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老公喂养日记

作者:岩城太瘦生

种土豆!说种就种!

一行人重新坐下,热烈讨论起来。

白炽灯映照下,每个人的眼里都亮着光。

“土豆好!土豆好!”

“土豆既可以当主食,又可以当菜吃!”

“而且我们家家户户都有,应该可以……”

林早转过头,看向张爷爷,认真询问。

“张爷爷,种土豆难不难?对晒太阳浇水这些,有没有要求?”

“不难。”张爷爷想了想,“土豆好养活,有土就能长。”

“那在箱子里能养吗?花坛呢?花盆呢?”

“大点的箱子应该可以,花盆估计不行,土不够。”

“那土豆多久能收获一次?一年能种几茬?”

“这个……”张爷爷掰着手指头,大概算了算,“种下去,大概两三个月就能收。”

他继续道:“至于一年能种几茬。这个我倒是没仔细算过,都是发芽了就种下去,温度够了就能长。”

林早接话道:“那就是冬天不能种,其他季节都可以。”

他们这里是南边,春夏秋三季都挺热的。

“差不多。”

林早点了点头,把这些要点都记在心里。

“这样看来,种土豆是最合适的。”

“对……”

三个彩毛格外激动,忙不迭打断他们的对话。

“对对对!说种土豆,就种土豆!不要再犹豫了,犹豫就会败北!”

“具体怎么种,等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干爷爷再教我们。”

“我们三个明天就……不,我们今晚,等会儿就开车出去,挖点土回来。”

张爷爷举起拐杖,往他们身上,一人戳了一下。

“现在都这么晚了,你们也累了一天了,着什么急?还打断别人讲话,没礼貌。”

三个毛连忙躲避求饶:“干爷爷,对不起,我们错了,我们错了……”

林早抿了抿唇角,思考片刻:“其实……也不一定要去外面挖泥土回来。”

众人疑惑:“没有土,怎么种土豆?”

“那你们都忘了?”林早抬起手,指着窗外。

见他们还是一脸茫然,没反应过来,林早又提高音量。

“街上、外面、就在那边,有一个大花坛啊!”

众人眼睛一亮,这才明白过来。

对啊!花坛!

在他们这个小城市里,别的基础设施都一般,就是绿化做得好。

街道两旁、人行道上,都种着树。

马路中间、车道分隔,用的都是花草。

幸福街上,当然也有一个大花坛。

不过,不知道是相关部门规划之后,又忘记了,还是指望住户自己种点东西,填补空白。

花坛里面满满当当、郁郁葱葱,都是泥土和杂草。

现在他们要种东西,直接把花坛清空,不就好了?

“对,有道理。”

“小林,还是你们年轻人的脑子转得快。”

胖叔道:“三个毛的脑子就不怎么样,把头发染成这样,对智商还是有损伤的。”

三个毛和两姐妹齐刷刷抬起头,很是不满:“诶!”

张爷爷抬起手,依次按了一下他们的脑袋,就像对待小孩一样。

胖婶也道:“不过,那个花坛在外面,我们晚上睡觉,不一定能看住。万一有人爬进来搞破坏、偷土豆,可怎么办?”

“总不能种土豆三个月,我们这三个月都提心吊胆的,派人守夜,这样人也熬不住。”

林早又想了想:“那就只好把土豆分开种,花坛这边种一点,我们再弄几个箱子,在楼顶种一点。”

“还是得出去挖点土回来。而且,种在谁家楼顶呢?”

这年头,土豆就是金块,粮食就是生命。

大家都是普通人,都想把自己的命牢牢抓在手里,不想白等两个多月。

可以理解。

“就种在——”

林早再次环视四周,目光从邻居们脸上扫过。

他竖起手指,指着楼顶。

“仓库楼顶!”

“楼顶晒得到太阳,也淋得到雨水,方便种菜。”

“四号楼位于我们所有人的家中间,方便看守,也很安全。”

“种菜的泥水很有可能会腐蚀楼板,放在谁家里都不好,正好仓库不住人。”

“怎么样?”

众人一致同意:“行!”

“明天就准备起来。”

“该挖土的挖土,该清理场地的清理场地,该……”

他们讨论得热火朝天,忽然,张爷爷捂着嘴,咳嗽了两声。

“咳咳……我……”

“嗯?”大家都转头看向他,“爷爷,怎么了?”

“我……”张爷爷顿了顿,轻声道,“我老头子,也不常种土豆,要是种不成,你们可别怪啊。”

“当然不会!”邻居们连连摆手,“我们全都不会!怎么可能会怪你?”

“实在怕的话,就先种一点,大家先琢磨琢磨。”

“那是当然!”

邻居们商量半天,最后说定了。

林早和张爷爷,分别从家里拿一个大塑料筐出来。

明天一早,三个毛就带着塑料筐,去外面挖泥巴。

剩下的人,留在街上,清理花坛,给楼顶接水管。

每家每户,至少拿出三颗已经发芽,或者即将发芽的土豆(重量不得少于1.5斤,每颗土豆上的芽点不得少于3个)。

种在花坛和楼顶的土豆,属于街区共有,所有人轮流照顾。

如果成功,收获的土豆,按照成年劳动力的人数均分。

万一失败,损失共同承担。

如果有人愿意在家里跟着种,那么自己负责,盈亏自负。

口说无凭,他们决定立下字据。

张爷爷回家去,拿来纸笔,递给林早。

其他人把用过的碗筷收拾一下,桌子也擦干净了。

灯光昏黄,林早端坐在圆桌前。

他拧开钢笔,放进墨瓶里,让墨汁浸没笔尖,吸饱了墨。

林早握着笔,笔尖在白纸上扫了扫,酝酿片刻,最后落笔。

“幸福街……土豆种植协定……”

“一,此次土豆种植,秉承自愿原则……”

“二,土豆种植地点为……”

笔尖刷刷,林早一边念,一边写,一脸认真。

邻居们收拾好了碗筷,甩了甩手,回过头。

他们不自觉地被吸引,走上前,围在林早身边,看着他写字,却又很自觉地不挡住光。

傅骋双手抱着林小饱,双脚夹着小狗崽,就坐在旁边。

林小饱昏昏欲睡,东倒西歪的,不抱着根本坐不住。

小狗有点人来疯,不夹住它,放任它到处乱跑,冷不丁绊别人一跤,就不好了。

说不定还会被一脚踩死!

所以林早和邻居们热烈讨论的时候,傅骋就维持着这样的动作,照顾好儿子和小弟,安静坐着。

他可是温柔似水、不骄不躁的好丧尸!

不像其他老公,老婆聚会,还没说两句话,就吵着要走。

傅骋坐在旁边,看着林早。

离得最近,看得也最清楚。

他看得出了神,抱着林小饱的手臂不自觉收紧一些。

“唔……大爸爸……”

林小饱被他弄醒,揉了揉眼睛。

他刚准备表示不满,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大家怎么这么安静?气氛怎么这么严肃?

他们在看什么?

林小饱回过头,顺着所有人的视线看去。

只见林早坐在人群最中间,一脸认真,正写着什么东西。

暖黄的灯光,从林早头顶照下来,落在他的头发上。

好像给他戴上一个天使的光圈。

林小饱揪着傅骋的衣服,傅骋也抓着林小饱的衣服。

父子两个,看得都很认真。

因为他的小早/爸爸,正在闪闪发光呢!

半个小时后,林早写好五份协定,张爷爷分给所有人。

一户一份。

一行人在桌前坐下,按照顺序,传递仅有的一支钢笔,轮流签字。

每个人都很认真,板着脸,一笔一划,力透纸背。

好像在签署决定人类生死存亡的重要文件一般。

终于,协定签署完毕。

所有人最后看了一遍属于自己家的这份协定,都特别满意。

张爷爷宣布:“行了,大家各自把协定收好,回去休息,明天开始种地。”

“行!先走了!明天见!”

“拜拜!”

一行人挥手道别,就各自回家去了。

从四号楼到三号楼,不过短短几米的路程。

林早拉着傅骋,傅骋抱着林小饱。

小狗跟在他们脚边,转来转去,曲线前进。

晚风沉静,月光温柔,都落在他们身上。

丧尸爆发之后,难得有这样悠闲的时候。

林早抬头看了一眼傅骋,朝他弯起眉眼,随后操纵手指,穿过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

傅骋也朝林早笑了一下,越发握紧了他的手。

真好。

爱人在身边,孩子在怀里。

围墙很坚固,房子很暖和。

今晚吃了火锅,以后还会有土豆吃。

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了。

*

一家三口出门前,都洗过澡了。

清汤锅的味道不重,淡淡的味道还挺好闻。

回到家里,他们换上睡衣,就上床睡觉了。

一夜好梦,梦里都在吃土豆。

第二天,林早想着今天要干活,定了闹钟。

一家三口早早地就起了床,但他们还不是起得最早的。

天还没亮,张爷爷就起来了,给他们煮了粉干,当开工饭。

三个毛和胖叔快速扒拉了两盆,带上铁锹筐子,就开着面包车,出去挖泥巴了。

姐妹两个起得稍微迟一些,和林早一家差不多。

他们一起吃了早饭,也就开始工作了。

姐妹两个拿着扫帚,去仓库里面扫扫地。

既然要在顶楼种菜,以后少不了要去仓库里面,弄干净点,对他们也有好处。

林早一家三口,则围上围裙,戴上手套,穿上水鞋,踩进花坛里,拔掉里面的野草。

林早蹲在花坛边,演示给傅骋、林小饱和小狗看。

“必须把根拔干净,丢到外面去。否则野草的生命力极其顽强,拔了没多久,又会长出来。”

花坛里泥土板结,太过坚固,拔起来不是很轻松。

所以林早找张爷爷要了一把镐头,让傅骋先把泥土挖开一些。

等待期间,林小饱带着小狗,在草地里来回穿梭。

“哇,爸爸,这个草比我还高!”

“汪!”

“爸爸、大爸爸,猜猜我在哪?”

林早叹了口气,故意说:“小饱,小心里面有虫子。”

“啊?”林小饱大喊一声,赶紧从花坛里跑出来,“哪里?哪里有虫子?”

“这里!在这里!”

林早一把抓住林小饱的小肉胳膊,咯吱咯吱。

林小饱被爸爸抓得有点痒痒,没忍住傻笑起来,扭了扭身体。

“不要乱动。”

“爸爸,你挠我痒痒!我忍不住啦!”

“不是爸爸在挠你,是虫子在咬你!”

“就是爸爸……”

林早咯吱了半天,最后握起手,用力一捏:“抓住了!”

林小饱赶紧踮起脚:“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林早却没给他看,只是捏着拳头,往边上一甩。

“不要看,虫子有什么好看的?好了,丢掉了。不许在里面乱跑,里面不仅有虫子,说不定还有冬眠的蛇。”

“什么?”林小饱小脸白了,嗓子也破了,“蛇?!”

“对呀。”林早捏捏他的小脸蛋,“可能会有噢,万一你踩到蛇尾巴,蛇跳起来咬你怎么办?万一不小心踩到蛇蛋,蛇妈妈也咬你怎么办?”

林小饱更害怕了,躲在爸爸身后,瑟瑟发抖。

“等爸爸和大爸爸清理完了,你再去里面跑。”

“嗯嗯。”林小饱紧紧抱住爸爸的腿,用力点头。

爸爸保护他!

觉着时间差不多了,林早转过头,看向傅骋。

“骋哥,五分钟了,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

话还没完,傅骋扛着镐头,砍倒最后一片杂草,回头看向他。

此时太阳刚刚升起,金灿灿的阳光,照在傅骋沾着汗珠的头发和手臂上,折射出不一样的光。

而他的身后,是一大片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的花坛。

傅骋抬起手,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小早?”

怎么了?小早和小饱站累了吗?要休息吗?

正好他差不多干完了,护送他们回家去。

林早不敢相信,眼睛睁得圆圆的,朝他竖起大拇指。

“骋哥,不愧是你,老式糙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