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舵5”如果是联合王国海军,会理解为舵角度打向左打五度一直压舵直到船长更改命令,但联众国海军当年为了凸显和祖师爷不一样,所以这个口令意思是整个航向朝左舷偏移五度。
航海长会把这个命令拆分成一系列的操舵动作。
而王义下这个口令原本的意思只是让舰艇航向微量改变,以干扰敌人的校射。
下面按照哪一种来执行他其实都不太在意,反正轻微变向就好了。
过了大概三十秒,敌人新一波炮弹落下,依然没有形成跨射。
夏普皱着眉头:“感觉敌人的校射精度变低了,刚刚开战的时候,敌人巡洋舰第三第四轮炮击已经落在我们周围了,那时候你还指挥的驱逐舰。”
王义点头:“是啊,看来敌人水面舰艇部队的训练水平也跟不上了。瓜利达岛的绞肉把敌人血给放光了。”
夏普:“但我们损失明明更大。”
废话,鬼子就那么点人口,省吃俭用练出来一点点“精兵”,在全面战争中竟然烧了一年才烧完,已经很不错了。
他们的盟友普洛森帝国实力比他们强那么多,烧了两年一样把精兵烧光,兵员素质被拉低到和安特帝国的“动员兵”差不多,那位罗科索夫元帅开始玩划线平推了。
(这里是王义想当然了,普洛森单兵素质还是高于安特,但是战场太广阔了,精锐老普只能守几个点,其他地方处处被突破。)
瞭望手再次大喊:“开火闪光!”
同一个瞭望手刚刚喊话的时候还异常的紧张,仿佛随时要尿了一般,现在已经老神在在。
王义拍了拍瞭望手的肩膀:“不要松懈!再校射个几次敌人还是会形成跨射的,到时候我们多半会有伤亡。”
“是、是这样吗?”瞭望手立刻紧张起来。
王义不太确定的说:“大概吧,上次我和他们交手的时候他们还没有那么拉跨。”
旁边身上戴着四个舰徽的历战老兵逗后辈玩:“你可小心啊,年轻人,舰长打仗喜欢自己一马当先,每次损失都非常巨大。想当年我们奥班农号上,最后就回来了那么点人。
“朱诺号上的时候舰桥甚至被敌军主炮直击,除了舵手和少将其他人全死光了。”
新兵蛋子疑惑的问:“那您怎么还活着?”
“那时候我不在舰桥工作啊,你瞧着吧这次估计又要和敌人近距离作战,我看这巴尔的摩的舰桥啊,也要见红呐!”
王义赶忙安抚新兵:“别听老兵哔哔,他那吓唬你呢,你看现在鬼子校射这么多轮,连我们的边还没擦到呢。”
话音刚落敌舰不知道第多少波炮弹落水,夏普估算了一下报告:“敌人炮弹落在我们左舷两链的地方了,再校射一次怎么着也该跨射了。就是这个炮弹散布有点——跟霰弹枪一样。”
王义:“我觉得是舰炮炮管工艺有问题。”
“有可能。当然也可能是单纯的加强装药增加射程导致。我们还有几分钟才进入最佳射程呢。”
珍妮:“两分钟,还有两分钟进入最佳射程。以敌人校射的速度——”
瞭望手:“目标开火!”
王义:“把现在正在向我们射击的目标指定为阿尔法1!主炮射击参数进行如下修正——”
夏普等王义念完修正参数,才说:“敌人是环形阵,就算现在全部赶过来和我们进行炮战,也必然不可能有比较规整的纵队,阿尔法1这个命名不妥。”
被放在同一个希腊字母后面用1234区分的目标一般航行状态都比较类似,一般是排成单列纵队同向航行的目标。
王义:“到时候再说,先这么叫着。”
阿尔法1的又一轮炮弹落下,这一次距离很近了,王义能感觉到风中吹来的细密水珠。
他对探照灯旁边的信号兵说:“向阿尔法1发送灯光信号:‘月月火水木金金就练出这么拉跨的炮术吗?等我们向你们展示一下真正的海军炮手应该有什么样的精度!’”
夏普:“你这样会把敌人气出毛病。”
王义耸了耸肩:“那怎么了?难道江户皇居的五重塔会变成防御塔向我发射光束吗?”
其实王义第一反应是想说天空树电视塔的,可惜那玩意要鬼子战败三十年之后才会建起来——不对,就这个时空的尿性,还不知道会不会建起来。
到时候整个江户最高的建筑说不定是他王义的雕像。
信号兵打开探照灯开始发信号,结果拉了几下探照灯的遮光板王义就喊停:“等一下,你怎么用我们自己的摩斯码,鬼子看得懂才怪了,用国际海事摩斯码!”
没错,现在王义记住了几套摩斯码,能分辨出来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只能靠夏普和珍妮给他翻译的吴下阿蒙了。
“抱歉。”信号兵立刻从头开始发。
————
“敌舰在发送灯光信号!”藏王号的瞭望手声音透过传声管传来。
涵田参谋一哆嗦:“什么?灯光信号?这肯定是汤姆秦没错了!”
小泽中将:“不要惊慌!敌人只是重巡舰队,虽然我们现在阵型劣势,但只要全速抢占鱼雷发射阵位,就可以用雷击打乱对方队形。
“倒不如说敌人在航空作战已经取得如此大战果的情况下,继续保持距离,用飞机来猎杀我们,就可以稳稳的赢下这场战斗。
“贸然冲上来和我们进行水面舰艇作战,是给了我们赢面啊!”
“是!”舰队参谋长立刻点头,“敌人会这样妄自尊大,是天照大御神的庇佑啊!”
就在这时候不知道参谋里谁说了一句:“但如果汤姆秦真如传闻所言,有巫女那样的炮击引导能力呢?他可是有个称号,叫跨射仙人啊,无论何时第一轮射击都会形成跨射——”
整个舰桥安静得只剩下机械声。
不过传声管里瞭望手的声音打破了寂静:“敌人灯光信号解读完毕:‘月月火水木金金就练出这么拉跨的炮术吗?等我们向你们展示一下真正的海军炮手应该有什么样的精度!’”
小泽中将低头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竟然连月月火水木金金都知道,这个汤姆秦果然研究我们很长时间了。”
炮术长的声音通过管道传来:“主炮装填完毕,校射参数输入完毕!”
小泽中将:“开炮!”
就在藏王的主炮开火的瞬间,瞭望手大喊:“敌舰开火!”
有参谋按下秒表:“我方炮弹着弹还有30秒!”
“敌人使用超重弹,弹道会比我们高,应该会晚一点落下。”有参谋说。
小泽中将是舰载机指挥专精,对水面舰艇交战其实没有太多的经验,此时便只能点了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瞭望手惊恐的声音顺着传声管传来:“敌舰再次开火!”
“纳尼?”小泽中将叫出声,然后立刻意识到自己失态,板起脸,看了看其他参谋。
涵田参谋冲到传声管跟前:“怎么可能!是另一艘敌舰开火吧?”
此时藏王号的瞭望手已经看到了三个大型目标,和可能在屏卫线上的两个小型目标,总共五个舰影,确实有可能看错是哪艘船开火。
瞭望手:“不是!就是同一艘船开火。现在第二艘才开火!”
涵田和其他参谋一起看向敌舰队方向,果然看到了第二艘敌舰开火产生的烟雾。
瞭望手:“敌、敌舰,第三次开火!”
“20秒内第三次射击?”小泽大惊失色,“这怎么可能!难道敌舰装备的不是200毫米炮,而是155毫米炮吗?”
“有可能,之前报告中提到敌军大型轻巡的155炮有这样的射速!”
有参谋安抚小泽:“中将殿下,藏王和云仙是超甲巡,不像其他重巡没有装甲防护,藏王的装甲防御155毫米炮绰绰有余,就算是超重弹也无所谓——”
计时的参谋:“我方炮弹着弹!”
众人都暂时闭上嘴,看向远处。
没有被击中产生的火光,看起来这一波又没有命中,不过具体有没有形成跨射要看瞭望手和校射人员的观察。
“没有形成跨射!”传声管里传来令人绝望的声音。
几乎同时,爆炸声传遍了整个舰桥。
舰艏方向腾起的巨大水柱在下午的阳光下制造了一道彩虹——
那彩虹呼应着瞭望手惊恐的声音:“敌舰——形成跨射了!首轮跨射了,是跨射仙人!”
涵田参谋扭头质问刚刚说藏王有装甲防护的参谋:“你看看这个水柱,这是六寸炮的水柱吗?”
那参谋嘴唇微微颤抖:“只看爆炸威力,这应该是八寸炮——也就是20公厘重炮的炮弹!”
话音未落第二波又落下了。
传声管中传来损管长的报告:“近失弹!第五舱段进水!进水速度——可以控制!”
小泽:“左满舵!不能再保持航向了,会被命中的!”
航海长:“左满舵!”
虽然是舰队司令越过了舰长下达的命令,但此时就算科层方面非常死板敏感的鬼子也顾不到那么多了。
然而还是转晚了,闪光从舰桥后方的窗户射入。
小泽中将第一反应就是舰艇中弹了。
爆炸产生的气浪就从后面扫过舰桥。
舰桥外侧翼桥和廊桥上的水兵全都蹲低身体,用手按着头盔。
藏王的舰长亲自拿起宝贵的电话:“损管长,哪里中弹了?报告情况!”
“烟囱附近救生艇加班中——”
小泽中将看到藏王主炮前甲板、两根锚链之间突然凹下去了。
“中弹了!”他大喊。
火球就顶开前甲板,腾空而起。
被崩飞的螺母叮叮当当的打在舰桥上。
舰长安抚小泽:“不要紧,主炮前方的甲板不是防护区,就算被击穿也无所谓——”
话音未落舰桥的装甲玻璃终于破碎,船锚的一部分像个倒钩,扎进了窗户里。
横飞的玻璃碎片划伤了好几个参谋。
有人倒在地上,一边痛苦的哀嚎一边打滚。
小泽用手帕按住了额角的伤口,深吸一口气,忍住钻心的剧痛。
这时候藏王的甲板正在倾斜,船只正在大幅度的转向。
新一轮炮弹全部落在战舰右舷,全部脱靶。
瞭望手惊喜的喊:“我们躲开了敌舰的炮弹!”
小泽中将:“敌舰马上就会纠正射击参数!舰长桑,无规则运动,不要让敌舰抓住规律!”
“是!正舵!”
涵田参谋来到小泽中将身边:“藏王的防御还是靠谱的,如果是其他重巡,被命中这两发八寸就够呛了。”
小泽:“我们要发射鱼雷逼迫敌人转向,打乱他们队形才有胜算!涵田君,你会鱼雷攻击吗?”
“我学过,但我是航空参谋。”涵田看向参谋长,“这里应该由专精水雷作战的参谋长阁下——”
小泽中将:“参谋长,你的方案呢?”
参谋长:“现在应该让所有的驱逐舰都提升到最大战速,先在最大距离上进行一波交叉雷击。重点不在于雷击的效果,而是要让敌人知道我们发射鱼雷了。”
“那就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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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义皱眉:“敌人驱逐舰看起来要在极限射程上发射鱼雷了。”
夏普:“如果敌人发射鱼雷,我们就必须转向——理论上确实如此。”
王义:“现在视野良好,说不定能看到敌人鱼雷。命令航空管制官,发射侦察机,敌舰队鱼雷射击情况。”
巴尔的摩号携带了水上侦察机,一般这些飞机都用来进行校射,然而王义这个人形外挂在,不需要校射了,所以侦察机就只能负责观测鱼雷这种无聊的工作。
王义自己拿起无线电的话筒,打开开关:“这里是秦少将,现在通知各舰,敌人可能要进行鱼雷攻击。
“由于此时敌舰阵位不好,这些鱼雷不太可能命中,不需要过于担心。我们将继续炮击十五分钟,然后转向。”
现在王义现在是联众国舰队头号鱼雷战术专家,所以他说敌人的鱼雷不用担心,那大家就坚信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