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想让我在这里当着温时钏的照片, c死你,”蔺川鹜怒极恨极。

“那你就再说一遍。”

温砚颤抖着捧着他的脸,和他亲昵地抵着额头。

他是一个糟糕的伴侣, 一直让川骛处于没有安全感的状态里。

“川鹜,我对你不是妥协……”

“我很爱你。”

蔺川鹜眼眶湿润。

“跟我回家。”

“好, 我跟你回家。”

车上两个人紧紧牵着手。

回到家。

“川鹜,我想看看宝宝。”

蔺川鹜只是抱着他去洗澡。

洗完澡躺在床上,却也没有和他面对面,而是从背后抱着他。

温砚眼眶发涩, 心口胀得厉害。

温砚自己转过来。

蔺川鹜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温砚颤抖着亲了亲他的鼻子。

“川鹜,我们做吧。”

“我想和你。”

温砚羞涩地去解他的衬衣, 亲吻他。

蔺川骛很快压住他。

柔顺的头发散开,温砚脸庞泛红,摸向他的裤腰。

蔺川鹜目光晦涩,任由他动作。

“川鹜, 我知道你很难受,你可以随便对我发泄……”温砚在他耳边说。

蔺川鹜此刻对温砚的感情很复杂, 极端的爱中夹杂着一丝无可奈何的恨意。

他狠狠地, 粗暴地。

然而温砚只是面带红晕, 怜爱又纵容地看着他。

蔺川鹜的一顿。

“是不是不舒服……”蔺川鹜声音疲惫沙哑。

“没有,这次我想你对我用力一点,”温砚注视着他的眼睛,

“川骛,弄坏我……”

蔺川鹜喉结重重地滚动。

“搂紧我的脖子。”

温砚羞耻地搂紧,然后便挂在蔺川鹜的身子下了床, 来到落地窗前。

脊背贴住冰凉的玻璃,温砚哆嗦一下。

滑落下来后,很快被转过身,从后面承受着。

这让温砚想起了还没有蔺奕景时候,他因为调查温时钏的失踪接近蔺万孚,被发现后,川鹜也是这样把他压在落地窗上,让看他外面的两头狮子在做什么……

那时候温砚不会想到有一天他会和川鹜有一个孩子,也不会想到……

岩浆一般滚烫的,本该注入他的血管,却隔着薄薄的一层灼着他,依旧没有停下,从窗户前又回到床上。

紧紧拥抱,亲吻,哺喂。

凌晨三点,蔺川鹜趴在温砚的胸口熟睡过去。

“川鹜。”

温砚捏开他的嘴。

擦干净自己,又去给他擦嘴。

注视着他。

只有睡着的时候,才像一个只有21岁的alpha,英俊的眉眼带着一丝孩子气,温砚抚摸着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和嘴巴……

唇瓣轻轻地贴在他额头上。

泪水溢出,温砚擦掉,然后穿好衣服,打开房间门,在婴儿房前站了一会儿,转身下楼,约定好的司机在门口等着他。

温砚上车后。

打开另一部新手机,上面有一封邮件。

-温先生您好,您的支教申请已通过,请您于四月十五日……

*

蔺川鹜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面温时钏没死,温砚抛弃了他和孩子,和温时钏在一起,没过几年,温砚便和温时钏生了一儿一女,生活幸福美满。

和他见面时候,温砚说:“我对你那么好,只是因为你和小钏一样的眼睛,如果不是这双眼睛,我早就和你离婚了。”

梦里面的温砚像是变了一个人,对他非常冷酷,非常无情,甚至连大哭的蔺奕景他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蔺川鹜惊醒。

这才意识到只是一个梦,蔺川鹜微微松口气,温砚是个内敛的人,虽然没对他说过爱这种字眼,但也绝对不会像梦中那样无情,胳膊下意识一捞,以往这样的动作便会摸到一个温软的身子,可此刻却是空的。

他床旁边是空的。

床头放着温砚的手机,蔺川鹜尽量保持镇定,衣服都来不及穿好便下楼。

楼下只有王美芝抱着哇哇大哭的蔺奕景。

王美芝看见他像是看见了救星。

着急地比划。

一直哭,喂奶粉也不喝,夫人还没有睡醒吗?

一股熟悉的被抛弃的恐惧瞬间从脚底蔓延,蔺川鹜去了婴儿房,书房,一个人影都没见,接着蔺川鹜调监控。

然后蔺川鹜便看见凌晨三点,本该被他c昏过去的温砚穿好衣服,在婴儿房驻足片刻,然后头也不回地出了家门,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过。

蔺川鹜双眼猩红,目光再次落在温砚留下的手机上。

人出门不可能不带手机的,所以醒来没看见温砚,蔺川鹜有片刻的庆幸。

可温砚不带手机,是因为知道手机被他安装了定位器。

他不想让他找到他。

蔺川鹜给邱毅和赵玉枳打电话。

“查温砚的账户。”

“让你爸帮我找人,诚海的项目我让利30%给你。”

挂了电话,蔺川鹜将桌子的东西全部都摔到地上。

他眉眼阴鸷,胸口剧烈起伏。

穿好衣服下楼,看也不看大哭的蔺奕景,王美芝却抱着他追过来。

焦急地比划着——小孩子这样哭不行。

蔺奕景哭得小脸通红,蔺川鹜把他抱在怀里,蔺奕景哭得更厉害了,蔺川鹜找了一件温砚的衣服,包在他身上,,蔺奕景哭声才慢慢小下去,却依旧委屈地抽泣,似乎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以前每次哭都要妈妈喂他,这次却没有……

蔺川鹜看着他可怜的样子,觉得自己此刻和他没什么区别。

“蔺总,我已经像银行询问过了,温先生的账户没有取用过。”邱毅擦擦额头上的汗,“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一大清早的,就接到蔺川鹜电话,让查温砚的账户,这就算了,蔺川鹜还带着孩子来集团。

“继续查。”

“温先生出什么事情了吗?”

蔺川骛神色冷漠。

一天过去,两天过去,三天过去……

一个星期后。

“蔺总,温先生的任何银行账户都没有被取用过。”

蔺川鹜闭眼。

“可能是因为弟弟去世了,温先生接受不了,才想找个地方静一静的,也许过一段时间温先生自己就回来了。”

“在他回来之前,您也要照顾好身体,不然垮下去怎么办?温先生知道了肯定也会担心的。”

邱毅这几天一直跟着蔺川鹜,知道他这一个星期都没有睡过好觉,也没吃过什么正经饭,肉眼可见的憔悴疲惫

蔺川鹜笑一声,“他会担心?”

笑完,红血丝一直没下去的眼睛瞬间阴沉暴戾起来。

回到家,蔺爷爷和蔺向毅都来了。

“川鹜,你说的小砚不见了是怎么回事?”蔺爷爷坐在沙发上,双手按着拐杖,一脸严肃地问。

“就是找不到他了。”蔺川鹜咬烟,冷声,“抛夫弃子,这样说明白吗?”

“小砚不是这样的人,他那么好脾气的人,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他才会赌气走的。”蔺爷爷不愿意相信。

蔺川鹜用力咬着烟。

他倒是宁愿是自己做了混账的事情,才把温砚气走的。

而不是这样,什么话都没有留下,在和他做过之后,趁着他熟睡后偷偷离开了。

“是不是他弟弟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了,他没办法接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让他自己独自冷静一下也行,就是苦了我大孙子了,才刚满一个月,妈妈就不要他了,”蔺向毅把蔺奕景抱起怀里,“你瞅瞅,我大孙子脸都瘦了,都没精神了!”

“我看着他那么好脾气的人,没想到心比石头还硬,不要你就算了,怎么连孩子都不要了,妈妈坏,坏妈妈,不要我们的小宝了,可怜的小宝。”蔺向毅又叹息一声。

蔺川鹜把蔺奕景抱给王美芝,厉声,“以后不许在蔺奕景面前说这样的话。”

蔺向毅一惊,“这个时候还不允许我说他一两句,那我说的是不是实话。”

蔺爷爷敲他一下,“你快闭嘴吧!”

蔺向毅安静片刻,又开口,“你自己一个人也没办法照顾他,不然让他跟我回家吧,我和你妈妈先照顾他。”

“我给他找个有奶的保姆喂他,估计过不了一个月就忘记温砚了,你和你哥哥从出生后一直都是保姆带的,你看看你现在多厉害,要是你哥哥不死的话,估计也会和你一样,其实生长在我们这种家庭的小孩,被妈妈带大,反而会软弱,拥有没必要的情感……”

蔺川鹜看着蔺向毅,竟然生出想要把他弄死的冲动。

蔺川鹜让他赶紧滚。

蔺向毅灰溜溜地走了,蔺爷爷留在这里陪着他。

“川鹜,你和我说实话,你和小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蔺爷爷语重心长道。

蔺川鹜垂头,沉默了半晌,“他和我妈妈一样,把我当成另外一个人。”

蔺爷爷很快明白过来。

“怎么会?纵然小砚一声不吭就离开你你和孩子的事情做得不对,但他绝对不是会这样伤害别人的性格,你们肯定有什么误会。”蔺爷爷笃定道。

蔺川鹜嘲讽笑一声。

又过了一个星期,赵玉枳来看他。

“你不会一直没睡过觉吧?”赵玉枳倒吸凉气,“你现在跟鬼一样,挺吓人的,别还没找到温砚,你先进ICU了。”

蔺川鹜只是问他,“找到人没有。”

“……暂时还没有消息。”

“你老婆应该早就做好周密的计划,只要是能留下痕迹的地方,都完美地避开了,我爸和他下属熬了几个大夜,都没有找到。”

“他怎么突然跑了,是不是上次我和你说完温时钏喜欢他,你回去对他发疯,然后刺激到他了,他才选择离开的?”

蔺川鹜盯着摇篮里的蔺奕景。

“还是说,温砚真的把你当成他弟弟的替身,见瞒不过了,所以不打一声招呼地离开了?”

蔺川鹜让他也滚。

另一边的程响余听到温砚跑了的消息,先是同情一会儿蔺川鹜,但马上快意起来。

让他住院的时候,蔺川鹜对他冷嘲热讽,现在报应来了吧。

他当即带着礼物去探望蔺川鹜。

蔺川鹜胡子拉碴,抱着一个满脸鼻涕和眼泪的小孩子,比他当初还惨。

程响余原本是来嘲笑他的,此刻也笑不出来了。

“蔺总,咱们两个都是命苦的alpha,如果你需要帮忙的,别和我客气,我一定义不容辞地来帮你。”

“不过,我原本以为我已经够惨了,但是现在看来,还是比不过你,至少当初谢衍走的时候,还带走了孩子,他虽然对我失望了,但还爱我两的孩子,但是温砚不要你就算了,连你们的孩子都不要了。”

蔺川鹜把他的礼物扔出去,“滚。”

这几天来探望他的人很多,都被他这样赶走了。

蔺川鹜抱着蔺奕景,瘫坐在沙发上,然后一遍一遍看着温砚离开时候的监控。

重看无数遍,才发现温砚离开的那么冷静,想来是和赵玉枳说得一样,早已计划好了,那天晚上,身体变得那么软,只是迷惑他的手段。

就像他爸妈带着他哥离开之前,他妈也罕见地送给他一条小狗,为此他高兴得整夜睡不这觉……如果不是他午睡忽然醒过来,也不会发现打算趁着他睡着偷偷离开的他们……

然而这次温砚的离开他却睡得那么熟,明明监控里温砚发出了声音,他却没有听见,但凡他醒过来,温砚便没有可能走出这个家半步。

程响余说得没错,谢衍走的时候还不舍得孩子,可是温砚连他们的孩子都不要,甚至走的时候,都没有看蔺奕景最后一眼,那么的狠心。

当初看过一个社科理论,人终其一生都在重复同一种命运。

这种话在他身上无比契合。

他一直在重复着,被最爱的人当成另一个人,被最爱的人抛弃……

这好像是他命里的厄运,没办法摆脱。

蔺川鹜按住又开始不停疼的额头。

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只会哭泣的小孩子了,就算是掀翻整个京市的地皮,他也要把温砚找出来。

等他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