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夫郎家的小酒楼

作者:路归途

“我跟你说,我早上吃剩菜特意只吃了半个馒头。”

“娘说你去买鱼,我就知道,要留肚子。”

“咱们下午吃早点,昨天耽误太晚了,吃完了鱼要是有时间,咱俩再去洗个澡吧!”

虽然说天热家里能洗,但是去澡堂子洗还是不一样的,更痛快。

皇甫铁牛见夫郎满面红光精神奕奕叽叽喳喳说话,就知道昨晚睡好了,一觉睡得足,气色也好,当即是一一应上,说什么都好。

“要是来不及,其实明日洗也好,别太赶了,洗完澡正好去东西市把货补一补。”汤显灵把上一秒的自己推翻,重说。

皇甫铁牛笑着说:“行,都听你的。”

汤显灵:嘿嘿。

两人这是在骡棚那儿说话,皇甫铁牛给骡子喂草,汤显灵就围着骡子转,因为太高兴了,还卷了袖子,拿着刷子沾了沾水给骡子刷刷毛,骡子可幸福了打了个响鼻。

收拾完骡子,两人洗了把手,没啥事干便在院子溜达找活干。

家里院子有一块菜田,平时是谁看不过去伸手打理一下,但因为太忙了,菜田稀疏,外加还有鸭子有时候放出来糟蹋扑腾没多少的菜。

汤显灵锄了几下草就不动了,说:“不然这块地方腾出来。”

“腾出来做什么?”皇甫铁牛接了锄头锄草搭话闲聊。

汤显灵:“还没想好,不过咱家种菜田我觉得浪费了这块地。”

“也行。”

“那还是再等等。”汤显灵听铁牛同意,就有些迟疑,看了过去说:“其实我想把馆子变成小饭馆,不做盒饭套餐了。”

皇甫铁牛点点头,“我知道。”他过去拉夫郎的手,将锄头放在一旁,说:“家里食客比较稳定,做小馆子不愁的。”

“你懂我意思,那朝食咋办?”汤显灵发愁这个,“总不能关了吧,我是不介意有模仿者,可要是咱家关门给模仿者让市场那就搞笑了。”

皇甫铁牛:“不用关。”

“?”

皇甫铁牛:“若是以后馆子生意好,你忙不过来,总要招个厨子,不能你事事亲自忙活,那朝食也是。”

汤显灵双眼越来越清晰明亮,他给走到牛角尖了,之前老想着不干了关掉,但是为啥要关呢!

“我知道了!虽说我做饭自带金手指,但是那几样早餐花样,又不是天大的难度,其他人能琢磨出来口味相近七分,我要是教人,只要九成就行了。”

“鸡蛋灌饼、煎饼果子的秘制酱料,我还可以自己调,这个不费事的。”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完全没必要关铺子,只需要找人做。

家里前面是两间大通铺子,特别大,朝食那边隔个十平米出来,一条窄铺子,就跟朱老板猪肉铺子那般大就够了,剩下的重新装修改成饭馆。

完全够用。

汤显灵越想越觉得可行,“这样,咱们以后就能睡懒觉了!!!”

皇甫铁牛笑了起来,点点头,说对!

夫郎睡得好精神头足,才会跟小孩似得活泼乐淘淘。

汤显灵沉浸式畅想未来,朝十晚六双休工作,越想越兴奋,最后左手拳头击自己右掌,“那问题来了,找谁干呢!”

这问题也把皇甫铁牛难住了。

“当下来说,要么买人。”

汤显灵摇头否决,买人不好,虽说穿到了封建社会,但一直过着坊间小老百姓日子,还算自由,他目前过不了买人给他家做奴隶这一关。

“也是,咱家在坊间生意旺盛,也算树大招风,若是买个人来干活,会被坊间邻里非议。”皇甫铁牛也觉得不好,夫郎否的对。

汤显灵:……解法不同答案也算对一起了。

“还有就是找亲戚。”皇甫铁牛说完,先道:“张叔和王阿叔肯定不行。”他这边亲戚走不通。

跟现代忌讳和亲戚一起做生意不同,时下这个背景,还是‘人多势众’的时候,村里靠男丁种田,城里做买卖,有什么利益相关的事情,优先想的是‘自家人’。

像是朝食生意,对外招人手,就算签了契约,不能向外泄露,但要是识人不清,对方是个赖皮,回头干几个月跑路,没多久自家或是亲戚开个原模原样的店,你去告官扯皮,也很麻烦的。

经济纠纷官司不好打。汤显灵当初打官司了解过。

现代断亲就断亲,大城市生活很少有需要走人情关系的时候,在时下亲缘关系更亲密,断亲是很严重的事。

“老汤头和我娘那边肯定没亲戚了,张叔王阿叔也不行,离咱们远,再有就是我大姐或是二姐这两边。”汤显灵数了一圈,私心里觉得大姐家比较合适。

大姐一家才分家,要是大姐来家里接手朝食,做五日休两日,姐夫也能接姐姐回家,或者姐夫——

汤显灵把姐夫做朝食这个念头断掉。

因为大姐夫是地地道道庄稼汉,林家田地不少,要务农。

二姐不知道啥情况。

思来想去还是没定下来,这得问两位姐姐意思了。

“算了,遇事不决,睡大头觉!”

皇甫铁牛便笑夫郎,“还睡啊?”

“你睡不睡?”汤显灵听出调侃来,眉眼灵动想到什么,轻轻哼了声,“娘去找周嫂玩了,家里就咱俩。”

皇甫铁牛顿时耳朵烧红,“大白日的……”

“大白日的你想什么呢,铁牛同学你不清纯了!!!”汤显灵倒打一耙冤枉人。

上一秒还正儿八经商量铺子未来,下一秒汤大老板破路开车,又嘻嘻嘿嘿起来,最后就是两人回房,万幸是,娘聊兴大,在朱老板铺子那儿同周嫂聊了一个多时辰,才带了一把菜,意犹未尽回来。

“香萍跟我说,早上热了菜全家都爱吃,硬给我塞了些林檎果。”

“说咱家天天做猪肉,应该是不稀罕了,这林檎果子她才买的,红彤彤的脆甜多汁,她闺女也爱吃,就跟我装了几颗。”

“我觉得她怪有心的,就像是昨个儿暴雨,怕咱家不好张口要少肉,特意送了少一些。”

蒋芸拎着菜篮子到家,脸上笑容浓,说着话。

“周嫂确实有心。”汤显灵捡了个苹果洗干净,分了分,递给娘一半。

蒋芸这会才注意到,五哥儿脖子咋红的,她一手接林檎果子,纳罕说:“你这儿被蚊子咬了?我走的时候没瞧见。”

‘咔擦’一声,汤显灵咬着苹果石化了一秒,含含糊糊放肆说:“没,铁牛啃的。”

“咳咳咳咳。”灶屋外头皇甫铁牛抡着锄头锄菜地,锄头都能啃到脚面上。

蒋芸手里的半块林檎果也咕噜一声掉地下了。

汤显灵:?

“娘,果子脏了。”

“没、没啥,我拾了洗一下还能吃。”蒋芸弯腰拾苹果,拿了水瓢舀了一瓢水,在外头菜地那儿冲洗果子。

汤显灵靠着灶屋门框,悠哉的咔擦咔擦啃苹果,双眼弯了弯笑眯眯看娘和铁牛在院子里‘假忙’——不知道忙啥就是很忙。

下午四点多开始收拾鱼。

皇甫铁牛杀鱼有一手,汤显灵就在旁边备菜——他娘都不敢进灶屋了,因为他们两个在灶屋,娘便隔着灶屋回廊站在院子问:你俩要不要帮忙。

他说不用了。

娘就应了声。

汤显灵:……嘿嘿嘿。

逗娘也蛮好玩的。

铁牛看夫郎笑眯眯的眼,也没忍住笑了下。

汤显灵听见了,‘怒目而视’,变身恶霸一手叉腰,一手摸了摸铁牛的腰,“小伙子腰身不错啊,劲瘦有力,好腰好腰。”

皇甫铁牛:……

由着夫郎做坏,鱼可算是收拾好了。

鱼洗干净,表面改花刀,葱打结连同姜片塞鱼肚子,一点黄酒去去腥,另一边备好的料碗:豆豉、花椒、吴茱萸、黄豆酱、蒜头。

起锅烧热油,这得用豆油,宽油。

鱼拎着鱼尾慢慢滑入锅中开始炸,此时别动,等鱼定型,空气里飘出一股鱼香味,油大了做菜香,这炸鱼香味更是老霸道了。

很快鱼定型捞出来,汤显灵掌控火候时间恰到好处,鱼是两面焦脆金黄,用刀尖刮一刮能听到‘噌噌’响声那种硬度,这个不怕硬,一会还要跟着浇头烧,硬一点才好吃。

宽油别浪费,倒出大碗里下次自家炒菜用。

锅底一点点油,现在爆香‘料碗’,准备的料一股脑下进去爆炒,豆豉特有的香味先弥漫出来,汤显灵放了黄豆酱和吴茱萸,又有些不同。

蒋芸本来是站在院子中间,现在往灶屋门口去了。

“就是这个香,我闻着还有别的料?”

“嗯,我放了一些吴茱萸。”他娘现在可以吃点辣,微微辣吧。汤显灵下的吴茱萸不多,主要是靠蒜香豆豉孜然调味。

暮食也没做米饭,就吃卢家送的馒头。

卢家早上送了十个大馒头!

倒不是卢家抠门不给送肉馒头,而是卢三娘说五哥烧菜好吃,素馒头能就菜,她家肉馒头馅料不如五哥自己烧的菜香。陈巧莲当时脸都不知道露出什么神色来,点着女儿脑门,说三娘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不过还是听三娘的。

素馒头就素馒头吧,多捡几个送过去。

这会蒸笼里热了馒头,汤显灵烧的鱼也快好了,铁牛不爱吃香菜,最后就没放,烧鱼里还有素菜:豆腐、菘菜、小瓜。

“就在院子里头吃。”汤显灵说。

蒋芸:“我桌子凳子收拾好了。”

桌上还放了一块木板做隔热片。皇甫铁牛端着大盘子放上头,汤显灵走在后头端着一盘子热气腾腾的大馒头,吃饭吃饭。

“娘尝尝味道和田厨子烧的鱼有啥不同。”汤显灵说。

蒋芸:“我闻着好像更香。”

“嘿嘿嘿,娘你真是捧场。”

“我说真的。”蒋芸笑着说。

隔壁卢家早早都闻到香味了,炸鱼那会卢大郎就嘀咕啥味好香。卢三娘嗅了嗅,想起来了,说:五哥说他家今天烧鱼。

说起鱼,自然说到自家办席席面上那道鱼了。

卢三娘没吃到,“也不知道啥滋味,蒋婶婶吃完说可好吃了,馋的五哥今日也做。”

卢大郎也没吃到,那会他和菱娘要敬酒,还有些拘束紧张,哪里能坐下吃席。此时听妹子这般说,卢大郎看向妻子,妻子也没吃到鱼。

其实鱼也不贵……

但他想到为了娶妻,家里前前后后花了七八两银子了,最近家里紧一紧,三娘都不嚷着去隔壁买朝食,弟弟学徒每月还要花银钱,再过几年还要给弟弟置办田地。

卢大郎想到此,还是忍住没开口说买鱼,先委屈委屈菱娘,家里这几年光景紧俏,缓缓,之后日子就好了。

可是隔壁香味越来越浓越来越香。

卢三娘只咽口水,倒是没开口说吃鱼,只是想:蒋婶婶说的果然没错,席面上那道鱼确实香——不过有今日这么香吗?她仔细回想了下那日席上味道,还是想不起来,鼻尖全是隔壁飘来的香味。

汤家院子。

汤显灵挟了筷子鱼皮连着鱼肚肉,送入口中,顿时:!享受的双眼眯了起来,太太太好吃了,鱼皮炸过本来脆,炖煮过被汤汁浸泡的略略软些但还能吃出脆感。

鱼肉嫩,混合着酱料,鲜嫩孜然微辣酱香混在一起。

绝了!

四五斤的大黑鱼,鱼刺少些,三个大人吃起来很快,话都少了些,吃了一半,再吃素菜,豆腐吸饱了汤汁,菘菜有些软烂,蒋芸很喜欢吃素菜,说素菜更有味道。

汤显灵:“……娘,两条鱼呢,咱家又不是吃不起。”

别搞‘妈不饿妈吃素菜就成’。

娘明明刚才吃鱼也很高兴也觉得香,毕竟今日之所以做鱼也是因为娘吃席回来一直夸田厨子做的鱼好吃。

娘应当是爱吃鱼的。

“我真的——”蒋芸说到一半,又停住了话头,仔细思量了下,“吃吧,鱼好吃,五哥儿说得对。”

汤显灵挟了块豆腐,说:“娘你也说得对,素菜也好吃。”

皇甫铁牛便笑了起来。夫郎和娘都心软,想着彼此呢。

一家子和和乐乐吃饭,昨日下过雨今日也凉爽,不过一盆热乎乎的‘烤鱼’,三人吃完还是一脑袋细汗,蒋芸打着扇子,说一会煮点绿豆汤,夜里喝败败火。

毕竟今日吃了炸货。

汤显灵无所谓,拿了酸奶来,一勺勺慢慢吃,喊娘先别收拾,坐下稳稳食不着急,一边把他和铁牛晌午时说的话跟娘说了一遍。

蒋芸下意识蹙眉想说不成。

家里买卖现在很不错很好,为啥要变动?要是变动了,没现在好,摊那么大本,要是赔了呢?再走回头路重新卖盒饭,还有没有现在好收益了?

蒋芸保守害怕‘变动’,一变就容易生各种不确定不稳定因素,怕这怕那,但是汤显灵皇甫铁牛还年轻,又有金手指在,想要‘闯荡’。

“这事太大了,我想想。”蒋芸最后还是没否了五哥儿主意,她得想想,“那朝食你想叫你大姐来做?”

汤显灵:“大姐来是最好的,就是辛苦大姐夫看下孩子,实在不行孩子也一并送过来,家里能住的开,我大姐要是接手朝食,我叫阿良或是佟嫂做一日活,给大姐打下手,挣得银钱,除了给个本钱外,其他都是我大姐的。”

“那可不行。”蒋芸这次斩钉截铁否了。

轮到汤显灵啊了声,懵懵看过去。

蒋芸说:“你大姐嫁给林虎,那就是林家的人,你和铁牛是一家,既是做买卖生意,你给你大姐让利行,但不能太过了,除了本钱,还有每年铺子税钱——”

“自然了不能两间铺子税都盖你大姐头上,只交你大姐该交的,你给她交手艺,也要收一点点钱,家里住处就不算了,那是你大姐我闺女,回到娘家住娘家,没道理收钱的。”

汤显灵震惊,娘竟然能说出这一番话。

一家人的情分有,也算的还算清楚。

蒋芸见五哥儿这般看她,也迟疑不定,“我说的是不是不好?”

“好好好。”汤显灵给娘鼓掌,“就等问我大姐了。”

皇甫铁牛:“不然明日去大姐家跑一趟?”

“不行,明日还要采买备货,也不着急这一周,下一周吧。”汤显灵说。

结果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到,第二日时,一大早大姐夫带着大姐三个孩子来了。

汤显灵可高兴了,跟着大姐说:“今日大姐大姐夫总算是能吃上我的手艺了,家里还有一条鱼,昨个儿铁牛买的,今个烧了可好吃了。”

他说着,摸了摸小二娘的脑门,又去搓三郎脸蛋。

大郎年纪大了,个头快赶上他了,他就不骚扰小孩子了。

俩小的一个腼腆笑一个咯咯笑,没一会在院子里闹腾玩起来了——不认生。

汤巧说:“不急,我和你姐夫得先去一趟西市。”

“行啊,正好晌午回来吃饭。”汤显灵说。想着大姐一家进城,估摸是要办点正事,他也没问去西市干啥。

结果夫妻俩走的时候带上了小二娘,把大郎三郎留在院子了。汤显灵:?

铁牛也套骡车,“你就别出了,家里备货我都知道,我去。”

“成,我在家做饭。”汤显灵和娘留家看小孩,送走了办正事的人。

大郎话不多是个踏实稳重的,像他爹,爹娘一走,自动接管了三郎,不许弟弟胡闹出门玩,不许在回廊栏杆那儿翻来翻去玩,不许这不许那。三郎跟他大哥哼哼,大郎说:男郎不许哼哼。

意思男孩子不许撒娇。

汤显灵:……憋不住想笑。

要不是林大郎说这个话,换做铁牛说,汤显灵得嘴欠嗖嗖逗一句:就撒就撒,还得撒个肉麻的。

可惜,他家铁牛不会在他面前这般‘铁面无私’。

他家铁牛大闷骚,爱听他撒娇。

林三郎被他大哥训得板板正正,就差在院子里站岗了。蒋芸洗了果子,招呼俩孩子来吃,跟大郎说:“在外祖母家,你俩松快松快。”

“谢谢外祖母。”林三郎活泼嘴甜,拿了林檎果就啃。

大郎说他不吃。蒋芸硬给大外孙塞了一个,招呼说吃。

“你俩爹娘咋带二娘出去,可是买啥?”蒋芸纳闷。

林三郎啃着果子,嘴快一步,“给我二姐买小发簪,阿叔给二姐买的那个果子簪子被二叔家姐姐弄坏了。”

汤显灵本来往灶屋去,一听停下了脚步。

“咋个回事?”蒋芸皱了下眉头。

三郎不知道咋说看大哥,林大郎一句话:“二叔家妹妹稀罕二娘发簪,二娘递过去给看,看着看着掉地上还踩了一脚踩坏了。”

林大郎说起来脸都是黑的。

二叔家妹妹就是故意的。

他妹子可宝贝稀罕那发簪,又贵又漂亮,不舍得戴出去,平日里就在家看看摸摸,二叔家的妹子闹着要,他家不给买,就说看看,结果踩坏踩脏了。

二娘哭了好久好久。

本来这发簪以林家庄稼户观念是不会给孩子买的——太贵,不划算,你说吃喝嚼头上小孩馋嘴偶尔破费下还行,花样子没必要,但买都买了,孩子亲二叔家的亲戚这么糟践闺女的宝贝物件,二娘懂事默默掉眼泪,也没闹着吵着再买。

二房耍嘴,说娃娃小不是故意的,是二娘没拿稳,乱显摆。

汤巧气得要死,这一口气堵在胸口,那日正好下雨雨停了,地上泥泞,她就说咋样都得进城给二娘再买个原模原样的,于是路略略干一些,挑着娘家生意休息日子过来了。

蒋芸听得难受,“你娘就没打回去!”

林大郎:“啊?”

“你娘不动手,你二叔家孩子比二娘小吧?那二娘得动手啊。”蒋芸说完,“不行,等他们回来,我就得跟二娘说得动手,哪能光哭呢。”

“二娘小,不敢打架,你娘也得厉害起来。”

汤显灵:对。

他娘现在真的好像喜欢干架,可却一直找不到机会。

汤显灵还是去灶屋拾掇菜,铁牛临走前把鱼杀了掏干净刮了鱼鳞,这下好方便,他喊着:“娘,买点排骨,我晌午做个糖醋排骨、豆豉烤鱼、炝拌土豆丝、肉沫茄子,还有家里的那只公鸭又不下蛋,杀了吃吧。”

“有砂锅,做个姜母鸭。”

对此蒋芸觉得好,不下蛋的公鸭她也不稀罕养,吃就吃了。

“那我去买菜。”蒋芸看了下大郎三郎,“你俩在家听你们阿叔的话。”

汤显灵从灶屋探出个脑袋来,“大郎,你会杀鸭不?我有点杵。”

林大郎胸脯都挺起来了。

“会!阿叔你交给我,我杀鸡杀鸭都会。”

“好样的,男郎就得干点灶屋活,以后娶媳妇才会疼媳妇,是干完地里活没事再干干灶屋活,你媳妇儿指定爱你。”汤显灵嘴上又不把门调侃了。

蒋芸:……她是不敢说五哥儿。

她怕五哥儿又说,铁牛啃的。

而且五哥儿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蒋芸拎着菜篮子头也没回急匆匆出了院门,院子里林大郎一张黑黝黝的脸皮涨红了,汤阿叔还在过来人教学:“你别害臊,记下就成,这都是金玉良言,保管你夫妻和睦,幸福一生,去吧去吧,公鸭啊,你别杀错了。”

母鸭不能杀,还下蛋呢。

林大郎拎着一把菜刀去捉鸭了。林三郎跟在他大哥身后瞧热闹,院子里时不时是三郎报信声:“哥哥哥哥,那那那,在那。”

“诶呀跑了。”

“这鸭子咋会飞。”

“啊啊啊啊飞我头上了,哥救我。”

“三郎你让开。”

“哥,我先走了。”

林三郎钻灶屋去了,汤显灵:幸好不是他杀鸭,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