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夫郎家的小酒楼

作者:路归途

上一周暮食大排档烧烤串就停了,没办法,入秋后天黑的早了,夏日令时,傍晚七八点奉元城里的天都是亮的,一进秋尤其是下过雨后,六点多天就麻麻黑了。

肯定开不了烧烤大排档了,一是点蜡烛吃烧烤——没这么大的本。二则是收拾完,天黑严实了,佟嫂阿良回去也不安全。

秋冬天一黑,街上人也少,不像夏日时街上巷子纳凉的人多。

汤老板停串子,如此一说,大家也理解,就是有些好吃这一口的食客难受的不得了,没停之前,一连吃了好几日,后来硬生生‘腻了’。

汤显灵:……

明年夏日再上啊,又不是彻底没了。

他这话一说,食客们才松了口气,有人还想到:先前汤老板说秋冬天冷了再上肉松面包?

汤显灵:上啊。

他记得铁匠铺子小老板王铁牛琢磨手摇打蛋器,不知道琢磨好了没?周六去问问,他现在有钱了!

停了烤串,店铺生意虽是红火,但汤显灵也能忙来,而且还有点小心思小空闲琢磨别的吃食——比如这次推出的月饼。

一上货架,凡是在他家吃饭的食客都会捎带一包,第一天拿回去吃完,全家都夸:哪里买的?这次的点心真不错、你娘/你爹/娃娃吃着说好吃……

于是第二天都是两包三包的买。

距离中秋还有几日,月饼生意可红火了,到了后头,不来店里吃饭的路人都来买一包。

“听说八兴坊正街有家饭馆子做的点心可好吃了。”

“啊?饭馆子做点心?你说的是点心铺子吧?”

说错了吧。

那人就摆手:“没没没,就是饭馆家做点心,马上中秋了,他家叫月饼,烤的比全兴斋的月亮糕还要香,就是得排队,抢手的紧。”

“啊?还有这种点心铺子?”

“都说了不是点心铺子,人家卖饭的。”

最后绕了一圈,问明白了,是一家小馆子,临近中秋,老板捎带烤了些月饼点心卖,没想到这月饼特别好吃特别抢手,现在不少爱吃点心的都打听到了,一早早去排队,去晚了就没了。

全兴斋是西市最大的点心铺子了,什么牛舌卷、桃酥、酥饼各种各类的点心,时不时还有新鲜花样推出,距离中秋前一个月,全兴斋就做了月亮糕卖,生意是一贯的好。

一盒月亮糕六块,七十文钱,不便宜了。

结果卖了大半个月,临近中秋了,全兴斋的伙计都听闻食客说的,坊间正街有个饭馆子做的点心比他家月亮糕还要好吃。

伙计三分不信三分轻蔑,这人肯定是想砍价,故意踩他家的糕点,就是想饶个几文钱。

“什么饭馆子,做的点心还能比得上我们铺子了?”伙计问。

食客一看一听,这伙计好像不信他,顿时也来了点气,说:“八兴坊汤五哥饭馆做的,你还不信我,人家月饼火了去了,连着好几日都卖空了。”

旁边掌柜的听到食客声音高了些,连忙出来打圆场,请食客消消气,又骂伙计怎么说话,还主动说:给您便宜两文钱,您别生气别跟小东西计较。

“……我又不是来砍价故意这般说的。”食客更气了,把挑好的点心放回去,说:“不要了不买了,六十八文钱,我去汤家馆子买,排队就排队,本来想着赶不及,现下想,还不如跟汤老板多说说好话,让他多烤几炉,总能排上我的。”

“诶呦您别气。”掌柜的忙迎上前说好话,但是晚了。

食客说不要就不要了。

等客人一走,掌柜的扭头看伙计,小伙计吓得忙解释:“掌柜的,我、我也是气不过,话没说到面面上,也没为难看轻食客,是他先踩着咱家铺子,一个饭馆子,还是开在坊间的馆子,能烤出什么好点心?”

“你好好管管你的嘴,再有下次,那就罚你工钱。”掌柜说。

伙计忙保证再也不敢了。

有一就有二,这几日不光一个食客这么说的,来他家买月亮糕,买完后就得说:诶呦不是这个味、还是得买汤家的、不行我再去排队、这个送人,自家吃的还是排排队不急……

啥东西?全兴斋的点心送人还辱没了?自家吃的要吃好的,好的就去汤家买???

掌柜听到客人话里意思,就是再圆滑老练,心里都要有点火气来,这日当即就让伙计去八兴坊瞧瞧,“……你买一包。”

对方小馆子月饼点心,一包六十八文,他家七十文,还是他家贵,这就是老字号,但是坊间馆子怎么会开到六十八文还抢手要排队呢?

……

汤大老板这几日天天大早上烤月饼,大圆小咪没事了就在后院剥核桃花生松子,佟嫂阿良裁纸,负责打包,铁牛负责写字条,蒋芸则是哪里需要去哪里。

总之大家都加班。

汤显灵:“忙完这几日中秋就到了,咱们中秋节放假三日,带薪放假月饼也是一人两包。”

他得和铁牛回村给张叔王阿叔送月饼,还有顺带买鸭蛋。

佟嫂阿良一听脸上笑没断,不过不是因为放假,而是汤老板说放三日还有工钱拿,还有月饼拿,这月饼现在可紧俏了,有人问一百文一包卖不卖。

不过两人不想卖,佟嫂想自家留一包吃,给娘家带一包。

阿良则是想卖一包换钱,剩下的一包他和孩子留着慢慢吃,以前定是自己舍不得吃,全给三个孩子吃,可现在——他不愿意这般干了。

前头大儿子狼心狗肺的,给他吃什么。

不仅是早上烤,晚上加班烤,汤五哥月饼生意越来越红火,最后‘限购令’又出来了,每个人只能买三包。那几日,汤家后院早晚都飘着甜甜的月饼香味。

汤大老板也甜滋滋的了。

卢家。

“他家月饼听说很好吃的,外头好多人来买。”陈巧莲开了这个话题。

卢三娘附和:“对啊娘,我听说可好吃了。”

“哪里还用听说,光是闻着香气就香。”卢大郎开口说了句。

邹菱没插嘴,不是她心眼子小想得多,而是婆母前两日时不时提上一句,她猜,婆母是想去汤家买月饼,或是想着汤家咋不给他家送月饼。

毕竟先前,家里烙了月亮馍,婆母还让三娘给隔壁送了一回,按道理有来有往,隔壁也该送月饼……

可这月饼多贵啊,一包就要六十八文钱呢。

婆母估计知道,也没脸开这个口,就是心里痒痒,时不时说两句,她看了眼男人,不知道男人知不知道婆母心思,但是男人不接话茬,光夸月饼香,这也对。

要真是厚着脸皮问上门,那就——她是干不出来这等事。

陈巧莲也干不出来,就像儿媳想的那般,她就是奇怪嘀咕,五哥儿是个大方的,有啥好吃的多做的,时不时会送点,为啥这次没送?

“先前烙的月亮馍吃完了,快中秋了,再烙一些,我想着隔壁汤家生意忙,顾不得做这个,到时候再给送一些。”陈巧莲迂回说。

邹菱听懂了,这是想拿月亮馍换月饼的意思?

“娘,那也行,到时候我去送。”卢三娘高高兴兴说。

邹菱看了眼妹子,这个妹子没心眼心里敞亮,定是没想到那处去——唉,她也不知道咋提,说开了吧,显得她心眼子多,还不敬婆母。

算了算了。

到了晌午时,卢三娘又去送月亮馍,汤显灵那会忙着,蒋芸收的,还诧异:“你家又烙馍了?”

“对,我娘说快中秋了,婶婶你家生意忙怕是顾不得做这个。”卢三娘解释。

蒋芸连连笑着应声,“这几日是忙,三娘你吃了没?”正好是晌午,蒋芸留着三娘吃饭。

卢三娘一听,小手一摆,连忙跑了,连自家盘子都忘了拿。

“这孩子,跑的真快。”蒋芸嗔怪,拿了饼先进灶屋。

汤显灵看娘手里的东西,说:“隔壁送的?”

“嗯。”蒋芸将月亮馍倒到自家盘子里,“我一会还盘子——五哥儿,家里月饼有没有散的?”

汤显灵笑了下,他就知道娘活这把年纪不是不知人情关窍,只是以前没条件,就算知道了,家里不是娘做主,送什么还什么老汤头说的算,娘自然是装不知。

“我本来想,中秋当日早上送一包的。”

蒋芸也笑了,五哥儿是个透亮心肠,“早送晚送都一样,咱家吃了两回月亮馍了。”

“娘你说的也是,掉渣残缺的就算了,咱们自家吃,要送就送好的吧。”汤显灵说。

蒋芸应了声,替巧莲说了句好话:“你陈婶可能小心思多一些,但人不坏的。”

“我知道。”汤显灵点头,真没把这事放心里。

蒋芸摘了围裙,拿了一包月饼,端着空盘子去了卢家,她好久没去卢家串门,在那儿留着说了好一会话。自然了,陈巧莲一看蒋芸来了,手里还拿了月饼,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像是自己小心思被知道了似得。

“诶呀几个馍,你还拿这个干啥。”陈巧莲推辞。

蒋芸乐呵呵说:“也是我家做的,刚烤好的,快过节了,别推来推去,你也尝尝我家五哥儿手艺。”

“五哥儿手艺咱们坊谁不知道谁不夸啊?”陈巧莲笑呵呵夸上了五哥儿,“他啊是个有本事有大出息的,现在买卖做的红火,铺子前头月饼多贵啊,一卖就卖空了……”

陈巧莲夸着夸着有点上了头,说话没经脑子,说完才发觉没说好,她说了句:早知道五哥儿这么大本事,当初我家大郎提要娶——

“妹子,你尝尝月饼,我先回了。”蒋芸把话打断了,这巧莲怎么胡说起来,也不怕伤了大儿媳的心,再说了两家孩子没咋来往,卢大郎比他家五哥儿小的。

她一想,铁牛还比卢大郎小几个月。

但跟年龄没干系。

蒋芸心里有点不爱听陈巧莲说这个话,她觉得铁牛比谁都好,就是五哥儿没跟铁牛成亲前,陈巧莲要是把这个主意打到五哥儿身上,五哥儿也是断然拒绝的。

五哥儿就喜欢铁牛那样的,长得俊俏待五哥儿又好。

卢大郎有些憨了,憨的太老实。

她还看不上呢,由陈巧莲挑挑拣拣,还‘早知道’——她家肯定之前生过这个念头,不然今个咋会冒出这么句话?

听着像是后悔,后悔卢大郎没娶她家五哥儿,但蒋芸不稀罕这个后悔。

陈巧莲反应过来,心里一慌,忙说:“我的意思是五哥儿本事大。”

蒋芸就笑呵呵点头,说要回去忙了,别送了。出了灶屋,蒋芸和邹菱打了个照面,当即是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邹菱听没听见那句话,不过她得装不知道,给邹菱留着面子。

“巧莲啊,我先回了,菱娘你也别送了。”

“真是个好姑娘。”

邹菱送蒋婶到门口,当无事发生过,乐呵呵笑的喜人说:“蒋婶慢些走。”这才重新回到灶屋。

灶屋里,陈巧莲有些心虚,不敢看儿媳,招呼儿媳吃月饼。

“他家月饼就是好吃。”

邹菱没胃口,但还要装,说:“娘,等晚上一起吃。”

“对对对。”陈巧莲点头,这事就糊弄过去了,只是夜里一个人瞎想,她晌午咋能说出那样话,又想蒋芸应该听不明白吧,就算听明白了,这也没啥,她就是夸五哥儿厉害。

也没想过别的。

真的没想过……吗?

陈巧莲其实看隔壁生意好,门口买月饼的客人大排场龙,几个月下来,汤家饭馆越来越好,哪怕是关门休息也不影响生意,有时候自家盘账算钱,一文钱一文钱数,数着数着,不由捶腰感叹:咱们每日卖馒头挣的都是辛苦钱,你看看汤家,生意要价高,你说一个月能赚多少?

卢父不猜不算,因为知道肯定会多。

没得到男人回应,陈巧莲过了会又说:当初要是大郎娶了五哥儿,也不是不行。

这次,卢父说话了,也是感叹:小汤是个有能耐的,算了不说这些了。

夫妻俩其实都有些‘后悔’。

今日陈巧莲就说漏嘴了。

汤显灵吃完晌午饭,坐在回廊吃松子——他家铁牛给他现剥的,吃是次要,主要是一个好玩,你一颗我一颗,油香油香的。

忙里抽闲的打打闹闹斗斗嘴,纯粹幼稚学生谈恋爱行为。

“娘你咋去这么久,赶紧吃饭吧,饭凉了就不好了。”汤显灵喊娘吃饭,现在不是夏日,饭能放一放,“早知道就不着急送,反正离中秋还有几日。”

蒋芸应了声。

“娘怎么了?”铁牛发现娘脸色有点不对劲,关心问。

汤显灵便看过去,站了起来。蒋芸本想装作没事发生,但是五哥儿和铁牛太聪明了,这俩人一唱一和的,于是便过去,见其他人都吃着,便低声说:“陈巧莲刚说错了话,她说到我脸上,我一出灶屋就看到菱娘。”

“陈婶说她儿媳妇坏话了?”汤显灵震惊,而后不咋信,“不会啊,我听三娘口风,真是哪哪都夸她大嫂呢。”

即便他和邹菱很少打交道,但光听卢三娘说法就知道,卢家烧高香娶了这么一位儿媳妇——邹菱人大大方方干活麻利手巧学东西快也疼爱妹子,总之就是时下贤惠孝顺儿媳妇楷模。

铁牛听着不像是这般。要是这般,娘不接嘴,也不会回来跟他俩说这些,说人家外人儿媳妇干啥。

娘不是这样人。

蒋芸看了眼五哥儿,再看铁牛,直说:“她糊涂了,当我面夸你——”

听到这儿,汤显灵呲着一口白牙还挺高兴,给铁牛一个得意眼神,瞧瞧看看,你家夫郎是成功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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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说后悔,卢大郎当初想娶你。”

汤显灵:……

脸上笑容没了,成了嫌弃,大白牙也收回来了。

挨着铁牛坐,“我可没有这心思,他长什么样来着?”因为对卢大郎没旁的心思,也不在意长什么样,大家就是邻里相处。

皇甫铁牛一看,很是自信肯定说:“我知道。”

“铁牛是知道五哥儿本性的,你俩最般配了。”蒋芸先给自家俩孩子安安心,才说:“我估摸邹菱听见了,之后咱家就不往卢家送东西走动了,别到时候婆媳起了矛头,埋怨到咱家头上了。”

汤显灵:“肯定啊。”

送个月饼还送出了这样风波。

后来蒋芸去吃饭,皇甫铁牛和汤显灵坐在回廊那儿,蒋芸偷偷看了眼,见二人更是亲密了,挨着坐,五哥儿笑嘻嘻不知道说什么,铁牛就眼里带着笑意去哄,应当是全都顺着五哥儿话说。

汤显灵说:“我眼光多好啊。”挑中了铁牛同学嘻嘻。

“是是是。”

“我多有本事啊。”

“对的。”

“我夫婿多俊俏夜里又厉害。”汤大老板小小开了个车,见铁牛耳根子泛红,就来劲了,扭着身子高高兴兴说:“怎么不说不附和了?”

皇甫铁牛:……

“对对对。”

汤显灵可乐坏了,笑完就哼说:“我就知道,你也是大闷骚,可劲喜欢我说你这些。”

……

全兴斋的伙计来汤家买点心,是晌午过来第一日扑了个空,第二日起了个大早,买到了晌午才回去,明明天凉了,这伙计却是一脸的汗,头发丝乱糟糟的,拿着点心给掌柜。

“汤五哥饭馆人可多了,我硬生生排了好久。”

“我刚拿到手,有人就问我,一百文卖不卖。”

“后来馆子里有个高大男郎说:不能倒卖,倒卖了以后不给卖他家点心。”

“那是汤老板的夫婿,叫小老板。”

伙计事无巨细全都说了,就是怕掌柜的以为他偷懒耍滑。全兴斋掌柜已经拆开了包装,这包装就是简单包装,里头一数,不由惊讶:“就五块啊。”

他家六块月亮糕,卖七十文钱。

这家,还是正街上的,五块卖六十八文钱。

听之前顾客话里意思,六十八文钱也不贵,反倒是在他家花七十文买月亮糕买亏了似得。

掌柜的拿了点心一一掰了尝过,面色有些凝重了,剩下的没动,要留给他们家点心师父尝尝味,看能不能琢磨出来——

“他家生意怎么样?”

伙计刚擦完汗,也没喝水,嗓子都冒火,干巴巴说:“好,特别好,不光是点心,馆子里坐满了人。”

“馆子生意不用说。”掌柜打断,他家卖点心,又不烧菜卖,打不上干系,仔细问:“除了这三款口味点心,他家还卖啥点心没?”

伙计摇头,“没,没了,我听人说,汤老板卖啥都是一阵阵的,先前夏日时卖什么酸奶烤串,现在天凉了就把这个停了,这点心也是,因为快中秋了才做的……”

那干系不大,要只是做一阵子卖,也没啥。掌柜心里想。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掌柜的又多番打听了下八兴坊汤五哥馆子,起初他以为就是家小馆子,没啥名气。

不打听还好,一打听吓一跳,这家店这般出名吗?

几家酒楼、客栈、大点的饭馆掌柜不由点头。

“最早是那个折子戏,汤五哥告官、痛打秀才负心汉。”

全兴斋的掌柜点头,他倒是听过这个。有人接话:“最早跟你一样,想着就是坊间一家小铺子,谁知道能耐这般大。”

“那你家就没想过——”全兴斋掌柜看向对方,这家可是大馆子啊,不说找对方麻烦,就是想想法子。

“他家老板挺聪明的,做买卖没那么大野心,开个五日关两日,时不时关铺子,这些且不说,半个多月前吧,绸缎庄的黄老板请刘宝鉴去吃饭,就是挑的那家。”

“你猜怎么着,后来刘宝鉴成了他家熟客。”

刘宝鉴是个人物,是那种‘小鬼难缠’的人物——可通天的大人物,他们小老百姓也接触不了的,这等背后关系复杂,靠着正经官大人,大家还是给几分面子。

“后来去那家馆子的差人也多了。”、“不过他家远,说实在的,没啥大干系也犯不着做点啥。”、“我们也不是没容人的肚量。”、“就是就是。”

全兴斋掌柜:?合着点他,意思他小肚子,见一家点心铺子火了就着急?

不由皮笑肉不笑乐呵呵说:“我也就是好奇问问,没想过做什么,咱就是给东家干活的,全兴斋也不是我自己的。”

知道就好。

各位面上都乐呵呵,心里信不信就不知道了。

有人后来不知道是提醒,还是故意看笑话,乐呵呵说:“这家店做的点心确实是好吃,最早那会卖什么肉松面包,现在不卖了,几家点心铺子仿都没仿来。”

全兴斋掌柜面不改色,肉松面包?没听过,不过他家确实要仿汤五哥馆子做的三款月饼,大厨子正琢磨呢。

“我听来的,他家老板靠着这一手,还搭上了卫家关系。”

全兴斋掌柜眼皮子一跳,卫家?

“还有卫家的事?”

“也不是什么通天硬关系,就是卫少爷时不时爱这么一口。”

“我也听来的。”

“所以说,那铺子开在坊间,老板又是这么个性子,听说中秋还放三日假,不开门,你说我等急不急?真不急。”

“没那等下三滥心思。”

全兴斋掌柜心里冷笑呵呵呵,你们可不是不急,你们几家背后东家也不是不急,只是这家店小,在你们嘴里抢不了多大的食,但凡这家铺子开在东西市,摇身一变成了大酒楼,背后没个硬关系,凭借这般火的生意,早都不知道遭几次亏了!

其他人不动,全兴斋掌柜想了下也没必要——毕竟中秋过完,这家店就不卖什么月饼了。罢了罢了。

……

同行眼红,偷偷下黑手这事,汤老板想过也提防过,但都没影子——唯二次还是跟老赵家对上,都是汤老板直接打上去,没带怂的。

汤老板就是个直来直往的人。

现在,汤老板最最高兴的事:放中秋假!!!

“自己做老板就是好啊,想放几日放几日。”汤老板美的冒泡,嘴角都压不住了。

蒋芸提醒了句:“也不能一直放。”

“知道了娘。”

汤显灵应上,给员工发过节礼:两包月饼、每人三十文钱,带薪休假三日。

佟嫂阿良不提,连着崔大宝、崔父、大圆小咪都有。

犟种师兄弟不要,汤老板凶巴巴板着一张脸:“你们师父说让你们听我的,咋滴?我说话不管用了?拿下。”

旁边崔父本来不要、推辞,一听汤老板‘训人’,立刻是收下了。

崔大宝:……

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