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烛没能一直好运。第二天到公司开晨会时,就跟纪驰打了个照面。
会议前两人没说别的。宁烛途中瞥了眼纪驰的脸色,看起来倒是跟平常没太大差别,不过对方装作面不改色本事跟宁烛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他摸不准是个什么情况,等到会议结束后,招呼都没打就往外面走。
身后传来一道冷飕飕的声音:“别躲了。”
宁烛从门口退了回来,“好的。”
是时候该面对现实了,宁烛态度良好地道了歉,然后才问:“那天最后什么情况?”
纪驰无声许久。
宁烛就知道答案了。
他对这两人还是很了解的,成黎就喜欢那种看起来温柔安静的Omega,但凡对纪驰表露出点那方面的意思,后者早就抓住机会追求了。
他又说了声“抱歉”,纪驰沉默了会,反倒说:“是我得谢你。”
“谢我?”
“嗯。”纪驰扯了扯唇角,“至少不用再一直忍着了。”
“……成黎怎么说的?”
“他拒绝得很干脆。”
这个结果宁烛并不意外,但真的听见时还是皱了下眉。
他很怕因为自己的失言,导致两人断交。
纪驰看出他在想什么:“放心吧,我不会跟他连朋友都没得做。至少在他跟其他人结婚之前是这样。”
宁烛五味杂陈地应了声。
两人关系没有因为自己破裂,这让他松了口气。不过想到纪驰往后还要继续在喜欢的人面前装朋友,就连宁烛这种恋爱神经发育异常的人,都会感到有些不忍心。
纪驰道:“你那个Alpha呢?”
宁烛实话实话:“哦,现在是我男朋友了。”
纪驰方才不觉得有什么,此刻心里倏地梗得慌。
他看了宁烛一眼,说:“……滚。”
“……”宁烛没懂这货怎么突然变脸了。
鉴于自己有错在先,他没跟对方计较,回办公室后,直接给老赵放了个假,让其到年后再复工。
随后他给窦长宵发了条消息。
【宁火虫:】下班了在医院门口等我。
那头也没问为什么,回复了“好的”。
下午工作刚结束,宁烛就驱车前往第三医院。
到医院门口时,窦长宵正像根柱子似的戳在一棵树底下等他,在宁烛还离得挺远的时候,目光就已在车流中锁定宁烛的车,并提前预判好停车点,走了过去。
他上车才问宁烛过来的目的:“今天也要吃药吗?”
宁烛偏了下头,道:“不吃,你车不是在我那里,就是来接你下班而已。”
窦长宵“哦”一声,又盯着他看了会,直到宁烛提醒他系好安全带,才转开了视线。
宁烛本来是载窦长宵到他家楼下,好让对方把车开回去的。
不过到地方以后,窦长宵看都没看旁边停着的黑车一眼,仿佛没这回事似的,跟着他就上去了。
离除夕只剩三天,林姨也买了车票回了家乡。冰箱里满满的都是她走前囤给宁烛的年货。
不过她一走,屋里就有了点冷清的意味。
宁烛往年春节的时候,会自己在公司或者家里独自待几天,大概等到初四之后,成黎就开始约人了。可今年对方跟纪驰之间还微妙着,大概是不会出来冒泡了。
一想到春节的假期都得自己闷着,宁烛虽然说不上多寂寞,但确实是觉得挺无聊的。
他在冰箱里翻了一圈,翻出来几颗大橙子,也没讲究摆盘,随意地丢给窦长宵一个。
窦长宵接过后,看也不看把那颗大橙子放到一边。
宁烛当他不喜欢,问他:“想吃点什么?麻烦的就别提了,我懒得做。”
窦长宵:“我想亲你,行吗。”
“……”
宁烛:“……用不着特意问一下。”
窦长宵蹭了过来,低下头来向他索吻。
他亲得投入,又很深。其实吻得没有很激烈,但舌头挑拨的方式比以往都要色|气。宁烛就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没多久后背就开始发麻,身体被亲得虚软。
他听着对方鼻息的声音,另个地方也就被窦长宵给传染了。
窦长宵抱住他的腰,往后退了两步,把宁烛压在沙发上,一边继续亲吻,同时手指蹭上了对方的腰带。
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他解宁烛腰带的动作比上次熟练了许多。
他用手指碰了碰,又顿住,把身体撑起来,脑袋往下。
宁烛的领带进门时就已经解了挂在玄关处,西装外套也是敞着的,就只有衬衣还一丝不苟地系着。
窦长宵咬住他衬衣上的扣子,挨个往下,都用牙齿咬开。
咬开最后一颗也还没停下,嘴唇一直碰到西装裤的裤缝,宁烛被吓了一跳。
他别别扭扭地在对方头发上虚抓了一把,可惜太短,手指抓不紧。
宁烛就用一根手指勾住窦长宵颈间的项链,把人从下面捞了上来。
他嗓子跟着哑了:“……干什么呢。”
窦长宵说:“网上的教程,有人会这么做。”
“……你不用。”
窦长宵:“但你之前说,我用手还不如你自己来得爽。我想用嘴可能好一点。”
宁烛:“……”
这种破事你怎么就记得那么清呢。
他说:“不用,你别。”
窦长宵抿了下唇,就说:“好吧。”
他的手腕在宁烛腰带上方动着,手臂的线条绷得很好看。
宁烛喘了口气,瞄了一眼就没好意思再看。但一抬眸,发现窦长宵反而在紧紧地盯着他。
“……”
宁烛被盯得很不自在,忍不住说:“……别看了。”
窦长宵过了片刻,才应了声,好像挺不情愿似的。
他偏过脸,转而去吻宁烛的下巴和锁骨。
他嘴唇的温度比宁烛的体温要低一些,因此一路往下时宁烛更多的感觉是痒。
到有个更烫的东西碰到皮肤,留下一串湿润的水迹,他不自禁地拱了下身子,呼吸立刻变得急促了。
窦长宵手腕过了几秒停下来,脑袋也重新抬起来。
对视片刻,宁烛很自觉地说:“那我……”
窦长宵:“先不用。”
宁烛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以他对男性的了解,甭管ABO什么性别,对这种事应该都是来者不拒的。
窦长宵空着的那只手按住他的肩膀,另只手的手腕一点点被西裤的腰带吞没了。
宁烛忽然剧烈地哆嗦了下。
“生殖腔。”窦长宵说,“有一部分人,用这里会比前面舒服。你是哪种?”
“………………”
宁烛:“没试过。”
窦长宵:“我想知道。”
“……”
“行吗。”窦长宵想了想,又补充:“哥哥。”
宁烛:“。。。”
他没说话,窦长宵就冲他笑了。
他闷头研究了挺长的一段时间,直到宁烛哆嗦着说“够了”,才停下那根死活都挤不进去的手指。
“我觉得还能……”
宁烛:“滚蛋!”
窦长宵就凑过来亲了亲他,过了几秒,脖子上的项链晃动起来。那枚犬牙吊坠晃动的幅度并不太大,但频率很快。
宁烛也抖得愈发厉害了,大腿夹住对方的手臂,分明是想推开,却适得其反。
他垂着眼睛控制自己的声音。
过了段时间,不经意地掀起来,发现窦长宵那双很干净的深色眼珠,自始至终都不瞬地黏着在他脸上,居然有种观察的意味。
宁烛的大脑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骤然清醒了一瞬,脸也突然红得更厉害了。他眉头用力地皱起来,真想送给对方几句脏话。
操……这小子该不会是个变态吧?
宁烛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窦长宵忽地转了下手腕。他的脚趾不受控地蜷缩起来,把脑袋偏了过去,一半脸藏在沙发靠枕里。
窦长宵轻轻地吸了口气,说:“宁烛,比起前面,你好像更喜欢这个。”
“……”
窦长宵在宁烛的耻度防线上疯狂踩线,宁烛耳朵涨得通红,埋在靠枕里的表情却有点黑。
但很快,他的表情连同五官一起,都没有办法受控了。
……
等身体的反应逐渐平缓,宁烛把脸从靠枕里转回来。
他用手推了推压着自己的Alpha,窦长宵才停下啃他耳朵的动作,上身撑起来,把手也抽了出来。
宁烛瞥了眼对方的右手,顿觉头皮发麻,连忙扑腾着去从客厅的桌子上拿纸巾。
他艰难地够到纸巾盒,抽了几张,扭过头。
窦长宵正在盯着他自己的手指看,盯了两秒,把爪子抬了起来放到唇边。
宁烛脑袋差点要炸。
他嗓子立时夹得比方才还要紧:“……你敢舔,待会儿就别亲我。”
窦长宵顿了下,跟宁烛对视了片刻。
他慢腾腾把手放了下来,伸到宁烛面前,让宁烛帮他擦掉。
宁烛两只手各拿一张纸巾,快速地动作,搓动时几乎像只水獭。
等他清理完,窦长宵捞起他的腰,抱着宁烛坐起来,将人搁在自己腿上。
他没说话,但宁烛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他解开对方运动裤的抽绳,忍不住皱了皱眉:“你冬天就穿条外裤?不冷啊。”
窦长宵催促地说:“不冷。”
宁烛本来想说点什么,但想到SA那个体质,就把话吞了回去。
他挑开那片薄薄的布料,几乎还没做什么,窦长宵大腿上的肌肉就绷得硬了。
宁烛坐在对方腿上,感受分外明显。
他一下子想起之前窦长宵说过的:我只是碰你一下,就觉得……
对方好像没有害臊那根神经,边喘着气,却还微仰着脸看他,脸上染上一些病态的红。
宁烛被窦长宵这种难得一见的神态吸引住,一时间有些愣神,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很快。
他抿紧嘴唇,不由自主地卖力了些。
……
窦长宵的假期从今天就已经开始了,宁烛还要忙到后天。
窦长宵这晚简单回宿舍收拾了下行李,然后连人带箱子一起过来,毫不客气地在宁家住下。过两天回海城,也准备直接从宁烛这里出发。
他难得休息,这两天在宁烛家也没看书学习,把宁烛囤的恐怖片翻出来,一部接一部地看,偶尔会发消息骚扰对方一下。
等宁烛工作空隙逐条回复后,又继续发送新的骚扰信息。
林姨在冰箱里囤的那些东西,窦长宵没碰。
这附近的商超还都没关门,他白天悠闲地去采购点东西,三餐都自己解决,晚饭则会准备双人份。
窦长宵从小到大没动手做过几回菜,不过动手能力不差,跟着网上的教程一比一复刻,最后的成品居然相当不赖。
宁烛当晚回来闻到香味,自动地拐向了厨房,循着气味找到保温箱,三菜一汤有模有样地放在里面。
他瞧了两眼,转过头,问窦长宵道:“你喜欢做饭?”
窦长宵老实回答:“一般吧,以前没怎么尝试过。”
宁烛:“那就不用麻烦,叫外送也没什么的。”
窦长宵回忆自己一整天的感受,没感觉到麻烦,反而心情一直处在放松和期待之中。
他想了想,改口说:“但如果是做给你吃,我会觉得很享受。”
宁烛沉默了会,搓了把热乎乎的脸,“……哦。”
他心想,等有空的时候自己也下下厨吧。
宁烛尝了一口芥末虾球,虾球脆弹,口味也调得很适合。
窦长宵问:“跟林阿姨的比呢。”
那其实还是有距离的。
窦长宵:“你想吃她的,我明晚就把冰箱里的热一热。”
宁烛面不改色地说:“平分秋色。”
就是份量大了点,到晚上临睡前宁烛还有些饱。他很少这么撑着入睡。
不过当窦长宵带着一身洗过澡的香味,自然地把他拢进怀里时,胃里的那种并不强烈的饱腹感,就变成一种古怪的踏实。
窦长宵在这种时候会很安分,单纯地搂着他,嗅着宁烛头发上的味道,最多啃他两口,不会做别的影响宁烛休息。
两天时间并不长,但当它真的转瞬即逝地过去的时候,宁烛竟感觉到有点措手不及。
除夕这天他也在家休息,眼看着窦长宵掐着时间从卧室里拖出自己的行李箱。他不紧不慢地把那个箱子拎到一楼。
宁烛说:“那我送你到机场。”
窦长宵点点头,转身拽出行李箱的拉杆。
宁烛一直望着他,注意到对方低头的时候,悄么声地摆出了一张臭脸。
“……”
宁烛清了下嗓子,“长宵,年后你要不要……”
他一开口就又打住了。
才过去几天,就邀请对方同居,会不会有点着急?
窦长宵不明所以地:“嗯?”
宁烛:“……我记得S大宿舍暖气挺鸡肋的吧。年后如果还是冷,你也可以住在我这边。”
“…………”
窦长宵有点呆地看了他一会。
恢复了冷静后,他无意识地抓住了自己单薄的外裤,说:“好的,我比较怕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