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叙他们一路下山到了庄子上,几个人累的气喘吁吁。

果然不能一直坐在办公的地方,要经常走动。沈良说道:“郊外有马场,我们去马场跑马,顺便打的水,晚上去我家庄子上泡温泉。”

裴升荣冲着沈良勾肩搭背,“好啊,我好久没有泡过温泉了,正好跟你们一块。”

一行人说好就到马场,宋长叙在县学练过马术,除了中状元的时候骑马游街,他现在对骑马早就手生了。

沈良好久没有骑马,现在看见马,眼睛都红了。他翻身上马,直接就骑着跑了。

裴升荣紧随其后,到了后面只有谢风跟罗双,罗双骑了一匹马慢吞吞的走了。

宋长叙逮住谢风,“谢兄,你先别走,我有点怕上马,你指点我一下。”

谢风爽快的应下,“宋兄我扶着你上马。”

他说了几句,宋长叙跟自己记忆中的话联系起来,他成功上马。

谢风同时上马,他见看着宋长叙骑马走了几步,放心后说道:“宋兄,那我就先上前了?”

宋长叙点点头,陡然升高的视野让他有些眩晕,他先缓一缓,等他再次睁开眼睛就习惯了。他夹着马肚慢慢的走着,看见落后在一旁的罗双,他立马上前找人做伴。

“罗兄,我们一块吧。”宋长叙看着一望无际的平原,这可比在县学的草场大多了,他看着头晕还是找个兄弟一块。

罗双点点头,他马术很好,就是不想跑的太快。

“罗兄,你也没遇上自己喜欢的人么?”宋长叙见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胆子大起来。

罗双垂下眼眸,“我不想成亲,家里有了弟弟,传宗接代没问题,我自由一些也无妨。”

宋长叙听出罗双的言不由衷,他没有再去问,反而谈了一些其他的,罗双渐渐眼里有了笑意。

罗双跟他们在一块的时候很擅长倾听,他的容貌同样出众。若不是裴升荣长的好看,殿试成绩好,光看相貌,罗双跟裴升荣不相上下。

宋长叙跟着罗双走了半圈,罗双说道:“宋兄,我先去跑一圈回来。”

宋长叙应了一声好,罗双握着缰绳骑马跑的飞快。宋长叙试探的让马慢慢跑起来,保持匀速,他渐渐也懂得骑马的乐趣,果然还是要跑起来才会觉得痛快。

他的速度越跑越快,沈良他们中场休息,在马厩处让马夫给马匹喂草,自己喝点水。

罗双跑了两圈停下来,谢风把他的水囊取下来灌水递给他。

他正好渴了。

宋长叙跑一圈就停下来跟他们一块喝水,在草地上休息片刻,沈良就让他们去庄子上。

“庄子上没甚好吃的,养了鸡鸭,没有酒水,明早要上值,还是不喝酒了,水果有几样。”

沈家的庄子朴素幽静,宋长叙要是不从这条道走,他都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庄子。

管事的迎他们进来,说了几个菜名,沈良又跟他沟通几句,“你们有忌口的么?”

众人摇头,他们不算太挑,只要好吃,什么都吃的下。

到了温泉口,宋长叙看见好大的坑,每个坑容纳两三个人,沈良跟裴升荣一块,宋长叙跟程茂学,谢风跟罗双一块。

管事切了水果送进来。

裴升荣:“沈兄,等冬天我也想到你庄子上泡一泡。”

沈良笑道:“好啊,打声招呼就成了。”

宋长叙泡起来很舒服,程茂学同样也是,他静静的靠在一旁,喊道:“干脆每月中旬我们一块约出来走走,京城周边还有几个县城可以去玩玩,下值晚上我们就坐马车过去,第二天晚上回家。”

“可以,总不能一直在京城。”谢风很享受跟好友一块出去玩耍。

晚上的农家菜也别有一番风味,回到京城都入夜了。宋长叙回到家里,身体有一丝疲倦,但精神还是亢奋的。

“爹爹,你回来了。”陶陶在花园里玩,看见宋长叙幽幽的喊道。

宋长叙看见突然冒出一个人来,吓一跳。

“陶陶你还没睡,时辰晚了。”

陶陶抱手哼一声,“你在外边吃香的喝辣的,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宋长叙哭笑不得,“那你想怎么办。我今天跟你叔叔们一块去骑马,泡温泉了。等你再大一点,我就带你去骑马,泡温泉怎么样?”

陶陶眼睛一亮,勉强同意。

陶陶从花园离开,许知昼靠在柱子上听见宋长叙的话,他说:“我也要骑马,泡温泉。”

宋长叙含笑应下来。

许知昼最近后背有些疼痛,感觉是看账本看累了,晚上他让相公给他按一按。

宋长叙去寻了精油过来让他趴好。

他的手法有些重,许知昼感觉后背都被揉开了,随着一阵酸痛,随之而来的是酥软。

“明日去回春堂让季大夫给你开点泡脚的药包,沐浴的药包看有没有。”

许知昼摸了摸自己的六块腹肌,“我平时还是注意锻炼的,我要去郊外去骑马,锻炼身体。”

许知昼的一双腿修长洁白,柔韧性还强,宋长叙想到此处,出去玩感到的疲倦转化为一丝涟漪。

“练练也好。”

宋长叙去盥洗,然后回到床上把夫郎顶着玩。

许知昼摸着宋长叙的脸,对着他的唇吻下去,然后伸手把宋长叙的头发往后面梳,露出光洁的额头。

头发梳上去后,宋长叙的俊美不减,反而显得锋利,汗珠顺着他的鼻尖滴落到白皙的胸膛,宋长叙眯着眼睛流露出餍足。

他的指尖深陷在馒头里。

……

会试在八月份举行,许知昼因为宋长叙当主考官所以对今年的会试多了几分关注。许知昼出门去看许知辞,他待在家里,太多人递帖子拜访,有的官员要避嫌,夫人之间来往就好多了。

他到谢府,看见小月亮在学习古筝,看起来很有门道。

许知辞:“我问他要学什么,他先试过几样,最后还是选择了古筝,请了女夫子来教他。”

许知昼:“陶陶想学雕刻,相公给他请了木匠师傅,他很高兴。每天做完作业就喜欢去淘木头雕刻,这样也是他的兴趣,他说了等他练好了,还能去卖木雕赚钱。”

许知辞:“我觉得陶陶这个想法挺好的。”

许知昼坐下来把画师画的花样拿过来跟许知辞一块挑选。

有了一家面馆,还有跟弟弟合伙的成衣铺子,每个月有三十两的进项,已经够他们在京城花销。

成衣铺子刚起步,若是稳妥一些,能多加十两银子。孩子开始读书后就要多费心,许知辞知道读书认字的好处,自然希望小月亮从小多读书知道一点道理。

小月亮颇得吴先生的喜爱。

小月亮出来后看见许知昼喊了一声,然后没看见陶陶。

许知昼:“陶陶下学后过来玩,他最近可刻苦了。”为了夜明珠还有他爹的俸禄。

下午陶陶带着蹴鞠来了,他是吃晚饭的时候才过来,先去找沈扬踢球了,差点被沈扬缠上借钱。

他看在好兄弟的面上给沈扬借了十个铜子才脱身。

小月亮见他这么晚才过来有些不高兴,他都在家等着表弟过来玩的。

陶陶吃完后等小月亮一块出去。

“陶陶别出去野,好好跟着你表哥。”

陶陶点点头。

“那混小子。”许知昼摇头。

许知辞收到谢淮川从边疆来的信是好消息,他现在心落到肚子里一半,想到小月亮有人陪着一起玩,心中高兴。

“裴音常常找小月亮玩,沈扬那孩子长的真高,程公子家的程守喜欢拿着一把小扇子招摇过市。”

“听相公说,那孩子刚生下来身子骨不好,养在江州,有个神医在江州隐居,越白就把人送到那里去了,外公外婆疼爱他,把程守养的淘气。”

许知昼觉得家里的小魔头已是淘气,程守看模样倒是乖巧的。

程守:“害,谁还不会装乖了。”

陶陶带着小月亮来找程守他们,程守看见小月亮的模样,眼睛一亮,“到了京城,真真遇上两个小美人了。”

裴音有些羞赧,小月亮眼神飘忽。

沈扬:“……”

陶陶:“……”

沈扬把袖子卷起来,“老子把你扇子扯烂。”

陶陶假意劝道:“小沈算了,小程这么弱,你把他扇子扯烂,他一哭又成我们的错了。”

程守仰着头,“我还真不怕你。”

他到裴音和小月亮面前献殷勤,还请他们吃东西,沈扬跟陶陶是顺带的。

沈扬拿着年糕吃,埋汰他:“你怎么一身脂粉味。”

程守把年糕塞他嘴里,“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我看你的嘴跟坨铁疙瘩一样。哥儿身娇体弱,长相柔美漂亮,当然要好好保护起来了。”

陶陶听了程守的话记下来,他跟许知昼回家的时候,他问:“阿爹,哥儿身娇体弱,需要好好保护起来。。”

许知昼瞪了陶陶一眼,“你上哪学的话?”

陶陶:“听旁人说的。”

许知昼:“少想这些,不管是哥儿还是女子,男人,若是你能帮助别人就帮,但有一个前提是在不影响你的情况下才行。你爹说的君子不立危墙。”

陶陶点点头,又学到一个新词。

他回到家里就盥洗爬上去睡觉,学累了玩累了。

过了几日,他被宋长叙考察五十首诗,一首没错,宋长叙把九两银子递给他。

许知昼也说话算数,让人从库房取了夜明珠给他。

陶陶:“我太厉害了!”

“夜明珠不要拿到外边去玩,有人见你拿这么贵重的东西很有可能会抢你的东西。”许知昼拍了一下陶陶的肩膀。

“知道了,阿爹。”陶陶头一次觉得读书是一件幸福的事,有钱有宝贝。

他拿着夜明珠跟钱一溜烟跑到自己的屋子藏起来。宋长叙看着自己的俸禄跑了,他叹息一声,心中肉疼。

许知昼给他的腰上系了一块玉佩,“做主考官要有点撑面子的东西。”

宋长叙一块成色就知道价值不菲,“还是夫郎疼我。”

许知昼点他的胸膛:“当然了,我不疼你疼谁。”

宋长叙看着许知昼看见他的头发藏了一根白头发,“有根白头发,我帮你拔了。”

许知昼闻言眼眸颤了颤,乖乖的不动。

“没有了,白头发没事,看来你也要吃点枸杞红枣茶了……”宋长叙自己读书的时候长白发是最多的时候,每回都有两三根,拔了就好了。

“我竟然有白头发了。”许知昼从宋长叙扒拉出那根白头发,欲哭无泪,抱着宋长叙的腰身不放,“我不要有白头发。”

“偶尔一两根很正常,还是美的。”宋长叙低头亲他的额头。

许知昼可怜兮兮:“真的么?”

宋长叙肯定的点头。

他对着镜子照,没有发现自己有多余的白头发松口气,又变得美滋滋起来。他把镜子挪一下,正好照在宋长叙身上,他在床上看书。

会试要到了,他身为主考官不仅参与了出题,考完后还要主持改卷,要把卷子改完后才能回家。

宋长叙这次任主考官,副考官是国子监祭酒,他看见宋长叙出的题欲言又止还是没有二话。

罢了,难题,你难我也难,大家都难,到时候从难题里找三百个贡士。

到了会试那一天,宋长叙早早就起床,他昨晚吩咐厨房给他做了一碗肉丝面,吃完就去贡院。

宋长叙坐在位置上,看着考生陆陆续续检查完坐进考棚,他淡定的喝了一口茶。

等时辰到后就敲锣关闭贡院,开始发考卷。

有的考生打听过宋长叙的爱好,有的人更有背景还从内阁拿了他批过的折子琢磨他喜欢的风格,从以前写的文章,以及行事风格来推测。

直到他们看见了考卷——

作者有话说:

考生(怀疑人生):这是人类能出的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