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乔家辉这个熊抱,熊抱到一半,被梁秋润用手给拦着了,“家辉,皮痒了?”

轻飘飘的话,却让乔家辉瞬间安静如鸡,宛若死鸡。

他僵硬在原地不敢动。

梁秋润扫了一眼他,“先让你嫂子去休息,休息好了,在去谈接下来的事情。”

江美舒从之前回去到现在,几乎二十多天了,都没休息过一会。

这不刚回家,连个澡都没顾得洗,又要被乔家辉喊去香江,不说江美舒愿意不愿意了。

反正梁秋润是不愿意的。

果然,他这话一落,江美舒感激地冲他笑了笑,“我是要洗个澡,下火车到现在一身臭汗,热的不行。”

首都有多冷,羊城就有多热,简直是两个极端。

“那行吧,小嫂子你先去洗澡,我在外面等你啊。”

这话真的是容易有歧义啊。

乔家辉话音未落下,又得了梁秋润一板栗子,外加一记冷眼。

什么话都没说,但是却让乔家辉瞬间抬手,做了一个封嘴的

动作,“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哑巴。”

在多说一句,他就是猪。

梁秋润不置可否。

江美舒洗完澡,只觉得浑身都轻松了起来,她擦了擦头发出来的准备,找乔家辉来谈的,结果等她出来后,乔家辉已经走了。

这让江美舒有些疑惑,“乔家辉呢?”

梁秋润走过来,从背后抱着她的腰,她很瘦,脊背单薄,柳腰纤纤,抱在怀里盈盈一握,“江江,你洗完澡出来就问别的男同志,这似乎不太好?”

人家说小别胜新婚,说的就是梁秋润和江美舒这样的,只是一个浅浅的拥抱,就能让人的气血翻涌到有些失控的地步。

江美舒听着耳边沉重的呼吸声,她不敢动,僵硬地手连头发都不敢擦了,就怕自己哪里一动,别擦枪走火。

就这还不忘记解释。

“老梁,你别吃醋啊,明明是乔家辉找我有正事,这怎么还吃上醋了。”

梁秋润抱了一会,他身体有了反应,但是眼里却尽是克制,待调整了呼吸后,他这才接过江美舒手里的毛巾,让她半躺在他腿上,他给她擦头发。

梁秋润擦头发的动作很温柔,也很专业,不一会江美舒就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这段时间她太累了,从梁风上学,在到处理王同志,在到接李翠琴来羊城,这一路她几乎没有休息过一天。

梁秋润看着她眼睑处的黛色,也不由得心疼了几分,连手里的动作都跟着轻柔了几分。

直至江美舒彻底睡熟,他这才有条不紊的收起毛巾,去给自己洗了个冷水澡,泄泄火。

江美舒睡到后半夜是被亲醒的,黑暗中,梁秋润一个翻身,覆在了她的身上。

淅淅索索的动静,还是把江美舒给弄醒了,她有几分茫然,睁开眼看着身上的人,她才有了几分真实感,“老梁。”

嗓音都是柔软的。

梁秋润低眸凝视着她,“把你吵醒了?”

额角带着细密的汗珠儿,从额头滚落到鼻尖,最后没入锁骨消失不见。

江美舒懒洋洋地嗯了一声,“是睡醒了,昨天下午六点睡到现在,也睡饱了,这会几点了?”

梁秋润,“四点半。”

他是半夜生物钟醒来了,旁边又睡着温香软玉,就是梁秋润不想起反应也难。

江美舒喃喃道,“够了。”

她翻了个身,就那样横跨的骑在梁秋润身上,半趴在他结实的胸口,小声道,“老梁,我回首都后好想你啊。”

“首都的天气太冷了,晚上被窝都捂不热。”

不像是老梁在的时候,她的被窝不管任何时候都是暖和的。

她这幅动作简直就是无声的许可和邀请,本来还有几分克制的梁秋润,那一双眸子瞬间多了几分晦涩,“江江,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江美舒点头,唏嘘一声,“当然知道。”

她趴在梁秋润的耳边,低声道,“人家说小别胜新婚,你说我们这是不是?”

语毕,她还轻轻的扭,动。了下饱满的胯骨。

梁秋润顿时倒吸一口气,整个人都跟着要炸起来了一样,他一个起身,直接把江美舒给搂在了怀里。

像是半弓着身体的人,在腰腹的位置,骤然被填满了几分。

他们此刻便是这种姿势。

随着一阵激烈的拥吻,身体的幅度也跟着大了起来。

此起彼伏,升升降降。

连带着月色都被羞到了云层里面。

江美舒不知道梁秋润来了几次,她只知道自己好几次,都被带飞到了云霄里面,再次坐过山车落了下来,再次被带飞云霄。

那种刺激感,让她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下来。

她哭的嗓子都哑了,眼尾通红,羞的蜷着脚指头,“老梁,你休息一会。”

梁秋润低头,“我不累。”

江美舒噎了下,细声细气,连指头都不想动,“我累,想休息。”

就是牛也要有休息的时候啊,总不能一直耕地。

梁秋润轻笑,这才慢条斯理的退了出来,随着他出去的一瞬间,江美舒瞬间就昏死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江美舒有些不知道今夕是何年的感觉,还是外面的张姐察觉到动静,敲了敲门,“江同志,你醒吗?”

其实已经十一点了,江美舒这个回笼觉又睡了好久。

江美舒嗳了一声,“醒了,你进来。”

声音有些哑,昨晚上叫的太厉害了。

这会说话有些刺痛,她吞咽了下口水。

张姐停顿了片刻,给江美舒穿衣服的时间后,她这才推门进来,汇报工作,“江同志,是这样的,还有五天就过年了,想问问家里要不要置办年货?”

江美舒不在家的时候,梁秋润也不曾回来,他基本都是在单位加班,晚上也歇息在办公室。

所以张姐其实很少喝梁秋润碰头,以至于他们家的年货,到底是办还是不办,张姐其实心里也没没谱。

江美舒听完这话,她愣了好久,“要过年了啊。”

马上就七八年了,要改革开放了。

“对。”

“不知道您和梁厂长今年,在羊城过年吗?”

如果在那就需要办年货,如果不在,那就不办了。

因为房子这边没人,置办了年货到最后也都要浪费。

江美舒点头,“我们都在这边过年,办年货吧,张姐,你带我一起去市场上看看,过年买点什么好的。”

张姐犹豫了下,“今天可能不太行了,这个点市场上也没啥好货了,要明天了。”

江美舒和她约了时间,“那就明天。”

等张姐出去做饭后。

江美舒拾掇利索后,双腿虽然有些软,但是起码还能走路,她捏了捏自己腰间的软肉,心说自己这副身体,好像坚强了不少。

不。

应该说是越做越勇。

想到这里,江美舒微微一笑,她先去了一趟摊位,羊城年前还是热闹的。这些走街串巷,南来北往的商贩,都打算年前进一批货,所以各个摊位都是忙碌的不行。

李翠琴过来给小徐打下手,两人都忙不过来,真是卖货收钱收到手发软。

一个喊,一个收,忙的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这会,小徐也不嫌李翠琴多余了,倒是有种庆幸的感觉,还好年前多了个帮手,不然,她一个人就是忙死,也忙不过来啊。

李翠琴忙的时候,把宝根用一根绳子系在腰间,迫使宝根只能在她三米范围内活动。

这也是没办法,宝根才两岁多点,托儿所都嫌他太小,不愿意收。

李翠琴为了生计,为了工作,只能把他绑在腰上。

只是这种烈日下,两岁的孩子被晒的眼睛都睁不开,看着有些可怜了。

江美舒看了一会才过来,“怎么没把宝根送到托儿所去?”

“说他太小了,要下半年才收。”李翠琴一边忙,一边回答。

江美舒看了一眼在地上趴着吃土的宝根,她叹口气,“你去问问那边的老师,能不能托人送点东西,看看把宝根送过去。”

“翠琴,你这般忙把他带在身边,这不是办法。”

李翠琴自然知道,她苦涩道,“我在去问问。”

江美舒嗯了一声,在旁边帮了半天的忙,年前这生意是真好做,大多数人来买衣服的人,几乎一看了版型,立马就一百件一百件的起拿。

就这三个小时的时间,卖了六百件的衣服。更别提,还有电子手表,**镜这些小东西了。

江美舒点了下账,大概有三千多块了。她瞧着人不多,就拿着账本去看了起来。

小徐倒是不惧这个,账不是她做的,钱也不是她她的,她只负责卖货。做账和收钱这方面,之前是江美兰来做的,完全不让她经手。

当然这也是小徐为什么,会对江美兰敬重的原因,瞧着对方和颜悦色的,但是办事起来绝对是个狠角色。

起码,对于小徐来说,她不怕江美舒,但是她怕江美兰。

江美舒点了下账本,心里大概有数了,旁边的江美兰借着喝水的功夫,过来和她说话,”

你这个把月的货钱,我帮你存银行了,不过,服装厂那边的货款还没给,黎文娟说你人没来,就先赊账,等你回来了,在和你算总账。”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打架呢。

江美舒喜滋滋的递过去一瓶北冰洋汽水,“谢谢姐。”

江美兰也不客气,太忙了,又太热了,喝瓶酸酸甜甜的汽水,整个人都活泛了过来。

“这次你找来的这个人不错。”她眼神看向李翠琴,“我观察了两天,是个做实事的,人也踏实,钱可以让她来收。”

“不过,你还是起着监督作用。”

江美舒嗳了一声,她也看到了李翠琴,喜滋滋道,“我是运气好遇到了她。”

不然光摊位这边,她还要头疼呢。

太热了,江美舒没在摊位待太久,临走的时候,买了一箱北冰洋汽水,就那样放在摊位上,不管是李翠琴还是小徐,又或者是他们自己人,她都没吝啬。

从摊位离开后,她拿着账本和存折,又去了一趟服装厂。

年底服装厂也忙,黎文娟这段时间都没空去香江了,就在服装厂忙的跟陀螺一样。

江美舒一来,她便扔过去一个账本,“这是最后三个月的出货,你看看,这个月还有四天就到年底了,到时候扎完账,最迟一月份给你们分红。”

江美舒低头瞧着账本,她倒吸一口气,“你这边的分红,都快顶得上我的摊位了。”

她那边摊位一天能卖四五千,这一个月卖了十四万多,服装厂这边分红也不例外。

上次她分了三四万,觉得已经不少了。

这个月竟然能分到十一万。

“你打劫了啊?”

“怎么分这么多?”

江美舒简直是不可思议,要知道服装厂是三方分,江美舒还不是大头,她都能分到十一万,不敢想象作为大头的黎文娟,能拿多少钱。

黎文娟噼里啪啦的拿着算盘在打,“年底了,来羊城做生意的人越来越多了,而且——”她抬头,“收入能翻倍,是因为乔家辉的原因。”

“什么?”

黎文娟这才仔细的解释,“以前给我们服装厂使绊子的那些同行,如今都安静了下去,甚至,连抄袭我们版型的同行,都不敢抄了。”

“这才导致我们服装厂的衣服,属于一家独大的地步。”

乔家辉这三个字,知道的人都知道他背后的厉害。

江美舒不可思议,“乔家辉还能有这个作用?”

真是让人震惊啊。

黎文娟笑了笑,“我也没想到。”

想到这里,她突然眼睛弯了下,“上次他不是发现有人抄我们版型吗?他就带了十多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往那些服装厂走了一遭。”

“打那以后,我们服装厂彻底一家独大。”

江美舒,“行啊,回去我好好犒劳下乔家辉。”

“犒劳我什么?”

乔家辉去小白楼找江美舒没找到,索性便追到了服装厂,打算和黎文娟姐姐叙叙旧的,结果没想到还能在这里撞到江美舒。

这会简直是乔家辉的意外之喜。

“你给服装厂撑腰,现在我们服装厂的收入蹭蹭蹭的翻倍了。”瞧着是他,江美舒也没瞒着,“这三个月我个人分红了十一万,你和我的股份一致,那你也是十一万。”

乔家辉美滋滋道,“真是没想到,在加上自行车厂的分红,我自己名下的资产都快过百万了。”

这没开玩笑。

自从电视上给宏泰做广告后,这几个月宏泰的订单,像是雪花一样飘了过来。

人不够啊,光招人招了三次,从一个百人小厂,变成了一个超过五百人的中型厂子。

而订单多了,作为厂子实际拥有者乔家辉,也不断富余了起来。

他这话一说,江美舒和黎文娟顿时羡慕起来,“那你什么都没做,就成百万富翁了。”

比起他们,乔家辉不知道轻松多少。

乔家辉扬着下巴,眉眼纯粹干净,还带着几分地主家傻儿子的憨态。

“这是我命好啊,认识了秋润哥,认识了小嫂子,通过小嫂子又认识了文娟姐姐。”

“是不是啊?”

这是明显调情的语气啊。

江美舒狐疑地盯着这二人,企图看出些什么。黎文娟若无其事道,“别看了,看不出什么。”

乔家辉也说,“是咯,这是我亲姐姐。”

“小嫂子,你这个污污的脑袋在想什么?”

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

江美舒不确定道,可是看着两人坦荡的样子,她只当自己看错了。

“对了,乔家辉,你之前找我做什么?”

“喊你去香江啊,小嫂子。”

乔家辉带着几分控诉,“你是不是忘记了,当初答应我等从首都回来,就陪我回香江?”

江美舒还真忘记了,她太忙了。

“你们要回香江?”

黎文娟顿时支棱起了耳朵。

乔家辉摇头晃脑,“是啊,我秋润哥把一个濒死的厂子,盘活了不说,而且这厂子的利润都快赶得上我老豆,手底下船厂运输的生意了,我老豆现在别提多重视他了,一直想喊秋润哥去我家吃顿饭呢。”

“可惜,秋润哥特别难请,小嫂子不去,他就不去。”

说到这里,乔家辉睁着自己的狗狗眼,“小嫂子,你去嘛,你在不去,我老豆都快给我制造出弟弟来了。”

“你和秋润哥过去了,让他看到你们两口子的恩爱模样,说不得我老豆也会良心唤起,好好和我阿妈过日子了。”

江美舒心说这好难啊。

豪门男人没有心。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可惜,憨憨乔家辉还看不清这点。

“我问问老梁吧,他要是有空,我们就去香江。”

有了这话,乔家辉对视松口气,“那就行。”

临走的时候,江美舒付了三万三的货款,尽管如此,她手里还有八万多的结余。

她和乔家辉一起的,因为乔家辉有保镖阿正,如今阿正又回到乔家辉旁边了,就怕乔家辉这个大少爷,在外面惹人别被人报复种荷花了。

这才形影不离的和他在一起。

等回去后,江美舒问了梁秋润,梁秋润思索了下,“快过年了。”

乔家辉立马开口,“就是过年才去嘛,秋润哥,你要是和我一起回去,你不知道我要被老家那群表兄弟,堂兄弟要笑话死。”

“你跟着一起,不止能帮我撑腰,连带着我老豆也愿意听你的。”

见梁秋润不为所动,乔家辉拿出杀手锏,“香江好吃的特别多,铜锣湾的鸡蛋仔,咖喱鱼蛋,云吞面,菠萝包,鲍鱼烧,你是不知道有多好吃啊。”

光提起来就是咽口水的地步。

旁边的江美舒也是,她感觉还是上辈子吃过香江的美食,再次听到,那嘴巴里面的口水,就不自觉的分泌起来。

“我也想吃,老梁。”

梁秋润见她想吃,便不再犹豫,“那明天我在单位把事情都安排好,后天我们去。”

这话一落,乔家辉立马高兴的跳起来,“我现在去和我老豆打电话,让他提前把家里卫生打扫出来。”

看着跳脱成孩子一样的乔家辉,梁秋润失笑。

等他离开后。

梁秋润把宏泰的分红拿给了江美舒,江美舒一看,顿时吓一跳,“这是到了年底了,到处都在发钱啊?”

“宏泰竟然分了这么多钱?”

“三十一万。”

“比我摊位加上服装厂都多。”要知道。

梁秋润在宏泰所占据宏泰的分红,也不过是一点而已。

“嗯,宏泰这两个月效益比较好,广告所带来的爆发式增长,怕是能延迟到明年上半年了。”

江美舒几乎看到了小钱钱,在向她招手,“那真不错。”

“我这边也有。”

她把小摊位和服装厂的分红都拿出来。

“这个月摊位赚了十四万,刨去三万五的服装成本,两万的电子产品成本,我们净利润还在八万五。”

几乎是百分之五十的净利润。

梁秋润诧异,“这么

多?”

要知道江美舒那个摊位,可只有一个人在管啊,相当于人工成本,只有几百块而已,但是却撬起来了数百倍的利润。

这严格算下来,其实比宏泰的利润高多了。

江美舒嗯了一声,“摆摊看着不起眼,但是客流量特别大。”

“在加上占了年前备年货的便宜,所以这个月才多,后面就不行了。”

梁秋润,“那你想过把摊位数量增加吗?”

江美舒本来在加存折上面的存款的,闻言,她抬头看了过来,双手一摊,“我们没人啊。”

就目前这样,还是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人。

梁秋润,“也是,我看看后面若是有合适的人了,介绍给你。”

江美舒嗯了一声,她终于加完了所有的数额。

“老梁,你知道我们家现在总存款多少吗?”

梁秋润摇头,他对家里的这些存折,是真的不了解。

“八十七万三千三百六十五块六。”

江美舒报出了一个数字。

梁秋润顿时愕然,“这么多?”

江美舒,“对啊,我们以前就存了三十多万,这次年底几方加起来的分红,有超过五十万了。”

“所以我们存折上的存钱,量变引起了质变。”

“老梁,新年目标,存款过百万!”

她觉得似乎不难。

梁秋润嗯一声,“我努力。”

隔天。

梁秋润把工作安排妥当后,便打算去香江过年了,为此,特意让张姐也不在准备年货。

腊月二十七,江美舒和梁秋润以及,陈清,四人在鹏城的码头集合。

骤然看到陈清,江美舒还有几分意外,“陈老师?”

陈清瘦了不少,但是难掩俊美的容貌。陈清点头没问梁锐他们考的怎么样,因为梁锐单独打电话和他说了。

江美舒犹豫了下,趁着没人的时候,走到他面前问陈清,“陈老师,你过去干嘛啊?”

陈清绷着下颌,他轻声道,“认亲。”

不——是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