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近五点上的盒饭,卖了不到一个时辰,七点不到收工。
汤显灵喊娘先别收拾,给自家留了饭菜,他们一家三口坐在店里先吃,吃完了一块收,期间还有人闻声来买暮食,等到的结果就是卖光了。
再看汤老板一家吃饭的菜色,当即是狠狠咽了一通口水。
太香了。
“汤老板明日还烧排骨吗?”
“这个肉丸狮子头还做吗?”
没买到的客人问,也有买了,只买了一份拿回家不够吃的来问。
汤显灵说:“一周菜色不变,做五休二,下一轮我会调整。”
“这般好,那我明日赶早来。”、“同样。”、“我到时候拎着食盒来,暮食就不做了。”
后来送走客人,皇甫铁牛干脆将铺子门关了,把铺子往后院通的门大开,略微借一借光线,好让显灵安心吃饭,无人打搅。
三人都没话说,因为累,吃完了饭,分工收拾。
“幸好打包带走得多。”汤显灵卷着袖子,收拾摞碗,用托盘装着送去灶屋。
在蒋芸看来,这碗不多,“你爹在的时候,那一天天洗不完的碗,夏日还好,冬日里水凉刺骨,羊汤冷了油腻腻的。”
“那也不用热水洗?”汤显灵跟娘搭话闲聊。
蒋芸:“烧热水,你爹嫌费炭火,用草木灰先抹一遍碗,清水冲一冲就干净了。”
“你把碗筷盘子放在那,娘来洗,今个你也忙了一日了。”
时下没洗洁精,去油污要么就是草木灰、香皂胰子,要么就是热水,热水费碳自然是舍不得了。汤显灵舀水进大盆,跟娘说:“都忙一日,我搭把手,咱俩一起洗,快一些。”
蒋芸脸上带着丝丝笑意,以前那么多碗,老汤是不动手的,碗筷都是家里她带着孩子们洗,到了冬日,水冷,大娘指头冻得生疮,跟萝卜条似得。
养大的四个孩子里,都吃做买卖的苦,洗碗浆洗衣裳,洗不完的东西……
皇甫铁牛拎着两桶水回来,倒入大缸,继续去打水。
汤显灵和娘在院子借着光洗锅碗收拾,正好将水倒入水渠中,第二遍冲洗的清水浇菜。
赶在天黑前,铺子灶屋收拾干净。
汤显灵觉得今日盒饭备货量还是少一些,但不能多了,要是加量等下周,停了肉松面包就能加加盒饭的量。
不然这个强度忙下来,他赚钱是为了享受生活,不是把自己逼得生病!
天黑了。
一家人洗漱过。
蒋芸本来要回屋早早睡,汤显灵喊了娘,“咱们今日还没数钱盘账!”
“你和铁牛来就好。”蒋芸以前都不数钱盘账的,老汤在的时候,不让她插手钱的事,每日赚多少,用多少,她不知道。
汤显灵:“娘,来啊,一起数了,咱们分分零花钱!”
他这副亮晶晶小财迷模样,别说看的旁边皇甫铁牛眼底都是笑意,皇甫铁牛是觉得自己夫郎可爱的紧,蒋芸一听,心里也软乎乎的,就当陪着五哥儿数钱了。
于是家里点起了‘小奢’蜡烛。
今日进账,铜板叮叮当当只往木匣子里扔,朝食卖完了,钱全进了后头灶屋放的大罐子里——不然木匣子满满当当的钱,容易惹人红眼。
这个窍门是蒋芸说的。
以前老汤做买卖时,收钱的木匣子时不时‘清一清’,往家里屋子钱袋子倒,让木匣子空点,只有略微一些铜板,这样不会引来宵小,食客也不知道你家赚多赚少。
知道你家买卖赚钱是一回事,但是看着满满当当的钱又是另一回事,冲击力比较大。
汤显灵虽然讨厌老汤头,但是前任趟过的雷,攒下的经验,他还是虚心接受学习的,因此现在也学会了这个习惯。
灶屋罐子里头有钱,木匣子也有,此时全都倒在桌上。
叮叮当当,钱都堆成了小山,因为越堆越多,一张桌子堆的到了边缘,铜板顺着桌子滚落掉地上,铁牛去捡了,顺带抱着一张桌子拼起来,这样桌面大了许多。
汤显灵望着‘钱山’,“……”
“看来盘账也是件辛苦差事,得费会时间了。”
蒋芸听得都笑了,谁家赚这么多哪里会觉得辛苦,高兴都来不及呢。
开始数钱。
“我去拿麻绳来,一贯一贯串起来。”蒋芸去拿麻绳了。
一贯铜钱一千文,兑换银子的话,基本上是一两多点,因为官方兑换不稳,有段时间八百文就能换一两银子了。
市面上老百姓日常花销铜板是主要的。
大家先开始串钱,一贯贯钱摆在桌上,为了好算账,先是一千文为一贯串着,等一条条钱摆起来。
汤显灵翻开账本,“今早,梅干菜肉锅盔备货三百个,富裕了三个不算。”进他们口了,主要是这边角料做的,产品不稳定,包的馅多,自家吃。
五文钱一个,这就是一千五百文。
“红豆沙一百个,四文钱一个,这就是四百文。”
汤显灵继续:“肉松面包二百个,五文钱一个,一贯钱。”
“算下来就是两贯九百文。”
“鸡蛋灌饼六文一个,早上我没数,忙起来昏头,不过揉面有大概数,能有个五十个,三百文。”
于是一早上的朝食,先不刨去本,总共是三两二百文钱。
继续算暮食。暮食算均帐,有人在店里吃,有人打包带回家,有人不要米饭,就按二十文一个算,差不多卖了七十份,这就是一千四百文。
“三两二加一两四等于四点六,四两六百文。”汤显灵估算大概。
蒋芸听得半懂半不懂,指着桌上散铜板,最后跟五哥儿说的钱数比对了下,还多了九十六文钱。
大差不差。
“每日四点六,乘以五天,这就是二十三两,我这周采买成本全都算下来是个九点五两银子。”
“一周净落下十三点五两,差不多。”
蒋芸听明白了,刨去本还有十三两五百钱呢,这还差不多吗?
“娘,还有咱们三个人工、耗材,不能我们三个白打工,我得给咱们分零花钱!五天一结帐,大家拿了钱爱买什么买什么,放心,我把大头钱都攒下来,年底交商铺税钱、人头税钱。”汤显灵心里拉了下账本,就按一周存十两算。
一个月存四十两,一年就是四百八十两。
!!!!
好多啊。
当然了,不能这么简单算法,还有锅碗瓢盆损坏补添,人活世上,人情往来,吃喝嚼头,还有消遣娱乐,置办衣裳,要是有人生病,这些也得花钱等等。
还有咋可能月月生意不断,有时候好了坏了,还有过年歇业,这么一算,起码一年能攒下二三百两来。
好牛啊。
他把这话说开。
蒋芸镇住了,“这、这般多吗?”
“你爹干了一辈子,攒下了五百多两银子……”
汤父走的也是‘优惠’路线,羊肉本身贵,羊汤馎饦带着羊肉,一碗十三文,扣出炭火羊肉面粉等成本,汤显灵预估一碗能赚个四五文钱。
汤显灵还未说话,蒋芸恍惚回过神,又说:“不过你爹在时,咱家孩子多,养的人多,要是以后五哥儿你有娃娃了,也得给娃娃攒上一笔钱。”
“……”汤显灵。
皇甫铁牛笑了下。
汤显灵害臊,看他回去怎么肘击铁牛!
“娘,家里人多孩子多,但是你和姐姐们干活不拿钱,没有你们,铺子里他请人手也得一大笔,你别把大花销揽自己和姐姐头上,我三个姐姐嫁人家里给陪了多少银子?即便是多给,那也是姐姐们干了这么些年活,该得的。”
蒋芸:“你大姐嫁人早,陪嫁就置了布,添了二两银子。”
“二姐也一样。”
“三姐嫁的远,我不放心,偷偷贴补了一两。”
汤家给孩子们花销真不多。蒋芸也在想,钱花哪了,要说置办一下衣裳,大姐穿不下的改一改给二姐穿,轮到了三姐,衣裳都洗烂了,就给三姐置办新衣,三姐旧衣五哥儿穿。
……
汤显灵和铁牛在烛灯下打‘眉眼官司’,一边收拾钱。
‘我娘说生娃娃你是不是笑了’!
‘没没没’。
‘我都看见你笑了’!
‘我笑你可爱’。
汤显灵:……
行吧。
‘官司’打完了,钱也捋顺,该收起来了。汤显灵打哈欠,喊娘早早睡,又说:“不行,我得再洗一把手,你也要洗,钱脏兮兮的。”
“好。”皇甫铁牛同显灵抱着钱去后院打水了。
铜钱上沾着油,还是洗一洗手,好抱着显灵。
蒋芸端着蜡烛往后走,还在想老汤钱花在哪,后来想过来了,最初置办家伙什摆摊子,那会攒钱艰难,干了十年,才攒够买一间院子铺子的钱,掏空了家底,又赚了七八年,把隔壁买下来又空了家底。
后来得了四郎,老汤高兴,请街坊邻里吃席就花了七八两银子。
老汤还爱喝点酒,酒水也贵。
……攒了这些年的钱,后来全给姓胡的花了。
汤显灵盘完账,心里也有点底了,洗完手脸,穿着肚兜在竹席上来回滚,为了报复某人刚才笑,他四仰八叉占在外头床位。
皇甫铁牛进来就看自家夫郎睡在他的位置上。
“铁牛同学,我要把你睡得位置捂热,这样一会你就热乎乎的。”
怎么能这般可爱。
皇甫铁牛看的心里痒痒的,说好好。
汤显灵单手撑头,“你不许说好,你要怕了。”
“那我怕了。”皇甫铁牛走过去脱衣裳。
汤显灵往里头挪,里面竹席还是凉的,顿时爽的叽叽喳喳说话,“你到底是不是十七岁!铁牛同学太敷衍了。”
“我是真的怕了。”皇甫铁牛如此说着,挨着床边坐下,像是被‘烫’到一般,又站了起来,说凉席好热,他这边好热。
汤显灵:……哈哈哈哈哈哈哈。
铁牛演戏好假。
但他哈哈笑。
皇甫铁牛也笑了,躺回去拿着蒲扇打风,他看出显灵心情好,汤显灵一看,又往外侧滚了滚,挨着铁牛,扇子风能吹到两人,别光给他打扇子。
“以后咱家买卖,逢年过节,咱们也休假!”汤显灵说。
皇甫铁牛勾着唇,显灵爱赚钱但不是那种一心赚钱的人,显灵还喜欢出去玩,吃吃喝喝,一家人生活好一些,当即说好。
“都听我们家汤老板的。”
“嘻嘻。”
二人也没干点旁的,明日还要早起。
晚上九点不到,汤家院子就静悄悄了,第二日天刚亮一些,照旧重复昨日的活,打水的、煮红豆的、揉面发面的……
但今日门一开,外头人多的吓蒋芸一跳。
昨日还没这么多人呢。
今日一看,除了熟悉的客人,多了一些生面孔,不像是丁一坊和八兴坊的住户……
这也就是为何汤显灵做买卖赚的钱多,他各个吃食定价都比正街高个两三文钱,暮食定价更贵,正街的买卖,不管是吃食还是旁的,客户受众都是两坊住户。
奉元城每两坊有个正街,两坊百姓日常基本上都能满足,平时没有人大老远去别的坊吃喝,要去也是去东西二市——这可是大‘商场’了,应有尽有。
因此正街定价平价,因为商铺老板没自信,外加也是前人积攒的经验定价的,定太贵了,坊间百姓不买账,客源没这么多,只有剩下赔本关门了。
但汤显灵定的这个价,他家吃食铺子,还吸引了外坊有钱人。
人家不怕坐车、赶早来买一口吃食。
老赵糖油饼今日开铺子门开的早,铺子里还没生炉子炭火,赵家大娘站在铺子门外往汤家方向瞅,一看今日比昨日人还多,气得脸色都不好了,捶着胸口,想不明白,怎么这么多人。
“天热,他家也是烤的、油煎的,怎么就买卖这般好。”
“我不信他家天天这么多人。”
孙红红也嫉妒,一看又有车马来,她拦着一位穿戴不错的夫郎问:“瞧您脸生,您这是去哪?”
“……自然是去捧汤五哥的场了,听说昨个就开张了,我盼了一个月,可算是开张了。”
“别说了,我看人越来越多,赶紧走。”另外一位妇人喊着同伴,两人并肩,隐约还能听到畅谈。
“咱们给说书的花钱给戏班子花钱,今日可算是能给汤五哥花钱了。”
“我听人说很好吃的。”
“就算不好吃,花了就花了,权当支持汤五哥了。”
孙红红婆媳二人听得:???
什么东西?
不好吃还就算了?他家糖油饼有一次,因为婆母舍不得浪费了,放了一夜偷偷重新炸,食客尝出味道不对,拎着一半的糖油饼能打上来,硬是赔了一个好的——
轮到了汤家,怎么就‘不好吃就算了’!
凭什么啊。
一家三人面面相觑,百思不得其解。赵家大娘:“不对不对,都是做买卖,汤五哥那狐狸精给食客下了什么迷药了!”
他家铺子门前一个人都没,汤家那边门口已经排起长龙了。
“五哥儿、五哥儿,你快出来看一眼,今日门外食客好多。”蒋芸喊五哥儿去看,她有些害怕了。
汤显灵:人多是正常的。
等他一看外头队伍。汤显灵:……这不正常啊!
寻常熟脸食客都被挤在中间位置了,崔大爷拎着食篮龇牙咧嘴,队伍里多了些穿戴还不错的妇人夫郎们,大家热情洋溢,一看见他,顿时双眼放光。
汤显灵:这真的不正常!
“你是五哥儿吧?”、“戏文里的汤五哥?”、“诶呦长得可真漂亮。”、“旁边那位小年轻郎君是五哥儿的新夫婿吧?”、“般配般配,真是般配。”
汤显灵:……听明白了,正常了。
这就是宣传的力量,但是他没想过引流他家铺子——他最初只想大家伙骂骂胡康那个王八蛋来着。
“承蒙大家厚爱来捧场。”汤显灵面对热情的食客,真心谢大家,起这么早跑这么远来他家就是为了吃个朝食,确实是折腾麻烦,拱了拱手道谢,说:“早上先卖梅干菜肉和豆沙锅盔,间隙卖一卖鸡蛋灌饼,锅盔卖完了再烤肉松面包。”
“夏日到了,天热,本周肉松面包卖完,歇业两日,下周就不卖肉松面包了。”
新来的食客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本周、歇业、下周?
熟客先是晴天霹雳,还不忘给新客说:“汤老板家做五休二,开五天休息两日,今个是第二天,再卖三日,汤老板要休两日,等两日休完了,下一轮就不卖肉松面包了。”
“!!!!”
“汤老板真不卖了吗?”
“那岂不是以后吃不到了?”
汤显灵摆摆手,让大家安静下来,说:“我家铺子添了暮食,早上备货太急太赶了,忙不过来,等秋冬日天冷了,我会再卖肉松面包,以后铺子上新鲜吃食,定期换。”
“那岂不是锅盔也会换?”
“还有别的新品上?”崔大宝一听有新花样,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了。
老吃一个吃食确实是会腻,虽然汤老板手艺好,这么久了还想的紧,但是能尝尝汤老板新出的吃食花样,那也是好的。
有利有弊嘛。
其他坊来的食客一听,“还有暮食啊?”、“那人都没告诉我。”、“暮食好啊,以后不用起这么早了。”
“好啊好啊,要是我天天起这般早,我也起不来。”
他们几个人结伴来,就是为了支持汤五哥,支持几日就算了,肯定不会天天起这般早,太累人,什么好吃食都不行。
……
不管怎么说,汤显灵开始干活了。
锅盔一张张送进烘过的烤炉中。
汤显灵开始做鸡蛋灌饼,来捧场的食客出手都大方,全都要,不过一想也是,能为一出戏跑这么远来买早餐,多是有钱有闲热心肠妇人夫郎。
等鸡蛋灌饼、两口味锅盔拿到手。
妇人夫郎走在一旁,不着急回,到了这边正街再找个饮子店坐下说说话,他们没有先吃,寻了店坐下才开始吃东西。
“这边还挺热闹的。”、“比咱们那儿铺子瞧着多?”、“住户多吧。”
言语间可见,这些妇人夫郎住的坊间,院子是大院子,住户少,想必家中还有仆从杂役干活。
“我先尝尝,拿了一路,香味蛊的我饿了。”有位直爽妇人先说。
其他人都笑。
“其实我也是。”
“咱们尝尝吧。”
鸡蛋灌饼油纸包着,此时没那么烫手,有点油,有些妇人夏日不爱吃油大的,先是捧着小小咬了口,不行拿回家——
这一口顿时眉眼挑了下,小口咀嚼起来。
饼皮酥脆,有鸡蛋的香气,油是油但不腻,因为里头包着菘菜叶子,还有点熏肉味道,整个饼滋味融合的奇妙。
“不错,好吃的。”这位吃鸡蛋灌饼的妇人点点头,“不过我觉得夏日吃这个燥热些,还是不要油的好。”
虽是这般说,不知不觉吃了一半,吃不动了。
再尝尝锅盔饼。
有人早吃了锅盔,拿了巾帕擦了擦嘴,说:“我以前不怎么吃猪肉,今日尝这个,滋味真不同。”
“确实不一样,这里头的酱菜味道丰富,不像寻常酱菜。”
“苏娘你在吃吃红豆的,我爱里头裹着红豆沙,不知汤老板怎么熬得豆沙,很是细腻,我爱吃甜食你是知道的,汤老板的红豆沙却不是很甜。”
“那你吃完了?”
“怪就怪在这儿,豆沙不是很甜腻,但是却好吃,吃完了嗓子也不齁甜,若不是我吃饱了,还想再买一个。”
“买呗,买了带回去。”
“倒也是。”
妇人夫郎们吃吃喝喝,论起汤五哥朝食,之前听八兴坊人提说滋味好,如今真的信了,有一人说:“他家生意好就行,我之前想汤五哥小小年纪一个小夫郎,亲父去世了,挑着担子做买卖不容易。”
“他是小夫郎,可若是骨子里没点韧劲,怎么会告官?”
“我就爱这般坦坦荡荡轰轰烈烈的性子,就不喜欢怯懦的。”
“你们说,肉松面包好了没?”
“之后可不会卖了,今日咱们多买一些。”
尝过了汤五哥朝食手艺,对之后的肉松面包,大家伙是没什么质疑了,多买点拎回去当晌午饭吃。
“我还想再买些锅盔。”
“那就走吧。”
结果——
“锅盔卖完了?”
“肉松面包呢?”
汤显灵看这几位妇人夫郎着急,忙道:“刚卖了一炉,第二炉马上好,不过前头排了队,你们要的话得等第三炉。”
“我家不预定,只能在这儿候着,不然各位进铺子里等?”
这大太阳的怪晒。
几位妇人夫郎一听,当即是笑脸,应好,正说着呢,第二炉面包出来了,一股奇特的香味,几人看着那出炉的‘面包’,金灿灿是陌生样子。
本来吃饱了,闻着香味倒是有点馋。
一人说:“那第三炉面包,我们几个包圆了。”
“对。”
汤显灵:!
“各位,我家肉松面包限量,每人只能买三个——”他数了数人数,正好一炉,当即笑了说:“各位正好一炉。”
这几位真是有钱心善又热情的姐姐哥哥们!
于是当卫风,卫家少爷听着丁权说的时日来买面包,卫风还没下车,差小厮去买,结果没一会小厮跑回来了,一脸为难说:“少爷,今个面包卖完了。”
“?”卫风。
小厮怕少爷不信,一五一十说的详细,“听说今日汤家铺子人更多,外坊的都来了,有些妇人夫郎包圆了一个烤炉面包,前脚刚走,后脚又有人排队,汤家每个人只能买三个,说什么限购,要给旁的食客都尝尝,我又打听到了,再卖三日,汤老板就不卖肉松面包了,说是天热,等秋冬日再卖……”
他本想买点旁的也好,不至于两手空空,结果汤老板说都卖完了。
小厮硬着头皮来回话。
卫风:???
“你就不能多花钱,从旁人手里买几个?”
卫风下了马车,顶着大热天亲自去买,他都给祖母说好了,今日来买面包,这是孝心,主要是都跑了一趟,不能空着手回去。
五文钱的肉松面包,出五十文还是有人卖的。
汤显灵:……这情景有点眼熟,之前是不是发生过?
还有这位少爷,你别搞得我家有黄牛了,五十文一个面包太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