风提着陈棉棉送的母瞎瞎呢,赵凌成一看,赶忙抱着女儿去别处坐了。
泉城红小兵都在讨论瞎瞎,也都在等着捉瞎瞎。
而曾风只要学会了,那他就将是泉城红小兵中的一等小将,号令群雄了。
陈棉棉也是真不藏私,还说:“你可一定要好好学,学了教给小将们。”
曾风举手发誓:“我以我爸起誓,我一定好好学。”
一帮领导乐呵呵,全过来围观。
这场劳改要无法三天结束,责任在赵凌成,他们的心态就放的很轻松。
赵凌成敢撂挑子,是因为有曾风这个无知又傲慢的家伙。
那是把双刃剑,要不出事,就只坑曾风,要出了事,坑的是他爹。
但当然,那得是非常严重的事,就比如说,U2突然来袭那种。
曾风就好比曾经的赵凌成,傲慢又无知,还无畏,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把天给捅破了。
当然,最好不要出事。
下一架U2赵凌成他们不但要打到,而且要是没有任何损伤的。
那么侦察机领域,他们就赶上国际了。
兴致勃勃,曾风以为只要陈棉棉一传授,他就能成河西走廊第一捉瞎瞎大王。
结果她一句话吓的他咚一声,头撞在床栏上。
因为她说:“想要捉瞎瞎,母瞎瞎的尿是关键,你得会闻,最好是尝尝尿的味道。”
曾风不但恼羞成怒,还翻脸了:“你他妈的,玩我吧?”
他要学技术,她让他喝老鼠尿,她疯了还是他疯了?
陈棉棉倒也耐心,说:“喝不下去你就多闻一闻,闻它屁股,关键是要熟悉它的味道,来啊,抓起它,闻它的屁股。”
曾风已经有点不想学了,但随便闻了闻:“麝香味。”
陈棉棉讲的是真的:“首先你需要有一只母瞎瞎,然后持续搜集它的尿液,并且带上新鲜的胡萝卜或者嫩花生,找到公瞎瞎的洞穴,然后去……引诱它。”
所以她抓瞎瞎的秘诀就是,假装自己是只美貌母瞎瞎。
而且还带着新鲜粮食上门找公瞎瞎,色诱,并一把逮了好色的公瞎瞎?
其实就是这样,那也是恐惧之极后,女配迸发的求生技能。
但曾风不相信,还冷笑:“你在哄我,你全程都在哄我。”
他消息还挺灵通的,都已经打听到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魏摧云,哼……”
陈棉棉直接站了起来:“曾风同志,你这是什么态度?”
曾风也站起来拍桌子:“你根本就是在捉弄我。”
陈棉棉个子没他高,踢开被单站到床沿上高他一等:“别人要是学会了呢?”
说话间来了个列车员,敬礼问:“请问,谁是曾风同志?”
曾风只好提着瞎瞎出卧铺:“我是,怎么了?”
列车员靠近他一阵耳语,曾风也是脸色大变,拔腿就跑。
列车上也有电话的,但是呼叫式的无线电台。
在列车长室里,曾风一把抓起无线电:“喂,爸,您来电干嘛”
曾司令是在咆哮:“你疯了吧,我是叫你去干工作,你,他竟然把基地给关停了?”
曾风又不懂基地具体的工作范畴,而且人是陈棉棉下放的。
他当然要辩解:“爸,我不是革委会主任啊,赵老军长那个儿媳妇,笨吧,还刚愎自用,工作是她安排的,我只是奉命行事。”
这就对了,他认为陈棉棉傻,曾司令也一样。
可他说:“她不过个家庭妇女,又笨,惹出事大不了回家抱孩子,你,你个笨蛋,你的仕途会完蛋,我也得完蛋,快点想办法搞定这件事,不然你就给别回来了。”
曾风懵了:“爸,泉城的红小兵有名的能打。”
曾司令的脑袋都要炸了,因为他是通过特殊渠道,才知道基地处于红色警报中的。
而且基地不像申城,那些老将领都是搞对外战争的,说难听点,就是死了也对时政的影响不大。
基地有几个专业型的骨干,抽走整个基地就坍塌了。
陈棉棉不过一个乡下妇女,书都没读过,出了事能怪她吗。
不能啊,怪的是曾风。
陈棉棉大不了挨顿骂,回家抱孩子,曾风搞不好得上军事法庭。
曾司令再呲牙:“他们真要出了事,老子毙了你。”
不愧政治高手,关于三天的提议是他帮曾风想到的:“正好三天假期,就说是下乡体验,完了立刻带回去。”
曾风依然头疼,他没有基础,他怕自己搞不定泉城的红小兵啊,怎么办?
同时,赵凌成又坐了回来,祁政委也跟他们坐在一起。
他也不太相信:“小陈,那个捉瞎瞎是真的,那恐怕,也很难学吧?”
陈棉棉在逗闺女呢,还没说话,赵凌成抢着说:“是真的。”
当那个只有八岁的女孩发现自己可能被卖掉,下场是给人当童养媳或者进窑子,甚至可能被人吃掉。
闻瞎瞎尿又算得了什么呢,那个技术也是,不到濒临死地的人,学不来的。
一帮人正聊着,曾风来了,面如蜡纸,额头迸着汗珠。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曾风同志,你怎么了?”
曾风也不装了,看陈棉棉:“泉城的红小兵有名的能打,我,我怕……”
他才发现自己捧的是个炸药包,他不知道事情该如何收场。
陈棉棉还故意的,温柔的说:“所以你要学抓瞎瞎啊,给他们教技术,他们就会服你。”
不是,堂堂司令的儿子,真的要闻母瞎瞎的屁股?
曾风觉得自己不行,他都快崩溃了,盯着瞎瞎看了会儿,趴到了桌子上。
因为有瞎瞎在,赵凌成把闺女抱的远远的。
陈棉棉看着曾风,给了丈夫一个不失得意的微笑。
看来三天下放是搞定了,当然,赵凌成也不是去下放的,他不是要去查间谍嘛。
少了曾风这个碍眼的,事儿不就好办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