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的镜头渐渐下移, 落到沈潋面前的作业本上,空空如也的语文填空题,其中还夹着一张纸条——
【家是遮风挡雨的住所, 也是心灵的港湾,但国有国法, 家有家规, 遵守规则,这个家才能更好的维持下去】
规则:
【1、这个家里共有四个家庭成员,爸爸、妈妈、哥哥和你。如果有陌生男人, 请立刻告知爸爸。】
【2、遇到困难可以求助哥哥, 不能向妈妈求助。】
【3、家里没有养宠物,如果看见兔子, 请说不是你的。】
【4、认真完成家庭作业,否则老师会给妈妈打电话。】
【5、看见爸爸喝酒,不要犯错, 不要顶嘴。】
【6、请帮妈妈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
【7、如果回来的是喝醉的爸爸,不要开门。】
……
纸上的规则一共七条,还有点涂改痕迹。
一般来说,怪谈主动给予的规则都不完整, 其中还有相互矛盾的地方,或者有陷阱。但这些对沈潋来说,没有意义, 他看不懂。
【沈局以前是怎么解决规则怪谈的?】
【救命,他根本看不懂规则啊……】
【可能头比较硬吧】
【沈局是真的很难杀,不愧是真男人】
“砰砰砰——”
门被敲响。
妈妈起身去开门。
沈潋看向门口, 外面的是谁?
一个成年男人站在门外,手中还提了点水果。
妈妈立刻往楼道里看了看, 发现四下无人,才松了口气。
“小美,回房间去。”
“把作业写完,不许拖。”妈妈说。
沈潋立刻带着作业回房间,虽然不知道哪个是他的房间,随便开了一间,里面有单人床和书桌,他就迅速进去了。
沈潋没有把门关死,悄悄在门缝观察,妈妈的反应不对,还把他支开了。
那个男人走了进来,沈潋隔着门缝看了看,试图辨认一二,但他根本记不住脸。
【这个是我们小美的爸爸吗?】
【像隔壁老王,氛围感太强了】
【这个怪谈里怎么还多了一个人,事情变复杂了】
……
男人进来,妈妈接过水果,放在桌上,两人亲昵交谈,很快进了另一间卧室,透过那张双人大床可以看出,是主卧。
沈潋始终贴在门缝观察,露出吃了个大瓜的经典表情,猹感很重。
【有陌生人要告知爸爸,沈局会不会说啊】
【这条规则显然是个大雷,还好沈局看不懂】
【爸爸头上有点绿,又是酗酒家暴男,太容易炸了】
【画家什么时候出现?】
“砰砰砰——”
不多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不疾不徐,似乎很有礼貌。
主卧的门打开,妈妈出来后,反手又关上,整理了一下衣服,先通过猫眼观察了一下,微松口气,才把门打开。
背着书包的少年站在门外,穿着最普通不过的蓝白校服,身形修长,脊背笔直,像一棵挺拔的小白杨。
哪怕年龄变小了些,也无损他的俊美,反而更加精致,多了一种张扬的少年感,整个楼道都因他的出现而光亮了几分。
“回房间去,先把作业写了。”
“等饭做好了,妈妈再叫你出来吃饭。”
“好的。”姜予安径自走向他的房间,原本贴在门缝的沈潋立刻蹿回书桌前,认真盯着作业本。
姜予安可以看到直播间所有的弹幕和画面,之前沈潋进的单间,从房间里的物品、颜色就能看出是他的房间。
黑灰色的床上用品,书架上的初三教科书……无一不能说明,这是一个男生的房间。妈妈没有阻止,大概没注意女儿去了谁的房间,又或者不在意这一点。
“拿倒了。”姜予安把沈潋面前的作业本调整了一下,抽出纸条看完,收进口袋。
“……”沈潋扯了扯裙子,为什么他不是哥哥?
【画家会告诉沈局,自己是他的邻居吗?】
【不告诉的话,沈局也认不出来】
【真好奇沈局以前是怎么通关的……】
沈潋坐在书桌前,像有毛毛虫在他身上爬,写不了一点,但是,想到这是“哥哥”,不得不装出一副认真学习的样子。
“开门——快开门——”
“砰砰砰——”
大门被锤响,外面的人不停拍打门板。
“来了来了——”
“马上就来!”妈妈迅速从主卧出来,看了看时间,五点半,还早。她经过镜子时看了一眼,没看出什么问题才去开门。
外面站着一个神色凶恶的男人,穿着不太合身的西装,已经等得很不耐烦,手中的简历被揉皱成一团,在他进门时,被随手丢进垃圾桶里。
“还没做饭?饿死老子了。”他往沙发上一躺。
妈妈:“马上就做,饭已经煮好了,炒两个菜就吃晚饭。”
“老子养你这么久,一天天的在家什么都不做,做个饭还磨磨唧唧……”
“今天怎么样,找到工作没有?”妈妈问。
“现在经济形势你不知道吗?找工作那么难,你以为很容易啊。”
“要不我也去试试,孩子学校又要交钱,家里现在买菜的钱都不够……”
“你连简历都写不出来,学历又低,什么地方都不会收你的!我马上就能合伙和别人做生意了,到时候当上大老板,现在催什么催!”
两人简单说了几句话,就快吵起来了。
沈潋听着,拳头硬了。
姜予安则在想,主卧现在是不是还藏了一个男人?
妈妈在厨房做饭,爸爸仍然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深深吸了几口:“小美呢,小美出来!”
沈潋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是小美,慢吞吞从房间出去,爸爸抽出一张纸币:“去楼下给我买两瓶酒来。”
沈潋接过纸币,就要下楼。
姜予安见他这么小一点要出门,外面天也快黑了,也准备跟着出去。
沙发上的爸爸叫住他,脸上露出要教他点什么厉害东西的神色:
“儿子也回来了?”
“过来,听爸和你说说。”
“你们学校的老师都不会跟你讲这样的大道理,还得是爸跟你讲,以后受用一生……”
姜予安没听几句,就皱起眉。
好想把他的嘴缝起来,真吵。
与此同时,沈潋拿着钱蹦蹦跳跳去买酒,便利店在路口,他很快买了两瓶二锅头,正准备出去。
便利店的老头喊住他:“小美是吧,爷爷给你糖吃。”
沈潋仰头,粉裙子飘啊飘:“什么糖啊?”
老头递给他一根棒棒糖,手伸向沈潋的裙子:“明天来找爷爷,爷爷还有更好吃的糖……”
“砰——”
沈潋暴起,对着老头的眼睛一拳。
“吃你爹!死老头!”
“让你吃!吃糖是吧……”
“让你吃个够……”
沈潋扯来便利店外的垃圾桶,用垃圾钳掰开老头的嘴,狠狠把垃圾往里塞,几乎把垃圾桶塞完,才把半死的老头丢开,重新拎着二锅头回家。
【老头眼神好恶心!】
【受不了,妈的】
【打!打爆!打爆这个世界!】
【这老头死了吗?便利店在哪,建议严查】
【这是隐藏剧情,进去的人都没变成妹妹。只有人说,妹妹回来的时候在哭,衣服也脏了,说自己摔了一跤,但酒没有摔坏……】
沈潋臭熏熏的提着酒回来,妈妈揪住他的耳朵,狠狠拧了几下:“衣服这么脏,臭死了,谁让你给他买酒的?!谁让你买的!”
沈潋耳朵被揪得红红的,闷声回房间,哪怕只是一个不断重演的场景,他心里也很难受,并不是觉得自己耳朵被揪疼了,而是为小美的遭遇。
很快,妈妈做好三菜一汤,分别是炒青菜,豆腐汤,凉拌黄瓜,清淡得让人毫无食欲。
爸爸当即摔了筷子:“你就做这些菜,是给人吃的吗?”
妈妈:“也不看看你拿回来的钱有多少,现在没有工作,更是没钱,拿什么去买菜!”
“你有钱买酒喝,怎么不知道给钱我去买菜!”
“没钱买菜,你还有钱买水果?”
“都是你爱吃的……”
爸爸看到桌上放的水果,猛然往地上一砸,苹果、葡萄滚了一地。
“就让他们吵?”沈潋小声问哥哥。
“你想让他们打起来?”姜予安问。
沈潋沉默了。
不是一个阴暗沉默内向的少年吗?
瞧瞧他说的什么风凉话……好听爱听。
两人越吵越激烈,把桌子都掀了。
正好沈潋和姜予安都不想吃饭,就任由他们发作,客厅一片狼藉。
【完辣!他们完全没按照攻略行事啊】
【首先,要劝爸爸不要买酒,鼓励他重拾自信,一定能找到合适的工作,然后要帮妈妈做家务,洗碗……】
【主卧里藏的那个人怎么办?】
【只要爸爸不发现就好了】
【后面会跑出来一只兔子,只要不承认兔子是妹妹的宠物,就能通关……】
随着客厅的动静,沙发底下蹦出一只受惊的兔子,雪白可爱,耳朵一颤一颤的。
“哪来的兔子?”激烈吵架的夫妻俩都看过去,兔子红红的眼睛也注视着他们。
“是不是你们养的?”妈妈猛地一拍桌子,骂道:“成绩一个比一个差,三个字打不出一个屁来,到时候连个普高都考不上,毕业了找不到工作只能饿死,还养宠物……”
“死丫头也是,磨磨唧唧写不出几个字,上回还缠着我,想买地摊上的兔子,不买就哭,害得老板看了我半天……”
妈妈越说越气,爸爸开口道:“正好没有肉菜,把它杀了下酒。”
妈妈看向那两个“孩子”,眼中含着诡异的期待,仿佛在等他们主动承认,这样固定程序才能继续推行下去。爸爸却不在意是谁养的,不管承不承认,兔子都要杀了吃。
【不能承认!承认会被扇耳光的!】
【日记有写,这只兔子是哥哥攒零花钱买给妹妹的礼物】
【妈妈答应妹妹考一百分就给她买兔子,妹妹一直很期待,但妈妈食言了,唉,太可怜了】
怪谈论坛里有【破碎的家】通关经验,曾经从中生还的人总结了一些关键条例,比如承认养了兔子,比如帮爸爸买酒……都是需要规避的行为。
进入怪谈前,沈潋、姜予安都了解过通关要领,但他们都不是遵守规则的人。
“是我养的兔子。”姜予安说。
沈潋诧异,通关的人都说选择承认会挨一顿毒打,难道哥哥最开始也选择了承认?
爸爸:“那你把它抓来,让你妈杀了吃。”
姜予安:“不行。”
“肯定是小美养的!”妈妈恶狠狠地看着小美。
沈潋被如此饱含恶意的视线看着,有些不适。其实越接近怪谈,越能看见人性的丑陋之处,在成为怪谈之前,他们都是人。但怪谈不止是人。
“这是我的兔子,要吃你们自己去买。”
姜予安把沈潋挡在身后,转而,就看见爸爸提着一根拖把棍过来。
眼看着棍子就要落下来,沈潋连忙大喊:“兔子是藏在妈妈床底的叔叔买的!”
一时间,所有人都安静了。
这是直播间的观众未曾设想的局面。
爸爸暴躁的一棍落下,打碎了地砖,但兔子灵活躲开,反而跑向了主卧。爸爸准备追上去,但先去厨房拿了一把菜刀。
妈妈有些紧张,特别是在菜刀被拿走之后,现在的剧情似乎已经超出了怪谈的反应范围,她只能看着兔子就那么蹦进了主卧的床底下。
爸爸躬身弯下去,妈妈在他身后举起花瓶。
“砰——”
花瓶落地。
爸爸侧头躲过,眼睛变得猩红。
一场血腥厮杀似乎即将展开序幕,但姜予安道:“床底没人。”
爸爸连忙弯腰下去看,姜予安捡起被放弃的拖把棍,补在爸爸头上。
“砰——”
重重一棒之后,爸爸倒在地上。
“是你?!”沈潋觉得这一棒分外熟悉,从进入这个怪谈开始,他就觉得怪怪的,自己怎么会变成妹妹呢?除非有人代替他成为了主角。
他进怪谈之前,还叮嘱过邻居,不要跟进来,在外面看着就行,难道邻居也被卷进来了?
“是啊……”眼看着爸爸要从地上爬起来,姜予安又补了一棍,力道很重。不过,没法把“爸爸”打晕,甚至没能把颈骨打断,像打在一块石头上。
“你怎么能打你爸爸呢?!”
“他为了这个家,多么不容易……”
妈妈尖叫道,她已经变成了另一幅模样,看起来异常凄惨,脑袋破了个大洞,汩汩涌出鲜血,身上全是青紫,新旧都有,看两个孩子的眼神无比哀怨,两行血泪从眼眶冲出,死死盯着他们。
“光打他,忘记打你了。”
姜予安对着她的脑袋,拖把棍飞出去。
【小飞棍来啰~】
【太窒息了,这个家简直碎得不能再碎】
【这个家坏就坏在太完整了】
【画家用点劲,没吃饭吗?】
趁着家里乱成一团,那个男人匆匆忙忙从床底跑出来,兔子也被他揣着,一人一兔一起跑出门。
夫妻组一边对骂,一边追杀姜予安。
“那个男人是谁?”
“贱人,你敢给我戴绿帽子……”
“他是修煤气罐的师傅,怕你误会我才让他藏一下……”
“每次让你搬煤气你都说没空,师傅人好,你还这么怀疑他……”
他们在追杀的空隙,还会对殴几下。
姜予安把沈潋的衣领子一拎,把他从家里提出来,再关上门,一起听里面天崩地裂的吵架声。
“真吵啊……”沈潋蹲在门外叹息。
“我可以让他们安静下来。”姜予安说。
“不用了,这是我的工作。”沈潋刚说完,门就被打开,爸爸提着菜刀站在那里。
血从他手上的菜刀上滴下来,爸爸的皮肤已经变成诡异的樱红色,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尸斑。
沈潋捡起地上的酒瓶子,哐当砸碎,把尖利的玻璃对着狞笑的爸爸。
他像个弹跳能力惊人的炮弹,从地上起跳,直接把对方撞得重重砸在地板上。
“砰——”
一声巨响,紧接着,是玻璃扎进肉里的声音。
姜予安怕画面太血腥,把门关上了。
很快,房间里传来骨头被砸碎的声音,还有男人痛苦的哀嚎,女人尖利的哭叫。
不论生前如何,怪谈都得死。
这是沈潋的信念。
【沈局原来是这么消灭怪谈的吗?】
【好方法,就是参考不了】
【这个怪谈的核心是谁啊】
【谁的执念最深,谁就是怪谈】
【如果是孩子,应该不希望再过这种生活】
【大人更希望维持表面的和平,还有家庭的完整,可能核心就是父母,希望孩子能修正错误】
【家是个整体,核心可能不是一个人,而是四个人。父母和子女的诉求是矛盾的,想让他们同时满意,从而让怪谈消失,很难啊】
【之前的人虽然完成了任务,看似平安从家里出来了,但他们只让父母满意,孩子没满意】
【热知识:找到怪谈核心,打碎了怪谈也会消失,何必让他们满意?】
等沈潋打开房门,里面已经彻底安静下来。
他露出手中两颗小小的血红色破碎晶体,擦擦脸上的血,有点不好意思:“裙子弄脏了点,不知道还能不能洗干净……”
姜予安抬头,沈潋几乎变成了一个血人,身后那两滩,几乎不能算人形物体了。
哪怕他仍然维持着小女孩外表,但那种对血腥残局的森然冷漠,绝不是一个孩子能有的。
这位安全局的负责人,并非全然无害,他的危险性十分隐蔽,但真正展露的时候也非常致命。
“先把血渍擦掉,喷上75%酒精方便血渍溶解,再用牙膏刷洗,最后用冷水冲洗。”
姜予安为沈潋给出贴心的提议。
【沈局原来是这样的沈局】
【平静社畜但能手撕怪谈】
【我有点磕他们俩了……】
【好棒的友谊,看得人心里凉凉的】
【感觉沈局就算承认画家是好朋友,得知他是怪谈,也会选择一边哭一边手撕】
【好暖心,又能相信沈局了】
【解决了父母,D级怪谈还差一半,总不能互殴,把对方打死吧?】
【别担心,沈局经验丰富,会有办法的】
实际上,沈潋站在家里一堆洗涤剂面前犯难:“哪个是酒精,帮我看看?”
“这个,还有,你拿的不是牙膏,是鞋油。”姜予安挑出酒精,又从家里找出一支新的牙膏,“肯定不够用,从便利店再买点。”
家里垃圾太大了,不方便处理。
沈潋只能用簸箕铲了装进编织袋,整整齐齐塞进厕所里,然后把客厅收拾干净。
姜予安在给他写小学生作业,沈潋一直在客厅哒哒哒跑来跑去,一会儿拖地,一会儿洗衣服,非常勤劳。
他们一边认真学习,一边认真帮妈妈做家务,完美符合规则里说的几条内容,这个家终于真正和谐了起来。
【认真收拾一下,家里还挺温馨的】
【每个温暖的家里,都有努力的崽崽】
等姜予安写完两份作业,沈潋也收拾完了,还换了身干净衣服,跟在姜予安身后,一大一小一起出门,背影分外和谐。
“去哪里?”沈潋问。
姜予安:“找兔子。”
既然是哥哥给妹妹准备的礼物,当然要找回来。还有那个修煤气罐的,既然都上门了,就该把家里的煤气修好。
两人路过便利店,老头连忙关上门。
“等等!”沈潋忽然想到垃圾怎么办了。
姜予安站在便利店外,用扳手把门锁砸开。沈潋进去,一边吹口哨,一边拖着老头出来。
【这老头死没死?我去线下探望一下】
【替我捎个锤子、锯子过去,一点心意】
【老头早失踪了,便利店也消失了,就在“破碎的家”出现之后】
【老东西真该死啊,沈局要是累了,就让画家搭把手……】
等沈潋彻底把家里清理干净,姜予安已经把煤气师傅和兔子一起带回来了。
小兔子乖巧依偎在沈潋怀里,瑟瑟发抖。姜予安让煤气师傅修好厨房漏气的管道,再让师傅炒了几个菜,“兄妹”静静在餐桌前享受美好的晚餐。
沈潋吃得比较多,姜予安不怎么动筷,不过沈潋总给他夹菜,等沈潋埋头吃饭,影子就把沈潋夹的菜吃了。
等这顿饭吃完,沈潋怀里的兔子动了动,沈潋低头,动作轻柔:“怎么了,是不是饿了?”
兔子瞬间僵直,像快被吓得暴毙了,在沈潋伸手的时候,迅速在他掌心吐出两颗细碎的红色碎片。提示终于响起——
【破碎的家】任务成功!
沈潋僵了一下,摸了摸小兔子的头。
“对不起。”
这个世界正在缓缓消散,一切在斑驳色块中消失,隐约可见一对瘦小的兄妹注视着他们,眼中有恐惧憎恨,还有感激。
沈潋没有那么多时间调解他们的家庭矛盾,没有时间关爱死者,甚至看不懂规则,他只会找到碎片,再用暴力方式取出来。
【之前的循环里,兄妹一直是这只兔子?】
【准确说,哥哥是兔子,被进去的人代替了。这次画家跟着一起进去,兄妹才会都变成兔子】
【那些人只想让家里不要破碎,没有想过妹妹出门遇到了什么,才会让怪谈一直循环下去】
【进去的人不承认兔子是宠物的时候,它就被吃了,难怪妹妹不吃兔子肉还会流泪】
【哪怕沈局并没有完美解决这个怪谈,至少他们不会被困在循环里了……】
“看看时间,是不是要下班了?”
沈潋出来的时候,手中的四块碎片组成了一块完整的怪谈核心,是结晶式的能量体。
姜予安看了看:“还早。”
沈潋后知后觉,忽然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我失眠那天晚上,你站在我前面,棒子是谁敲的?”
【啊啊啊啊他终于发现了!!!】
【沈局接下来就要手撕画家了吗!】
【补药啊,能不能收编画家!】
【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上班搭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