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夫郎家的小酒楼

作者:路归途

汤显灵点到即止,怕说多了,二姐夫不放人,这人其实有点精的。不过就像是娘说的,他们也没想拆婚姻,全是看二姐意思,只要别像现在这般太软弱就好。

家里现在能给二姐做依靠了。

大年初三,大姐一家来了。

这一下子,院子可热闹了。

汤巧一见汤珍,姐妹俩先是红了眼,双手握着说不完的话,大姐那儿大郎三郎,尤其是三郎年幼有些淘气,来外祖母这儿来的次数多了,没那么拘束,因此没一会就带着二姐家三个闺女去院子里玩。

堆雪人、打雪仗,叽叽喳喳的可吵了。

汤显灵在灶屋做饭,听到院子小猴子们吼吼叫,没忍住笑出了声,跟铁牛说:“太太太热闹了。”

“咱们要是有孩子就生一个!”

皇甫铁牛不由笑笑说好。都听夫郎的。

汤显灵想到什么又笑说:“二姐夫现在逮着大姐夫吹牛去了。”

客厅里,林虎抓了把瓜子,一边吃吃吃一边听二妹夫的生意经,崔家过去一年怎么动荡了、做买卖得实心诚心、有些赚但也不是很多、想再买些良田——

林虎不爱做买卖,他家地地道道清清白白的农户,学这作甚。

你爱买多少田就买呗。

诶不对——

“我咋记得,商贾买田地有数的?要是一经查出来,可完了。”林虎一脸担忧跟二妹夫说。

崔伯安被噎了下,很是无语,这个庄稼汉,还操心起他了,说:“上有上道,底下也有底下门路……”

林虎不知道什么门路,听了心想:商贾就是心眼子多会钻营。

崔伯安在这位庄稼汉大姐夫身上找优越感——他虽是小镇子出身,但是家里生意不错,赚的钱是这位大姐夫土里刨地辛苦两年才能攒下来的。

家里能隔三差五吃个肉吃个荤腥,饭都是杂粮米饭、白面馒头。

而大姐夫林虎是个直心肠,不说看不起商贾,就是本人比较在意农籍,他觉得自己身价清清白白,全靠辛勤双手播种吃饭养家糊口,不像有的商贾,挣钱都是挣得黑心钱。

尤其今年粮商压粮价,林虎对商贾印象更差了。

于是在听到二妹夫夸说赚的不少,要置办良田时,林虎才想起来,问了句:你那收粮食什么价?

崔伯安正滔滔不绝,被打岔了先答了句:四百文一旦。

林虎一听,倒是对二妹夫有些好态度了,夸说:“你家做买卖倒是实诚,不像奉元城里那些粮商,真真黑心肠不要脸了。”又说了自家卖粮被压价的事。

崔伯安听了如此便宜,其中利润粮商赚得多了,真是眼红,恨不得他是奉元城的粮商,想到此,有些厌恶石家。

石家惯会做好人,博好名声,他家是家大业大,害的他们小商贾只能稳稳当当赚点小钱了。

这俩在这儿各有心思,但聊得也算畅快。

……

有了大姐夫做客陪聊,解放了皇甫铁牛,皇甫铁牛还是喜欢扎灶屋里跟夫郎一起说话忙活,不喜欢谈那些事情,即便谈做买卖,也是听夫郎说话有意思。

尤其是盘账数钱时,夫郎眼睛亮晶晶的,看到赚得多了,还会想:给佟嫂阿良小咪崔家父子发点什么福利呢。

这样大家都高兴快乐。

皇甫铁牛就喜欢这样的汤显灵。

有点点世故,更多的是真性情,爱财却不贪财……

让皇甫铁牛夸自家夫郎,那是说不完的优点了。

汤显灵卤了一大锅鹿肉,鹿后腿口感最像牛肉了,还有一些心肺之类的全都卤上,大姐一家来,肯定要住一晚,现在不像夏日时天黑的晚,

中午一家人就下了饺子吃,初一时娘和二姐包的多,到了傍晚,堂屋点了灯,这次得摆两桌子了。

汤显灵说:“不然咱们到铺子里吃?”

“哪里费这等事,就在罗汉床上吃,坐垫收一收,我家小子吃饭没个样子,会撒了。”汤巧说话间,麻利的收了垫子被子,顺手就递给旁边男人,林虎听指挥,拿了东西放案桌上。

汤巧又说:“这小桌够用了,他们几个吃不了多少,等吃完了,再给他们续上。”

汤显灵:……

他大姐干活真的是跟一阵风似得,半点拖延也没有,三两下都收拾完了,他还说什么,只能在旁边附和说行了!

“其实在堂屋吃也好,这边炉子炭火没停,铺子里关门久了,得烘一烘。”汤显灵‘见风使舵’改口说。

林虎乐呵呵:“你大姐就这意思。”

没一会上菜,大姐二姐蒋芸都进灶屋帮忙,人多菜收拾的也快,有了年夜饭那档事,崔伯安此时不会说:咱们先吃吧。

反正这次没说,还跟家里三个姑娘说:“先别动筷子,等你们五阿叔到了,人齐一道吃。”

其实三个小姑娘最乖了。

林虎听得都诧异,看了好几眼二妹夫,像是不认识似得。

菜上了,小孩们坐在罗汉床,围着小桌子,一起挤着还好玩,其中大姐家二娘年纪最大,很会照顾妹妹们,林大郎没坐在床上,板着小圆凳坐在底下,板着脸‘吓唬’弟弟,意思弟弟乖一些别闹腾、吓着妹妹了。

大人们坐在大桌上,汤珍不放心,几次想去给孩子们喂饭,或是去小孩那儿吃,被汤巧拦下来了,说:“他们几个都长大了,哪里还需要喂饭,你赶紧坐下吃吧,我先替你抱着四哥儿。”

“咱们三姐妹,就你生了个哥儿,模样真好看。”汤巧抱着四哥儿很是稀罕。

汤珍闻言脸僵了下,先去看崔伯安,嘴上说:“没,我还羡慕大姐和大姐夫有两个小子呢。”

“农村要地里刨食,男郎力气大分田多,你家又不用下田。”汤巧知道妹妹心思说了句。

林虎就在旁傻乐对对对。

崔伯安此时笑呵呵说:“我和珍娘都不急,也不催她,再缓缓,反正我俩还年轻,总会有儿子的。”

汤显灵:微笑吃菜。

顺道给娘挟菜、给铁牛挟菜。

汤巧便不提这个话了,改夸五哥儿烧的菜好吃,后来说起:“中秋时,我们一家进城给娘送月亮馍,五哥儿捎带了两包月饼给我们,味道可好了。”

并没有说因为月饼,林家三兄弟又闹起来,她还动手跟二嫂撕扯了一回,这会有外人,主要是有崔伯安,当着崔伯安面说林家兄弟矛盾,让人看笑话,虎子也落了颜面,若是自家人那倒是可以说说。

“姐你爱吃,今年中秋我多做些。”汤显灵接了话,又跟二姐说:“前两日,家里吃的点心,其实就是月饼改良过的。”

汤珍闻言笑说:“难怪滋味好,确实是好吃。”

“就这些点心,结交了奉元城大人物,五哥儿手艺真好。”崔伯安夸了一通。

汤显灵笑呵呵:“大家捧场。”

一顿饭吃的也算热闹。后来收拾起来,汤显灵和俩姐姐娘在灶屋收拾,才听大姐说她和二嫂因为月饼撕扯起来。

蒋芸看过去,“你没事吧?”

“没,我打赢了。”汤巧提起来就解气,笑呵呵说:“先前我是一个面团子,我那二嫂最爱耍嘴皮子,以前一家人一起过,能忍我就忍了,现在都分开了,上次我家二娘那事我没动手,后来越想越气,月饼这事我当时脑子就热了,想着娘和五哥儿跟我说的……”

汤显灵听大姐说她的‘英勇’,不由眼神也亮亮的,他就说,这次见大姐,比之前有些‘雷厉风行’的利落,以前在林家一大家子过日子,都是林虎父母管家,现如今分家,大姐管自己小家,外加上大姐夫也算是站在大姐那边,大姐性子变了些。

好事情。

汤珍听得诧异,想不到大姐会打人,一脸担忧:“大姐夫父母没说吗?”

“说了,又是护短老二一家,好在分家了,我们也不指望二房过日子,还伤了虎子的心。”汤巧跟二妹说。

“我那会动手也是手快,动完了其实也有点后怕,怕婆母公爹说我搅家精,怕村里人嚼舌头怕这个怕那个,但是后来也没见发生天塌的祸事,日子就这么过——”

“我跟你们说,我们俩硬气了一回,你猜怎么着?过了小半个月,我婆母反倒端着一碗菜来我们那儿先哄虎子。”

汤巧还愣了下,实在是没想过,婆母会主动来示好,她家男人一见老娘示弱,又有些愧疚,不过过日子就是这般,总不能真跟父母离心,这是不孝。

“二哥二嫂之后没那么张狂,还给我家送了些萝卜菘菜,虽说不稀罕这些,但以前人家可没拿过,我算是看明白了,人啊就是捡着软的捏,你硬了,他就知道分寸规矩了。”

汤显灵在旁嗯嗯嗯点头,就差鼓掌了。

“姐,你还是肚子争气,得了两个小子,才能腰板子直说这样话。”汤珍有点羡慕和气弱说。

汤巧嘴笨,说不来是不是这个缘故,乍一听还想‘兴许真是这个道理’,也没说啥,安慰二妹,“你别急,伯安要是想要个儿子,你先养好身子,才生了四哥儿,总不能连着生,伤身。”

“胡扯呢。”汤显灵在旁出声了,见大姐二姐都看他,说:“二姐你该知道,铁牛出身还行,家里长辈做官的。”

汤珍点点头,这个知道,但不清楚。

汤巧懵了下,铁牛不是猎户吗?啥时候家里做官了?但她也没问,先由着五哥儿说。

“他那继母生了两个女儿,但你猜如何?铁牛他父亲照旧是讨厌厌恶铁牛,恨不得亲儿子去死,很是疼爱那两个闺女。”

汤珍啊了声,真真没想到,怎么会如此?

“铁牛外家是小将,戍守边关,儿子战死沙场,膝下只剩一女,铁牛祖父有仁义,就说你女儿嫁给我儿子,我定待你女儿如闺女一般,后来铁牛祖父去世,铁牛父亲没了长辈压着,待铁牛母亲很差,铁牛母亲刚一病逝,同年末,铁牛父亲就迎娶了继室。”

“那继室娘家是皇商,很有钱的。”

“即便是商贾户籍,即便是生了两个闺女,又如何?整个皇甫家都是人家管家,铁牛他爹很听继室的话,铁牛他祖母后来回乡过日子去了,在渌京都待不下去……”

汤珍听得咋舌,结结巴巴说:“那、那他、他家这般门户,没个儿子吗?”

“……男人要是有点钱,想要儿子,纳妾也行,跟外头良家女生也行,你能管得住?管不住的,还是得自己手里握着钱,腰板子才硬。”汤显灵看着二姐道。

“你说要是真一直生不出来,那咋,一辈子性命都搭进去吗?”

汤巧听的只问:“那继室如此苛待前头生的,真是歹毒,下场呢?可有报应?”

“铁牛落水九死一生之前,皇甫家还是继室管家。”汤显灵说完,又说:“其实这事,主要矛头都在铁牛他爹那儿,他爹心狠手辣,虎毒不食子,他爹没皮没脸无情无义,娶继室也是惦记人家娘家钱包,真是不要脸窝窝囊囊一个毒人。”

“算了,他们两口子都歹毒。”

“难怪能做夫妻。”

“至于如今如何,铁牛不去渌京许久,我俩也不知道。”

“祸害要是遗千年,我也不爽。”

汤显灵越说越气,大过年的画个圈圈诅咒说:“希望他们家倒大霉!”

汤珍听了一通,脑子都是乱糟糟的,捋不清到底谁对谁错,一会想那是怪铁牛外祖家没男郎,无法给铁牛母亲撑腰,一会又觉得五哥儿说得对,铁牛爹无情无义连亲生儿子都害,儿子又算什么?

她想到自己生的三个姑娘一个哥儿,她在崔家势弱,四个孩子现在尚小,以后要是嫁人了,难不成跟她一样,日子过的在夫家抬不起头吗?

可她又能如何能做什么呢。

“铁牛外祖呢?”汤巧问。

汤显灵摇头,“不知道,铁牛母亲嫁到皇甫家后就断了联系,本来外祖年事高,先前跟着渌京没了音信,现在铁牛隐姓埋名在奉元城过日子,那边更是联系不上。”

其实……不知道外祖还在没在。

找也不好找,要是去边关,得有路引,路引得找官府批准,而铁牛身份,要追溯起来得追到渌京皇甫家——

跟着那边不想再联系了。

汤巧听得心里难受,说:“没事,若是骨肉亲情,就算一时半会没了联系,只要各自都好就好,铁牛现在在咱家,五哥儿,你可要对铁牛好些,别耍小性子,多让让铁牛。”

汤显灵:?

“我哪里耍小性子了。”

蒋芸没忍住笑呵呵说:“铁牛就喜欢五哥儿耍小性子。”

“可不是嘛。”汤显灵点头如捣蒜。

汤巧:“也是你做了买卖赚了钱,现在性子比以前要硬,不过也好,以前太软了,谁都能欺负你。”她还是觉得现在的阿弟好,能护住馆子,照顾娘。

收拾完,天黑严实了。

送大姐二姐到那边安顿,大姐和二姐说不完的话,主动抱着四哥儿也稀罕,还玩笑说:“你们要是不想养了,送我那儿我来养。”

崔伯安乐呵呵说:“大姐真是疼四哥儿。”

汤珍声有点紧,像是害怕似得,“四哥儿还小,姐你那儿娃娃也多,怕你忙不过来。”

“是啊。”崔伯安接了话,口风也变了下,“我崔家的孩子,甭管几个还是能养得起的。”

……

翌日一早大姐一家要回去,汤显灵想和铁牛回村,难得二姐二姐夫在这儿陪着娘,他也放心。

于是初五,汤显灵和铁牛拉着货回到了许村住了一晚,美美吃了杀猪宴,村里河面冻得硬邦邦,皇甫铁牛拉着夫郎的手,在上头滑冰,汤显灵玩疯了。

张海牛嗷嗷叫,拉着栓子一起玩,还有村里其他玩伴。

小孩子们玩的脸蛋红扑扑,回屋摘了帽子,脑袋都冒着热气,村里烧炕,也暖和。汤显灵睡炕睡得火大——铁牛本来就是个大暖炉,现在俩人抱着一起睡,被窝跟烧了炉子似得。

汤显灵第二天找王阿叔要败火茶喝。

王素素逗乐了,说:“大冬日的家里可没败火茶。”

“那算了,我忍忍。”

王素素看了眼五哥儿眉眼,压低了声,说:“你找铁牛啊。”

“找他干啥?”汤显灵说完,反应过来,再看阿叔,好啊王阿叔,看你眉清目秀的,竟然会说荤话?!

王素素找了由头去假忙了。

一直到初七夫夫俩才驮着东西回来,此时二姐一家还在,不过见着他们,崔伯安说:“我得回去了。”

汤显灵不由假客气,“啊?这般快?二姐夫二姐不多留几日?难得回来。”

“你二姐和孩子留这儿,你二姐夫先回去。”蒋芸在一旁说。

汤显灵很快反应过来,这次笑的更为真诚,“二姐夫是大忙人,还要忙家里生意,确实是不好耽搁,二姐夫你放心吧,二姐和孩子留在这儿,保证稳妥。”

“我自是放心,岳母说你这儿忙的缺人,我本想说带孩子先回,但四哥儿又小,得你二姐喂养,不如全留下,大娘这个年纪,在家里时都很懂事会帮忙干活……”

初八时,二姐夫骑着马,带着家里的车夫先回崔林镇了。

因为二姐夫一走,二姐带着四个孩子不能住租屋,二姐胆子小。蒋芸喊了二娘同她住一屋,先将罗汉床也搬到了自己屋里,三个小姑娘睡罗汉床,四哥儿同她们俩睡一起。

汤显灵便说:“不如把堂屋收拾出来。”

“别麻烦了,我和孩子也住不了几日。”汤珍说。

此时汤珍想着可能住个十天半月的,主要是五哥儿铁牛一走,娘就哀愁连连叹气,说她一个人在家里无趣,你们姐仨,尤其是二娘三娘好几年不回来……

汤珍听了心里愧疚自责,崔伯安脑子一热就说:不如珍娘和孩子多住几日,他先回,到后头他再来接,反正也近。

于是定了下来。

汤显灵早知道娘想多留二姐住一段时日,只是没想到挺顺利的。

“这有何麻烦的——”汤显灵想收拾出来,二姐害怕住租屋,那就收拾一间房。

蒋芸打断接话:“我和你二姐孩子睡,能睡下,现在还方便照顾。”

汤显灵听娘这么说,便也同意了。

后来蒋芸跟五哥儿解释:你二姐心思敏感,现在不想麻烦你,你说再多她心里承情承的多,怕是不想多住了,不如先凑合着,日子都是处下来的,时日久了她就知道你的心了。

蒋芸没跟五哥儿说,二闺女还因为十二两银子这事心里有些些别扭——汤巧说话的时候说漏嘴了,说爹去世,他们奔丧,五哥儿做主给咱们三姐妹分了十二两,也是因五哥儿这般待她这个姐姐,她在林家过日子好像有了些底气。

汤珍当时都懵了,呐呐说没有啊。

她声音小,汤巧没听见,自顾自说全夸五哥儿去了。

蒋芸是一切看在眼底,那会灶屋五哥儿和她大姐嘻嘻哈哈互相捧着说吉利话,没人发现。

人穷志短,人穷了心思也敏感些。

后来五哥儿铁牛一走,蒋芸跟汤珍在灶屋把这话说开了,说不是没给你十二两,是给四个孩子做了银牌牌,剩下的银子我还凑了个整数都给你了,钱呢?

汤珍一愣,想起来了,多余的钱——

娘给了她钱,她转手就给了伯安。

蒋芸当时说:“五哥儿给你们三个姐姐钱,是想着你们嫁人在夫家万一有个难处,手里捏着银子有些底气,你想想崔家做买卖的,生意再如何也不会穷的靠你的钱过日子。”

汤珍说:我们夫妻一体,要是藏着掖着,闹得夫妻生分了。

后来这事没谈下去,不过汤珍也没因为十二两往心里去了——娘和五哥儿是给了她钱的,孩子脖子上挂着呢,没有不看重她,这便好。

初十的时候三姐可算回来了,三姐夫,还有一对孩子都来了。

汤家院子又是热闹。

赵香香见了五阿叔就扑过去,抱着五阿叔撒娇说:“我可想五阿叔了,可想可想了。”

汤显灵得意坏了,“阿叔也想你们,今个给你烤点心蛋糕吃!”

“什么蛋糕什么蛋糕?”赵香香弟弟赵磊挤了进来。

这小孩脸蛋圆圆的,像他爹,也挺活泼不认生。

“五阿叔,我阿娘阿姐回来带的棋子豆可好吃了,这次爹说要来,我也要来!”赵磊嘚啵嘚啵表忠心,恨不得钻五阿叔怀里去。

赵香香说:“阿叔,你和我最好,再和他好。”

“好好好。”汤显灵摸俩脑袋。

这对姐弟俩一看就是家里疼,有些脾气活泼也会撒娇,可招人喜欢了。

汤显灵拍了拍姐弟俩,一扭头跟着二姐家三个姑娘说:“五阿叔都疼,今个通通都有小蛋糕吃!”

三个小姑娘也可爱。

“你们都是姊妹弟弟,互相认识认识。”汤显灵做小孩头头,让小孩们自己玩。

二姐三姐已经说起话来。

皇甫铁牛帮三姐夫搬东西,给车夫说了客栈位置,又道:“显灵,我送马师傅去一趟西市客栈,顺道再买些鱼虾,还要啥吗?”

“行,你看着买,对了,卤好的鹿肉我给马师傅切一块,带着吃,大过年的。”汤显灵进了灶屋,摸了一块鹿肉用油纸包着,顺带还有花生瓜子糖,拿了一篮子,全递过去。

马师傅可不好意思,笑呵呵接了,说了几句吉祥话。

旁边赵经一看,本来还端着架子——先前被岳父伤了自尊面子,今年一过来,发现汤家不是那个汤家,这位妻弟同他夫婿也像媳妇说的,都是厚道热心肠人。

此时是舒了口气,不端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