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昼说:“你喜欢吃酸辣萝卜,碗柜里我准备了一罐,春天天气不太热,还能储存一段日子。”

宋长叙点点头。

周围安静下来,两个人什么也没有做,安静的抱在一起闭上眼睛。宋长叙心气不定,他低头就能看见许知昼长长的睫毛在面容投下了阴影,他睡得正香。

宋长叙低头吻了一下他的额头也睡着了。

赶早,宋长叙天还未亮就起来了,宋业今天驾牛车送送他先去灵来村找冯信鸥,两个人到水波镇再去寻马车去金河县。

梁素给他们蒸了几个白面馍馍,宋长叙吃了两个白面馍馍就饱了,宋业吃了三个,他先去套牛车。

“到了金河县那边好好照顾自己。”

宋长叙:“我会的。”

许知昼醒过来的时候,一摸旁边还有残余的温度,他立马起身在门口看见宋长叙坐在牛车上,包袱放在车上正打算启程了。

宋长叙看见许知昼还有一些惊讶,他笑着说:“我要走了。”

许知昼看了看宋长叙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需要十几天吧,我也不知道。”宋长叙面容清朗:“不过我会尽快回来的。”

两个人成亲后没有分开过,应该说定亲后就没有离开太远,时不时都能见面,这回一个在村里,一个去了县城是彻底见不了面了。

宋业说道:“好了,我们该走了。”

宋长叙点点头:“我走了,你在家里,好好照顾自己。”

许知昼点点头,昨天还觉得宋长叙要去考试正是理所应当的,现在看见他坐在牛车上一点一点消失在他眼前,他心里还是很难受。

很快牛车就化为一个小黑点,直到彻底看不见。许知昼站在原地看了好久,心里酸酸胀胀。

宋明言拍了一下许知昼的肩膀:“知昼先回去吧,把早食吃了。”

许知昼又朝着村口看了一眼这才跟着宋明言回去。

另一边宋长叙坐在牛车上,他的目光落在许知昼身上,直到看不见才收回了眼神。

他包袱里的东西不多,衣物都是薄长袍,最重的还是书籍。宋业驾车很快就到灵来村。

宋长叙问了一下路找到冯信鸥,冯信鸥跟家里的老小道别后,背着包袱跟宋长叙一块坐上牛车。

冯信鸥沉默半晌说:“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我们这么快就要去金河县参加县试了。”

宋长叙深有同感:“是啊,特别是从冬天到春天这段日子过得特别快。”

冯信鸥对这次考试不是很有把握,考上秀才要考三次,县试,府试,院试。只要任一考试没过就不会成为秀才。

两个人一路到了水波镇,宋长叙跟宋业道别。

“好,那我先回去了,长叙,考不上也没关系,就当去见识一番。”宋业安慰道。

宋长叙点头:“我知道了,爹。”

他们雇了一辆马车,今天来马行雇车的人很多,一看个个都是穿着长袍,背着包袱是要去金河县赶考。

冯信鸥说:“以前不知道镇上有这么多读书人,一到考试钻出来这么多人。”

宁兴朝礼待读书人,学而优则仕。科举考试是做官的重要的途径,如果拥有爵位和功绩可以通过家族荫庇做官。

像是他们这类普通人只能通过科举考试做官,另外像是世家中有本事的子弟不屑于通过荫庇获得官职,这样获得官职在官场被视为没本事,有些人碍于家族权势不在明面上说什么,背后里却就不一定了。

再者荫庇的官职只是末流小官,以后若想封王拜相,最好是走科举取士,走翰林清流的路子。

宋长叙想着这些,跟冯信鸥一块坐进马车,路途遥远,他们还要找客栈歇息一晚。

中途他们就在随便找了一家客栈迷迷糊糊的睡一觉,一大早又起来赶路。

赶了一天的路就到金河县了,他们给了钱,去寻了一个便宜一点的客栈先住下。

冯信鸥:“宋兄,我们先休整片刻,晚上再出门熟悉一下金河县。”

宋长叙拱手:“冯兄说的也是我想的。”

哪怕他们是坐在马车上不用使力气,也会觉得精神很疲惫。宋长叙顺便吃了点饭菜,盥洗后就躺在床上睡过去了。

这几天金河县正是热闹的时候,县城里的客栈都要忙不过来了,有的人看中机会,把家里的民房也用来招待这些考生,能赚一笔住宿费。

宋长叙躺下休息时,外边还是吵吵嚷嚷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是很快睡熟了。

客栈的老板亲自给这些书生送饭菜。

一觉睡醒后,天色已经黑了。宋长叙揉了揉脑袋,拾掇干净去敲冯信鸥的门。

冯信鸥打开门。

“冯兄,我们先下去吃点东西,出去走走吧。”

冯信鸥点点头,他们在客栈外找了一家面馆吃了一碗面,然后就沿街开始走。

一到晚上县城挂着的灯笼就亮了,还有许多跟他同样来这里的书生到处闲逛,他们主要是去县学看一看,这次的考试地点就设置在县学里面。

考秀才不会设置特殊的考院,一般是在县,州府的学宫就举办了,以提督学政为主要监考官。

现在的县学不准闲杂人进去,他们就在周围看看有没有吃食的地方,还有卖墨的地方。

宋长叙跟冯信鸥是第一次看见县学,宋长叙还未有什么惊讶之处,冯信鸥心中却是被震撼了,被县学扑面而来的庄严感和岁月感摄住了。

他不禁说道:“要是考中秀才后能在县学读书该多好。”

有几个书生听见冯信鸥的话笑起来,其中一位白面书生说道:“我们就是在县学读书的,这位兄台太高看县学了,我们却是觉得若是去州学,或是去太学读书才是最好的。”

另一个书生穿着华贵,他的脸上带着笑:“一山更比一山高,吾辈读书人也只有以太学为目标。”

想要进太学读书那就更难了,一个州府名额只有五个人,其中还有关系户在,一般的读书人根本就进不去。

宋长叙跟冯信鸥又沿着街道走了走,金河县的繁华跟水波镇完全无法比较,一个县城,一个镇上。街道上的人看着都是走路飒爽的,冯信鸥这是第一次来金河县,他看了什么都觉得稀罕。

虽然他的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心里起了憧憬。作为一个从小乡村来到县城的人,他心中既复杂又激动,还有许多自卑,警惕和窘迫。

宋长叙还是怡然沉静,有他在冯信鸥身边,冯信鸥心中稍许的紧张散去了。

“宋兄,你看金河县如何?”冯信鸥问道。

宋长叙看过许多繁华景象,对金河县的感观还好。他笑着说:“看着比水波镇繁华,我们现在只是一个过路人,只需要把三日后的考试考好就成了。”

冯信鸥神色一怔,他笑着说:“宋兄说的是。”

他们再逛了一阵夜市就各自回房休息。下午睡太久了,晚上根本没有睡意。

宋长叙听着窗外嘈杂的声音,里面还能听见客栈下面酒客说话的声音,他把双手垫在脑袋下,头一次生了思念。

他在想许知昼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已经睡下了。以前自己一个人睡觉已经成为常态了,现在跟许知昼在一起习惯了,突然两个人分开,宋长叙有些不适应。

宋长叙叹息一声。

“这样可不行,今后要习惯。”

.

另一边许知昼跟着宋明言去田里帮忙后回到家里,晌午跟晚上吃饭的时候,许知昼总觉得旁边少了一个人。

到了晚上盥洗后,许知昼更能体会到宋长叙走了。没人帮他干活,他一个人睡了一张大床。

等等一个人睡一张床。

太爽了。

翻来覆去都不怕滚下去。

许知昼在床上疯狂翻滚,从床头滚到床尾。

动静闹的挺大,宋明言拉着小被几给叙澄盖好,然后踌躇的说道 :“知昼,长叙走了你也不太想念他了,他考完了就回来。”

许知昼心虚的点点头:“我知道了,大哥。”

半晌宋明言那边没有动静了,许知昼松了一口气,他吹了蜡烛,抱着宋长叙的枕头睡觉。

三日的时间转瞬即逝,到了要考试的一天。宋长叙跟冯信鸥很早就到县学去等着。

衙役先是检查了他们的牌子然后打开他们的考篮,把馒头掰开,看里面有没有夹带小抄,把五个考生单独带到一个屋子搜身,脱去衣服有没有把小抄写在大腿或者衣服上。

科举考试真严格啊。

等衙役检查完后,他点点头:“你们可以进去了。”

以前有人检查的不严谨,导致有人夹带小抄进了考场被人发现了,萧太后大怒,从县城连带到州府一块吃挂落。

那件事之后,哪怕是科举最低级的秀才,县衙跟州府都不敢放松警惕,一个个仔细着。

上有所恶,下必从之。

宋长叙进了自己的考棚等人发题。衙役见时辰到了,开始敲锣,把县学封了。

任学政点点头。

考题发下来了,周围没有一点声音。随处可见衙役们守在四个角落,提督学政是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男子,穿着官袍坐在正中间,而宋长叙倒霉,他的考棚就在正中间。

宋长叙:“……”

反正就做。

拿到考题,宋长叙先浏览一遍题目,然后先把简单,有把握的题先做了。

看似他是第一次做考题,其实他是从题海战术过来的人,什么周考,小考,月考,模考,联考,高考,四六级考……什么他没有考过!

他的前半生被考试塞满了,每个节点都有考试。

宋长叙心中戚戚然,他提笔写题。

他的速度快,下笔几乎没有停过。任学政一边喝茶一边看底下的考生。他看见几个考生看着考题还皱着眉头,只有宋长叙下笔很快,而且看模样胸有成竹。

任学政被激起点好奇心,他又喝几口茶然后下去看。他先去其他地方转一转,最后才站在宋长叙面前。

宋长叙的速度不变,大风大浪过来的人,被提督学政盯着他也丝毫不怕。

任学政看他写的很快,偶尔看见几个题都是正确的,他点点头回到位置上。

心想看来今年还是有几个好苗子的。

考完县试,提督学政就带着人先把试卷改出来。这次考试的名次两日后颁布。

考生们有的窝在家里继续看书,有的心里焦躁,有的却还是出门玩乐。宋长叙待在客栈安安静静的看书,越到这个时候心里越是沉不住气,他也不例外。

“不能焦躁。”宋长叙警告自己。

等两日后天刚蒙蒙亮时就有书生守在县衙门口等着衙役贴榜。宋长叙跟冯信鸥来的时候已经是围了三层了,他们只能在最外层打转。

到了时辰衙役敲锣把榜贴好,顿时所有人都涌上去。第一场考试关系到他们能不能考第二场。

第一名谢风

第二名罗双

第三名程茂学

第四名宋长叙

……

冯信鸥在后面找到了自己的名字,他看见宋长叙的名字还有些惊喜。

“长叙,你考的挺好的。”

宋长叙陷入了沉思,他是有哪点做的不够好。但是这个名次在他意料之中,他预料自己的名次是在前十,这次是第四名。

前面的三个书生都是在县学读书的人,他们意气风发的接受来自众人的吹捧。

“谢兄,你太厉害了。”

“罗兄跟程兄也很厉害啊。”

谢风谦虚的说:“诸位这才是县试,后面还有府试和院试,这一次小小的考试不算什么。”

“对了这位宋兄倒是没有听过名号?”

“不知道是哪里人士,想来也是一位俊才。”程茂学说道。

他心里还有危机感,这次他是第三名,这宋长叙紧跟在其后,没准就会超过他。虽然考上最后一名也能参加府试,但谁会嫌自己的名次高。

宋长叙跟冯信鸥回到客栈继续看书,然后参加第二场考试。

三日后第二场考试排名出来了。

第一名谢风

第二名罗双

第三名宋长叙

第四名程茂学

……

宋长叙看着自己的名次又一次陷入了沉思,这次他调整了写法,看来还是没有让批卷人满意,应该说不是最满意。

他现在有点懂为什么在乡试,会试的时候,许多考生知道主考官是谁后,会送礼去揣测主考官喜欢什么样的文章和喜欢什么风格。

程茂学见状苦笑一声,“这位宋兄到底是谁,怎么丝毫没见他冒头。”

谢风也好奇起来,他爽朗一笑:“怕什么,他这个名次迟早能考上秀才,到时候就知道他是谁了。”

罗双性子内敛,闻言也是好奇起来。

冯信鸥这次在危险的边缘,幸好还是上榜了,他握紧手指,心跳声还未平复下来,再一看榜上高高挂在上面的名字,他摇头失笑。

心想:“早知道宋兄不凡,没想到考的这么好,他还有这么一副好定力。”

“这宋长叙变成第三名了,不会院试的时候就要把谢兄掀翻吧。”

谢风笑了笑:“我还是没有程兄那么容易被掀的,再说我们中间还有罗兄在。”

在一张榜前有人欢喜,有人失落。宋长叙却在脑海里复盘。

“到底是哪里有偏差……”宋长叙想不明白。

他跟着冯信鸥回到客栈,客栈也是吵吵闹闹的,大家都在说科考的事。

冯信鸥低声说:“我看许多人都开始交友了,宋兄的名次这么高,下次院试也不在话下,现在还是无人问津,为何不把名头亮出来?”

看着周围七八名的考生都在接受追捧,只有宋长叙在诸位考生面前还是一个神秘的符号,故此他有一问。

宋长叙:“还有最后一场,要考完之后才知道最后能不能中秀才。”

他稳如老狗。

冯信鸥闻言心中佩服,自己心里也升了危机感,对了,还有一场考试才知道到底能不能中秀才。

“冯兄,我先回屋看书了。”

冯信鸥点头,他回到屋里也没放松继续看书。

要考三场,考完一场就放他们出去休息两日,然后再进来考试。

一连折腾了三次,等考完最后一场,所有的考生都有些考的虚脱了。

有考生一出来就晕倒了,还是被衙役们架出来的,考生出来后都是神色恹恹,看见外边等待的家人也是一脸的疲倦之态。

宋长叙跟冯信鸥两个人一路回到客栈,互相说了一声回到屋子倒头就睡。

一觉睡到晚上,两个人就在客栈叫了三菜一汤在大堂吃饭。

一个青椒土豆肉丝,一个拍黄瓜,还有一个干煸豆角,一个南瓜汤。

两个人先吃了一碗饭后,后面才变得缓慢起来。

冯信鸥问道:“宋兄,你觉得这题难么?”

宋长叙说;"没有做过其他的,无法比较,只是把题做完了。"

冯信鸥点点头,他们明日就离开金河县回去了,不然在这里多待一天就要多花一天的钱,大概等半个月就能出结果,如果考上的话,会有人来家里通知。

冯信鸥自嘲:“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还是希望自己能够考上。”

宋长叙非常理解:“冯兄,人之常情。”

本县的书生们考完就回家了,第二天的时候,宋长叙跟冯信鸥看见有许多人坐着马车离开,看样子都是从镇上来参加科举考试的。

宋长叙对于这次考试并无十分把握,所以不敢托大。他们回到水波镇上,冯信鸥说道:“宋兄,我先去一趟岳父家里就不跟你一块了。”

宋长叙:“好。”

这回虽花了一些钱,但他手里还剩下二两银子,他去买了糕点跟猪肉,朝着熟悉的地方一看,今天大哥跟知昼没有出来摆摊。

现在正是春种的时候,要先顾着田地的事,摆摊什么时候都可以摆。

宋长叙提着糕点和猪肉,他听见一阵欢声笑语,抬头就看见几个穿着锦服的哥儿,头上带着银簪,手上带着玉镯,腰间也带着玉佩。

他看着那些哥儿的背影,然后收回眼神。

心里不知怎么,突然想快点见到许知昼。

还有心中觉得亏欠。

许知昼一直吵着说要过好日子,要做官夫郎,要什么活都不干,要穿漂亮衣服,戴好看的镯子。结果嫁给他后,什么都没有得到。

宋长叙吐出一口气坐上牛车回到齐山村。

.

在宋长叙走的这段日子,许知昼在地里帮忙干活,然后他常常做饭,晚上一个人睡觉。刚开始一个人睡觉还觉得能独占一个大床很舒服,后面避不可免会想到宋长叙。

夜更长了,他对宋长叙的思念缠上来。

终究还是不一样了。

许知昼想的厉害的时候,抽了抽鼻子去找自己藏钱的地方,哭着数铜子。

“没钱,不能去找他。”

他数了一遍,数了两遍,他想让他们两个人都过上好日子。

许知昼回到床上辗转反侧然后才睡着了。

他晌午刚吃了午食,现在去喂鸡鸭,爹养了两头猪,以后下午还要打猪草。

听见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许知昼抬头去看。

宋长叙穿着长袍背着包袱,手里提着猪肉跟糕点,俊美的脸上带着疲倦之色,风尘仆仆的。

“我回来了。”

许知昼快步上前抱住他的腰身,“你今早到的?”

宋长叙笑着点点头,他把东西放下,还有包袱放在屋里。

回到自己家里他终于彻底松懈下来,宋长叙喝了一口水,发现是温热的糖水。

“我刚泡的。”许知昼说。

宋长叙眉眼舒展:“很好喝。”

“你在金河县怎么样?”许知昼好奇的问道。

“还好,金河县很繁华,我见到许多以往没有见到的。考试考了三场,考完后我和冯兄翌日一早就回来了,没有在金河县多停留,所以我没有去找舅舅。”

许知昼失落的点点头:“舅舅一直在金河县忙,我们成亲的时候他都没有来。”

宋长叙说:“要是这次能顺利考上的话,我就能去县学读一阵子的书,到时候就能时时跟舅舅见面。”

许知昼凑过来,他笑眯眯的说:“听你的口气,对考上秀才有把握。”

宋长叙喝了一口糖水:“我没有十足的把握。”

许知昼瞪着宋长叙:“你就不会说说好话哄哄我么?气死了。”

宋长叙看见许知昼气鼓鼓的样子,他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我喜欢抱有最坏的打算。”

“那你先去盥洗后再回来午睡,你看起来灰扑扑的。”

宋长叙:“……”

宋长叙慌忙拿了衣服先去洗澡。

等他洗完回来,床上鼓着一个小团,许知昼已经在床上睡熟了,他的唇角还是向上翘的。

宋长叙看着他的睡脸,捏了捏他的鼻尖,然后一并躺上去,手搂着许知昼的腰肢,顿时一种内心深处传来的睡意感席卷了他,他闭上眼睛沉沉的睡过去。

.

金河县任学政带着县学的夫子正在批阅考卷,最后一场院试考题要难一些,所以他们批改要更仔细一些。

任学政看了几篇文章写的都不错,他满意点点头,他记得前两次考试也有一篇文章写的不错就是写的太锋芒毕露了,所以他压了压。

年轻人锋芒毕露是好事,但太锋芒毕露就坏事了。

这回看了几次考卷都未看见那锋芒毕露的文章了,想来是有所改变,任学政心中叹息,他是想让这个考生的写法有所改变,但全然没有锋芒也终会沦为平庸。

一位县学的夫子咦了一声,“任大人,我认为这篇文章可以当做院试的第一名。语言质朴无华,见解一针见血,我看当得上院首。”

一位夫子把考卷接过来看了看:“确实不错,比我看到的文章都要老练,又有一丝尖锐。”

任学政心中一动:“让我也看看。 ”

作者有话说:

小宋:[狗头叼玫瑰]

小许:当官夫郎[摸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