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的梁秋润怎么回答?

他没有回答,只是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她。

不一会,一片旖旎的室内顿时响起来了靡靡之音。

到最后江美舒觉得自己的腰,都快被撞。断。了。梁秋润这才伏在她身上,温润的眉眼上染了薄媚,声音嘶哑地问她,“江江,你说我想不想你?”

她不在的日子里面。

家里到处都是她的痕迹,却到处都没有她的痕迹。

江美舒已经没力气去思考这个问题了,她感觉自己的双腿都跟面条一样,挂在梁秋润的脖子上。

架的都酸了啊。

这个姿。势让她极为羞。臊,她企图将属于自己的双腿拿回来!

只是,她一动,梁秋润就擒住了她,“你还没回答我,想不想?”

江美舒收不回来腿,她气的抬脚踹了下他肩膀,软绵绵的,没有半分力气,反倒是还把她白皙的脚给赔了进去。

梁秋润一下子握着了她的脚,侧头轻轻地啄了下,“想吗?”

问这话的时候,他还特别坏的抬手,挠了下她的脚心。

江美舒下意识地缩脚,声音轻软,“老梁。”

喉咙也嘶哑了,干巴的厉害,嗓子喊劈了。

“想了吗?”

梁秋润像是和她杠上了一样,那一张清润禁欲的面庞,此刻宛若堕入地狱的使者一样。

潋滟绝绝。

江美舒被逼的丢盔卸甲,她眼泪都快下来了,“老梁,我渴。”

泛红的眼尾,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无一不透着几分可怜。

果然,梁秋润的注意力顿时被转移了,他立马去了桌子上倒了一杯温开水过来。

江美舒像是渴了许久的猫咪一样,捧过水就小口小口的喝着。

等喝完后,她便拉着被子,从头到尾的把自己蒙进去,“我困了。”

“真的好困好累。”

她白天出去

做生意赚钱,晚上还要在榻上卖体力。

呜呜呜。

累死她了!

*

江美舒前些日子被累狠了,以至于接下来半个月,她都不乐意出门了,每天在家躺着不是看电视,就是找来故事会。

天天在家养身体了。

一直到出了正月,也立了春,温度慢慢暖和起来,她这才觉得自己浑身才舒坦了起来。

像是冬眠的小动物一样,慢慢的开始出门了。她第一站自然是打工人上班的地方。

养殖场工会这边好久都没联系她了,竟然突然通知她去上班了。因为是不上午不下午的时间段,梁秋润也去上班了。

她没办法便只能搭了公汽,去了肉联厂。她到的时候是上午十点了,整个肉联厂内部都没啥人,基本上都在仓房里面上班了。

江美舒站在岔路口,想了好一会,才记起来工会到底是在哪个方向。

等她到了工会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小黄早已经在办公室门口等着她了,“江同志,这边。”

她冲着江美舒招手,曾经小黄多恨江美舒啊,关系户,随时来,随时走,每个月还有十七块的工资。

虽然比不上正式工,但是蚊子腿也是肉啊,更别说,江美舒还有个工会主任当姑姑,这工会不说是她的天下,起码也是没人敢明面上欺负她,大家最多就是在私底下吐槽下她。

只是,曾经那一副恨的牙痒痒的面孔,如今却换上了谄媚的样子,“真是好久没到你来上班了。”

“我瞧着你比以前更光彩照人了一些。”

江美舒瞧着小黄从牙缝里面,挤出来话捧她的样子,她忍不住摇摇头,叹气,“黄干事,若是不想说话便不说话。”

“这种强迫自己说出违心话的样子,实在是不太好看。”

小黄干事的脸顿时一僵,脸色难看的要命,要不是顾忌着江美舒是厂长爱人的份上,她真是恨不得上去撕了她的嘴啊。

但是没办法。

谁让江美舒比她命好呢。

等江美舒进去后,小黄干事跺脚,“呸,不就是嫁给了厂长吗?有什么好神气的。”

这话说的旁边的朱大姐看不下去了,“小黄啊,人家江同志也没说你什么啊,你怎么对她这么大的仇怨?”

小黄干事下意识道,“她怎么没说我?我捧她臭脚,她还嫌我姿势捧的不够好看。”

这可是冤枉江美舒了,她真的没有。

她只是说了一句,对方违心说话的样子不好看,这就叫嫌她了?

朱大姐也知道,小黄干事对江美舒这是由来已久的嫉妒,她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换了话题。

“不知道江主任来找江同志做什么?”

这话一落,黄干事酸溜溜道,“还能是什么?无非就是工会有什么好事了,怕是都要落到她江美兰的头上了。”

“她命好啊,先是有个在工会当主任的姑姑,接着又嫁给了肉联厂厂长,这是三级跳啊,别说临时工了,她现在就是想当工会主任,怕是也没人敢反对吧?”

这话实在是太过分了一些。

朱大姐看了她一眼,点她,“你这话会说的有失偏颇了,要是江同志真要是仗着梁厂长的势力,她也不会快两个月没来上班了,别说转正了,在这样下去,她怕是连临时工的位置都保不住了。”

见黄干事还不服气。

朱大姐叹气,把道理掰开了揉碎了和她说,“你把你自己看的太聪明了,你以为江美兰就是个傻子?还是说你以为梁厂长是个傻子,再不济,工会的江主任是啥子?”

“她这么久不来上班的后果,他们难道不知道吗??”

“知道,他们就是知道,但是却还这样做了,这代表着什么?”

黄干事茫然道,“代表着什么?”

朱大姐恨铁不成钢,抬手戳她脑袋瓜,“就你这猪脑子这点都看不明白,你还和人家江美兰闹呢,傻子。”

“江美兰不来上班,自然是代表着她将来不会待在工会啊。”

黄干事下意识道,“不能吧?”

“她姑是主任,她丈夫是厂长,这种情况下她在工会都能横着走了,她不来工会上班?那她要做什么?”

朱大姐没好气道,“说你傻你还真傻。”她压低了嗓音,“江美兰都是厂长夫人了,你觉得她还在乎临时工,这三瓜俩枣吗?”

“她要走了,自然是不可能回来了。”

朱大姐年纪大一些,看的也深,“以前我还想着和厂长太太在一个办公室,多少也能巴结点,将来我们的日子也好过,但是我如今瞧着怕是都难咯。”

“江美兰”一走,人走茶凉,谁还记得他们这些人啊。

黄干事一听,顿时后悔了,“朱大姐,你说我之前是不是不该得罪她啊?”

“万一她给我穿小鞋怎么办?”

“这会才反应过来?”朱大姐调侃她,“晚了。”

见黄干事真开始担惊受怕起来,朱大姐心说整个工会就这一个蠢蛋了,还真没说错。

就这,她还有勇气去和厂长爱人叫板,朱大姐也不知道她脑子是怎么长的。

“行了。”她安慰黄干事,“人家江美兰若是想给你穿小鞋,你以为你还能安稳上好几个月的斑?我告诉你想都别想,既然她之前都没搭理你,后面也不会搭理你了。当然了,前提是你别作死。”

黄干事拍着胸脯保证,“我肯定不会。”

不就是拍马屁拍的不好吗?

她学就是了!

办公室内。

江腊梅和江美舒几乎把外面

的谈话,全部都听了进去,江美舒脸色古怪,“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这么大的威信?”

这些昔日的老同事都怕她,怕的要命。

江腊梅给她倒了一杯热乎乎的红糖水,“厂长爱人的名头,你出去问问,整个肉联厂有几个不怕你的?”

江美舒不信,反正她觉得她挺和善的,也挺好说话的。见她不信,江腊梅也不在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她,“你觉得临时工这个工作怎么样?”

江美舒捧着搪瓷缸捂手,不一会手就暖和了起来,她为难道,“姑姑,你是要听实话,还是听假话?”

江腊梅,“我赵你来,自然是要听实话,难不成,我还专门找你来听假话不成?”

江美舒放下杯子,实话实说,“临时工这个工作,事情多,工资少,关键还会被有编制的人欺负,这真不是人干的活。”

但凡是她当初有选择,她都不会来干临时工啊。

听听她的语气,江腊梅咂舌,抬手拍了她一巴掌,“也就是你有条件选择,还不是人干的活,你去外面问问,有多少人为了一个临时工的工作,挤破头的?”

江美舒嘟囔了一句,“反正不是我就是了。”

江腊梅,“你这是在富贵窝里面,自然是看不上了。”

“也不和你拉家常了,我问你,你这么久不来上班,临时工这个工作你还要不要?”

江美舒摆手,“不要不要。”

一个月就十七块,还要她大冬天过来用着冷水擦桌子,收拾屋子,还要再去担起来责任,去为了工会的人谋福利,对于江美舒来说,别说十七块了,就是七十块,她都不乐意!

“真不要这个工作了?”

江腊梅神色复杂,“你可想好了,一旦放弃了,以后就没机会了。”

这话一落,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个外甥女,不光是她的外甥女,她还是肉联厂梁厂长的妻子,她若是想再次来肉联厂上班,只要一开口梁秋润那边肯定会同意的。

说到这里,江腊梅就觉得自己多此一举了。

面对她的问题,江美舒拒绝的干脆,“我肯定是不来上班的。”

“不过。”她犹豫了下,“不知道我姐还来不来啊?”

这个工作就是她当初,从江美兰手里继承过来的,两人换了身份,这工作也没办法,只能落到她头上了。

这话问的江腊梅也不知道。

她思索了下,“你去问问你姐吧,你回去问,不要来这里。”

“问清楚了,尽快给我一个答案。”

“要,就送人过来上班,定时定点的过来,别每次工会要忙的时候,都找不到人,要是不要就提前和我说,我会和人事科那边说,让他们在找个临时工过来。”

江美舒,“也就是说,如果我和我姐都不来的话,工会这边还是缺个临时工对吗?”

江腊梅点头,“是。”

“没有正式编制了,只能找临时工来干活了。”

一句话就道尽了里面的真相。

江美舒心里有数了,她便亲自跑了一趟沈家,她来的时候,江美兰在带沈小橘。

过了正月开了春,沈小橘就会走路了,她属于刚学会走路的阶段,一天到晚都停不下来。

江美兰这个大人都跟不上,没办法为了沈小橘不受伤,江美兰只能在沈小橘的腰上绑着一根麻绳,麻绳的另外一端拴在她的手腕上。

这让江美舒看的哭笑不得,“姐,你怎么这样啊?”

因着沈战烈知道了,所以来沈家之后,她倒是不用像之前装模作样的用假称呼了。

江美兰累的喘气,“我也不想。”

“但是小橘这一双腿小短腿,跑的飞快,我都追不上,好几次差点掉沟里面去了,我没办法这才给她绑绳的。”

但凡是有条件,她也不会把孩子当狗拴着啊。

江美舒四处张望了一眼,“你婆婆呢?”

江美兰强行想把跑出大院的,沈小橘给抱进了屋内,她这才说道,“我为了照顾小橘方便,便把之前的摊位交给了我婆婆来做了。”

“她一个人忙的过来?”江美舒皱眉,她记得她姐之前的摊位也不小啊,忙起来的时候,两个人都够呛。

“沈银屏跟着一起帮忙了。”

江美舒更纳闷了,“不是开学了吗?我看梁锐和梁风这段时间,为了中考的事情,每天晚上学到很晚。”

江美兰,“她说自己成绩不好,每天去上课都听不进去,还不如出来做生意。”

“我和沈战烈劝了好几次,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但是她听不进去,一心钻到钱眼里面了,觉得上一天课,就亏一天的钱。”

只能说,沈银屏也是受到她的影响,现在觉得上课不划算了,不如把时间腾出来做生意。

一天最起码也能赚个十几块,二十几块的。

江美舒不好评价,在她看来肯定是读书好,但是想到时下做生意的赚钱,她立马闭嘴了。

索性说起来了正事。

“姑姑今天喊我去工会,问我要不要继续当临时工。”

江美兰问她,“你怎么回答的?”

“我肯定是做临时工了。”江美舒回答的干脆,“只是姑姑觉得若是放弃这个临时工的岗位,太过可惜了,所以我就想着回来问问你,你要不要做?”

说到底事情到了这个份上。

不过是物归原主而已。

因为这衣服呢临时工的工作,本来就是江美兰自己的。

江美兰思索了片刻,她摇头,“我也不做了。”

“没时间,我又要带孩子,还要忙生意,家里这摊子也要顾,临时工那边我怕是做不了。”

江美舒也不意外,她干脆利落道,“那成,我去和姑姑说一声,这个位置留给别人吧,我们不要了。”

她都要走了,江美兰却突然拦着了她,“等等。”

“你是说,如果我们不要临时工这个工作的话,姑姑就要找别人是吗?”

江美舒嗯了一声,“是啊,她说让人事科的人去找。”

江美兰犹豫了下,“你等等,我去喊沈银屏回来,问她要不要做。”

她这个小姑子懂事的早,以前还知道念书,现在学校的环境差都是半天课,在加上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她看到了大哥大嫂在外面做生意赚钱,就连她放学去帮卖东西。

一个月也能分二十五块呢。

这小妮子看着做生意比上课有前途,果然不去学校了。

她不为以后考虑,但是江美兰却要为她以后考虑的。想到这里,江美兰便给了一毛钱,让大杂院的孩子去喊沈银屏回来。

沈银屏还在做生意呢,听到同院的孩子喊她,她以为家里出事了,撒开丫子的就往家里跑。回来的时候,明明还是穿袄子的季节,她却出了满头大汗,“嫂子,怎么了?”

江美兰给她倒了一杯水,看着她神色就猜到了什么。

“家里没出事,是有事想问问你。”

沈银屏一口气喝了一杯子,她忙的一上午没顾得喝水啊,生意真是好做啊。

只要背着人那些带红袖箍的人就成。

“什么事情?”

江美兰认真道,“你还想回学校不?”

“银屏,你想清楚告诉我。”

她和自家这个小姑子处的不错,这孩子是个懂事的,也是个明理的,平日里面帮了江美兰不少的忙。

沈银屏一听都不用犹豫,她直接道,“不上了,肯定不上了。”

“上学哪里有做生意有出息啊。”

“那不一样。”江美兰低声道,“读书识字肚子里面墨水多,出去以后也会被人高看一眼的。”

沈银屏没说话,好一会她才问道,“我们学校的周老师,她读的书还少吗?”她的语气有些失落,“可是她还不是被人带走了,听说剃头了。”

说到这里,她已经带了几分哭腔,“嫂子,这年头读书是没用的。”

起码是现在没用的。

她最钦佩的老师被人带走了。

她却无能为力。

而且那些戴着红袖箍的人,专门抓文化人。

沈银屏不懂,为什么识文断字的老师,反而成为了攻击的对象。她虽然不懂,但是她却知道趋利避害。

“嫂子。”她冷静了下来,“读书没有前途,做生意有,我要做生意,我要赚钱。”

看到她这样。

江美舒和江美兰都想说,以后会恢复高考的,到时候读书有没有用,自然就能知道了。

可惜,这话不能说,也不敢说。

“真不读书了?”

“若是以后读书人会有体面呢?”江美兰侧面点了下她。

沈银屏摇头,拒绝的干脆,“读书就是在体面,没有钱,还是要为五斗米折腰。”

她的五官生都得像沈战烈,眉眼紧凑,还带着几分英气。

“既然读书是了为将来讨生活赚钱,我何不现在就开始赚钱?”

沈银屏早已经想清楚这里面的因果关系,“我现在多挣点,等我攒够一万块,我就在家躺着了。”

这话一落。

江美舒和江美兰对视了一眼,好一会才憋出几个字,“好志气。”

十七岁的沈银屏,这么小就已经有了,如此清晰的目标。

赚够钱了,就躺家里。

好有道理,让人无法反驳。

见她不想读书的心思干脆,江美兰便直接说道,“是这样的,我姐这边在肉联厂工会有个临时工的工作,她不想做了,让我问问你,你要不要做?”

沈银屏犹豫了下,问,“一个月多少钱?”

“十七块。”江美兰回答的干脆,“不用天天去,就是工会若是需要人了,自然会通知你。”

沈银屏这算盘在拨珠子,“一个月大概上几天班?”

江美兰,“不好说,有时候去七天,有时候去半个月,这都要看工会忙不忙了。”

沈银屏心说,去七天半个月就有十七块。

钱啊,谁嫌多啊。

她当即一口答应下来,“我去做。”

见她答应。

江美舒说,“那你和我一起去一趟工会,和个工会主任说一声,你来报道。”

沈银屏重重的点头,立马进屋换了一套衣服,又在天井处的水池子那清洗了一遍。

觉得自己能见人了,这才跟着江美舒出门。

江美舒瞧着洗的清爽的沈银屏,她只觉得这姑娘以后能成事,行事果决,行动力强。

就这一条,她的未来都差不了。

沈银屏嘴巴会说,这是做生意锻炼出来的,“嫂子,到时候你多帮我美言两句。”

“这份工作我要是能做成,我就分给你三分之一的工资。”

这是工作还没成,就开始贿赂人了。

江美舒哭笑不得,“你一个月才七十块,你贿赂我三分之一,你还能剩下多少?”

沈银屏拍着开胸口,“甭管剩多少,该给的就是要给,我知道嫂子你是看在我嫂子的面子上才问的。”

她语气清脆,“我不能让您白提携我呢。”

江美舒忍俊不禁,“到时候再说。”

沈银屏也不恼,反正她做了她该做的。

等再次抵达到工会办公室后。

江美舒便领着沈银屏过去了,江腊梅怎么可能不认识沈银屏啊,这就是一条胡同里面住着的,更别提,她还是江美兰的小姑子。

江腊梅揉眉心,“你怎么把她给我带来的??”

江美舒,“不是说了临时工缺个人吗?”她推着沈银屏过来,“你看她行不行?”

江腊梅打量了一眼沈银屏,瞧着她稚嫩的样子,便问了一句她,“你多大了?”

沈银屏还没回答,便从兜里面抓了一把散票子,往江腊梅怀里一塞,“姑,我今年是十七还是十八,不都是您一句话的事情吗?”

她笑容灿烂的拍马屁,“您要是愿意要我的话,我现在就回去改户口本。”

江腊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