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家铺子生意又红火起来。
老赵家一双眼都快红滴血了,赵家大娘是站在正街上冲着汤家铺子方向就啐一口,搞得外坊来的路人脚下拐了弯,恨不得离老赵糖油饼铺子八丈远。
外坊人走远了还嘀咕:那家老太太莫不是身体不舒坦?瞧着像是想打人似得。
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娘怎么这般动怒?
被身边八兴坊人听去了,好笑说:你怕是不知道,这家人和汤老板不对付。
哦?
外坊人好奇,他是来八兴坊买汤五哥朝食的,现在一听此话,他还没问,八兴坊的人先说了一遍缘由,两人结伴一道走,走了一会,外坊人听得一惊一乍,很是配合。
比如说到赵家大娘给汤五哥介绍了个痴儿时,外坊人蹙眉说‘那不应该’、‘这大娘糊涂了吧’,本坊人说:咱们还是心思单纯,后来他家媳妇说漏嘴了,这赵家大娘盯上了汤老板的生意。
外坊人愤慨了,说了句‘如此丧尽天良,我可记得戏折子说了汤五哥丧父跟着寡母过日子这家人竟然欺负孤儿寡母头上’。
本坊人:可不是嘛。
两人一唱一和,相谈甚欢,走了一半,外坊人惊觉:“诶呀呀我是来买朝食得,这说起来差点忘了问路。”
“咱们正街都是一条道走不丢,再说了你猜我去哪里?”
二人对视一看,都默契笑了起来。
原来两人都是去买朝食得。
外坊人好奇,“我是长康坊的,吃了那个梅干菜锅盔,我觉得很好吃了,你们坊人说哪里比得过汤五哥朝食,我今个就来凑凑热闹。”
其实他以前都起不来这般早的。
本坊人:“那你可来对了,咱们奉元城梅干菜肉锅盔是汤老板先琢磨出来的,这是头一家,确实好吃,你们坊那个我上周也去买过,我觉得吧就那样,要是没吃过汤老板的定觉得你们那儿不错。”
长康坊人听着这话心口不舒服,什么意思。
“诶呀兄弟你别往心里去,我话说的直,你要是不信尝尝汤老板家锅盔就知道我没胡说编排你们坊了。”本坊人笑呵呵拉对方手,“再说了,咱们说吃食,也不是说你们坊我们坊住户是不是。”
倒也是。长康坊的点头,刚显得他小心眼了,一边走一边说:“那老赵家糖油饼现下生意如何?”
“天热,炸货买卖本来就平常,只是他家有毛病似得,以前糖油饼炸的还算好吃,一口蜜糖流油,现在做的滋味一般,那个赵家大娘脾气也不好,跟谁欠了她家似得……”
“本来一个坊的人,他家不对在先,但是汤老板也打回去了,他们两家事跟我们其他食客没干系,最初可能有些人不爱去,但我无所谓,好吃就行,我想吃啥吃啥,结果这家大娘一看我手里拿的汤家饼,对我说些酸话挤兑我,一来二去我也就不爱去了。”
长康坊人一听,再看这位仁兄,觉得对方肚量确实是大,若是换做他,他肯定不买糖油饼还会骂两句——听到这家坑汤老板时他就不去买了。
“哈哈,我知道你想啥,可汤家赵家的事跟我也没关系,我就是个爱吃的,今个想吃这个明个想吃那个,我又不是衙门里坐着的官老爷,我才不断案呢。”
长康坊:“还敢请问大名?”
“章明。”
章明报了名字,笑呵呵跟着长康坊人说:“到了,诶呦今个人咋又多了,咱们快快排队吧,这大爷今日竟然晚到了。”
正说着,便瞧见了崔大爷身影,只是崔大爷最近瘦了一圈,章明都不敢认,待两人走近,站在队伍中,章明给崔大爷引荐了下一路刚认识的长康坊小兄弟,三人站在一处闲聊说话。
“你咋瘦了一圈?天蒙蒙亮,我刚差点没认出来你。”
崔大宝:“别提了,我以前花销还好,最近汤老板家吃食好吃,我家就我爹一人干活,我有点过意不去,前些日子跟着丁权混,在东西市跑腿当帮闲,可累死我了。”
帮闲这份差事——有点游手好闲不是个正经差事,专门给些少爷拍马屁、跑腿、奉承人的,有些人瞧不上这行。
但是章明没有,章明竖着大拇指,真心实意夸说:“崔大爷是条汉子,为了一口吃食,尽心费力了。”
其实按理说,崔大爷家里靠租金过日子,家中人口简单,父子带一夫郎就三人,在汤老板家哪怕是天天吃暮食,也不会吃垮的。
章明猜,崔大爷爱吃食挣钱是其一,其实也是长大了有些担当了。
这是好事。
坊间百姓只要不坑蒙拐骗,干啥挣钱那都是辛苦钱,有何丢脸的?
“两位兄弟,你们说的暮食,这家店还做暮食?好吃吗?”长康坊客人问。
章明崔大宝齐齐看向对方,二人都乐呵笑了。章明笑呵呵指着崔大宝说:“你单看他,为了买暮食,去做帮闲,就该知道汤老板家暮食滋味了。”
长康坊的狐疑不是很信。
那暮食就这般好吃?
“那我暮食间来瞧瞧。”
崔大宝:“可不敢暮食间来,这就晚了,你下午太阳不毒辣的时候就出来,到我们坊差不多铺子刚开门没多久吧。”
“!这般早?”长康坊的迟疑,这吃的也太早了,现如今城门关了天都没黑呢,吃这般早,晚上得饿肚子。
章明:“兄弟,你回头看看就知道了。”
长康坊的闻言,扭头,顿时被吓了一跳,他刚排队身后还没人,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多人?
早上六点半,汤家铺子开门。
汤显灵也吓了一跳,好家伙,他家铺子怎么这么多人!!!
上一周都‘门可罗雀’了。
汤显灵:……
沉默几瞬,撸袖子干!
一家人现在都是熟练工,人多不怕,汤显灵手下揉面、放馅,铁牛将烤炉提前预热过,现在拿着拍好的饼,一张张放进烤炉,汤显灵只负责做饼就好。
蒋芸负责收钱、打包。
“一会看差不多,人要是还这么多,得提前跟顾客说别排了。”汤显灵嘴上说。
皇甫铁牛:“我估摸着数,放心。”
长康坊的人:???
他们坊那个摊子生意也很好,有时候排了好一会,到了,结果卖光了,让人白排半天,惹了怒气。不过现在才多少时候,这就要数着人了?
长康坊的本来打算只买一张饼尝尝味,谁让到他们坊买了梅干菜肉锅盔的人吃过后,都会露出一副‘就这?’、‘长康坊没吃过好的吧’的表情,看得他生气,于是便问清楚,今日赶早来,他倒要看看,有多香!
来的时候都想好了,只买一张饼,他是做对比的,可不给八兴坊多送钱,结果从街头走到这儿,路上遇到章兄,说了那一番话,听了老赵家和汤家的矛盾,搞得现在他也没多少火气了。
本来就是嘛,他们坊摆摊卖饼的,赚钱也没给他分,他恼怒什么?
他就是一个食客,哪里好吃买哪里。
给谁站队偏帮谁,难不成还要打架不成?
“客人,您要几张?”蒋芸见这位客人脸生,不像是他们两坊的,便耐心介绍:“我们家有甜咸两口,梅干菜肉和豆沙,您要是吃煎饼果子得晚半个多时辰来,那会卖煎饼果子。”
长康坊:“煎饼果子又是啥?”
汤显灵在后头案板桌前揉饼,说:“我家招牌之一,杂粮面糊挂的薄饼,里面夹果子夹菜,六文一个。”
“两个口味各来一张吧。”长康坊的最终决定都试试。
章明和崔大宝先让着外坊客人站前面,等他们了,各自是老花样,饼装篮子里,崔大宝拎着篮子,跟汤老板说:“我家夫郎下午来拿酸奶。”
“成。”
长康坊的:酸奶又是个啥?
章明拎着食篮,跟着这位新认识的小兄弟告辞,长康坊的没带篮子来,本来是憋着一口气来的,现在手里捧着两张锅盔饼,先同章兄道别,饼冒着香气,干脆就站在街上先吃。
他咬了第一口,酥脆,咔擦声。
还想和他们坊的没啥区——咦。
饼淡淡的麦香,浓郁的梅干菜混着猪肉糜,配合的恰到好处,再咬一口豆沙的,也很好吃,豆沙馅要绵密柔软……
汤家生意今日又热闹起来。
到了八点锅盔卖完了,开始做煎饼果子,长康坊那位食客又来了——压根就没回去,嫌一来一回麻烦,得了两张锅盔饼,找了家羊杂汤配合着吃干净。
现在确实不饿,但来都来了。
汤显灵认出来了,“我给您打包上?这个可以放,不像锅盔,放凉了不好吃。”
“那我买一个,拿回去。”他晌午吃。
结果拿到手,没忍住咬了一口,里头果子酥脆,像是炸货,其他的还好,最最关键是汤老板做饼刷的这层酱料,真真与众不同,调的菜啊饼啊都很香。
朝食老时间关门。
汤显灵活动了下胳膊,说:“今个生意怎么又多了。”
蒋芸一颗心放肚子里,也是纳罕,“上一周都少了些人,我还害怕,听说不止是长康坊,别的坊还卖面包了,你说别让我担心,我咋能不担心,今个一看,确实是我操心了。”
“生意有好有坏是常事,不过我放不下心。”
娘是道理都懂,但还是该操心的半点没落下。汤显灵便不缠着这个话题了,说今个吃啥,街上吃食都吃厌了。
“我自己做吧。”
“你不累?”铁牛心疼,夫郎忙活一早上,揉面擀饼,“不然我来做。”
汤显灵:!眼睛都瞪圆了。
皇甫铁牛一看,觉得这般显灵很可爱,和山里的野猫似得圆圆的眼睛,伸着爪爪。
蒋芸忙道:“那哪成——”
“我还没吃过你做的,你来,我给你打下手。”汤显灵不听娘那一套,他娘啥都好,就是传统些,让他要‘侍奉’自己的夫君。
汤显灵:娘啊,铁牛夜里都是侍奉我的!
这话自然不能说,他娘得吓坏了。
“我会烧粥。”
“粥好啊。”汤显灵鼓励,不打击铁牛积极性。
皇甫铁牛:“还会烙饼,面条的话有些难了,我试试。”
“成成成,你做什么我都爱吃。”汤显灵甜言蜜语嘴巴花花。
于是今日晌午的午饭,出自皇甫大厨之手,薄厚不均的两指宽面条,炒的有些老的菜,发黑的茄子丁。
皇甫铁牛给夫郎捞了一碗。
汤显灵在旁边快急的跳脚了,咋给他这么多!
铁牛扭头,笑呵呵说:“我做什么你都爱吃。”
“是啊是啊。”汤显灵干巴巴道,等他端上了饭碗,扒拉面条入口,心里痛恨万分:花花公子人设不适合他,以后不能嘴上没把门了。
“你分我一些吧。”皇甫铁牛把碗靠过去,老实说:“我刚看你在我身边,一副欲言又止又心疼自己模样,还要给我留颜面,太可爱有意思了,我没忍住逗逗你。”
汤显灵嘿嘿笑,给铁牛分了一半,之后吸入面条,仔细品尝了下说:“也好吃,真的!你没我有金手指,厨艺寻常,但是面条很劲道也煮熟了,菜虽然老的老,焦的焦,但也不错啦,能吃出茄子味。”
皇甫铁牛看夫郎小嘴巴拉巴拉,听完全程,只有几个大字。
显灵真的爱我。
蒋芸就看夫夫俩人围着桌上吃面条,一碗滋味寻常面条,两人都乐呵呵的,难怪铁牛没架子、对家里对她都很上心尽心尽力、不往心里去什么入赘啊还是嫁人,她家五哥儿待铁牛那也是真心的。
以真心换真心。
她又想二女婿行事,二娘也是老实厚道人,可……唉。
汤显灵抬头看过去,“娘咋了?这面条吃着吃着咋还叹气?”
也没太难吃吧。
“没没没,我想你二姐二姐夫,有些担忧。”蒋芸连忙解释。
汤显灵道:“娘,再不济二姐还有咱们,要是真是日子过坏了,回来就是,咱们还有两间空房。”
“说混话了,你二姐嫁出去了,咋还能回来?”
“这有啥不行。”汤显灵反驳,又一想,“没影的事,咱俩还是不斗嘴了,没准我二姐二姐夫婚姻生活甜蜜蜜呢。”
蒋芸点点头,“希望吧。”
最近茄子下来了,是成批成批的,吃茄子的季节。茄子虽然应季,但也要变着法子做,不然会腻味,上周都做了糖醋茄子、凉拌茄条。
凉拌茄条是周三之后的素菜,食客们很喜欢,说是清爽滑嫩。
茄子连皮直接上锅蒸,蒸完后要手撕,攥干了茄子水分而后调味就行了,这道菜不难做,家家户户都会,但是汤老板调味是有一手的。
本周,汤显灵打算做个茄盒蘸‘辣椒粉’,这东西是茄子夹肉裹了糊糊下油锅炸出来的,这一步之后可以做成糖醋口,烧汁挂个汁,也可以做成五香口。
但汤显灵打算到了油炸茄盒出来后直接蘸料吃。
天太热,再下锅裹汁,菜色浓郁了些,因为招牌菜有一道很浓郁了,他打算把清炖狮子头本周做成红烧狮子头。
上周在东市,新得了一些海带干货,排骨海带汤。
再来一个凉拌黄瓜就成了。
他家鸭子下的蛋比较少,就一只鸭,隔三差五下一颗,天热又不敢攒蛋,基本上是下了就自家人炒了吃,因此到现在都没攒够一盘青皮鸭蛋。
汤显灵想做皮蛋、咸鸭蛋,要是去西市买也能买,但这不是快回村了么,许村有河靠山又凉快,村民有养水鸭子习惯,到时候回去多买些。
下午炸茄盒的时候,汤显灵就‘偷吃’了好几个,等他炸完也吃饱了,还给娘和铁牛塞了不少。
蒋芸都逗乐了,一边吃一边嗔怪说:“哪有你这般做买卖的,我看你就是想自己吃。”
“娘你说对了。”皇甫铁牛道。
汤显灵咬着外酥里嫩的茄盒嗯嗯嗯点头,可不是嘛。
他炸的可太好吃了。
下午暮食开门,又是人——比往常多了?
黄老板也来了,拎着自家大食盒,也没问今日什么菜色,直接说:“我要四个人份量,分开装,我带走,酸奶要两份……”
“成。”汤显灵应答,铁牛接了食盒,分工开始装盘,等装好了食盒沉甸甸的,铁牛一手拎着送给黄老板手里。
之后忙的起飞。
长康坊那位匆匆来了,想着自己应该不算太早但也不算晚,这会才几时,结果到了一看,顿时:!!!
咋这般多的人,还没有位置坐。
“稍等稍等,正收拾。”蒋芸和阿良收拾残盘。
汤老板给阿良加了工资,让对方提早过来来店里打杂,因为上周开始,朝食人少一些但是暮食人不少且逐渐增多。
“食客,您找位置坐,这边不能单独一张桌,得拼桌。”皇甫铁牛说。
长康坊的被铺子火红买卖吓到了,而后一想,人这么多定很好吃,当即是连连点头,眼疾手快坐下,“我要一份盒饭。”
皇甫铁牛收钱,而后去打菜区盛饭送过去。
长康坊那位看着桌上的饭菜,再看看其他人都是埋头苦吃,也有几人同行像是相熟,大谈吃食经,或是聊一些旁的话题,他看着自己盘里的菜,菜量还行,一人能吃饱。
就是有些菜他认不出来是什么,旁边那碗排骨汤能瞧出来。
“这是啥啊?”他喃喃自语。
旁边食客说:“圆的是茄盒,里头裹着肉,蘸料吃,你能吃吴茱萸不?能吃就蘸,不能吃你少蘸点尝尝,好吃的紧。”
长康坊:???
不能吃还让他少吃点?
吴茱萸那般烧舌头呛人,他不爱吃的,但听这位食客话里意思,不吃像是少了什么世间美味一般——
于是长康坊食客蹙着眉,慎重的挟着茄盒蘸了蘸‘红料’,只是蹭了蹭一点,犹豫一瞬,咬了下去,先是酥而后茄子柔软肉糜口味的丰富,最最最要紧的是带着一丝丝的辛辣。
“?好像没那般烧舌头,口感更丰富了。”
旁边食客得意笑了,“我说的没错吧。你要是辣了,喝口汤,今日汤老板烧的排骨海带汤特别鲜香。”
“咱们奉元城吃海带少,刚我也没认出这是甚。”
长康坊的人望着汤碗,黑条条的东西,“这是还带?海里的?”
“汤老板说是海带,他在东市买的。”
“海?那远了,得费不少钱吧。”
“其实也还好,咱们亭江府通水路,渌河上去就是大海了,之前船商出海,不是还路过亭江府了么。”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从一个海带说到了海外船商。
铺子里有食客说:“我还去凑热闹瞧了几眼,那些船可大了,但听说这还不是外出的船商船,更大的船在海边停着,先是由这些小船送货到海边倒大船。”
汤显灵听到‘船商’耳朵都竖起来了,一边打菜一边听大堂食客聊这些。
“真的假的?”、“那船得多大啊。”
“我没见过海边的大船,也是听人说的,好像最早那次船太小,拉的货不够多。”
汤显灵心里点头:对对对,大船外出多拉点货,去一次不容易,最好什么都搜刮找到,辣椒辣椒辣椒~
汤老板开始在心底做法了。
众人是什么都闲聊。
长康坊这位见其他人如何吃,便学着,用勺子将那颗拳头大的肉丸子挖了一勺拌米饭,肉丸子汤汁浓郁,与杂粮米饭混在一起,颗颗粒粒米饭裹着肉粒汤汁,色泽油亮红,送入口中。
!!!
“这是什么,怎么这般好吃!”
旁边熟客笑了,“我也是头次吃,叫狮子头,最早的时候汤老板是清炖狮子头,这次改成了红烧,清炖的汤鲜肉嫩,红烧的下饭特别快,我一个狮子头能下两碗米了。”
说着便喊老板夫婿续米饭。
红烧狮子头和炸茄盒有些浓郁重口,再配上拍黄瓜爽口,喝一口排骨汤清淡一下,排骨炖的一嗦就脱骨,汤尤其好喝,这个海带吃起来寻常,但是加了海带汤味很特别。
好喝。
这一日,长康坊食客吃了两碗米,见其他人饭后还要了酸奶,这次也没犹豫纠结‘这是甚’、‘没见过’、‘买不买’,直接是我也要。
今日酸奶添了葡萄酱和盐烘过的花生碎,吃起来特别好吃,甜咸酸,奶香浓郁,刚吃的有点饱的肚子,一碗酸奶下去——
撑了,但是不腻。
自此之后,这位长康坊兄弟逢人便说:论起锅盔还是八兴坊汤家正宗许多,虽然就贵了一文钱但是特别好吃。
你要是起不来那就学我,去吃暮食,他家暮食贵是贵点但是菜色搭配的正正好,比我下馆子胡乱点菜吃的可口合胃,吃完了盒饭你再来一碗酸奶,那滋味不说了,你吃了就知道。
就是有一点不好,人多得排队找位置,去晚了就没了。
我跟你说哈,暮食间前半个时辰去,别怕早,没有早这么一说,只有晚了……
铺子门前挂了‘歇业中’牌子。
汤显灵跟娘和铁牛商量,“咱们家暮食生意越来越好,食客来了找不到位置,店铺桌子还是少了些,不如再做几张放咱家铺子门口位置,还能再摆三张桌子,桌子做成长条桌……”
“成吗?”蒋芸怕生意只是一时的。
皇甫铁牛说:“那得加量,你要辛苦了。”
“对啊,你忙的过来吗。”
汤显灵思考了下,“现在每日准备七十份,不如凑个百份量,再多就不行了,然后阿良一个不行,再来一个打杂跑腿的。”
如此这样应该能扯开。
三人一合计,那就行,定桌子凳子吧。
“别拖到周末干了,咱们周末还要回村呢。”
本周就忙一些,充实嘛。
其实汤老板想回村买鸭蛋!
汤显灵:咸鸭蛋、皮蛋,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