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迪亚哥的想法:我的任务是来查与利德勾结的大毒枭,现在利德已经死了,资料也找不着,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再说,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二十万公斤毒品的消息传回去了,纽约港那边把人一抓,再继续往下查不就行了吗?
还有大记忆恢复术搞不定的事情吗?
一通操作下来,哪怕是要一只浣熊承认是它烧了白宫,它都愿意的。
我要回家。
收到迪亚哥回报的消息,禁毒署的上级表情很纠结,他不想查到太高层的事情,不代表他什么事情都不想查到。
什么东西都查不到,还怎么向国会申请增加办案经费?
毕竟现在美军的操作还比较保守,脑子里还没有六百万美元买九只羊的这种想法,不然有什么不好申请的,迪亚哥的睡帽往上报一百万美元都可以。
迪亚哥的上司告诉他:利德虽然死了,但是他的业务一定会有人接手,你必须留下来,弄清楚到底是谁接手了他的客户,他在美国的接头人又是谁,就算现在不抓,将来也可以快速定位嫌疑人。
收到上级的指令,迪亚哥也不得不继续待着。
他去被烧毁的罂粟田,想看看火到底是怎么烧起来的。
在被烧焦的土地上,他看到了很多飞行玩具的残骸,有些只剩下了鹰的翅膀,有些剩下了女人的身体,也有脑袋。
不过几十块钱一个的塑料玩具,卖点是能飞、飞得快、飞得好,脸部开模就多少有点草率了。
就算是禁毒署能够独挡一面的特工探员,未来的超级英雄迪亚哥,也没办法从那样的一张脸上看出这玩意儿跟王雪娇有什么关系。
他走了一圈,忽然听见土堆里还有声音:“……你是大地母神在人间的代行者……指引……方向……灵魂深处的声音……”
他听出来这是中文,便拿去给王雪娇听:“你知道这里面唱的是什么吗?”
王雪娇平静地摇了摇头:“不清楚,不知道,闻所未闻,反正不是流行歌曲。”
“烧都烧不坏啊……”迪亚哥猜想这是一种特别厉害的声波控制的自杀式攻击武器,便小心翼翼地把发声装置从玩具残骸里取出来,打算带回禁毒署,做为本次出差完成的重要KPI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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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王雪娇这里,诶,不就是干掉了一个普通的部落嘛,这里大大小小的部落加起来有好几十个呢,虽然,利德这个部落算大的,那不也就是个部落嘛……还没有些小区的一期楼盘里的住户多。
小事小事,没什么好上报的,真正的重头戏是坎威尔的中国客户。
得到了王雪娇的战略技术支持,坎威尔的部落拿下了比自己强大的敌人,现在,他决定打起精神打油干,尽快把交付给中国客人的货生产并发出去。
他没有忘记是谁帮他安排的计划,虽然他嘴上没说,但是对于王雪娇,坎威尔的心里已经不把她当普通女人看了,而是战争大师。
性别要紧吗?谁能让他赢,他就听谁的。
利德这里的生活条件确实比坎威尔的村子更好,许多人家有现代化的设备,有好几家甚至有电视!还带着卫星锅的,能看到好几个台。
别说孩子了,连有些大人都好奇地不得了,蹲在电视前面看了整整一天的广告。
什么故土难离,现在,立刻,马上,我今天就要搬到这里!
坎威尔带着他的人浩浩荡荡搬到了村里,孩子们看电视,负责制毒的人开始工作。
利德的村子已经在阿富汗境内了,不过对于金新月的人民群众来说,这个世界,只有金新月和其他地方,国别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别的倒也没什么,只有一点点小问题,拉登的人已经进入阿富汗了。
“基地”有两大特点,第一:反美;第二:禁毒。
谁能想到“基地”居然禁毒。
目前阿富汗是有正经政府的,然而,政令甚至出不了首都喀布尔,混得还不如仰光政府。
拉登本人之所以反美,是因为他是个宗教主义者,认为美军在麦加驻军是亵渎了神明。
以及,根据教义,吸食致幻和成瘾类物品是对真神的亵渎。
在赚钱和教义之间,他别别扭扭地选择了稍微处理一下,把他势力控制之下的罂粟种植面积从8000公顷变成了800公顷。
目前,他人虽然还在苏丹,但是他已经在向着历史既定的轨迹行动。
比如,有一个叫卡西的巴基斯坦人前阵子在中央情报局总部的入口,贴脸开大,随机打死了两个雇员之后潜逃出境,现在就躲在金新月的阿富汗地界,就在利德的村子里。
坎威尔没有对利德的村子进行大屠杀,清除了利德的亲朋好友之后,便将利德的几个妻子收入自己的屋子,村里的其他劳动力也都变成了他的劳动力,给他认真干活。
卡西,那可是一位战士,拿着棍子搅和毒品桶这种业务实在不适合他,他决定立功,换取更好的工作机会。
他决定向坎威尔举报迪亚哥的存在。
但是坎威尔并不打算接待任何刚刚投诚过来的成年男性,谁知道他是来投诚的,还是来刺杀的。
卡西没办法,只得转而想其他办法,他找到了坎威尔最信任的外国女人的男宠,希望张英山能帮他吹一吹枕头风,一直吹到坎威尔的耳朵里。
他趁着张英山在检查武器库的时候,凑过去对他说:“那个迪亚哥,是美国的探子。”
他的英语虽然有些奇怪,不过张英山还是听懂了:“你怎么知道?”
“我在美国人那里看见过他的资料。”卡西得意洋洋。
他为了让自己顺利脱身,在枪杀两个雇员的时候,把他们随身携带的公文包也带走了,这样看起来就是普通的抢劫。
治安事件和恐怖事件,处理起来有着本质的不同,办案人员的工作态度都不一样,因此他才能跑出美国,一路跑到这里。
其中一个公文包里就装着禁毒署本次的行动资料。
这个CIA雇员刚刚从禁毒署高层那里拿到手,正打算回办公室以后,发给大毒枭,让他们注意防护,如果这个愣头青小子查出与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们自己看着办。
那份资料里还附带着迪亚哥的照片,所有个人信息,包括他在童子军里获得的所有勋章。
张英山看完资料,问卡西想要什么奖励,卡西以为这事稳了,便提出自己想做与大毒枭接头的联络人,他对美国熟,不管是入境还是出境,如入无人之境。
卡西骄傲地昂着头:“我杀了两个中情局的人都堂堂正正地从机场回来了!世上没有谁比我更懂美国!”
“你说得没错。”张英山扬了扬手里的资料,“我可以把这份资料传递给余小姐,看她是否愿意给坎威尔先生了。”
卡西痛快回答:“好的~”
只要有第一步,还怕没有第二步、第三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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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豁~”王雪娇看着迪亚哥的生平事迹,颇有些感慨,他是真的把自己往超级英雄方向培养。
他居然还拿过鹰级童子军奖章耶~那是童子军最高荣誉。
这被很多美国少年视为荣誉的童子军在数年后,因为被爆出性丑闻,而不得不申请破产。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愁,现在迪亚哥已经被自己人卖了,是实锤。
迪亚哥正和坎威尔谈生意,问他有没有可能接手利德的生意:“我的老板非常迫切地需要这批货,我不在乎货是谁出的,只要给我货的人,就是我的合作对象。”
“完全没有问题,利德认识的人我也认识,只要给我钱,我就给货,再等两天,就可以做你要的。”坎威尔笑容可掬。
迪亚哥还跟坎威尔套话,问坎威尔的美国接货人是不是纽约的XX,那个小子的名声可不太好。
坎威尔不置可否地笑笑:“等快要运到的时候会通知你的。”
虽然没有得到名字,不过总算与坎威尔搭上话了,迪亚哥心情大好,满面春风地离开了坎威尔的办公室。
出去以后,就看见张英山在门口等他:“余小姐有话想跟你说。”
哦?
那个女人居然有话跟我说?是想道歉吗?
虽然她给我带来了不少麻烦,不过在我的努力之下,并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如果她道歉得很诚恳,那就原谅她吧。
王雪娇拥有一座独立的房子,那是利德手下二号人物的办公室,各种硬件条件与利德的办公室没有什么差距。
“坐吧。”王雪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有什么事就说吧~”迪亚哥高傲地看着她。
王雪娇笑着扬了扬手里的资料:“还是坐着好,我怕你站不稳,摔断腿。”
听这语气,不像是来道歉?迪亚哥疑惑地坐下,接过王雪娇手里的那几页纸。
当他的眼睛扫过第一页的前半张,整个人都僵硬了,那是他这次的行动计划,包括是谁下的令,他什么时候入的境,用的证件号,从哪里切入调查……
第二页是他所在的部门,他的个人履历,在美国的社会保险号,父母的姓名,女朋友的姓名……连他在童子军拿过二十一个徽章的事情都被列出来了。
所有的信息都是真实的。
被开了盒的迪亚哥拿着资料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他抬头看着王雪娇的眼神只有巨大的震惊:“你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大概是你的上司给了中情局,中情局打算给毒枭,只不过中间出了一点小状况,拿着资料的人被一个闲着无聊的人打死了,包也被抢了,就是这样。”
迪亚哥还是不敢相信,又不得不相信,愣了好一会儿,等他感觉到呼吸困难,才发现自己刚才实在太震惊,震惊到忘记了呼吸,差点把自己给憋死。
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不会的……不会的……”他抬起头,看着王雪娇和张英山:“你们不就是为中情局服务的吗?只是兼职给我提供情报,你们为什么要把它给我看?是不是想让我对我的上司失去信心,放弃这次计划?”
“说来你不信,其实我是为dollar服务的,中情局给的是打包薪酬制,他们只要没让我弄死你,我弄死你又不能另外拿到钱。
禁毒署情报部门支付了帮助你的价格,那我就得把你安全完整的送出境,不然岂不是影响我的名声~等我的名声打出去了,美国国税局啊,烟酒枪炮管理局啊,说不定都要来找我合作~”
王雪娇同情地看着这个被上司出卖的倒霉孩子,问道:“你要是现在就想走,我可以帮你安排车,从这里不管是去喀布尔,还是去伊斯兰堡都要坐好几天的车。”
“我不走……”迪亚哥摇头,“我一定要查到,到底是谁在与毒贩勾结。”
“还是别查了,万一真的查出什么你动不得的大人物,那就不好了,离真相越近,你就越危险。”王雪娇靠在办公桌上,看着这个还在徒劳挣扎的男人。
迪亚哥是意气风发着来的,现在,他的心里已经满是怀疑,但他又不想承认自己为之努力付出的事业都是白折腾。
一定是一小部分坏人从中作梗,绝不可能是所有人都坏了。
他闭了闭眼睛,下了一个决心:“谢谢你的提醒,不过,我有我的节奏,我会去查清楚这件事的真假。”
“哦~祝你好运。”王雪娇挥挥手,目送他出门。
迪亚哥向门外走了几步,忽然又转过身,指着那份资料:“我一共拿到了二十三枚童子军徽章!不是二十一!”
然后,他大步流星的走了。
小伙子还挺讲究。
对于美国人的事情,王雪娇不想多管,毕竟他们做到了以仅占世界百分之五的人口,消费了全世界百分之五十的毒品,这不是靠一两个人就能改变的,超级英雄都做不到。
王雪娇手里的配方很快合成出一公斤的冰毒,数量不多,但是用来做给买家尝货的样品足够。
她提出要跟着车队一起去见买家,听听买家的反馈意见,寻找一个合适的定价,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她在边境就返回金新月,开始大批制作。
现在坎威尔对王雪娇是一百一十个放心。
那可是帮他打垮了利德的英雄,连他的人都跟着掉在土里的发音器学会哼唱“大地母神在地上的使者……”,他们认为唱那首歌会让一切好起来:
女人做饭发呆也不会糊、调皮的孩子会听话、男人提炼毒品的时候不会被呛、一晚上能同时满足四个老婆的需要。
要是谁跟坎威尔说王雪娇是中国警察,专程跑过来是为了弄死他的客户,坎威尔只会把那个人的舌头拔了,扔到火里烧死:什么人敢挑拨我与余小姐的关系!是不是眼红我拿到了这么大的地盘!
王雪娇的要求听起来是那么的合理,坎威尔欣然同意,配方在她的手上,要怎么调整,肯定是她直接琢磨比较好,别人转达怎么都会有疏漏。
时间又过去两天,坎威尔手里的货已经制作完成,这两天的时间里,王雪娇都没有看到迪亚哥,也不知道这个倒霉孩子上哪儿去了。
直到上车的一刻,王雪娇也没有看见他,算了,祝他好运吧,起码别死在自己人手里。
车子路过奎达住一夜,对车辆进行最后的检查,该补的补,该加的加,之后,就要一路不停,直到红其拉甫。
在珍珠酒店,王雪娇看见了尹俊杰,他已经提前完成了工作任务,不幸的是,他找不着车队帮他运检验好的紫草。
“最近印巴局势又紧张起来,司机都不愿意往克什米尔地区跑。”尹俊杰快要愁死了,他找了霍加,霍加也只能帮他找到车,不能强制命令别人去送死,尹俊杰又做不到像王雪娇那样用钱砸到有人愿意卖命。
自从上次车队被炸以后,王雪娇招募的三十个司机成了坎威尔最容易找到的、跑过克什米尔地区的老司机。
其中十个是司机,还有二十个是用来替换开的,确保换人不换车,抓紧时间在口岸关闭之前进入中国。
尹俊杰只需要五个司机,再怎么轮换着也够了。
让尹俊杰烦恼了好几天的问题,在王雪娇手上完全不是事,一下子就解决了。
司机们也好开心,他们本来是被王雪娇雇佣的,王雪娇给的工资不低,然后又被坎威尔雇佣,现在又被尹俊杰雇佣,跑一趟差,收三份工资!
从俾路支省出来的第一道关卡是俾路支省与旁遮普省的交界处。
阿富汗政府的政令出不了喀布尔,巴基斯坦的情况比他们好一点,也就是到不了俾路支省而已。
很多法律都有边境特别版,比如蝎子烟,比如对于毒品和军火的检查力度。
交界处有政府军巡逻,他们查毒品、查军火,看起来很严,然而……他们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他们的巡逻时间有限,每天九点去封路口,下午六点就撤,中间还有一个下午三点到三点半的下午茶时间。
据说这是大英帝国留下的习惯,从上到下都喜欢,谁敢说把下午茶时间撤了,就是跟所有人为敌。
于是,运违禁品的人也很懂事,绝不给各位军爷找麻烦,过了时间就在边境那里等着,等军爷们下班了再过境。
双方和谐相处了好几年。
今日,司机们的心情都挺不错,天气好、路况好、一切都很好。
王雪娇的脑中跳出了一句话: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
天朗气清,蓝蓝的天上飘着朵朵白云,温度不高也不低,非常适合穿着帅气的制服出来巡视一圈。
所以,有人就这么做了。
这位仁兄是旁遮普省的最高军事长官,他是出来躲清闲的。
总统在跟反对党的较量中,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吃瘪,不说国民议会能压他一头,连四省议会都比他腰粗。
总统不甘心,他想努力一下。
批判的武器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总统想动用武器稍稍给不安份的地方一点小小的震撼。
但是曾经留美的军事长官看得很清楚,他知道总统不敢把反对派都弄死,反对派的势力远比总统想得要大。
如果反对派上了台,他们一定会来找自己麻烦。
于是,他借口去视察与俾路支边境的部队,溜了溜了,眼不见,心不烦。
他带着他的副官、他的护卫、他的摄影团队,挑了阳光最好的下午茶时间过来摆拍《长官在视察》
下午茶时间,过境的车子里十辆有七八辆夹带了不该夹带的东西。
有些是教义禁止饮用的酒,有些是蝎子烟,有些是走私香烟,还有更多的是从金新月出来的大烟膏、吗啡、海洛因……以及等等,所有阿片类制品。
长官出马,一个顶俩!
一抓一个准。
被抓的司机们都一脸懵逼:为什么今天下午茶时间有人上班了?还上班上得这么积极?
有见大势不好的司机刚把车调了一个方向,就已经挨了几颗子弹,车轮被打破,想走也走不了。
今天搜车的人简直残暴,敲油箱,卸轮胎,就是奔着把车给拆了去的。
货物也全部被打开,一箱箱、一袋袋,逐一检查。
除非走私的东西就是汽车零件本身,否则根本混不过去。
有些司机跟边卡的人关系还不错,小声讨饶,塞好处,希望能帮帮忙过关。
没用,今天长官心情不好,各位走过的路过的都是哄长官蓝颜一笑的祭品。
坎威尔的车队里有负责押车的人,连他都绝望了,他拿卫星电话给坎威尔通了个消息,说估计要蹲大牢。
坐牢不是问题,只要钱到位,今天进,过两天就能出来了。
但是,他们现在担心的不是人身安全,而是时间。
现在克什米尔地区有冲突发生,道路随时可能会被炸毁,就算他们带了修便道的材料,修路也需要时间,他们必须抓紧每一分每一秒赶路,避免来不及。
要是关两天,那必须全程把车速提到最高,而且没有任何道路损坏的情况下,才能在口岸关闭前赶到红其拉甫。
坎威尔气得在电话里骂了半天,但他也没有办法,要是他能搞定政府军,他还至于被利德压着打那么多年吗?
此时,坎威尔还记得,王雪娇不能被抓,他让司机把王雪娇和张英山放下来。
从旁遮普省进俾路支省的车没有人查,他俩只要下车、过马路,随便拦回俾路支的车,就能平安返回。
王雪娇对坎威尔如此体贴表示很感动,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如果她被抓,会很麻烦,性命和面子对她来说无所谓,关键是误事。
无论如何,好歹让她去看一眼接头人长什么样子,拍照片、发出去,后面能抓到什么人,能挖多深,就看上头的决心和态度了。
王雪娇今天没有穿着她的黑袍,在旁遮普省,东亚女人露脸无所谓,她身上揣着那一公斤冰,遛遛达达走到前面。
坐在路边的那个穿着挺括制服,被人群簇拥,颇有些年纪的男人实在很扎眼,不管是只混过公司的社畜王雪娇,还是在体制内待过的张英山,都一秒领悟到那个男人是今天大查车的根源。
啧,光把他搞定不知道有没有用,他手下的人要是特别想展示他们工作积极努力,也不好办。
拦路的有三十多个人,一个一个搞定是不可能的……
似乎一切都已经无可挽回,王雪娇能做的只有老老实实搭车回到俾路支省,闲着无聊就杀杀金新月的帮派,横扫六合,并吞八荒,在金新月扬名立威,然后等待明年开关的时候再跟着车一起回去……
去俾路支的车并不多,等了一个多小时,对面只过了几辆摩托车,显然不能带走那么多人。
张英山先去马路对面,等了一会儿,有一辆货车路过,被张英山拦下,他比比划划地与货车车主商议好价格,车主挥手让张英山上车,张英山一抬头,看见王雪娇还在马路对面张望。
车主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一个东亚女人不知道在干什么,他撇撇嘴:“快把你的女人叫过来,别耽误我的时间。”
张英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大概能猜出他是在催快走。
“我已经拦到车了。”张英山站在王雪娇身边,见她还没有想离开的意思,笑笑:“还不肯放弃?”
“再试试,反正,你肯定答应了那个司机给钱的吧,相信他看在钱的份上会多等我一会儿,你先过去吧,别把司机放跑了,好歹是个大保底,实在不行也不至于走回去。”
张英山点点头,跑到司机身边。
司机见那个女人没有跟过来,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冲着张英山挥舞着胳膊:“她怎么回事?你们到底要不要上来?”
张英山满脸堆笑,摊开双手,一脸的无奈,司机不耐烦地摆摆手,翻了一个大白眼,当即就要发动汽车。
“请再等一下。”张英山用生硬的乌都尔语请求道,司机握着档位的手停下了,挂了手刹。
让他起了恻隐之心的不是那句生硬的请求,而是张英山熟练的动作。
张英山麻利地从兜里拿出半包万宝路,给司机递上一根,点上,再将剩下的大半包塞到司机的口袋里。
司机一下子睁大了眼睛,他认识那是好烟,他三天的收入才能买一包,哪怕他自己不抽,拆零了卖给其他司机也能赚一点小钱。
顿时,急躁的心境平静下来,司机索性下车,活动活动胳膊和腿,他还拿出了自己的小炉子和小茶壶,他的心情如同这满天的阳光与和煦的微风~
虽然现在看起来似乎山穷水尽了,但王雪娇还想再努力努力,她是真不甘心折腾了这么久,就这么败在一个临时冒出来的老头手里。
要是今天走不了,车队就赶不上入关,就无法在今年找着接头人,这么长时间,还不知道他们会培养出多少炸弹狂魔。
王雪娇对恐袭的感受比许多内地人更直观,她虽然没有亲历过2009年的“七五”,不过赶上过2014年的公园北街早市爆炸案。
那天她要赶飞机先走一步,一起徒步的朋友给她打包了早饭,还催她赶紧走,别误机。
十五分钟之后爆炸案发生,几个朋友也被炸伤了了。
有一个曾经攀岩灵巧如岩羊的年轻人,就因为爆炸,腿上打了几个钢钉,从此只能走走最悠闲的老年线路,别说攀岩,爬山都爬不了什么像样的山,他虽然嘴上说能捡回一条命就已经很好运了,不过大家都知道他有多遗憾。
王雪娇不想因为自己的放弃,而又多了几个遗憾的人、几个悲痛的家庭。
何况现在真的已经算拼尽全力、用尽所有办法……不择手段了吗?
不,还远远没有到。
别说还没有被所有人都拒绝,就算被拒绝,也还能继续哀求哀求,不到被人赶出来,都不算……不,就算被赶出来,也还可以再想想办法,从他最亲近的人下手……
给她开三万工资的东家,起家就是做销售平台,第一批销售员曾分享过自己的故事,上门推销的时候甚至被人放狗驱赶过,他们第二天还是臭不要脸的去了,最后签了合同。因为有这么一批人,公司才做大,才能开出远高于同行的工资。
他们能做到,她也可以。
王雪娇继续向前走,忽然看见簇拥着那位老头子的人群里面有几个眼熟的……她眨了眨眼睛,咦,不是,是都挺脸熟。
这不是上次车子被炸的倒霉换防部队吗?
为免自己弄错,她急步跑回车队,让几个上次救人最多的猛虎帮众过来认一下。
“没错,就是他们,那个人脸上伤还是我缝的。”一个人十分肯定。
王雪娇想了想,又叫上了阿里当翻译,她带着那几个手下径直向被簇拥着的老者走去。
她先假装没认出来他们,懵懂地问:“请问发生什么事了?”
“啊,是你们!”有人一眼就认出了王雪娇,也认出了她身边的救命恩人们,不由得激动起来。
那位军事长官的脸转了过来,一脸的威严:“在说什么?”
一位中尉向他介绍:“这位女士就是上次帮助我们的。”
那天王雪娇干的事已经报上去了,他知道这事,他也知道此事已经上报到比他更高的层级了,但是上头没有任何反应,没有说她带着这么多武器路过是不可以的,也没有人向大使馆提出任何疑问,这件事就这么无声无息的结束了。
根据他工作多年的经验,不管是支持还是不允许,都不算什么,像这种无声无息的最可怕,说明背后必然牵扯着更大的事情。
那恐怕已经不是他这个层级有资格知道的了。
他跑出来,就是为了躲清闲,不想跟那些听着就头痛的政治扯上边。
不管是现任总统还是反对派,他都不想沾染,更不想扯上国际大事。
在这位军事长官的眼里,王雪娇一定是身负着某种神妙的国家大事,不要跟她沾边,让她赶紧离开最要紧。
他问王雪娇是不是有急事想赶紧过去?
这问得好像钓鱼哦,不过钓不钓也就这样了,现在已经来不及回头了。
王雪娇笑笑:“是呀,伊斯兰堡还有不少事等着我呢。”
军事长官看着从容不迫的王雪娇,没有一点干了坏事心虚的样子,再想想她帮助过政府军,在不知道对面是谁的情况下,就毫不犹豫地开火,肯定不是反对派。
唉,她的事情还是别管了。
这么想着,他挥挥手:“那你先走吧。”
啊?就这样?
王雪娇已经准备好了很多说辞,也想了很多套近乎的方法,结果,轻易的让她有点意外。
“谢谢~”王雪娇果断道谢、跑路。
正在跟司机一起喝茶吃饼的张英山看见王雪娇一溜烟地从大篷子里走出来,还用力冲他挥手,知道她成功了,忙站起身,递给司机一张大钞:“对不起,谢谢。”
便疾步向王雪娇跑去。
坎威尔手下看见王雪娇向头车走来,还有几个政府军的人跟着,内心已经绝望到平静。
行了,不用想,今天这个牢是坐定了。
他看着人走近,心里只想快点走流程,赶紧抓他,坎威尔很快就收到内线的消息,然后交钱保他们出去,货是运不到了,这事也不能怪他,这都是命。
没想到,士兵没有让他下车,反倒是王雪娇径自打开门,跳上车,张英山从另一边车门也上来了,看这意思,不像是要搜车啊。
一个军人做了几个手势,示意头车的司机把车从等待的队伍里开出来。
然后问王雪娇后面的哪些车子是她的,凡是王雪娇的车一律放行。
连尹俊杰也跟着占了便宜,他那堆紫草要是全部拆开来,再重新打包装上,又是一番麻烦。
几个士兵拦住另一个方向来的车,让王雪娇的车队先借道过去。
王雪娇打开车窗,向士兵们挥手告别,他们满脸笑容,齐齐地向王雪娇挥手。
来的时候,尹俊杰只感觉到王雪娇果断开炮轰人很霸气,很安心,没想到居然还种下了善果,今天省了不少时间。
接下来就是一路狂奔,直接路过伊斯兰堡,王雪娇看着金碧辉煌的城市,想起她的猛虎安保公司,也不知道业务进行的怎么样了。
她带走的这一半人是能打的,剩下的一半是身手差一点,但语言能力和脑子还不错的。
总之……希望他们至少能把水电费给赚回来……赚不回来就算了,明年给恽诚多报点预算好了。
这三十个本地司机报成三百个资深特种驾驶专家,应该不过份吧。
王雪娇现在觉得自己要是在解放战争的时候打入敌人内部,绝对不会因为过于清正廉洁而被人怀疑通共。
如果自己跟莫正祥一起在江阴情报站,说不定莫正祥会对她说:“现在江阴站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你说那个内奸不会是我吧……”
王雪娇被自己的想法逗笑,嘴角微微上扬。
头车的司机在后视镜里看见王雪娇的笑容,以为她是因为被放行而得意。
他在这条路跑了那么多次,从来没有这么有面子过,都是看见穿制服的便畏畏缩缩,人家让干嘛就干嘛。
这个外国女人就下车转了一圈回来,车队便被放行了,军队还派人出来专门做引导指挥。
这才是值得跟随的老大啊,有事她是真的上,从来不会让手下干超出能力的事情。
跟着她真是没跟错人,要是能一直跟着她就好了。
车子一路向前急速行驶,几乎是踩着货车车速的最上限在开,要是再快,可能会出车祸。
进入克什米尔地区之后,王雪娇本以为会遭遇抗美援朝时后勤补给汽车兵的同样困境,并且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结果烈度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强烈,偶尔在远方会听到几声爆炸,主战场并没有波及到喀喇昆仑公路。
深夜的车速只有白天的三分之一,漆黑的山路上只有远光灯能照到的那一小块地方能看见,车灯之外的世界就是一片黑暗,偶尔会有一些受惊的小动物蹦跳路过,车灯扫过转弯处,露出一双双闪着黄光的兽眼。
远处的兴都库什山脉上的冰川反射着点点星光,海拔的高度明显上去了,道路两边已经出现了白雪的痕迹。
胡天八月即飞雪,算下来,现在已经是农历九月快十月,高原已经下了不止一回雪。
在没有GPS导航的年代,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人,真的是副驾驶,他也必须保持着十二分的清醒,拿着手电筒照着地图,不时与眼前的山脉、道路进行校准。
王雪娇轻声对张英山说:“我那会儿已经不需要有人帮忙看地图了,你猜,这个座位是什么人坐的吗?”
张英山自信回答:“安全员。”
去年之前,因为绿藤出了太多次深夜杀司机的案件,都是劫匪看见司机的包里的当天营业款,于是临时起意。
这种临时起意的杀人案,在监控没有普及的年代,几乎就是无解。
市局二十几个男警察,连着全市派出所里会开车的男警察一起假扮夜班司机出来钓鱼,然而并没有什么用,除了大家辛苦加班一个月以及猛猛赚了一笔外快之外,连一根劫匪的头发都没看见。
没办法,公安部门为了降低夜班出租车司机的死亡率,强制要求绿藤市的所有晚班出租车,从晚上十一点开始,一直到早上六点钟交班为止,不管司机是男是女,都必须有另一个人相陪。
如果被交警发现夜间时段的出租车上没有安全员,是要被停止营运的。
说是为了安全,但是请保镖是要钱的,一份钱变成得两个人赚,为了省钱,就只能拖自己的配偶。
于是经常出现一副奇景:司机是个孔武有力的壮汉,而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安全员却是一个瘦小的女性。
这条强制措施执行了一年多,司机觉得麻烦,出车还非得拖一个陪着,不是拖爱人陪坐,就是得付钱雇人。
一家三口出行的乘客也嫌麻烦,前面平白多了一个人,小破奥拓后座根本挤不下三个人。
司乘双方的人民群众一起骂骂咧咧,指责警察是废物,警察不作为,全指望老百姓自保,要你们何用!
最终以驾驶室焊上铁笼,才结束了这个安全员政策,然而之后又出了几次用土枪伸进铁笼枪杀司机的操作,绿藤市卖防弹玻璃的又赚了一笔,加装在铁笼里。
王雪娇摇头:“后来大家都不用现金了,铁笼子都撤啦。再说,私家车的话,也不用安全员呀。告诉你,副驾驶是对象坐的,比如我开车,副驾驶就只能坐你,如果换成韩帆或者钱刚,他们就是有意夺你的位置。”
张英山点了点头,又问:“那如果只有你和韩帆,他应该坐在后排吗?”
“也不行,坐后排就是把我当司机,很不尊重我。”
自诩对体制内的套路略有了解的张英山发现这好像是个无解难题,陷入沉思:“那应该他坐在哪?车顶?”
王雪娇笑起来:“他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见张英山一脸困惑,王雪娇给他解释了这首歌词的意思。
张英山这才知道王雪娇是在跟他开玩笑,也笑着说:“如果是他的话,高底盘的车底,他真的可以。”
“真的?等回去了让他试试。”王雪娇忽然充满好奇。
两人叽叽喳喳了一会儿,一抬眼,副驾驶还在认真地低头看地图,抬头看前路。
王雪娇看着副驾驶忙碌的样子,笑道:“不是只有一条路吗?还怕走错?”
副驾驶叽里哇啦说了一通,阿里翻译:“我们要在一条岔道上转弯。”
王雪娇:“今天晚上?”
“嗯。”
哦哦哦???
今天晚上就要跟炸弹狂魔们见面了吗?
王雪娇更加精神了,眼睛瞪得像铜铃,射出闪电般的精明,耳朵竖得像天线,警惕一切可疑的声音~
“是不是那个路口?”王雪娇指着前方,远光灯的尽头有一个微微的分岔,地上有几道车轮胎右转的痕迹,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那里开始有岔路。
“对!”副驾驶对驾驶员说了几句什么,头车驾驶员打下转向灯,后面的所有车辆跟着头车一起拐弯。
副驾驶对阿里说了几句,阿里对王雪娇和张英山说:“他们那里的人,长得跟你们俩不一样……”
他顿了顿,似乎在努力找措词,憋了半天才吐出来一句:“他们恨你们这种脸。你们要把脸挡起来。”
金新月的人与中国没仇,王雪娇帮坎威尔赢了利德,坎威尔可以立马痛快地抛弃对女性的刻板印象,也不计较王雪娇的衣着不守妇道。
这里不一样,这些极端狂信徒们是真的憎恨,管你是送钱来的,还是送东西来的,脸不对,都杀。
“哦,知道!”王雪娇顿了一下:“我的手下们可以吗?”
“他们可以的。”
那些来自金三角的脸明显跟标准蒙古种不一样。
王雪娇从背包里掏出蒙头盖脸的黑袍:“那我要是穿着这个,可以到处走吗?”
副驾驶看了一眼,说了几句什么,阿里说:“如果你的旁边有个男人陪着就可以。”
王雪娇点点头:“你可以陪我吗?我可以假装是聋哑人,你帮我翻译成英语。”
巴基斯坦味儿的英语,连美国人都听得十分吃力,好多单词听不懂,拿它来假装是乌都尔语里的分支方言应该没有问题。
阿里欣然答应:“当然可以。”
王雪娇得意地摇晃着脑袋对张英山说:“我可以跑来又跑去,哎嘿,你只能躲起来~”
张英山微笑道:“跑来跑去做什么?拆房子吗?”
“好耶~拆房子。”王雪娇的心情似乎总是很好,“拆房子”三个字都能让她笑得阳光灿烂,也不知道她通过这三个字联想到了什么场景。
不知开了多久,车灯扫到了一块石头,司机踩下刹车:“到了。”
王雪娇跳下车,那块四方形的石头原来是旗杆的座子,上面还立着一根竹竿,竹竿的顶端挑着一块布,看不清楚布上有什么图案。
她已经快速套上了黑袍,往角落里一站,别说识别她的民族了,根本看不见她这个人,顺便通知刚下车的尹俊杰:“不想死的话,就把脸挡起来,不要说话,这里专杀汉人。”
尹俊杰本来已经困得迷迷糊糊,忽然被吓醒了,他惊恐地看着一身黑袍的王雪娇,意识到这不是开玩笑。
他想叫,又不敢出声,只能颤抖着嘴唇,点了点头。
很快,从屋里走出来几个人,与坎威尔的手下亲切交谈,说了几句话,便邀请所有人去休息。
屋子正中间有一个火塘,有人点起几块牛粪,又放了几截干木头桩子。
高原的寒夜,就靠着这个火塘撑过去了。
这里别的东西没有,空屋子管够,被子褥子也有,但不多,也不知道多少时间没有洗了,褥子是黑的,有一股土灰味儿,被子会反光,摸起来好像一层壳,上面是一股人油味儿。
王雪娇痛快地躺下去了:“早点睡吧,明天还不知道有什么事等着呢。”
“嗯。”张英山在她身边躺下,贴着张英山的还有颤抖的尹俊杰。
本以为踏上回国路就代表危险的终结,谁知道给带到这里来了。
在巨大的惊恐中,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直到东方天空微微一点亮,睡在他身边的张英山起来了,他从他的背包里拿出一些盒子、刷子、罐子……
张英山看着他,冲他比划了一下,让他坐到墙角,用手电筒对着自己的脸。
张英山拿着一些胶、一些可疑的毛发、一些刷子和一些粉,在他的脸上糊糊贴贴。
把尹俊杰收拾完了,他开始收拾自己的脸,涂涂抹抹,刷刷刮刮。
天亮了,外面已经传来了跑步和口号声,王雪娇被吵醒,迷迷糊糊地看见自己身边坐着两个大胡子的男人,被大胡子一挡,被处理过的五官看起来跟金新月的人还真有那么几分相似。
一看就知道是张英山的手笔,王雪娇缓缓冲他伸出一个大拇指,用嘴型吐出两个字:“牛逼!”
外面有人招呼屋里的人出去吃饭。
屋外,有人在练习跑步,有人在学习制作炸弹,有人在练习射击。
不仅有男人,还有穿着黑袍的女人,她们在练习用刀劈砍,也有人在看制作炸弹的过程。
尹俊杰大概猜到这些人是什么人了。
对他来说,这些极端份子跟土匪是一个意思,他忐忑不安地吃着饭,脑子不可控制地循环响起《乌龙山剿匪记》的BGM:也有~老母亲,也有~心上人……
王雪娇本来想跟着一起进去的,但是被拦住了,她被人带去了另一个地方。
张英山一惊,几乎要站起来,被阿里拉住了,低声对他说:“女人跟男人是分开吃饭的。”
王雪娇被带去的另一个房间,黑压压一片,女人们只露出眼睛和两只手。
王雪娇比她们规矩还大,眼睛和手都不露。她们抬头看了王雪娇一眼,又把头低下去,埋头吃饭。
她们连吃饭都不摘面巾,是把食物送到面巾后面吃。
吃东西的时候也会聊天。可惜她们说什么,王雪娇一个字都听不懂。
她拿出了听八卦的精神,认真从她们的动作、眼神和语气里分析她们可能说的是什么。
并暗暗把一些重复频率很高的词汇记在心里,打算等上车了去问阿里。
忽然,有女人转向她,温柔地对她说了几句什么。
王雪娇比比划划,嘴里发出“啊吧啊吧”的声音。
女人们恍然大悟,原来是个哑巴,她们同情地看着王雪娇,尽力用手比划,问她是不是跟那些车子来的,问她是不是跟丈夫一起来的,王雪娇就负责点头、摇头,比划。
到吃完饭的时候,王雪娇已经跟她们打成一片,并被带去看炸弹制作的学习现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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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西的事是真的,跟CIA对着干,也算是拉登彻底跟美国翻脸的一个表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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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雪娇:我也有BGM,金色盾嗯嗯牌~~~热血铸就~~~~
钱刚:是叱咤风云我任意让万众仰望!
猛虎帮众:明明是“大地母神在地上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