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景帝听了萧玉容的话,他沉默不语。大皇子还小,以后会是什么样还未可知。
他权衡利弊,又想以后有了诸多皇子的斗争,心下一沉。他是从诸多皇子杀出来的,从小就被萧太后耳提面命告知要抢夺皇位,少时就是紧绷着精神,在功课上处处争第一,要讨父皇喜欢。
若是皇子们都是一个母后,应当会好一些,他再找一位好夫子教导他们。
平景帝低头看萧玉容:“朕目前的心思不在后宫,只要你好好料理后宫不要出现麻烦,朕就安心了。至于皇子,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
萧玉容:“多谢陛下。宫里的事陛下就不必担心了,臣侍会处理好的。”
平景帝应一声。
萧玉容缠着平景帝,他勾着他的脖颈,凑上去亲他的脸颊,瞧着平景帝那张冷俊的脸,萧玉容更加情.动。
他实在是太爱陛下这张高高在上的脸,这人身上所带来的权势和地位,光光是看着就让他无可自拔。
他的眼中泛着痴迷,主动用双腿勾住平景帝精壮的腰。
“陛下……臣侍会伺候好您的,不会让你有机会纳妃,臣侍会生孩子……”
平景帝克制的喘息一声,伸出手放在萧玉容的后颈,像是拎着狐狸的脑袋。
他说道:“谁知道你会不会生孩子。”
萧玉容的眼尾被熏的嫣红,他张开口,唇舌吐出热气,像是勾人的罂粟花。
“臣侍不是生了一个了么?”
平景帝闻言忍不住抓住他的腿。
……
进士们进了朝廷要在京城安家,最近租房的人很多,房主们笑的合不拢嘴。
许知辞在面馆里炒杂酱,新鲜的杂酱有客人进来就叫了三两。
厨子立马下面,舀了两大勺杂酱,撒上葱花端过去,喷香喷香的,另外附上一碗菜汤。
许家的面馆做的好,杂酱没有一点肥肉,肉都是新鲜的。客人是老顾客了,他最是喜欢吃面,长安街的面都吃过,最后还是许家面馆留住了他。
他搅拌了一下面条,挑着就开吃。
许知昼从外边过来闻到香气,勾起胃里的馋虫。他走进来喊道:“大哥。”
许知辞只好从后厨出来,厨子把炒好的杂酱放进锅里。
许知昼吸了一口气,“本来晌午我已经在家里吃了,现在又饿起来了。”
许知辞笑道:“你想吃点什么面,我让人给你做一小碗。”
“我要吃杂酱面。”
厨子听了做了一两的面条端到桌上,许知昼吃着就高兴了。
吃完后他拉着许知辞说道:“我买了两张梨园的票,说好的一块去听戏。”
许知辞拾掇一阵把面馆的事交代一下跟许知昼一块出门。
“我还未在京城听过戏。”
许知昼:“现在就可以了。”
他们把票给门子看了,门子放他们进去,许知昼卖的是包厢,可以在楼上看戏。
包厢里茶点和茶水,若是想吃其他的,可以用食单点。
许知昼点了几份小吃,许知昼问道:“还有多久才开场?”
侍从说道:“还有一刻钟。”
许知昼让他们退下,很快小吃就送上来了,许知昼现在没有胃口吃,让许知辞吃一些。
进了戏园,今天下午要唱两场,分别是《梁山伯与祝英台》,《孔雀东南飞》。
许知辞跟许知昼看的模模糊糊的,两个人都没怎么看过戏曲,在小镇上的时候就是蹭着去看,只能站的远远的。
“听名字挺有意思的。”
陆陆续续的人来了,许知昼看见不少熟人,大多是官家夫人和夫郎,还有一些富商夫人们。
一刻钟很快就到了,戏台上开始唱戏。刚开始许知昼还是边嗑瓜子边看戏,许知辞正襟危坐的看戏,偶尔喝一口茶。
看到最后都看入迷了,两兄弟看完眼泪汪汪,拿着帕子擦眼泪。
许知昼:“天啊,好惨啊,怎么相爱的两个人没有好下场。”
许知辞眼眶通红点了一下头。
距离下一场还有一刻钟,许知昼先去一趟茅房,他去了回来看见扮演梁山伯的戏子被人请走了。
他在台下看见梁山伯也很惊喜,但也还好,主要是他觉得他相公是最好的人。
他回到包厢跟许知辞一并把《孔雀东南飞》看完,更是哭惨了。
还是上面的父母不能体谅底下的子女,还有男人太怯懦了。
许知昼狠狠的吐槽。狠狠哭了两场,他们吃了小吃就一并出去,出去的时候撞上了梁山伯,许知昼眼尖看见梁山伯的脖颈有红印。
他脑海中头脑风暴。
从包厢出来的人断断续续都出来了,许夫郎看见许知昼喊了他一声。
许夫郎是吏部尚书的夫郎,宋长叙以前在吏部当值时,许知昼跟许夫郎熟悉,又是同一个姓氏,许夫郎待他友善。
“你们也来看戏啊,这回的两场戏都是有情人不能在一起。”许夫郎说道。
许知昼点点头,“没想到在这里撞上您,这是我大哥许知辞。”
许夫郎打量了一下,两兄弟是长的有几分相似。许夫郎笑道:“好,都是好孩子,千岁过几日要举办宴会,到时候我们还要再见。”
许知昼不知道这件事,他好奇的问道:“千岁为什么要办宴会?”
“还能为什么,新科进士有了大多是年轻的,再加上京中待字闺中的姑娘跟哥儿多着,千岁借着赏花宴是去给他们牵红线的。”
不是什么人都能去,要是正五品及以上的家眷才能去。谢淮川得了萧玉容的提拔,去剿匪如今已是正五品的武官,他们俩兄弟都能一块去。
许夫郎笑道:“我家中子侄还有适龄的孩子,到时候带他们一块去。”
许知昼跟许知辞他们没有什么家族,京城就他们两家。宋长叙家的亲戚少,宋业更是独子。谢淮川基本上跟家里的亲戚断绝关系了。
他们家亲戚少,挺好的。
许知昼他们出了门,他们分开后,许知昼回到家,宋长叙带着陶陶在练习走路,陶陶都是按着墙走。
“相公!”
宋长叙抬头,许知昼就跑过来抱住他。
他神色一怔,安抚的拍了拍的肩膀,“你不是出门去听戏了么,谁给你委屈受了?”
陶陶按着墙走的飞快,时不时发出啊的声音,身边的奶娘忙上前看护。他开心了大喊一声,不开心了也是一声啊。
许知昼抱着宋长叙的腰身,占了一会儿相公的便宜,许知昼才说道:“我看了两个戏曲好伤心。”
他把戏曲名字告诉宋长叙。
宋长叙学会戏剧学,对这两个戏剧有印象。
“没事都是假的,到时候你跟大哥去看戏曲的时候,有欢快轻松的戏曲。”
许知昼还是想黏着宋长叙。
“我们是不是天作之合,你看爹娘都同意我们成亲,根本就没什么阻碍,很顺利的就在一起了。”
宋长叙心想,还是有阻碍的,比如他刚开始是不愿意的。
“你说的对,先去看看陶陶,他最近练走路已经有几分成效了。”宋长叙捧着许知昼的脸亲了一口。
许知昼去看陶陶,影子都没有了。他已经按着墙穿过走廊了。
许知昼:“……”
“孩子活泼点好。”
宋长叙晚上又去看了一眼陶陶,陶陶看见宋长叙就伸出双手要抱。
他现在抱孩子熟练,抱着陶陶转了两个圈,孩子笑着露出缺口的牙。
宋长叙笑的更高兴了,“你小子还喜欢这么危险的动作,别笑了,牙齿漏风。”
陪着儿子玩一阵,他回到屋子里。许知昼把自己绣的荷包递给宋长叙,还有一张绣着荷花的帕子。
他兴奋的说:“相公还是要带着帕子的,偶尔拿出来擦擦汗。”
宋长叙把荷包和帕子收下,他沉吟说道:“擦汗,我用袖子就行了。帕子可以拿来给陶陶擦口水。”
许知昼不高兴的哼一声,“你一点也不解风情。”
宋长叙:“你绣给我的帕子,我才不给那个臭小子用,我自己留着。”
许知昼哼哼唧唧,“知道就好,我绣的手可疼了,你看看。”
宋长叙笑着握着他的手,惊讶道:“果真有几分粗糙,看着像是猪蹄了。”
许知昼本来很享受,心里美滋滋的,听见宋长叙后半句话他瞬间就生气了。伸出手去捏宋长叙的俊脸。
“你怎么说话的,我的手明明是纤纤玉指,你个没良心的,我给你绣荷包绣帕子,最后就是被你这么说,负心汉!以后我不给你绣了。”
宋长叙就一时嘴欠,他忙不迭去抓许知昼的手,“我不说了,你还是给我绣荷包和帕子吧,除了你没有人给我绣了。”
许知昼得意:“你知道就好,只有我会记得给你绣荷包,帕子,做人要知足。”
宋长叙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许知昼轻咳一声,“但我还是要罚你,就罚你给我涂护手膏。”
宋长叙欣然点头,去梳妆台上抓了护手膏给他涂。许知昼开心的眯着眼睛,他翻身到床上要宋长叙说朝中的趣事给他听。
“朝中有什么趣事,都是一些折子。”宋长叙说着颇有社畜的怨气。
许知昼:“那你说说新来的状元,榜眼,探花怎么样,当时我就远远瞧上一眼,没有看的真切。说起来我都懊悔了,你当状元的时候我都没有看见你,来到京城时,你就变成了修撰。”
宋长叙:“改日休沐,我到郊外骑马给你看看。”
许知昼:“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最重要,最意气风发的时候我没有看见你,我没有参与进去,心里失落。你懂不懂。”
宋长叙听懂了,他搂抱着许知昼:“我知道了,没关系,往后我的日子都跟你在一起,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重要的日子。”
许知昼啪的一下打开宋长叙的手,自己裹着被褥缩进里面,又把头埋进枕头里。
他发现许知昼只要听见一些话就想把自己埋进去。
宋长叙任劳任怨把许知昼的脑袋挖出来,许知昼通红着脸,脸蛋跟红苹果一样,看着就想一口咬下去。
宋长叙想着也咬下去,咬着他脸颊上的肉磨了磨。
许知昼推了宋长叙一把。
宋长叙松了口。
“你干什么咬我,脸上都要留印子啦。”许知昼说着还是不满。
宋长叙:“你也可以咬我。”
“我才不咬,要是在你脸上有印子了,你顶着去上值,我还要不要脸了。”
宋长叙算到许知昼不干,他假模假样的说道:“解决的方法我告诉你了,你自己不咬的。”
许知昼咬了宋长叙的肩膀,听见他发出闷哼声,许知昼松了口。
“谋杀亲夫,你这是要咬死我。”
许知昼联想到什么乱七八糟的场景,更加羞恼把被褥一盖,背着宋长叙睡觉。
“你管着翰林院,说话没轻没重的。”
宋长叙冤枉死了,“我要是在跟夫郎的相处中还端着架子,你就高兴坏了。”
许知昼:“……”
“说也说不过你,打也打不过你,气死我得了。”许知昼气得头顶冒烟。
宋长叙手贱的戳了戳许知昼,许知昼不理他。
“这么小气,你理理我。”宋长叙刻意放软了声音。
许知昼还没做好准备原谅宋长叙就发觉自己飞了起来,被宋长叙一把从旁边摁在怀里。
“我以后不惹你了,你说什么都是什么,绝对不反驳。”
许知昼信他个鬼。
“那你说谁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许知昼睨看向宋长叙。
“你。”
“谁是世界上最贤惠,最聪明的人?”许知昼捧着小脸,眼睛眨巴着再次发问。
宋长叙毫不犹豫:“我。”
许知昼面无表情。
不是,到底是谁做饭洗衣了?谁考的状元?
宋长叙妥协:“你你你。”
许知昼冷哼一声,继续问道:“谁是世界上最勤快,最会做生意的人?”
“你。”
许知昼又问了几个,被哄的心花怒放,暂时放过宋长叙。
宋长叙松了一口气,说这样的话太违心了,他不忍再说。
……
宋长叙现在上值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社畜了,他批折子批的快,目前把新科进士安排好后,他盯着杨翰林他们编书就成了。
他整理书册,他自己也有任务要写一本教科书出来,不管有什么用,总之要写一本出来作为翰林学士的考核。
宋长叙无语。
他开始编写书籍,因为平时工作效率太高,宋长叙写书的效率也高,到了年底他就把书籍编写好了,呈上去。
平景帝先是看了,他觉得很有意思,其中有的话语鞭辟入里,他渐渐看进去。
“可以多印一些放在户部的书铺,宋爱卿写的书有几分道理。”
来福应一声。
简息求见,他现在是礼部尚书是来问冬日办宫宴的事,像是地方的边将跟藩王也要一并回来表示忠诚,全家团聚。
平景帝想到藩王心下一沉,简息是第一次办宫宴,他说完自己的计划后,平景帝点头。
“不错,中规中矩就好。”
他不喜欢在礼制上有任何僭越的地方,或者创新的地方。别的创新可以,但不要挑战他的权力。
简息应了一声,看来老师说的是真的,本来他还有另一个方案,做了一些改动。他不放心先给刘忘生看了,刘忘生让他一切照旧。
他还是听了老师的话。
老师更能揣测君心。
简息心中感激又遗憾,什么时候他才能像老师一样。他路过御花园的时候,发现宋长叙在一旁看花,他失笑摇头。
翰林院是个清水衙门,宋长叙这般清闲倒是有些羡慕。
宋长叙就出来透口气就被昔日上官看见了。他看了一阵梅花,想到家中种的梅花,一棵梅花还是太孤独了,可以多种几棵。
最重要的是他爱上酿梅花酒了,裴升荣那个嘴馋的还找他预定了三坛。他酿酒后还要送给大哥跟哥夫,宋长叙心里打着小算盘。
眉眼不禁露出得意的笑意。
这么看来,他什么都会,真是一个天才。
萧玉容牵着大皇子的手来御花园散步,瞧见宋长叙看什么看的出神,喜平正要呵斥,萧玉容使了一个眼神。
他牵着大皇子走近喊道:“宋大人在这里看花么?”
宋长叙看了一眼立马低头恭敬道:“臣拜见千岁,大殿下。”
楚明谨看了一眼宋长叙,他已有两岁现在懂的一些道理,本想抱一抱宋长叙的大腿,但还是忍住了,抬头大方的看宋长叙。
萧玉容:“宋大人爱梅花么,东边有处梅园,若是宋大人喜欢可以去看。”
宋长叙低头:“多谢千岁提醒。”
萧玉容想到他跟夫郎的事,问道:“宋大人跟夫郎如何?”
“夫郎在家打理家宅。”
萧玉容点头,牵着大皇子到别处逛,楚明谨回头看了宋长叙一眼,对上宋长叙温和的目光,随即他弯了弯眼眸,低下了头以示尊重。
楚明谨踩在地上发出声响,他一边走一边问:“父君,那是谁呀?”
“翰林院的宋学士,以前的状元,皇儿为何要问他?”
“好奇。”楚明谨说了一句后把这个人抛之脑后,萧玉容带他去找平景帝。
要去宫宴,许知昼还是寻了一件好衣裳跟宋长叙一块进宫,瞧见有几个相熟的夫人就打一声招呼,到了席面端正的坐着,两个人的位置挨到一起。
许知昼看着桌面上的有些器皿都是用金银做的,心中感叹。像是这样的大宴,只有年底的宫宴才这般郑重。
他是来吃吃喝喝,看看跳舞的,很快就把桌子上的菜和糕点吃的七七八八,又从宋长叙的桌上顺。他们更多是喝酒,吃饭倒是很少。
有几个藩王进来,许知昼低着头没看,他怕被砍头。
作者有话说:
小宋:聪明能干是我[愤怒]
小许:……[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