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西南夷那边有将近一百多个国家,准确说应该叫做部落,因为这些部落最多也就一万多人,少的几百,和大汉的村子规模差不多。
听起来有些像匈奴部落,实际地形可比他们复杂多了,群山环绕,苏建可千万别带领大军在里面迷路了。
又过了三天,依旧没有收到苏建的消息。
刘彻心中预期一降再降,即使迷路,只要最后能收到他的捷报,收回西南夷就行。
在山里迷路至少比在草原上迷路要好一些,至少那里野果野兽和山泉水丰富,不用为军粮发愁。
……
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司马迁没有读到万卷书,但他已经行了快到两万里的路程。
所以他收集到的有关南越和西域的资料又多又真实,毕竟都是自己亲身体验、用脚步丈量过的,鞋履都不知道磨破了多少双。
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史记将近百万字,撰写搜集需要耗费巨大的精力,司马迁有生之年写完史记已是勤奋。他晚年时,女儿司马英不忍父亲心血付之东流,于是主动请缨将这些异域文稿整理成书,流传后世,成为后人研究古代西域和南越史的重要资料。
司马迁也成了年轻时候没轻没重,事业搞太猛,晚年忙不过来的典型案例。
不过他现在还意识不到未来发生的事情,每天的任务除了问问问、写写写和记记记,还要兼职招降安抚城中百姓,若是有人反叛搞事,他更得提剑去干架。
一个迁当十个迁用。
没办法,城中实在太缺少高质量人才。
所以他在看到刘彻给闻棠寄过来的箱箧后,虽然明知希望渺茫,但仍小小地期盼一下里面有纸。
他记载的资料太多,导致纸张不够用了,这是只在大汉境内流通的东西,南蛮之人很少写字,竹简都得现砍。
越人见到纸张后,第一反应不是用它来写字,而是:“这东西软软白白的,比厕筹软,没葛布贵,用来擦屁股肯定舒服。”
司马迁:……
恭喜这位越人,能将史官气到表情管理失败,这可是连春秋时期齐国弑君的崔杼都没能达到的成就。
可惜司马迁“小小的期待”还是落空了,刘彻现在脑子里只有疆土和东巡,所以箱子当然是证明这些区域归附大汉的印绶了。
杨仆在番禺城中留下一支士兵,镇守这里,等待刘彻接下来的命令,因此闻棠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放心离开。
使者们都觉得此行实在是太顺利了,很少迷路,他们原本都做好在山林中迷路,荒野求生几日的准备,没想到博昌侯带领他们一路势如破竹前往一个个城池,这种攻城略地的气势一点儿也不比前方大军差。
千峰万壑,层峦叠嶂,亦可拿捏!
那是因为有博昌侯在替你们负重前行!
是谁在晚上大家都睡着了的时候,进入图书馆中寻找历朝历代南越地图的对比路线啊?
闻棠:是的,没错就是我!
没办法,谁让我现在是你们上级呢,既然都把你们带出来了,那就要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
——安国少季不算,他是天子的直系手下。
出番禺周围几百里,闻棠他们的任务都完成的非常顺利。
南越和汉一样,都实行郡国并行制度,赵佗此人的治国手腕很高,自己势力能镇压住的地方,就实行郡县制,那些不服管教的越人土著,则实行郡国制。
赵建德想去投奔的苍梧王赵光便是其一,他因为是赵姓王室中人而被分封的,所以一点都没有越人土著那种不服管教的刺头劲儿,一听到汉军来了的消息,立马投降。
赵光原以为自己态度这么好,功劳这么大,汉皇帝给自己的食邑肯定不少。
没想到投降这方面居然也有人卷!
一位叫做居翁的南越诸侯,他不光自己带人投降,还劝说瓯越地区的四十多万人口一起投降。
这就体现出了队友实力强的好处。
闻棠:既然如此,大家就都排好队一起收下大汉的印绶吧。
……
番禺城身为南越首都,是南越最发达的城市,即使这样,城中都有许多中原人无法接受的蛮夷习俗,更别说千里之外的偏僻殊俗之地了。
闻棠:……
霍将军都干到越南来了。
闻棠没穿越时就听过交趾,当时她下意识认为叫这个名字,是和脚指头有关。
有文化之后才知道,这个名字取自《礼记》中“南方曰蛮,雕题交趾”这句话。雕题,就是在脑门上刺青,而交趾——是因为这边的习俗是男女同川而浴,故曰交趾。
见到河里一群群黑黢黢或白花花,身上还有文身的男女裸体时,汉使们被震撼到了。
不过这个习俗在他们能接受的范围内,毕竟这里是南蛮嘛,有点蛮夷之俗t很正常,以后我们对其施以教化就好了。这样一对比,交趾的人用布裹头,赤脚行走的习俗居然显得有些正常。
这些自小在礼仪之邦长大的汉人认为南越的蛮夷之俗就是断发纹身凿齿,或者像袄教信徒那样,施行天葬,让鹰犬等野兽来啃食自己的尸体。
他们认为自己的知识储备已经足够,后来发现……
还是见识少了。
“呕!”终军吐得天昏地暗,几乎要将朝食全部吐出来,其实他肚子里面一共也没多少食物,早上吃饭时看到交趾人吃老鼠和蝙蝠,这种场面直接将他的食欲降到最低,吐到最后,吐出一堆酸水,“呕!”
“这是怎么了?”闻棠关心道,“可别是中了瘴毒?”
冬季已经过去,南边的温度一天比一天热,瘴气也又死灰复燃,虽然前些日子后方又运来一批防范瘴气的药,但还是很容易中招。
“没,没中毒。”终军连连摆手,证明自己的健康,“我只是被恶心到了而已。”
这话可就引起了在场其他人的注意,战场上拼杀到满地残肢断臂,血流漂橹时,他都没吐,怎么现在被恶心到了?
“刚刚士兵们抓到一个隔壁国的贵族,他们消息闭塞,还不知道汉军已经攻破这里,特地给这里的君长送礼物来了。”
送礼物就接着呗,这有什么好恶心的,有人刚想玩笑几句他胆子小,就被终军接下来的话给震惊到了:“是那人长子的尸体。”
众人:?
原来,交趾以西有一国家,被这里的人叫做啖人国,这个国家的居民生下长子或长女后,就杀掉吃了,因为他们认为这样能“宜弟”,会更好的延续家族血脉,更丧心病狂的是,如果觉得长子味道好,就将其献给国王,用来得到赏赐。因为那个孩子味道不错,国王又分享给了隔壁国王。
说完之后,其他人也和他一样呕吐起来,周围听取呕声一片。
“终大夫。”有人拿来一块烤熟的孔爵肉,建议道,“此鸟颜色艳丽繁复,因此此地人都认为吃了它的肉能得到好运,刚刚的事太晦气,不如用它去去晦气吧。”
他不光建议终军吃,同样自己也吃。
眼看这块肉就要进嘴,闻棠连忙阻止:“别吃了。”
孔爵,就是孔雀,之所以制止,倒不是她保护野生动物,古代还没有这个意识,野生动物数量比人都多,主要是这种野兽里面的寄生虫含定多到无法想象……
“这里的人连鞋履都穿不上,能有什么好运?”
那人觉得闻棠言之有理,便不再吃了。
交趾的情况都快要乱成一锅粥了,偏偏还有人往里面加料,一个投降的土著将领拿出一把绿色小果子,试图分给众人:“这东西滋味辛香,将它与贝灰同食,可以提神止吐,我们这里的人都爱吃,诸位贵人不妨试试?”
这次大家都没接,而是转头看向闻棠。
闻棠:……
怎么西汉时期就开始嚼槟榔了啊!
闻棠摇了摇头。
于是众人摆了摆手。
博昌侯说不行,那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这里的人豁牙漏齿,嘴唇通红,兴许就是吃这些东西吃的。
这里的蛮夷习俗短时间内很难纠正,唯一办法就是谪迁中原大量的七科徙过来,使杂居其间,建立学校、教其耕稼、制做冠履,设媒聘,教姻娶,刚开始可能有些困难,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百多年后会稍知言语,渐见礼教,三四百年后就会归附大汉,心向中原。
在交趾呆了不到一月,不适应这里的习俗,无论是驻扎在这里的汉军还是处理安抚原住民的汉使,都变得跟个山猴子似的又黑又瘦,幸亏有硝石制冰法和预防瘴气的丸药能救个急,否则可有他们受罪的。
喊过苦喊过累,也曾像野兽一样在无人处嚎叫发疯,但就是没想过退缩。
大汉又多了这么大一片疆土,回去后陛下定能重赏我们,升爵获赏简直指日可待啊!
差不多将这片地方处理好后,接下来就是南越最后两个还未归汉的地方,弄完这些,他们就可以回长安了。
“骠骑将军也太能打了。”有人碎碎念道,并非埋怨,只是单纯地感叹,“我从前单知可以乘船在江河湖泊中打水战,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能出海打仗的将军呢。”
秦朝时平定百越,但也只平定了陆地区域,出海会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财力(徐福是个例外),而且海上风浪太大,航线不稳,有许多不稳定因素,所以秦就没怎么管海上的地盘。
另一人情不自禁赞美道:“骠骑将军可真厉害啊。”
汉朝每次出征时都会根据这次出征的性质和特点给主将封个名号,譬如卫青第一次打匈奴的时候被拜为车骑将军,李息是材官将军,这次路博德是伏波将军,杨仆为楼船将军,但霍去病的名号却始终未变。
骠,疾走也。骠骑﹐犹云飞骑。正如霍去病的打仗方式一样,擅长奔袭天降。
船上,闻棠看着箱子里所剩无几的印绶,一边想自己名为甘棠实为牛马,一边思考该如何安抚岛上的居民。
骠骑将军的确很能打,从番禺打到越南,又从越南打到了云南。
穿越到古代这么长时间,这还是闻棠第一次出海,她运气不错,没有遇到太大的风浪。不过摇摇晃晃的船体、不时咯吱作响的声音,和扑面而来腥咸海风的呼啸声,这些加在一起,经常让她很不适应。
看来我没有当海贼王的潜质,闻棠苦中作乐地想。
有熟悉地形的越人土著做向导,汉军没有偏离航线,一路无惊无险到达岛上。
这座岛目前还没有名字,岸上的越人根据这里原著民的特点,管这里叫大耳岛。
刘彻后来将这座岛分成了两个郡,他觉得大耳岛这个名字太直白了,于是就改了个字,名儋耳郡,又因为这里盛产玳瑁,珍珠等海宝,便把另一半起名为珠崖郡。
岛上面积很大,东西千里,南北五百里,不过大多都是未开发的山川密林,因为此岛四周低平,中间高耸,所以岛上土著只居住在沿海边缘。
交趾人叫他们大耳岛并非因为他们像刘皇叔一样天生耳朵大,而是这里的渠帅以长耳为贵,不分男女,皆习惯在耳垂上穿洞,并悬挂重物,使耳朵长达三寸,下垂近肩。
这对于崇尚“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连耳洞都很少打的汉人来讲又是一个暴击。
汉使:没事哒,没事哒,只要从南越这里出去,以后什么天大的事情都能接受了。
闻棠一行人下船后,在霍去病手下的带领下,前往他的幕府。
虽然霍去病已经攻下这里,但此地土人实在太过蛮横,如果不及时去和大部队汇合,就很容易遭到抢劫。
即使土人不抢劫,山里的猴子和猩猩也会抢劫。
距离幕府不远处,闻棠闻到一股很浓重的血腥味,好歹也经历过许多次战争,闻棠能闻得出来这血腥味还很新鲜。
幕府中,霍去病手下士兵禀报:“将军,博昌侯到了。”
“请她进来。”提到某些字,或是想到某个人后,他竟情不自禁地弯起嘴角,飞旋眉梢,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时,闻棠已经走进到他的幕府之中,于是连忙将情绪压回。
闻棠问道:“军营里怎么有这么大的血腥味?”
“没什么大事。”霍去病解释,“刚刚平定了岛上土人的一场叛乱而已。”
儋耳不像番禺,从未和中原文明接触过,岛上的土人有一种近乎野兽的原始野蛮感,对于突然闯入这里的汉人攻击性很强,三天两头反叛,不过规模都不大,而且实力不强,武器也不先进,很轻松地就被镇压了。
“那就好,你没受伤……”话刚问一半,闻棠便看到霍去病手臂上洇出一滩猩红,于是改口道,“你受伤了?”
儋耳这个地方,天气太热了,不适合穿重型甲胄。
“无碍,只是一点小伤罢了。”他再次声明,“几日后便会痊愈。”
和打匈奴时相比,这种几寸长的皮肉伤根本不算什么。
闻棠:“此地天气炎热,若伤口处理不好,很容易发炎感染,还是尽快让军医帮你好好处理一下吧。”
军医将药箱中包扎工具一一取出,趁这个时间,闻棠顺口和霍去病商讨了下敌人尸体的处理问题,儋州这种地方,若就这样放任着什么都不做,肯定会引起瘟疫。
霍去病告诉闻棠他已经命人按照她书上所写的方法处理了,闻棠这才放心。
刚准备离开幕府,忽听外面传来消息,说是军中某位裨t将腰腹被木矛贯穿,这种精密程度的手术他无能为力,只好过来请他的师父,也就是幕府内的军医前去处理。
若是单纯止个血,闻棠还能去帮帮忙,但是这种大手术……她也无能为力。
霍去病让军医先去给裨将医治,但这名军医显然很记挂着他的伤势,临走时还不忘再次询问几句,霍去病回道:“无……”
“伤口是有些深,不过吾可自行处理。”说着就要去拿案上的棉布。
闻棠:……
“那,将军若是不嫌弃,我可以帮您包扎一下。”
“自是霍某之幸。”
“只是我的包扎技术有些差,恐怕比不上军医。”
“博昌侯过谦了。”军医道,“新式包扎法可是您传给我们的啊。”
“闻君。”霍去病突然想到之前有个叫栾大的骗子用过一种名为“磁石跳棋”的手段骗陛下。可如今,对面之人怎么也好似身上带有磁石一般,让自己总是想要关注她。
“莫要妄自菲薄了。”
军医谢过二人,走出幕府,边走心里边想,博昌侯人可真好啊。
此时,幕府内只剩下闻霍二人,账内烛火幽幽,比不上长安宫殿明亮,但也足够让闻棠保持操作。
她刚刚说自己包扎技术差,只是自谦罢了,实际当年在卑通城中守城时,她不知道包扎过多少次伤员,手法虽然谈不上专业,但也称得上熟练。
在面前摆上一只膏烛,就着烛光,闻棠开始专心处理伤口。
闻棠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这样不会出现能挡视线的可能,可某位将军心中却猛地升起了个念头。
若是她的鬓发松了……
专心处理伤口的人腾不出手整理,他想要替她梳拢鬓发。
恍惚间,他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了,随后手臂上传来的痛感让他回到现实,手臂反射性地动了一下。
“是我弄疼你了吗?”闻棠抬头,解释道,“你忍一下,涂完酒精就好了。”
“好。”他的声音有些哑,闻棠也没太在意,只以为是被疼哑的。
但她也有点静不下来了。
能看出来霍去病之前受到过许多伤,手臂上有大大小小数条伤疤,不过肌肉线条还挺流畅的,她心想。不不不不不,闻棠啊,你这是在处理伤口,怎么能想这种和工作无关的事情呢?更何况你自己的腹肌也不赖啊!
不对!
她突然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跳得有点快,让她想到了急速有力的……安塞腰鼓。
这真是不太中嘞。
闻棠只好加快手上的速度。
面前膏烛将要燃尽,微弱的火苗一颤一颤,仿佛在附和彼此二人加速跳动的心声。
“好了。”将棉布打上最后一个节,包扎完成,闻棠又嘱咐几句诸如不要碰水,勤换纱布,少喝酒之类的话。
其实她觉得平时军医应该没少嘱咐过霍去病这些,一来二去他肯定也都记住了,不过为了表示一个编外医者的责任心,她还是又重复一遍。
唉,我的优点之一,太有责任心了。
所谓吾日三省吾身,每天睡前回想起自己的三个优点,她已经想到了一个今天的优点,就是太负责了。
霍去病说她包扎的技术很优秀,然后询问她的包扎术是从何处学来的。
这还能是从哪里学来的?仙书上学的呗。
霍去病手上有伤不好行动,闻棠主动替他换了一只新的灯烛,室内光线一下子亮了起来。
她边换,边和霍去病讲述自己从在右贤王营地中第一次替士兵包扎,再到卑通城中一次次熟能生巧的磨炼。
闻棠觉得司马迁应该对霍去病有什么误解,虽然史书上记载他少言不泄,但其实熟了之后还挺健谈的。
他们两个聊得正欢,突然外面有使者来找闻棠,说是有事需要她去处理一下。
唉,都半夜了,还要加班。抱怨归抱怨,但她还是起身,和霍去病告别后,出门处理公务去了。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明暗交错间,不自知的心灵中突然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这颗在他心中埋了多年的种子终于生根发芽,并以荒草燎原般的速度迅速生长。
脑海中涌入很多片段,积年的点滴被整理成长久欢愉,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不是风动,不是烛动,而是心动。
……
霍去病把南越全部版图都给收复了,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刘彻倒是没有灵机三动地给此县改个“平南”之类的名字。
在两越之地接连被平定后,刘彻终于收到了攻打西南夷的巴蜀军消息。
好消息:成功平定西南夷了,且军队伤亡不大。
坏消息:主将丢了。
刘彻:……
西南夷这个地方吧,在蜀郡的边境之外,一百多个国家,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君长,夜郎国的人椎结左袵,邑聚而居,耕种田地,因为邻近大汉边境,相对来讲还有些礼教,但更往西边的那几十个国家,连君长都没有,有游牧部落,有定居的,还有氐人,总之习俗文化乱七八糟。
有先人是从竹子里生出来的,有先人一胎十宝的,地形更不好找,除了崎岖难行的山路,还有周回数百里能倒流的水池(滇池),甚至地面塌陷的大片沼泽。
苏建兢兢业业在西南夷那边当了将近一年的野人。
不过地形不基础,战力就基础。
西南夷这边人实力不强,倒是没有打什么硬仗,比南越还好打。基本是走到哪,哪里就投降,可以说苏建把百分之六十以上的时间都浪费在了讨伐的路上。
好不容易能和外界接触,这才及时命邮人送来捷报。
至于他是怎么丢的?
他打着打着发现了个新地图(也可以理解为迷路),在山川阻深的绝域荒外,溪谷流水间,居住者一群儋耳穿鼻的蛮夷,这里土地肥沃,适合种植五谷,养殖桑蚕,矿产资源丰富,奇珍异宝琉璃水晶也多。
好地方啊好地方!
据说当地山中有一种能食毒草,一身两头的神鹿,反正西南夷已经平定,苏建便起了心思,打算抓到此神鹿,将其献给刘彻,图个祥瑞吉兆。
于是就带领数百精兵和当地土著进山了,至今未有消息。
刘彻:……
苏建,朕知道你忠心,但是……
唉,就怕人又笨又勤快。
信上的地名是用西南夷文字写的,刘彻看不懂,于是询问送信的邮人,这个地方叫什么。
邮人恭敬回答,告诉刘彻那个地方汉音读作“哀牢”
原来如此,刘彻举一而反三,那这里的人叫哀牢夷,苏建进的座山就叫哀牢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