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船那次便有所怀疑, 不过因为温砚并无任何慌张心虚的样子,蔺川鹜打消了疑虑。

办公室里,赵玉枳调出温时钏的高清照片。

问他知不知道一个词。

他问什么词?

替身。

“不过你们之间应该不是这样的, 毕竟温时钏是温砚的弟弟,两个人不涉及爱情, 但温砚和你在一起是因为爱情啊,所以即便温砚真的偶尔看你是在看他弟弟,那也只是兄弟之间的怀念。”

“和我说的白月光替身不是一个概念。”

“不过,你不觉得奇怪吗?”赵玉枳又道。

“他们是重组家庭, 不一个爸,也不一个妈, 可一起生活几年后,两人的关系竟然那么好, 反正我身边的重组家庭的子女,关系大多都是淡淡的,很客气。”

“而且温时钏他爸爸都放弃找他了,但温砚还这么执着。”

“我都怀疑温砚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温时钏手里, 所以温砚才会过了这么久都不放弃。”

这些问题,他当然想过。

蔺川鹜掐住温砚的两颊, 让他不许扭脸, 不许躲避他的眼神。

只是那时候他非常明白, 温砚对他没有感情,他们结婚是因为他强迫的。

他没资格质问。

可是现在,他认为, 温砚已经爱上他。

温砚还怀上了他的孩子。

便正好趁这次和温砚好好理理清楚。

“和你结婚,和时钏无关,我只是想要七百万。”温砚低声回答。

“去轮船上之前, 偶尔几次,我看你确实觉得在看时钏,做噩梦叫的也确实是他。”

蔺川鹜掐紧温砚的下巴。

“但是,”温砚微微吃痛,“之后便没有过了。”

“你和小钏是完全不一样的人,只有一双眼睛……”

可就这一双眼睛,因为主人经常传达出来的感情不同,也变得不同起来。

温时钏很爱笑,眼睛亮亮的。

蔺川鹜总是很阴郁,眼睛黑沉沉的。

而且蔺川鹜的进攻性更强,性格也非常蛮横。

温时钏要温和许多。

两人刚结婚没多久,温砚便无法把他和温时钏重合在一起了。

如果类比动物的话,温时钏是狗,蔺川鹜便是狼。

“而且,我不会和温时钏生孩子的。”温砚轻声。

蔺川鹜呼吸一窒,松开手。

替身应该是想和对方生孩子,可因为和对方生不了,所以只能和替身生,但是温砚并不想和温时钏生孩子,所以,即便他和温时钏眼睛很像,他也不是温时钏的替身。

“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温时钏为什么离家出走,还这么多年都不和你们联络?”

温砚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我和他吵架了。”

“因为什么?”

“只是,只是一些小事。”

“什么小事让他这么狠心。”

“他很喜欢做游戏,可我不想让他做这一行。”温砚盯着自己的指尖。

“因为这个便离家出走?”蔺川鹜皱眉。

温砚开始转移话题。

“川鹜,你还想让我坐吗?”

这个理由其实不太能说服蔺川鹜,但是他也没办法深度思考了,喉结重重滚动一下。

“坐什么?”

“……坐在你脸上。”温砚睫毛颤动。

“你不是不喜欢?”蔺川鹜哑声问。

“我,现在喜欢。”

蔺川鹜便让他展示自己有多喜欢。

这次还让他换上短裙。

“这个不行。”温砚惊慌。

“为什么不行?别人的妻子应该不会透过自己丈夫的眼睛去看另外一个人。”

蔺川鹜幽怨。

温砚还是穿了。

蔺川鹜喉结喉结,什么地方都不长肉,偏偏这种地方一天比一天大,蔺川鹜捏着,一抬头便能看到大片的雪白。

蔺川鹜喉咙渴得厉害,哑声,“坐下来。”

很快裙摆便盖在他的脸上。

骨节分明的大手,无名指上带着戒指,托住,微微往上抬,让温砚想遮挡的,感到羞耻的地方,被看得更清楚。

蔺川鹜轻轻吹气,温砚很快哆嗦起来。

一口咬上去,淌了他满脸。

蔺川鹜越喝越渴。

他忽然抬起温砚,让温砚跪在床上。

温砚茫然片刻,惊慌起来。

“不行,川鹜。”

裙子掀翻,蔺川鹜喉结重重一滚。

“我不进去。”

然后他抽出皮带,把温砚的双退绑住。

而温砚跪着,一低头,便看见猛戳到他眼前。

在用他的退……

强烈的刺激让温砚跪也跪不住了,双手扶住床头。

被折腾了很久后,蔺川鹜抱着温砚去洗澡,洗完澡把他放在床上,然后拱在他怀里。

“我要去盯一个项目。”

“什么地方。”温砚脸颊还红着,摸他的脑袋。

“山里。”

那你注意安全。”

“嗯。”

“要去多久?”

“一个月。”

温砚没说话。

“我会尽快回来。”

“那我等你。”

“不能去找你弟弟。”蔺川鹜阴恻恻地往温砚肩膀上咬一口,“我已经派人去找了。”

“虽然我不在家,我也会一直盯着你,如果被我发现,我就让你每天穿裙子c你。”

温砚一颤,“我不去。”

“我知道你会帮我找到时钏的,我相信你,而且我还有了宝宝,我不会再不顾一切地做事了。”

“在家等我。”

蔺川骛看着他,第一次和别人说这种话。

蔺川鹜出差一般都是七天左右,第一次这么久,以前不会觉得有什么,可现在难免不舍,拱在温砚怀里要含着睡。

温砚没办法,羞耻地抱住他的脑袋。

这样慢慢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六点,蔺川鹜便醒了,两个人还保持着睡着之前的姿势,蔺川鹜一松嘴,便滑落出来。

蔺川鹜用鼻子蹭蹭,然后往温砚脸上亲两口。

这个时候他作为丈夫,应该陪在温砚身边的,但他毕竟是一个领导者,身后还跟着那么多人,需要他履行的职责,他不能推卸掉。

蔺川鹜注视温砚良久。

走的时候,顺便脱掉温砚身上穿的内裤装进口袋。

*

温砚睁开眼睛,人已经不见了。

轻松之余,又有些怅然若失。

接下来的时间,温砚继续准备游戏上线的工作。

知道蔺川鹜出差了,蔺爷爷怕温砚没人照顾,给温砚又顾了一个保姆,温砚推托不过便接受了。

蔺向毅也来看过他,还给他带了很珍贵的补品。

“别多想,是老头子让我过来的。”

温砚还是和他说谢谢。

“反正我是不会认一个beta生的孩子当孙子的,就是生一个alpha我和蔺川鹜的妈妈也不稀罕。”蔺向毅冷哼一声走了。

孩子满四个月的时候,温砚去做检查。

“老公,他怎么一个人过来产检啊,看着怪可怜的。”

“可能丈夫有事情要忙。”

“那你以后就算要忙也要来陪我。”

“那肯定啊,工作哪有你重要。”

温砚只是看着检查单。

半个月后,温砚忽然收到了一份邀请。

是王多自的妻子发来的聚会邀请。

温砚不太喜欢参加这种聚会,但是他看到谢衍也会去,想到那天晚上,谢衍在程响余感情截然不同的状态,温砚怀抱着一丝好奇,又答应了。

王多自的妻子祝菊是个爽朗又热情的omega。

她脸很圆润,总是笑着,让人一眼就心生好感。

她很客气地接待温砚,“听说蔺总去外地出差了,你这怀着孕,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我们。”

然后又安慰温砚,“我怀孕的时候,我家那个也很忙,但是没办法,他不忙,怎么养活我们这大一家子,有时候他们在那个位置上,也是身不由己。”

温砚微笑,“是这样的。”

然后他跟着她来到客厅,客厅里已经来了不少人了,大多都是富商的妻子,穿着打扮很雍容华丽。

温砚感觉自己和他们格格不入。

不过他很快在角落里看到了谢衍。

谢衍怀里抱着一个小孩,他旁边坐着一个长相艳丽的女omega。

小孩小声地抽泣。

谢衍哄着小孩,“乖,不哭。”

然后又对女omega说,“请你以后不要再在孩子面前说那些话了。”

“他还不到三岁,能听懂什么?”

“他比你们想象得聪明。”谢衍隐忍着怒气。

“那又怎么样,我说得不是事实吗?他就是一个beta,他弟弟也是一个beta,我家的产业不会让一个beta继承的,如果你生不出来alpha,我哥就是会和你离婚,找别的omega。”

“这种话你已经和我说过很多遍了,能不能让你哥现在就的我离婚去找别的omega。”

“你!我这就给我哥打电话!”程黎云怒道。

“黎云,你刚才不是说想喝红茶吗?佣人帮你泡好了。”祝菊给谢衍解围。

程黎云咬牙忍气,去喝红茶了。

温砚听见有人在议论。

“要不说结婚要门当户对,高嫁吞针,真不是开玩笑的。”

“你们如果再乱说一句,就可以离开了。”

祝菊皮笑肉不笑道。

没人敢说话了。

祝菊走到谢衍身边,温砚也跟着过去。

祝菊安抚谢衍几句便忙去了,温砚坐在谢衍身边。

谢衍怀里的小孩子一看见程黎云走了,立马就不哭了,趴在谢衍的怀里。

“他多大了?”温砚柔声地问。

“再有三个月便三岁了。”谢衍低声。

“他很可爱,也很聪明。”

似乎是听到有人夸他,程霄霄抬起头,用圆溜溜,通红的眼睛盯着温砚。

“蟹蟹数数。”

谢衍压抑的心情缓解一些,笑了起来。

“刚才那个……”温砚小心地问。

“是我丈夫的妹妹。”

其实她对霄霄不错,但总是说一些我和程响余会离婚的话,霄霄已经能听懂了,每次都会哭。

不过她说得是事实,程家本来就是想要一个alpha,如果我生不出来,我和我丈夫大概率就会离婚。”

“是你丈夫的意思,还是他家人的意思?”

“程响余没有和我提到过这件事,但我猜测,他应该也想和我离婚。”

程霄霄趴在谢衍的怀里,闭上眼睛,慢慢睡过去。

谢衍看他睡了,放松一些。

“那你呢?”

谢衍笑笑,“我妈妈是程家的保姆,我从小就跟着我妈妈在程家工作,和响余一起长大,原本只是主仆关系,不知道怎么的就生出情愫,十八岁那年,我们发生关系,被程响余的父母知道,程响余被送去国外,我和妈妈也被解雇,三年后,程响余找到我,说要娶我,程家不同意,但是我怀孕了……”

“其实程响余一开始对我很好,但可能是父母给他施压太大了,也可能是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得到之后就觉得索然无味,我们两个的关系越来越冷,现在躺在一张床上,连牵手都不会有。”

“其实我已经想好了,”谢衍认真道:“这几年我攒了一些钱,过段时间,我就会和他协议离婚。”

“两个孩子都是beta,程家不会要的,正好我也不舍得给他们。”

“其实我很庆幸生的是beta,这样我才能带走他们。”

温砚心里忽然有些酸涩。

谢衍看他这样,安慰他,“我看到蔺总的动态,程响余的朋友圈里只会发工作的事情,从不会发我和孩子的,不是所有人的婚姻都像我们这样的。”

“那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随时来找我。”

“那我就不客气了。”

温砚回到家失眠了。

有一种兔死狐悲感觉。

程响余和谢衍也不是一开始就变成这样的,而是经过漫长的磋磨,变得陌生和冷淡。

他和蔺川鹜也会走到这一步吗?

手机响了,是蔺川鹜打来的。

温砚没有接,把他挂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