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夫郎家的小酒楼

作者:路归途

船上。

冠海和苏智轩一人占着桌子桌位,一人进厨房端饭菜。

“皇甫弟,我来就好。”苏智轩伸手。

皇甫铁牛便将托盘递过去,他端自己和夫郎的饭菜。

苏智轩低头看着饭菜,简简单单的,但香味扑鼻,不由提着的心落了回去,等饭菜摆上,才说:“没想到皇甫弟真的会做饭,手艺这般好。”

“过奖,能吃就成。”皇甫铁牛说着,给夫郎分饭菜。

船上的食材很寻常,天气又热,菜都是干巴晒得蔫坏,肉都是晒干或是用盐抹的咸肉,显灵吃不惯这个肉。

汤显灵给铁牛倒了凉茶,又拿了巾帕递过去,“你擦擦汗。”

“嘿,好。”皇甫铁牛高兴,接了帕子擦擦汗,将碗筷递给夫郎,“今个我烧的,你吃吧。”

“那我肯定要吃完了!”汤显灵极为捧场说。

冠海和苏智轩便避开视线不去看夫夫二人举动,干脆埋头吃饭,单是一口,二人都惊呼说:“好吃。”、“真的好吃,没想到皇甫兄弟手艺这般好。”

他们二人读书人,虽不是五谷不分程度,但是要烧菜做饭还是不行,皇甫臣兄弟烧的这碗饭菜,用的食材跟昨日伙夫做的一般,但滋味要强许多。

“我家是开饭馆的,略会一些。”铁牛解释。

“难怪了。”

“那真是我们二人出门遇贵人,有福气了。”冠海说。本来是因为他吵架,闹得没饭吃,如今歪打正着撞到了这般好手艺,他的愧疚自责如今也没了。

汤显灵吃着饭,他家铁牛手艺真的有进步。

“好吃!”

这一日,汤显灵将饭吃的干干净净。皇甫铁牛看了,心里也高兴,舒了一口气,想着:早该如此了,这样显灵就不会饿了三日,没什么胃口。

如此过了三日,都是皇甫铁牛烧饭,有时候烙一点馅饼、煮一锅面条,船上没什么好肉好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能如此了。

这日中午船靠岸,管事说要补给,停一晚明日下午再出发。

船上很多乘客便下了船,有的去小镇上买些吃的,有的要去客栈住一晚洗洗澡之类的——船上都是擦洗,没办法洗澡。

汤显灵和皇甫铁牛便是打算上岸上看看,能不能找地方洗个痛快澡,他们二人一说,冠海苏智轩也一同前往。

四人搭伙吃了几日饭菜,关系也亲近些,吃饭难免聊天,这二人有些正义气,又很识趣,比如说他家铁牛做饭,这二人主动提议再付给铁牛做饭的辛苦钱。

冠海今年二十六,苏智轩三十岁,二人都是有家有口,前往渌京拜师求学的。

此处因为供南来北往的船补给,镇上地方还挺大,很繁华。四人背着包袱,先找了家客栈,要了洗澡水,洗漱过后,又点了一桌子新鲜饭菜。

汤显灵多要炒时蔬,新鲜的水灵的菜,客栈门口有挑夫卖果子,铁牛买了一些新鲜的梨回来。

“船上日子真是干巴,现在吃什么都觉得香。”汤显灵接了洗干净的梨咔擦啃了一口,汁水很充沛,不算特别甜,是那种梨子清甜带点酸。

他可喜欢吃了,口齿生津。

冠海苏智轩纷纷点头,也去买了梨,饭菜没上来之前,四人是咔擦咔擦啃梨吃,纷纷感叹:“若是叫我经年累月在船上过日子,那可苦了。”

“可不是嘛。”苏智轩附和了句,顺着话想起来了,“咱们大荣朝的船队出去也有五六年了吧?”

冠海记不清。

汤显灵记得,说:“文定二十五年船队出去的,我也是听西市掌柜说的,不知是真是假。”

“那应该是真的。”冠海点头,“我有点印象,如此算来的话,今年第六年了。”

“第六年也该回来了吧?”

“头一次出海也就四年时间。”

“咱们这样的小船,遇到些风浪水流湍急,船上管事都着急,那大海听说比渌河还要大许多,希望能顺顺当当回来,上次回来还带了许多种子,解了民生艰难。”

“是啊是啊。”

汤显灵听着二人闲聊,也有些出神,这外出都六年了,他想想哈,历史上郑和下西洋去了七次,时间长短不一,但是去六年真的够远够久了。

难道说,这个地方还不是地球?

可能外星球吧。

汤显灵天马行空乱瞎想,主要是馋辣椒,过去时不时天天给自己画饼辣椒菜色——

铁牛见夫郎跑神,一副呆呆愣愣模样,只觉得可爱。

显灵定是在想那个辣椒了。

饭菜上来,大家一起吃饭。

苏智轩和冠海不在客栈住,二人掏了船资,不想在外花钱住宿了,便趁着城门没关,匆匆往船上去。汤显灵和铁牛留在客栈睡了一晚。

当夜。

汤显灵睡不着,眨巴眨巴眼睛,很是无语说:“我习惯了船上晃晃悠悠,现在床不动,我竟然睡不着了。”

“我抱着你晃一晃。”皇甫铁牛抱着夫郎,轻轻摇晃胳膊,时不时拍拍夫郎的背。

结果汤显灵还真睡着了。

汤老板:……无语。

人的适应能力真的很强。

第二日睡了个好觉,小二送来干净衣裳,汤显灵和铁牛吃了早饭,背着包袱,出门去镇上采买了些必需品,像是香豆子、牙粉之类的,最最主要是水果、蔬菜。

距离渌京还有四日水路,之后船就不会靠边补给。

汤显灵买了些梨,铁牛扛了一只略小一些的冬瓜,又买了两只活鸡,还有些河鲜干货,一小袋子米——船上的米是陈米,难吃。

“明日我来做饭。”汤显灵摩拳擦掌说。

皇甫铁牛高兴,显灵这是来了精神头,只要能吃就好。

“成。”

到了船上,夜里时,船又摇摇晃晃,汤显灵睡在铁牛怀里,河水哗啦啦作响,直接倒头就睡,皇甫铁牛听着窗外的河流声,再看看怀里夫郎酣睡模样,心里踏实平静,没有一丝丝的‘近乡情怯’。

好像对渌京,对皇甫家,真如他之前所说,像是陌生人,对他没甚影响。

第二日一早,先是吃了小饼稀粥,饼是干粮饼,泡在稀粥中——冠海和苏智轩二人也颇为识趣,哪能一日三顿都劳烦皇甫兄弟动手,一般早上都是自己解决。

昨日才下过船,在镇上买了不少干饼的。

到了晌午时,二人就去厨房外等候,看看皇甫兄弟要不要帮忙——皇甫兄弟从没让他二人进去帮过忙,厨房还有船上的伙夫在,他们二人便在外头背背文章,互相考问考问。

今日不一样,今日汤夫郎也去了。

“辛苦汤夫郎了。”、“可有需要我们二人帮忙的没?”

汤显灵笑眯眯拒绝了。

冠海和苏智轩便站在外头不挡道地方温书,二人背东西有时候进了状态就很忘神,得人叫,今日背着背着,思绪很容易跑远了。

“什么时候了?”

“还早。”

二人互看了眼,都看明白彼此心里想问的,异口同声道:“好香。”

说完又说:“今日香味不一般。”、“是不一样,太勾人了。”

二人远远往厨房那儿看了眼。

船上厨房还挺大,不过杂物也堆得多,整艘船乘客带船员统共六十多人,这伙夫有两位,每日要烧六十多人的饭菜,做饭实在是不讲究,能吃饱就成。

先前威胁他们那个胖厨子,更是邋遢。

汤显灵进来时,那胖伙夫还瞅他,铁牛挡在他身前,胖伙夫就哼了声干自己活去了。

夏日热,那伙夫穿了个坎肩在揉面,汗珠子都能滴——

汤显灵收回目光不敢看了,他怕自己yue,毕竟上船之后是吃了两日船上食堂的。他开始做饭,今日也做面食,做点凉面,铁牛杀了个鸡,手脚利落拔了鸡毛,还有他们买的冬瓜,平日里吃冬瓜都是吃炖、炒,今日煎一个冬瓜小饼。

冬瓜切上厚厚的片,放盐杀出水分,而后裹上一层面糊——面糊要调味的,之后少油,慢慢煎出两面金黄就成了。

夫夫俩做饭一向默契,汤显灵这儿醒上面,皇甫铁牛鸡收拾完了,还扒了蒜皮,捣成了蒜泥。皇甫铁牛有力气,开始擀面,汤显灵就煮鸡——

船上香料少,只有最简单的生姜蒜头这些,汤显灵就想自己煮鸡肉,一会吃鸡丝凉面,借借自己的金手指,去去肉腥味。

一只鸡,四个壮汉吃,够了。

汤显灵伸着瘦胳膊瘦腿给自己加壮汉的戏。他一边做饭,一边哼哼,心情很不错,尤其是香味出来,越来越香——那是冬瓜小饼的味道。

旁边俩伙夫早先见这夫夫俩做饭,尤其是有过节的胖伙夫还嗤了一声:“冬瓜啊。”意思冬瓜有啥好吃的。

那只鸡不错,要是过油炸很香。

没一会,胖伙夫看那瘦条条夫郎清水煮鸡,露出鄙夷还有心疼目光来,全然一副:这夫郎不会做饭,把鸡糟蹋了。

清水煮熟,没滋味,得多难吃啊。

好好地一只鸡,毁了!

然后冬瓜小饼香味先是飘出来,俩伙夫看了看,没生过节的伙夫还跟铁牛闲聊了两句:常见都是炖炒冬瓜,你家夫郎这么做还挺稀奇。

铁牛便拿了筷子挟了块递给对方。

这位伙夫并没有得罪他们。

伙夫一愣,没想到对方分他一块,他想着一块冬瓜也不是什么稀罕食物,也没客气接了尝尝,才煎出来的冬瓜,外头是面糊黄灿灿吃起来外脆里是嫩的——冬瓜脆不起来。

“咦?”伙夫感受着冬瓜小饼口感,很是惊讶,“好清爽。”

里头说不上多嫩多软乎,第一口就是个清爽,明明是过了油的,但就是清爽、鲜,他仔细嚼嚼,知道哪里来的鲜味了,那面糊里放了虾吧?

可也没见虾啊。

真是怪了。

却真真好吃。

“你这冬瓜饼放了什么?”

汤显灵听到问话,看了眼是那位不搭噶的伙夫,才说:“晒干的小虾米捣碎磨粉,别磨太细,粗一点更好,有些颗粒感。”

“原来如此。”

小虾米便宜又多,河域两边城镇百姓家家户户都有都能吃得起,冬瓜更是不提了,便宜贱卖的菜,但二者调和一下,加点面粉,就是一道别出心裁的美味。

铁牛面条擀好了,汤显灵这儿捞出鸡肉用筷子分开大块先晾着,一会要撕成丝,他现在开始调料汁……

凉面是冷面,没热菜那般香味霸道勾人。

冠海和苏智轩刚闻到的香味就是冬瓜小饼香味,二人本来离灶屋门口远了些,现在是越挪越近,正好晌午饭点到了,门口不少乘客前来买饭,有人问今日吃什么。

话说了一半,接了句‘好香’。

里头俩伙夫:这香味肯定不是他们做的面。

铁牛喊苏智轩冠海吃饭时,门口已经围着不少买饭的乘客了,铁牛将饭交给二人,各自端回屋里吃,大碗的鸡丝凉面,上头还摆着一排冬瓜小饼。

“谢谢谢谢。”、“今日劳累皇甫兄弟了。”

铁牛说:“今日是我家汤老板做的饭。”

“有劳。”二人再次感谢。

这会晌午,外头日头晒,二人就进小屋里吃,那小屋除了床,便是一张小小窄窄的桌子,也无凳子,二人便端着碗坐在床边吃。

“今日的饭好香。”

“上头这个金黄的是什么?闻着确实香。”

二人抄起筷子便挟了菜送进口里,当下是惊艳住了,太太太好吃了,二人一口连着一口,先将碗上摆着的冬瓜小饼吃了个干干净净,再看碗里的面,连忙搅拌,并未粘黏,应该是过了冷水缘故。

冠海没忍住吃了一口面,“苏兄快吃,好吃。”

苏智轩挑了筷子面条送入口中,这下连话都不说了,只顾着埋头苦吃。二人都是北方人,不管是府县还是镇子,别的不多,总是有面馆的,别说外头面馆,家中人都会做一手好面条,可今日这碗凉面——毫不夸张说,这是二人吃到的最好吃的面条。

太好吃了。

一碗面条很快下肚。

冠海这会想起读书人形象来,矜持的擦了擦嘴,说:“先前皇甫小兄弟手艺就不错,没成想汤夫郎手艺更是一绝,简简单单一碗面条做的就这般好吃,太香了。”

“他家是开饭馆的,我只知道在奉元城中开,没打听具体的地方。”苏智轩有些后悔,“先前我怕唐突了。”

冠海点头,他先前也是,人家没说,他也不好问。

而现在——二人对视一眼,汤老板做饭如此香,定要问个清楚,日后学成回去,可以上门吃饭。

当天下午暮食,汤显灵做的锅巴饭,也是简简单单一锅出,而后四人分了分饭菜,肉呢是咸肉——鸡留着明日吃,刚是处理这块咸肉,汤显灵就废了一些功夫,而后将咸肉煎了煎,盛出来用锅底的油爆炒了蒜苗。

有点盐煎肉、回锅肉的做法。

杂粮米底部有一层酥脆锅巴,上头是软乎乎米饭,米饭香气四溢,比之前吃的米还要香。

“这米是我们新买的,不是船上的米。”铁牛解释。

冠海苏智轩闻言,一边吃一边点头,说:“难怪如此香了。”、“二位,米钱我们二人也分一分,不好占你们夫夫便宜。”

“成啊。”汤显灵答应。

这俩读书人蛮好的。

傍晚是在外头桌子上吃饭,他们吃饭闲聊,时不时有人往这边看,冠海就说:“他们定是闻到了咱们饭菜香气。”

“这船上伙夫做的如猪食一般,自然是比不过汤老板手艺。”

先前二人还叫汤显灵汤夫郎,如今两顿饭下去也跟着喊汤老板了。

当日稍晚些,船上其他乘客说明日能不能多做些饭,他们也可以跟着搭伙。汤显灵拒绝了,这地方小,借船上的厨房,他处处用着不顺手,再做多些人的饭,他嫌麻烦。

对方很是失望,还有加钱的。

铁牛一概拒绝了。

之后一日,汤显灵又做了一天,这次夸张了,二楼住户捧着银子来了,请汤老板做饭,汤显灵装中暑,摆摆手说明日就不做了,铁牛在旁说马上到渌京了,到时候你想吃什么买什么,船上也没新鲜菜肉了。

对方一听很有道理——这夫夫俩定是做买卖的,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不得罪人。

跟他一样,和气生财嘛。

最后两日铁牛烧饭,这下熄了许多人‘跃跃欲试’的目光,但夹杂着一些些哀怨:前两日冲鼻的香味都闻不到了。

还有人问夫夫二人可是做吃食这行的、地址在哪云云。

汤显灵和皇甫铁牛还没说话,冠海和苏智轩先替二人宣传了一波,欢迎大家来奉元城八兴坊汤五哥饭馆吃饭。

可能吃的好了,时间过的飞快,这日早上,船夫喊:春风渡口到了。

船上所有人都出来,站在甲板上往远处眺望。

春风渡口离渌京很近了,改坐马车半日就能进城。大家在船上憋了八日,现在终于到了目的地,都高兴坏了,船离岸边还有一段距离,大家已经回房间收拾行李去了。

汤显灵和铁牛站在甲板上眺望了会,因为船高距离远,岸边码头人跟小蚂蚁似得,还有大大小小的船只靠岸。

“终于到了。”汤显灵感叹,古代出一趟远门真的不容易。

等船靠岸,码头那儿有蹲守的挑夫苦力,可以帮忙搬货搬行李,再远些也有挑夫卖吃食的,反正五花八门什么都有,还有来接人的轿夫、租车的车夫等生意。

冠海和苏智轩也去渌京,他们四人结伴商量租车——自然是租两辆车,不过还了些价钱,二人有地方住的,他们同窗写信建议他们前来拜师,还给他们二人提供住处,让二人先有遮风避雨的容身之处。

“……我那仁兄地方也小,外加上我们二人已经是拖累……”冠海解释,若是他的地方,自然是邀请汤老板和皇甫小兄弟来住的。

“都懂,这次遇见同行八日也是缘分,日后有缘再聚。”皇甫铁牛拱手道。

汤显灵只感叹:人间自有真情在。

这世道,人心险恶者少数,大多数人是真诚真挚。

他们进了城后就此分别,人的缘分就是这样,短暂的一段路相伴,时下通讯艰难,又是萍水相逢的关系,后续可能就没后续了。

汤显灵和铁牛这时候没想过,日后他们还真再次见了面。

这就是吃货的执着了。

二人随便找了家客栈入住,之后就是洗漱整顿吃饭,谁都没提去皇甫家拜访的事。

渌京和奉元城不一样,两城市都很大都很繁华,但是风土人情穿衣打扮上不同,两座截然相反的城市,奉元城规规整整四平八稳一些,这边更为灵动——城市水系小河很多,沿着河边两道房屋建筑高低不一,百姓穿着色彩更鲜艳。

夏日炎热,渌京行走在街上的妇人夫郎穿的也比较轻薄,露出个脖颈、手臂也没什么——奉元城也是这么穿的。

汤显灵仔细想两者不同,而后发现:“我知道了,他们爱簪花,所以显得特别灵动,人都是鲜活的。”

都是寻常百姓,这边男男女女头上簪鲜花,甭管大花小野花就往发髻、发揪揪上戴,一看就对生活有期盼。

“我也要簪花!”汤显灵说。

皇甫铁牛便笑,拉着夫郎手去了路边摊子前,那里摆着各式各样的鲜花,还带着水珠,买花的是个小姑娘,一一介绍她的花,早上晌午过后才摘的,一直放在阴凉处云云。

“多少钱一支?”

“这个三文、这个四文……”

价钱不一,不过物价来说还行,跟着奉元城差距不是很大。汤显灵给铁牛挑了一支,铁牛不好意思脸有些红,但是低头弯腰,由着夫郎给他戴在头上。

汤显灵笑盈盈,很认真说:“好看。”

皇甫铁牛挑了一支红艳艳的花,郑重的别在夫郎脑袋上。

汤显灵:……直男铁牛。

什么大红花啊。

但是这朵牡丹大红花最贵最大最好。

汤显灵又高兴了,来都来了,自然是跟着这个城市百姓一块穿戴,融入其中,才能体会到不一样的乐趣来。

二人就白日出门游玩,夜里逛吃小吃摊。汤显灵本来是想未雨绸缪,了解下皇甫家,但是吧,一问,百姓们就不知道,哪个皇甫家、还有个皇甫家、几品的官啊?

一听祖上五品,还是武将。

拎着茶壶的茶博士:……

汤显灵从茶博士神色中瞧出了一点点的不屑来。

真是京城掉下一片瓦,能砸中个三品官是吧?

“五品,还是祖上,这算什么官。”

“对了,还是武官。”

汤显灵:……你嘲皇甫家我很高兴,但是别地图炮,武官怎么了!

“武官保家卫国,该当敬重的。”汤显灵说。

铁牛外祖戎马一生死在了边关,没什么大的官衔,就是小小一颗螺丝钉,但是螺丝钉也有螺丝钉的用处、能量的。

茶楼旁边有人赞赏点头,说:“这位夫郎说的很对,有理。”

汤显灵闻言也就是点点头算打了招呼,他说这些发自肺腑也不是想讨好谁,也不是砸这位茶博士的场子,不过跟这位茶博士是聊不下去了,道不同。

后来就没了解皇甫家了。

铁牛说:“无事,咱们明日就去吧。”

皇甫家没落了,其实在渌京这个地盘上,在铁牛祖父晚年时,就已经没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