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美舒睡醒后,有几分茫然,她昨晚上不该在书房吗?

为什么会回到卧室?

是梁秋润吗?

可惜,江美舒没机会问了,因为梁秋润去上班了,而梁锐去上学了。

因着有了林叔在家。

连带着王同志也请假了。

她刚起来。

林叔就朝着她说道了,“小江,你过来,我给你量个尺寸。”

之前一直说给小江做衣服,但是因为林玉的事情,一直给耽误了。

江美舒这才想起来,之前梁秋润出差,曾交给了林叔一批布料,她想了想,“等我洗漱了在来。”

没洗漱蓬头垢面,总觉得见人有些奇怪。

实在是上次梁秋润,给她的惊吓和后遗症太大了一些。

林叔自然去等她在,只是等江美舒过来的时候,布料已经都拿出来了,在旁边还有尺寸。

林叔大眼一瞧,“我知道一个大概的尺寸,冬天的棉衣可以稍稍大个几分,但是春秋的衬衣和裤子,若是大了就不好看了。”

所谓的衣着得体,自然是衣服要合身,这有这样才会体面。

而对于首都的普通人来说,别说体面了。

就是连基本的保暖都做不到。像是曾经的江美舒和江美兰就是,姐妹两人只有一件衣服。

冬天天冷的时候,不管谁穿了去,另外一个人都会冻的瑟瑟发抖。

江美舒自然听懂了林叔话里面的含义,她看着对方给她熟练的量着尺寸,她微微叹口气。

谁能想到呢。

上个月她还在为冬天,没有厚衣服发愁,而这个月就已经奢侈到,能做一套又一套的衣服。

只凭她心情来更换了。

而这一切都因为是——梁秋润。

江美舒抿着唇,心说昨晚上抱她进房间的是梁秋润吗?

还是说,她自己梦游过去的?

她也说不好。

只能压下心思。

由着林叔给她量尺寸,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肉都不会放过,但是并不会觉得被人冒犯。

因为林叔只是拿着尺子,在她躯体上游走,从头到尾并未用手接触过她半分。

在这一刻。

江美舒体会到了私人订制的乐趣,难怪上辈子那些有钱人,都爱去私人订制。

原来这就是享受。

想到这里,江美舒摇摇头,扔掉了乱七八糟的情绪,她真是日子过的好了,竟然有些飘了。

她可没忘记自己能过上这种好日子,是因为梁秋润。

“好了,小江。”林叔收起了尺子,“这些布料我根据你的身材计算过,一共能做两套半的衣服。”

“一套是冬天穿的棉衣棉裤,另外一套是春秋穿的衬衣裤子,最后半件可能就是一件小马甲了。”

江美舒有些意外,“能做这么多吗?”

林叔点头,“这是一匹布,而且只给一个人做,自然是不少的。”

他回头看了一眼

墙上挂着的厚日历,“这都十二月十六号了。”

“瞧着还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要过年了,我争取在这半个月给你把衣服都给做齐了。”

江美舒有些讶然,“这么快吗?”

林叔,“不算快的,那是因为我还把婉茹和秋润,以及梁锐三个人算了进去,不然一周就能给你做起了。”

提起这个。

林叔有些犹豫。

“怎么了?”

江美舒轻声问。

林叔犹豫了半晌,想到之前江美舒帮他给婉茹送饭,便思忖着开口了,“我还想让你帮我去量下,婉茹的尺寸。”

“我之前远远瞧过她一眼,似乎丰腴了一些,但是你不知道,婉茹最是娇气,衣服大一点她就会觉得不舒服,所以只能量身定做。”

江美舒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

她没急着回答,而是问道,“林叔,您为什么不亲自给我母亲量尺寸呢?”

这话一落。

林叔骤然一安静,他攥着了拳头,过了许久,他才说,“你不知道我若是出现的话,到时候婉茹和她爱人又会吵架。”

“没必要的。”

他低声道,“我这辈子惟愿她过的幸福顺遂。”

“又怎么能因为我,给她造成困扰?那就是我罪该万死了。”

说到这里,林叔朝着江美舒说,“小江,你看看能量尺寸就量,量不了就算了,我对这个并不强求。”

反正,他只要远远看着婉茹过的不错就行了。

看到林叔这样,江美舒牙一咬,“我帮你问问,但是不一定能成功。”

林叔有些惊喜,“谢谢你小江,真是谢谢你。”

“我现在就走,她若是有空就过来,我不在家里她或许会自在点。”

只能说,在这一场感情里面,林叔已经卑微到了极致。

江美舒神色复杂地点头。

只是,江美舒没想到,她去找到梁母说完这话后,对方一眼就看穿了她,“是老林让你来问的吧?”

江美舒硬着头皮点头,“是呢。”

她声音小小,倒豆子一样全部说了出来。毕竟,她的道行和梁母没有任何比较。

在这种人面前,她还是不要耍心眼了。

“就是老梁从津市出差带了一批布料回来,让林叔给我做衣服。”她有些不安,怕梁母会有些生气。

毕竟,亲生儿子出差没给当母亲的带布料,却给媳妇带了。正常来说,婆婆心里都会不舒服的。

她想梁母也不例外。

只是,没想到梁母听完后,她只是诧异了片刻,“秋润那个老铁树,出差竟然给你带布料了?”

江美舒硬着头皮点头。

“是啊。”

她有些不安,像是等待婆婆的审判一样,将心比心,若是她将来有了儿子,出差只给媳妇带东西,不给她带,她可能心里也会难受。

毕竟,这是人之常情。

只是,让江美舒意外的是梁母,并未生气,也没有指责和埋怨,甚至还有几分欣慰,“秋润真是开窍了啊。”

她是真的高兴。

以前她一直担心,儿子没心肝,没开窍,这种注定只能孤独终老。

她是做母亲的,她比谁都知道,指着养大的孩子来养老,这是绝对靠不住的。

真到老了那一天,她能靠的也只有枕边人。

这也是她为什么和梁秋润的父亲,几十年都过的不开心,却仍然在过日子一样。

嫁人,嫁谁不是嫁呢?

她之前还抱着期盼,后来想开了,钱她有,孩子她有,房子她有。

至于爱人回家不回家,关心不关心她。

对她来说根本不重要。

见梁母不说话,江美舒也默默的等待着,她这人别的不多,就是耐心多。

不知道过了多久。

梁母突然道,“老林不在家了吧?”

按照她对老林的了解,必然是这样。

江美舒点头,“对。”

“他让我来问你的时候,他便直接去裁缝铺了。”

梁母有些讶然,“他不怕林玉再去裁缝铺闹了?”据她所知,秋润这边让陈秘书刚查到林玉亲生父母,所在的位置。

而林玉像是知道梁秋润的手段一样。

她特意躲了起来。

而要送她离开首都的陈秘书,已经找了她两天了,也没找到。

江美舒听到梁母的问题,她叹口气,“怕啊。”

“但是对于林叔来说,给您量尺寸做衣服更为重要一些。”

在这个比较下来,林玉来裁缝铺来闹,反倒是小事了。

梁母听到这话,她骤然沉默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她才起身,“走吧?”

江美舒愣了下,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梁母是愿意去量尺寸了。

她顿时有些小雀跃,“您是不知道,林叔要是知道您愿意量尺寸,他该多开心。”

“是吗?”

梁父本来出去遛鸟斗蛐蛐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中途回来了。

他脸色立马冷淡了下去,向来玩世不恭的他,此刻狠狠地瞪了一眼江美舒,旋即才朝着梁母说道,“秦婉茹,你怕是忘记了,当初怎么答应我了??”

秦婉茹,“是啊,我答应你不去见老林。”

“你呢?”

“你答应我了,好好归家过日子,你做到了吗?”

这个男人连他亲生儿子结婚那天,都只是露了一个面,其余就在也没做过什么。

梁父听到这话,梗着脖子,“我是出去玩,和你能一样吗?”

秦婉茹,“是啊,你是出去玩,然后你一玩就玩了一辈子。”

她冷笑,“所以,只允许你出去玩,不允许我出去玩了吗?”

话落,她根本不去看梁父任何脸色,直接朝着江美舒说道,“我们走吧。”

江美舒感觉自己好像闯了大祸了,她有些局促,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临走前,她想了想,朝着梁父解释了一句,“是我给妈量尺寸,林叔不在。”

梁父不信。

梁母却冷笑,“跟他说什么?”

“说了他也不会信。”

“这就是个蠢货。”

说完,她拉着江美舒转头,就出了门子。

梁父气的无能狂怒,却不敢上去拦着,只能口出恶言,“你要是敢走,就不要回来了!”

梁母看都看他,转头拉着江美舒,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江美舒先是紧张,随后,她又冷静下来,“妈,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您和林叔没什么?为什么爸这般激动?”

梁母冷冷道,“因为他做贼心虚。”

“自己扒灰,以为别人也是他那样。”

这话一落,江美舒似乎觉得,她透露了一个极大的消息,但是她想问什么,梁母却闭口不提了。

江美舒只能跟在对方身后。

等到了家后,梁母对这边一切都很熟悉,她似乎也调整了心态,“走了进去了。”

“你这孩子就是藏不住一点的心事,多大的事啊,至于让你这般一路都是愁眉苦脸的。”

“妈跟你说,你就把你梁老头子当做一个屁就行了。”

“他放完就熄火了。”

“毕竟,年纪大了,需要家了,他不敢离了。”

不像是年轻的时候,梁父三天两头就要离婚。

对于婆婆和公公的纠葛,江美舒也不好在细问,只是领着梁母进了他们卧室。

从穿衣柜里面拿出了一个尺子。

只是尺子刚拿出来,里面放着的被子,也跟着掉了下来。

这是梁秋润晚上盖的被子。

梁母只看了一眼,她便突然狐疑道,“你和秋润是分开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