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牛个头蹿了一截,像个大孩子了,干活都稳重不少,具体表现接铁牛哥和五哥手里东西时,没那么毛毛躁躁。
乡下更凉快,尤其是挨着山的许村。
汤显灵一路过来碰到不少村民,跟他打招呼寒暄,也有问他还要不要鸭蛋的,汤显灵回:“要,还是老样子,收得多。”
村民可高兴了,问清啥时候走、什么时候给汤老板送过去、还是送到张家?
汤显灵一一回了话。
等和村民远了,张家院子位置比较偏远些,只剩下三人,海牛抱着东西才叽叽喳喳,说一些他的事情、家里的事情,他和玩伴栓子吵架了。
“为啥啊?”
“他跟我说的好好地,要去爬树,结果小花应了一声,就去跟小花割猪草了。”海牛气呼呼的,现在都生气,“我跟他已经八天没说话了。”
汤显灵惊诧:“这么久啊。那你不难受吗?”
海牛先是嘴硬说才不难受,又叹了口气,说:“有一点点吧,但是他都不理我,我才不理他。”
汤显灵没笑话小孩子的友情,在这个小村子中,人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从小一起玩的小伙伴整整八天没说话,确实是一件大事情。
“那你还想和他玩吗?”汤显灵问。
海牛嗯了声,又可是了半天。
“你是要面子?”铁牛说。
海牛脸都涨红了,气呼呼说:“明明他不对,我才不要和他玩。”
“那就不要玩了。”铁牛说。
这下海牛变得更气鼓鼓了。汤显灵看的心里直笑,拿胳膊肘怼铁牛,意思你一会把弟弟气炸了,皇甫铁牛挨了肘击,神色笑了笑,又跟海牛说:“你想玩就去找他,要是他还扭扭捏捏,你就换新朋友吧。”
“村里其他小孩和我玩不到一起。”张海牛说。没有新朋友可换,过去这些天,他又不是没有找其他人玩过,但都没有和栓子在一起时玩的高兴。
汤显灵:“那你找他。”
“哼。”海牛还是要脸,抱着东西闷头往家里先走了。
汤显灵和皇甫铁牛在后头偷偷笑小孩气呼呼的背影。
还没到家,王阿叔出来接,看到俩人,说:“海牛生闷气回来,我还问他又找栓子去了?他说俩哥哥来了,这孩子,俩哥哥来了都不高兴。”
唹——熙——彖——对——读——嘉——
“高兴的。”汤显灵给小孩解释,“在村口碰到,一看我们俩就跑过来喊我们,只是路上聊起栓子就这样了。”
王素素一副了然模样,说:“都闹了八天了。”
看来全家都知道张海牛和栓子单方面闹别扭。也不一定是单方面,没准栓子也不痛快不高兴。汤显灵想。
王素素喊儿子倒茶水,说:“你们张叔下田还没回来,估摸一会就回来了,我先做饭。”
“成。”汤显灵卷袖子进灶屋帮忙,跟阿叔说:“简单吃些。”
“做一锅馎饦,杀鸡现在晚了,我前两日做了一坛子肉,放进去。”王素素跟显灵说日常,前几些日子村里杀猪,碰巧买了些。
外头皇甫铁牛卸车,把东西搬到屋里,开始收拾屋子,擦擦洗洗的,没事揍一下张海牛。张海牛跟在他哥屁股后头忙前忙后,还脑门挨了一下打,顿时看他哥。
铁牛:“我俩带了月饼来,带得多,可好吃了,你去给栓子送一块。”
“我不给他。”张海牛气鼓鼓说完,还有点委屈,“他跟我说好的,结果跟小花跑了,都不跟我玩,我还给他带月饼——咦,哥啥是月饼?月亮馍吧,你说错了。”
铁牛:“你五阿哥烤的可好吃了。”
“那我等会一起吃。”张海牛馋归馋但现在生气着,“要是好吃,也不给他吃。”
“真的不给吗?”
张海牛动摇了,“他要是来找我玩我就给他。”
“那要是不找你玩,你就一直不理人了?”
“诶呀。”张海牛更难受了,就差一头栽在他哥五阿哥床上,只是还没栽下去,被他哥一手拎着脖颈给拎起来。
皇甫铁牛说:“你脏兮兮的,少挨着被子。”
张海牛天也没塌,只是更难受了,“哥,你现在变的可真多。”
“你不懂。”皇甫铁牛承认自己有了夫郎变化很多,但说了小孩也不懂,嘴巴毒的,专往海牛痛处戳:“你就好好想想和栓子的事吧,少来想我变没变。”
张海牛:……
张海牛出去坐在门槛上,想来想去更愁了。
汤显灵从灶屋出来,在院子拔个葱,看海牛那样差点笑坏了,跟铁牛说:“你惹他了?”
“他自己又想找人家玩又拉不下去脸。”皇甫铁牛说着,去拎水桶到河边挑水。
汤显灵回头跟海牛说:“你哥都没那么大气性,也没那么要面子——”
“我哥说他现在变得可多了,还不让我管他变得多不多。”张海牛说。
汤显灵挑了下眉,明白了,笑嘻嘻说:“那你确实不懂。”又看小孩这模样,“慢慢难受去吧。”
劝是劝不过来了。
张海牛这下天真的要塌了。
灶屋里,王素素也跟着笑,说:“别理他,前两日他摘了些野果子,偷偷跑到栓子家门口来来回回过了三遍,后来气呼呼的跑回来。”
“原来是已经求好过,栓子没理?”汤显灵问。
王素素:“我估摸栓子不在家,他家前些日子买了猪苗,去割猪草这也是正常的,我想着自家也买个猪苗,到时候俩能一起割猪草。”
“我觉得好。”
没一会张怀铁牛都回来了。张怀还特意绕路到了河边洗完手脸脚下泥,才回来,于是遇到了去河边打水的铁牛,俩人一道往回走。
灶屋飘来了香味。
吃饭!
张海牛抱着饭碗扒拉饭,还是谁都不理,大人们也懒得理他,于是一顿饭吃的乐呵呵的——大人们聊家常。王素素说买猪苗,张怀点头,就是素素要辛苦了。
“我到时候可以割猪草。”张海牛主动说。
“养猪这事那就你来。”张怀拍板。
王素素担忧说:“成吗?割猪草地方有点远,他一个小孩……”
“咋不行,阿爹我行,我和其他人结伴去。”张海牛急忙说。
汤显灵和皇甫铁牛一对视,怕笑出声来,赶紧吃饭吃饭,要说谁家孩子谁能拿捏,王阿叔和张叔一捏一个准,哄的海牛美滋滋。
到了傍晚,天快黑了。
张家院子门口有道影子鬼鬼祟祟的,汤显灵喊:“谁啊。”
那道影子又一晃没动静了,过了一小会门外又脚步声。
皇甫铁牛早等着,一捏一个准,门外响起小孩叫声。张海牛跑的飞快,“栓子栓子!”
“是栓子啊。”皇甫铁牛撒开了手。
张海牛急了,“我哥手劲可大了,你疼不疼。”
“不疼。”栓子抱着月亮馍来的。
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个月亮就很圆,又大又亮,天还麻麻黑,月亮已经出来了,照的院子地面像是撒了银光一般。
张海牛和栓子就互相看看,俩小孩都有些不好意思,然后不知谁先出的手,俩人又挨着,手拉手,你搂着我,我挨着你,又和好了。
院子里,小板凳桌子那儿摆着月亮馍和月饼。
昨个是中秋十五,张家已经给老天献过月亮馍了,不过今个铁牛显灵来了,于是又献了一遍,大人坐在院子里闲聊说话。
小板凳上,张海牛和栓子也并列坐着,两人手里有月饼,还有月亮馍,都是分着吃的,正叽叽喳喳说话。
“我都去找你了,在你家路过了三遍!!!”
“那沙果可甜了,你都没吃上,我全吃了。”
“早知道就给你留了。”
栓子说:“哪天啊?”一听时间,懊恼说:“那天下午我没在家,我跑去咱俩常玩的那个河边去了,你没在。”
张海牛一听可高兴了,都快挤着栓子坐,还嘀嘀咕咕:“我阿爹说我家也要养猪了,到时候我喊你去割猪草。”
“成。”栓子说完,又说:“还有小花,你是不是不喜欢小花。”
“小花就小花啊,我那会生气是你先答应和我玩的。”张海牛还挺大方,“到时候我你小花,还有二毛咱们一起去。”
栓子扬着脸笑,然后啃了一口月饼,顿时眼睛都瞪大了。
“这啥东西咋这么好吃!”
张海牛本来啃得是栓子带的月亮馍,此时一听,赶紧低头啃另一手的月饼,啃了一口就嗷嗷叫,“好吃,太好吃了,那肯定是我五阿哥做的。”
“你阿哥对你可真好。”
“我铁牛哥对我也好。”张海牛说完,又说:“我五阿哥对铁牛哥最好了,他俩最好,不过对我也好。”
小孩子玩玩闹闹,夜深了,张怀带着栓子海牛,送栓子回家。
第二日一大早,张家院子收鸭蛋,天冷,村里鸭蛋能放,于是比之前还要多,汤显灵来者不拒都收了,上次卖咸蛋黄焗南瓜,还有咸蛋黄红豆月饼,咸蛋黄不够用,全都卖光了。
这次是有多少收多少。
村民一听高兴坏了,本来还想着是不是太多、去晚了人家不收了,没成想还是少了,要的更多。
全村鸭蛋都被汤老板包圆了。
付完钱,村民给了许多菜,什么南瓜、萝卜、送菜,还有人家送了自家做的手擀土豆粉。汤显灵一看,有点稀奇,收下了。
这土豆粉有点发灰,晒得硬邦邦,长短粗细也不一样。
但汤显灵觉得煮出来应该很好吃,回去就试试!
没敢耽误,收完了鸭蛋就往回走,到了家天麻黑,马不停蹄开始腌鸭蛋,但是蛋太多,只能先收拾了一半,第二天饭馆开张前,阿良佟嫂早早来,把剩下的全都收拾了。
放假三天,每个人都精神焕发。
“早啊。”
“早早。”
“三天去哪里了?”
“诶呦,带着我家孩子跑了一趟西市,吃了甜饮子,可闹腾了。”佟嫂说起来脸上都是笑,“我又往娘家去了一趟,虽说吧花了些钱,但是也高兴。”
她现在赚钱了,儿子女儿都跟她亲,就是娘家哥嫂也给她好脸,不像以前,她一回去,亲娘都难做。
“说是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
“我娘样样都爱吃,说我现在有本事了。”
佟嫂一边干活一边说不完的话,阿良就在旁安静听着,没一会佟嫂问你呢。阿良说:“本来想卖掉一包点心,前头那个大的拿走了一包,送人。”
“?”佟嫂脸上笑容止住了,“你就由着?”
“背着我拿的,送完人我才知道。”阿良说着,“我想换个地方住,在八兴坊租间屋。”
现在他住的地方有些乱和挤,他一出门在外干活,俩孩子小,在老大跟前讨不到好,邻里也爱看笑话,他以前苦的时候,邻里说他可怜哟,时不时搭把手对他一些照顾,现在他能干能赚钱了,就在俩孩子跟前说他坏话,还有张口借钱的。
长久以往下去,阿良怕他亲生的学坏了。
佟嫂一听说好,感叹说:“咱们手里攥着钱多了,总是有人盯上,不是这个要花钱就是那个要花钱,以前没钱的时候也没这么多要花钱的地方。”
“我也是这么想。”阿良点头,没跟佟嫂说,前头那个大儿子最近时不时往他床铺那儿摸索,想是偷钱。
说句实在话,钱放那个家里,还不如放汤家安全。阿良把攒的钱都放汤家了。
汤显灵听俩人聊天,也没插话,不过听阿良想租屋,便说:“你找地方,要是搬家就提早说声,给你放一日假,你都收拾了。”
不等阿良拒绝,又说:“搬家的话,只是你和俩孩子?”
“自然不是了老板。”阿良心里想,若是可以那自然是他和俩亲生的住一起最好,可……根本不行,“我是他名头上阿爹,男人又瘸着没了手。”
汤显灵看阿良神色,估摸阿良心里不愿意养这对拖油瓶父子,但时下规矩就是这样,甩不掉的,只能养着。
但是养也看怎么养,可能他心肠歹毒吧。
“他们父子要是对你感恩念着你的好,知道好懒,那一家人帮衬扶持也就是这样,要是对你不好,随便糊弄糊弄吧,你把自己和你生的放前头。”汤老板如此说。
每日给拖油瓶父子大鱼大肉是养,清汤寡水稀饭也是养。
“五哥儿,别瞎说。”蒋芸听了对话,喊五哥儿,心里有些戒备,怕当初老汤瘫痪,五哥儿糊弄这事,让外人猜出了,对五哥儿名声不好。
汤显灵听出娘护着他,跟佟嫂阿良‘卖惨’说:“咱们做夫郎的,日子都不好过,有时候就得心冷一些,拎得清些,看着是咱们狠,实则呢,咱们过好了,家里才能好。”
“我知道了老板。”阿良才想起来,老板之前日子比他还要坎坷和苦楚,老板都能扛过来,到了如今样样都好,说明老板说的话那就是对的、正确的!
……
咸蛋黄皮蛋卖完了,最近这两样相关的菜停了。汤大老板琢磨新菜色,初秋还有点燥热,不能这么快进补吃羊。
奉元城有水路,城外还有护城河,最近新一批莲藕下来能吃。还有桂花树现在香的扑鼻,汤显灵打算荤菜不变动,四个招牌:烤鱼姜母鸭红烧肉糖醋排骨。
在素菜和甜点上做做花样。
莲藕不管是炝藕片凉拌,还是跟着肉丝炒都好吃的要紧,凉拌炝藕片几颗花椒,醋多点,一点糖,吃起来藕片鲜香脆脆的还带一丝丝甜味,特别爽口开胃。
一经推出,凡是来点菜,点了荤菜都要再来一盘这个。
炒肉丝则是放几颗豆豉调调味,肉丝是瘦肉,先用略肥的滑锅,豆油荤油一起掺半,放入藕丁,一盘炒出来,用勺子挖着放米饭上,能下两碗饭。
什么季节吃什么,真的是合胃口。
汤显灵还想着拿莲藕做甜点,糯米泡上、红糖、红枣去核后,莲藕一节一节,将泡好的糯米塞到莲藕孔里,用红糖黄糖红枣一起加水小火慢炖,炖出来的莲藕还拉丝,糯米撑饱了莲藕孔,黏黏糯糯甜甜的,再给里头放点桂花酿点缀。
一口下去,别提了,甜糯到人心坎里。
这道菜外卖的多。
店里吃完还得打包一份。
汤显灵订做了一些粗竹筒,拿这个装,收了‘打包盒’的钱,有些人家讲究,自带食盒来买,过了些日子,卫少爷身边的小厮来买。
小厮认识汤老板,乐呵呵的见了就问好,给钱也大方。
“老板,你上次做的月饼真好吃。”小厮拎着食盒吹捧,“我家少爷不爱吃甜的,一连吃了好几块呢。”
汤显灵:……你家少爷不爱甜食??不会吧,那你手里买的这是?
算了,有人口味就是变来变去。
汤显灵决定,过年时拉拢给赏银多的客户礼单,添上迷你小月饼,做成糕点状,这就不违和了。
桂花则是做桂花糕,米磨成细细的粉,一点点糖,牛乳揉面,蒸出来的糕松软带着浓浓的米味,上头桂花酿带着点点酒味甜味,一口下去,可舒坦了。
那种朴实、平淡,一点点回味甘甜,又有点醉人的香味。
客人吃了一盘,说:“这盘糕点,有些酒味了,汤老板会酿酒?”
“不啊,不会,我第一次酿桂花,可能做米糕,添了点米粉进去,有些发酵味。”汤显灵说。他没打算酿酒。
在奉元城生活了这么久,放假就往东西市跑,自然知道酒水这才是大利益,现在他家饭馆根基还不深不牢靠,酿酒这事缓一缓,就算是售卖酒水,那也先是便宜的果酒、米酒来。
不急。
汤显灵有自己的脚步。
一转眼,街上树叶子黄了,今个掉几片,明日掉些。
阿良在八兴坊找到了合适地方,租了两间屋,灶屋是和房主共用的,一人一半,阿良家一共五口人,两间屋倒是通畅,隔开了能住。
他不想和男人住一起,但没办法。
住的近了,阿良每日来得早,有时候收拾晚一些再回。
汤显灵不乐意了,让阿良就按他说的时间上下班,“……你别卷,你来的早了,回去晚了,多干活,你让佟嫂咋办?她是跟你靠齐,一起多加班,还是不这么做?”
“老板我没这个意思,我不是想给佟嫂上眼药,我就是想你待我好,这工作好,我想多多努力。”不爱说话嘴笨的阿良一串的解释。
汤显灵知道啊,阿良就是话少人真老实且感恩,最关键是阿良有了工作才看到了生活的希望,自然是把重心放在工作上。
“我知道,你别着急。”汤显灵认真跟阿良说:“佟嫂也知道你的心,起初自然是不会想偏了,但是长久以往,我这馆子挣钱的,你俩给我竞争白白干活,那我赚的更多了。”
“可是你俩呢?拿一样工钱,都没自己的时间。”
别说阿良了,就是佟嫂都懵了,自己的时间?他们的时间做什么?
老板老爱说一些他们听不懂的话,可有一日琢磨出来,觉得很是正确有道理。
“回去跟孩子玩一玩,孩子大了不黏你们了,你们自己找乐子,年轻时想做什么?数花生毛豆都行。”汤显灵说。
反正不许给他白打工。
佟嫂阿良听到后头,都抿嘴笑,老板很有意思很逗的。
但是都乖乖听话。
阿良住得近,又每日按时按点来,早来小一会老板不说的,剩下的时间可多了,阿良就想着和孩子们说话玩,听着俩孩子嘀嘀咕咕,他有时候问你们大哥打不打你们。
“不打。”、“阿爹,我们搬过来大哥就不打我们了。”、“前两日还给我们饴糖吃。”
阿良摸了摸孩子脸蛋,嗯了声,说:“等阿爹放假了,阿爹带你们俩去玩。”
小的高兴,大点的懂事不要去玩,要把钱存着。
“阿爹,到时候咱们也买个院子吧。”
“我长大了,给阿爹买院子,买个大院子。”
……
田厨子要了两徒弟回去,没办法,最近这些日子席面多,他还要跑外头,没有俩孩子拉扯不开,便亲自上门说了。
“该的该的,本是我借大圆小咪应急的,这俩孩子都是好孩子。”汤显灵一副长辈做派。
大圆小咪来汤家才几个月,吃的都圆乎了一圈。此时站在他们师父背后,眼底是舍不得汤老板的,他们一走,老板可咋忙乎的过来啊。
可是不走不行,他们是师父的徒弟,师父就跟他们的爹一样。
田厨子:“你这儿还没招到厨子吗?”
不应该啊,这汤显灵又不是个抠的,馆子生意这般好,不可能招不到厨子?
“过去牙行也给推了几个,都不合眼缘。”汤显灵说不合眼缘还是面上委婉话,都他爹的‘奸细’,其他饭馆派来,在他这儿偷师的。
他不怕别人偷师,像是大圆小咪学会了跟田厨子说,这就算是他借俩人费用了,但最初抱着偷师的目的,肯定做不长久、没准窝着什么坏心思。
同行嘛。
汤大老板觉得,他家馆子开了这么久,生意这么好,竟然没有一个人来捣乱,这不正常!
老赵家不算。
老赵家糖油饼铺子都关了多久了,开不下去了。
田厨子一听,好像里头有隐情,但能想来,大家都不傻,不由说:“你要是实在没人手,不如买个人,还是自己人用着舒坦实在。”
大圆小咪放汤家,就是放几个月,他都不会对俩徒弟起疑心,这俩孩子五六岁就跟着他,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他就是俩人的爹。
“……再说吧。”汤显灵嘴上说。
田厨子一听,这人根本不想买人,是回绝的意思。那行吧,由着汤老板发愁,他操什么心。
大圆小咪一走,汤老板两行泪哭唧唧跟铁牛说:我滴绝世好猫没有了,还是两只!嘤嘤嘤嘤。
铁牛:“你有大铁牛,绝世好铁牛。”
汤显灵:……笑死,大闷骚铁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