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黄的银杏叶落了满地,又被深秋微凉的风卷走。
宝宝顺利出生在十一月末,五年前他们重逢的季节。
一儿一女,名字是郑淮明和方宜早就商量一起取的,哥哥叫郑嘉安,妹妹叫方嘉念。
“嘉是美好的意思。”方宜坐在沙发上,笑着解释,“只希望他们能幸福、平安,长大以后相互牵挂、陪伴……”
金晓秋抱着小宝宝,满心欢喜道:“妹妹的眼睛越来越像你,太漂亮了。”
浅粉色的襁褓中,嘉念一双小眼睛圆溜溜的,又黑又亮,好奇地张望着这个世界。周思衡拿带小玩具逗她,被铃铛的声音吸引,她粉嫩的小手指动了动,笑着想抓。
“吃点水果。”
郑淮明手里端了一盘水果,从厨房走出来。印着红色波点的盘子里,装着切好去皮的橙子、猕猴桃、草莓,他搁到茶几上,自然地用牙签取了一块橙子,喂到方宜嘴里。
她吃得脸颊圆圆,顺势搂住他的胳膊:“两个宝宝的鼻子更像他……”
郑淮明也笑了,伸手摸摸她的头发,眼里满是宠爱。
金晓秋看着好友如此幸福的神情,不禁也笑了:“你家老郑现在真成超级奶爸了,我看从进门起他就没坐下过。”
这短短半个小时,郑淮明又是换尿布、晾衣服,又是准备水果,宝宝一哭,方宜刚要穿拖鞋下沙发,他已经大步走过去抱起来哄睡。
两个可爱的婴儿车上,绑着大大小小的毛绒玩具,从上衣到袜子,都是款式精致、干净整洁散发着香气的,一看就收拾得极其用心。
从出院到月子中心,再到满月回家住,如今宝宝出生四个多月了,方宜没亲自动手洗过一次孩子的衣服。
但生完宝宝后身体的虚弱和不适,不是任何人能代替的。
方宜睡不好会头疼,半夜中途一旦完全醒来,就很难再入睡了。偏偏两个宝宝还小,夜里容易饿,一夜要起来两三次。
频繁醒来更容易头疼,好几次她难受得掉眼泪。
郑淮明心疼地把人搂在怀里,一遍一遍地哄,用大拇指轻轻地给她揉太阳穴。
这是他从中医科专门去学的,再熏上草药香。略有粗糙的指腹在额角缓缓按揉,加之靠在他怀里的安全感,方宜真的能缓解一点疼。
郑淮明温声细语:“我问过徐主任了,月份差不多了,早点给他们换奶粉吧。”
“可是晓秋家的宝宝都喂到七个月,多健康呀……”她低落。
“现在奶粉营养都很好,早两三个月换也没事的,这样也轻松一些。”
头还是一阵阵地疼,这样日夜颠倒的,方宜情绪难免敏感,微微挣扎着坐起来:“那以后我自己起来就行了……”
郑淮明微怔:“我不累,是不想你老是起来……”
“哦。”方宜嘟着嘴,应了声就不说话了。
屋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小灯,映出她眼角红红的,还挂着泪珠。
郑淮明本来刚醒,脑子还有一点迷糊,愣了几十秒才反应过来,不禁无奈地笑了:“换奶粉也是我来喂,怎么会是怕麻烦呢?”
方宜咬着嘴唇,思索了一下,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郑淮明俯身一把将她重新揽进怀里,牢牢地抱住,柔声问:“还疼不疼?”
他的声音里难掩疲惫沙哑,语气却还是那么温柔。
方宜的脸颊蹭在他胸口,顿时觉得自己太无理取闹了,眼泪彻底刹不住,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你白天工作那么辛苦了,晚上还要陪我熬夜……”
他已经做得那么多,她还耍小性子不高兴。
她揪住他的衣角,情绪泛滥,哽咽道:“我不该这样说……我明明知道你有多爱我,还总是跟你闹脾气……”
前天因为他加班没来得及回家吃饭,上周因为他只顾着先给宝宝换衣服,进门没先来抱她……似乎理由都不是很充分。
但当时那一刻,她心头真的空落落的。
郑淮明听她这么自责,心都快碎了,用指腹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低头吻了吻:“你头疼又睡不好,心里肯定容易难受,都是正常的。别哭,不要紧的,都怪我帮不上忙……”
方宜吸了吸鼻子,揪紧了他的衣领。
“我最了解你了,肯定是特别难受……”
她委屈巴巴道:“嗯。”
眼眸里还泛着水光,朦朦胧胧的,长长的睫毛轻颤。
“那我再帮你揉一揉,好不好?”
郑淮明低沉的嗓音中带了一点笑意,躺下将她直接拥进怀里,把被子掩好。
那有力的指腹重新触上太阳穴,规律地按揉着,方宜枕在他的臂弯里,是那样踏实和安心。
她小声呢喃:“好疼……”
“我知道。”郑淮明只恨自己没法代替,怜惜地搂紧,“乖,闭上眼睛,睡着了就不疼了。”
方宜点点头,乖乖地合上眼,在他柔和的安抚下,额角的刺痛渐渐舒缓,不知何时沉沉地睡了过去。
-
生宝宝期间,方宜暂时把所有工作都转到了线上,在家就能兼顾休息和工作,但郑淮明的陪产假只有十天,每天的工作仍不能落下。
尤其是遇到上夜班的日子,即使尽量和同事换班,也有实在调不开的时候。
临近过年,医院里人手紧,这样的日子越来越多。
吃完晚饭,方宜就抱着毛茸茸的沙发枕头,有点舍不得了。她发现生完宝宝自己越来越依赖郑淮明了,虽然如今宝宝已经完全换成了奶粉,他夜班时都会请阿姨留宿帮忙,但一想到晚上要一个人睡觉,心里仍然不舍。
“不许走……你又要去上班了。”她可怜巴巴地拽着他的手。
“现在七点,我十点才走。”
郑淮明刚洗过碗,手还是湿的,就被她拉着坐到沙发上。
“你不在家我睡不着。”方宜眨眨眼,“要么我当你的小尾巴,跟你去医院吧?”
他笑,揉了揉她的长发:“那我陪你睡了再走,明天你一醒来,我又在家里了。”
她故意撒娇,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软软的脸贴上来:“哪有这么早睡啊?我不管——那你现在就补偿我,让我好好抱一会儿。”
温热的呼吸深深浅浅,郑淮明最是吃她这一套的,心都快化了,柔软的发丝缠在他的手臂上,酥酥痒痒的。
两个宝宝都在婴儿车里安静地熟睡,夜色的客厅里一片静谧,他不禁侧过头和她依偎。
过了一会儿,她靠着一直没动,像是睡着了。
可郑淮明刚想去拿条毯子,就听方宜轻哼:“别动……再抱一下。”
他笑,任她抱住:“等会给你洗好头发再走?”
她点点头。
五年前回国时,方宜的头发刚过胸口两寸,如今已经留到了及腰。一头乌黑光泽的长发像瀑布一样,散落在肩上,显得温婉动人。
许多人在怀孕时都会剪成短发,方便清洗打理,她也提过,但郑淮明没同意,只说你喜欢长头发就留着,不需要为了宝宝勉强自己。
从怀孕五个月,到生完宝宝休养,每两天一次,都是他给她洗的头发。
就连医院的护士和月嫂都感叹,很少见到准妈妈还留着这么漂亮的长头发。
家里专门买了能躺下洗头的椅子,怀孕时宝宝汲取营养,发尾容易分叉,郑淮明怕她伤心,光是各种护发素和精油就摆了半层化妆台。
“九点阿姨就该来了,现在去洗好不好?”他轻挠她的掌心。
方宜不舍得放开,就是这样静静地抱着也觉(cunM)得幸福:
“不要嘛……今天不洗了,我就这样抱到你去上班。”
郑淮明笑了,直接拦腰将她抱起来:“等阿姨来你又不好意思了。”
方宜不喜欢在外人面前亲昵,上次被阿姨看到他给自己洗头,脸都红透了。
她自然地环住他的脖子:“哪有宝宝都四个月了还洗的?”
郑淮明低头亲了一下:“我愿意给你洗,一直洗到八十岁……”
方宜蹭了蹭,嘟嘴道:“如果我被你宠坏了怎么办?以后都不想自己洗头了。”
“嗯……”他忍笑,“不是已经宠坏了?”
“才没有呢!”她在他怀里晃着小腿。
浴室的门轻轻掩上,磨砂玻璃渐渐变得雾气蒙蒙。
-
宝宝半岁多时,方宜的工作室接到了一个市级的宣传片项目,要去南方广城出差半个月。
这个项目来之不易,她想去现场工作,但一去便是十几天……自从有了宝宝,她从来没有离开家过这么长时间。
“只要你觉得身体能适应,就去吧。”郑淮明温声劝道,“宝宝有我,上班的时候让阿姨在家里住几天就行了。”
宝宝刚洗过澡,正趴在床上玩耍。嘉安已经能坐了,粉嘟嘟的小脸上带笑,咿咿呀呀地去抓逗猫棒,年年在他身边绕来绕去,用毛茸茸的额头蹭他的脚丫。
郑淮明抱着嘉念,正耐心地哄她吃辅食,儿童专用的小勺子里是新鲜的苹果泥。她吃得很努力,嘴角沾上不少,他用棉柔纸轻轻地擦去,眉眼间满是温柔。
方宜靠在床边,注视着他哄宝宝的模样,不自觉笑了。
原来和爱的人一起养大宝宝,是这么幸福的事。
她手拿逗猫棒,缓缓晃着,有些纠结道:“可我走这么久,宝宝会不会想我啊?上次去医院打疫苗的时候,好多妈妈都是辞职在家的……”
郑淮明没有说话,将嘉念放回婴儿车里,在床边坐下,牵过她的手。
“宝宝确实可能会想你……”他认真地说,“但如果你很重视这次工作,就应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你先是自己,才是他们的妈妈,我支持你去。”
方宜顺势靠在他肩上,安心道:“谢谢你……”
在广城出差的日子忙碌且充实,久违地再次回到拍摄团队,和熟悉的同事并肩作战,方宜内心十分踏实。
每天微信里都会传来嘉安和嘉念的照片,一到晚上,郑淮明会准时打来视频电话,给她汇报今天的生活。
她躺在酒店床上,笑着听他将一整天的事细细道来,嘉安不小心踩了年年的尾巴,小猫委屈地躲到沙发底下不肯出来;嘉念难得很乖,把一整碗辅食都吃光了……
等郑淮明讲完,方宜又会和他分享片场发生的趣事。
谢佩佩洗了个澡出来时,她刚刚挂断电话,还在回味宝宝的照片。
“方方姐,你和郑主任感情真好。”小姑娘嘟着嘴,羡慕地趴在床上,“不像李栩那个不解风情的家伙,吵架了都不知道来哄我!”
方宜笑说:“你想让他用什么样的方式爱你,就应该直接告诉他。”
“我说了啊,想让他陪我聊聊天,昨天晚上电话打到一半他居然睡着了。”她愤愤道,“根本没在听我说什么!”
“我听说他最近在评职称,肯定很累的。”
谢佩佩刚要开口,床头柜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来电号码,自己都没意识到地眼前一亮。
“你说什么都没用了,现在才打来!”她哼道,“才结婚半年,我看你就是没之前爱我了,你就说是不是吧……以前你一个小时就来哄我了,这次都五个小时了!”
李栩在电话那头欲哭无泪:“我连着上了两台手术,才看到消息。”
“真的?”
“我对天发誓,不然你打给老陈,他也在,我绝对拿到手机第一时间就给你打电话了。”
“这还差不多……”
方宜笑看着这对年轻小夫妻的你来我往,没过十分钟,谢佩佩的表情已经由阴转晴、喜笑颜开了。
“老公你真好,我爱死你啦。”
“芝士蛋糕要冷藏的,你们房间应该有冰箱吧?如果怕长胖,取了放在冰箱明天早上也能吃。”
“……你是不是嫌我长胖了?”
“?”
“你就是没之前爱我了,你以前从来不说我吃蛋糕会胖!”
“老婆你听我说,我没这个意思啊,不是你说要减肥的吗?”
“那我只是说说啊,哪有女人不减肥的?”
……
一周后,首期拍摄工作顺利结束,初剪素材送到市里去审批。
难得早收工,方宜和同事们一起去广城有名的网红餐厅吃了饭,回到酒店洗完澡,愉悦地打开手机,却没有收到郑淮明的消息。
按理说,平时这个点他早就发消息联系她了。
大概是临时有手术吧。
方宜放松地躺在床上玩手机,看到好玩的视频,随手转发给了郑淮明。
没想到,刚发出几秒,电话就弹了出来。
“你收工了?”
他的背景音嘈杂,有些风声。
“今天早,我刚洗完澡,你下班回家了?”
“我……”郑淮明顿了顿,“我外卖点了水果,现在已经到酒店大厅了,写的你名字,等会儿去拿吧。”
前两天听谢佩佩打电话一口一个老公,方宜心里也痒痒的,语气有些不自然:“老公你真好。”
对面瞬间笑了:“今天怎么这么肉麻?”
她脸红道:“跟佩佩学的。”
“快去拿吧。”郑淮明叮嘱,“把头发吹干再去,别着凉了。”
依依不舍地挂掉电话,方宜跑去把头发吹干,一边吹,一边觉得他话好少,平时打半个小时都不挂,今天倒是没几句就结了尾。
夏夜炎热,地处南边的广城临海更是潮湿,她随意地穿了一条连衣裙,只拿了手机和房卡下楼去。
在前台找了一会儿,根本没有写她名字或房间号的水果外卖。
方宜又回了电话过去:“水果是不是还没到,前台好像没有。”
“已经到了。”郑淮明笑说,“在酒店门口。”
外卖不是应该送进来吗?难道外卖员刚好没走?
她疑惑地走出酒店,远远地,只见深蓝的夜色中,一个无比熟悉的挺拔身影,站在路灯下远望着自己。
方宜心脏漏跳了一拍,随即欣喜若狂地向前跑去。
郑淮明放下手机,笑看着她像小兔子一样跑下高高的台阶,长发被风吹动,碎花的蓝色连衣裙轻盈飘逸。
她满眼的惊喜,扑进他怀里:“你怎么来啦?”
“怕你太想我。”他将她抱得双脚离地,轻轻地转了半圈才放下,眉眼带笑,“专属外卖员给你送水果来了。”
他手里真的拎了一袋切好的盒装水果。
方宜搂着他不肯放,期待道:“你能待几天?”
“后天早上的飞机。”
“才两天?那你跑这么远!”
郑淮明宠爱地拿手指刮了刮她的脸颊:“太久没这么多天离开你了,有点不习惯。”
自从怀了宝宝,方宜就没有出过长差,近半年两个人更是完全没有分开过。
“样片送审了,明天我刚好能休息一天!”她嘟嘴,“还好休息,不然都没时间多看你几眼。”
“我知道……”他笑,“李栩和我说了,你们明后两天正好有空。”
“哼,原来我身边也有你的线人了!”
城市的万家灯火在四周闪烁,昏黄的路灯下,两个身影紧紧依偎着,漫步消失在小路尽头。
第二天,方宜枕在他怀里一觉睡到了自然醒。
还没睁眼,先一步感受到了郑淮明平稳的呼吸声,她眷恋地往他胸口钻了钻,顷刻就被牢牢环住。
“嗯……好久没睡这么舒服了。”
一年多没参与长期现场拍摄,冷不丁忙碌一周,还是有些疲惫的。
小别胜新婚,昨夜更是折腾到半夜,她骨头都快散架了,不知几点在他怀里睡着的……
郑淮明清朗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那再睡一会儿吧。”
“几点了?”
她打算今早带他去海边玩,昨天睡前订了七点的闹钟,制定了一整天的游玩计划,不舍得浪费一分一秒。
郑淮明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伸手将她脸上的碎发轻轻拨到耳后。
窗帘的缝隙中映着几缕晨光,房间里仍是昏暗的。
方宜迷迷糊糊地摸来手机,一看,已经十一点半了。
她睁大了眼睛,还以为自己眼花了:“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叫我?”
“你忙了一周,再七点起来玩一天,该累坏了。”
方宜这才反应过来,不是她睡过了,而是郑淮明把她的闹钟关掉了。
“你干嘛……”她后悔道,“你好不容易来一次广城,我有好多地方想带你去!”
郑淮明笑着安慰:“我来看你,不是来旅游的。”
“但是……”
话音未落,他已经埋头把她完全拥进怀里,低声道:“别动……再抱一会儿。”
这是她平时最爱说的话。
方宜忍不住弯了嘴角,沉浸在这个久违相拥的清晨。
确实,累了一周,还是柔软的床和爱人温暖的怀抱最舒服……
又温存了一会儿,两个人才慢悠悠地起床洗漱。
方宜化妆、打理头发,郑淮明就坐在床边耐心地等着,卷发棒在她纤细灵活的指尖绕两下,再松开就成了一个光泽圆润的卷儿。
平时在家好久没打扮了,看着镜子里妆容精致的自己,方宜的心情无比轻盈。她最后涂上一层薄薄的口红,抿了抿唇,满意地笑了。
“漂亮吗?”
她勾住郑淮明的脖子,轻轻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方领的荷叶领长裙,花边层叠绽放,露出白皙的锁骨,长发如墨,海藻般随性地散落,更衬得她肤白如雪。
甜甜的香水气息萦绕,杏眼打了淡淡的眼影,微翘的眼线勾勒得愈发妩媚,明眸皓齿。
加之那指尖在脖子上轻扫,郑淮明看得心尖都热了,自然地搂住方宜的腰,指腹摩挲着,视线一刻都离不开。
“漂亮……”
她眉眼弯弯:“有多漂亮?”
“嗯……”郑淮明喉结滚了滚,意味深长道,“还出去玩吗?”
方宜不明所以。
“再不走……”他笑着将人圈进怀里,“就又走不了了。”
她瞬间红了耳朵,抬手去推他的胸口。
任她怎么扑腾,郑淮明就是不放人,结实的小臂紧紧禁锢住,勾唇道:“谁先问我的?”
“可是我好饿……我好想吃早茶,想吃肠粉、虾饺、菠萝包……”
方宜嘟着嘴,可怜巴巴地在他怀里求饶。
“好吧。”他故作正经,“那亲一下,放你走。”
她连忙在他脸颊上重重地亲了一下,声音十分清脆。
但环在腰上的手丝毫没松。
“这边也得亲一下。”郑淮明笑着把另一半脸凑过去,“要对称。”
方宜捏捏他的脸,又在另一边落下一吻:“这样可以了吧?”
“这里呢?”他仰头,示意嘴唇还没亲。
“你别得寸进尺!”
郑淮明清俊的眉眼中泛着笑意,盯着她不说话,一副不亲就不给走的架势。
方宜搂住他的脖子,凑上去玩闹地轻轻咬上了他微凉柔软的唇瓣,像是小猫捕食到了猎物,咬住就不松口了。
温热的吐息交缠,两个人四目相对,近在咫尺。
下一秒,他就伸手按住了她的后颈,倾身深吻了上来。
唇齿相依,存存掠夺。
方宜坐在他腿上,本就高一点,在郑淮明的攻势下步步后退,却又被禁锢住,无路可逃……
不一会儿就被亲得晕晕乎乎的,口红都蹭花了。
她有点后悔,这么久没见,不该主动撩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