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叫背叛呢,这不就是让你们先稍微分开一会儿,俗话说,小别胜新婚,等余小姐冷静冷静,就会想起你的好,到时候,你再给她一个台阶下,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韩帆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他跟着钟成功转回去,把包重重扔在地上,牙刷毛巾一通招呼,五分钟结束战斗,一转头,看见了张英山,好家伙,他面前摆着一溜怪东西:吉列剃须刀及其配套剃须泡沫、安安黄瓜洗面奶、一罐某种泥巴与颗粒混合在一起的,还有面膜以及等等。

“娘们儿兮兮的!”韩帆鄙视地抓着牙刷杯子毛巾走了。

于文靖看着自己携带的物品种类和数量,居然跟韩帆一样,悲伤地问王雪娇:“我是不是被开除出‘娘们儿’的队伍了?”

“死直男的刻板印象,别理他。”王雪娇冲他的背影哼了一声。

吃饭的时候,韩帆和钟成功坐一桌,钟成功看着他那个起码有九十升,上面还扣着一个盆的大包,好奇地问里面到底有什么。

“都是一些日常用品,当兵的时候习惯了,一吹紧急集合哨,白天,三分钟必须到,晚上五分钟必须到。”

钟成功:“哦,只要不是冬天,我也可以。冬天会慢一点。”

韩帆“呵呵”笑了一声:“紧急集合不止是穿自己的衣服,还要打背包,放在外面的被子、褥子、大衣、雨衣、盆子,都得在背包里,水壶、枪、子弹带,都得在身上。你也可以?”

“那不行”钟成功认输,他能爬起来,穿好衣服走出来,已经很厉害了。

“帆哥才是真男人,像那种洗个脸就要二十分钟的人余小姐肯定就是对他一时好奇,阴阳得调和,女人哪能找一个比自己阴气还重的。”钟成功继续拍马屁。

吃完饭还有一段时间,狗剩以为今天还要放羊,蹦蹦跳跳地跑去羊圈,拱小羊的腿,小羊们也很开心准备出去。

见它们玩得挺开心,王雪娇对恽诚说:“狗剩很喜欢它们,我想买一只带走,车上好带吗?”

显然不好带啊!装物资补给的车都是厢式车,怎么带羊。

恽诚:“我们的车都不好装,羊也没办法跟着车跑。”

“哦,那我问问林知能不能给我送到格尔木去,我在格尔木等着他。”说着,她就往林知的窑洞走去,娇纵大小姐的愿望一定要满足。

“前几天,我就已经帮林知联系好了最近县城的住处,今天早上,他说他已经想通,愿意搬走,我的人就把他送过去,一会儿会再回来帮他把羊搬过去,我们来不及再见到他了。”

“哦。”王雪娇露出遗憾的表情。

半个小时后,帐篷、桌椅、碗筷,以及各种物品都收拾进了厢式货车,外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留下。

“出发。”

今天王雪娇的车上分外宽敞,韩帆在恽诚的车上。

王雪娇看着恽诚的车,恨恨道:“那么大的个子,心眼这么小,说他几句就跟野男人跑了!”

车上的司机嘴角努力保持着理性与克制,紧抿着的嘴唇显示出他憋笑憋得有多辛苦,恨不得马上跟同行们快乐分享。

恽诚旁敲侧击韩帆的来历,以及他是怎么跟余小姐勾搭上的过程。

“我们工程兵,哪里最苦就去哪里,三年了,除了新兵连摸过枪,下了连队就在拿锄头、铁钎、锤子,叮叮当当的开山修路。我修路修了两年,在高原待了半年多,身体还是受不了,就把我派到西南去,总算是端上枪了。”

在华北大平原上待满了整个服役期的韩帆把部队里通报学习的那几位高原模范的事迹全拿出来,安在自己身上,把在高原的痛苦说得绘声绘色,听着像真的一样。

“在边境的时候,缅甸那边的政府军跟同盟军又打起来了,我就是那个时候遇到她的,她那个时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衣服破了,脸上也脏脏的,只有一双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星~她的腿受伤了,不管去哪里,都离不开我~”

韩帆眼神迷离,陷入美好的回忆。

他救了孤苦无依的余小姐,把她从混乱的边境带回安全的镇上,然后余小姐的家里人找来,给了他一大笔钱做为感谢费,后面,余小姐还过来找他好几次,他们度过了无数个美好的夜晚。

退伍之后,他拒绝了为他分配的所有工作,坚定地投向了真爱。

“其实,我应该知足的,她给我的钱,比任何一个单位都要高十倍。可是,我看着她跟那个小白脸在一起,怎么心里就这么难过啊”韩帆的脑袋无力地靠在车窗上,忧郁地望着窗外飞掠而过的荒芜戈壁。

恽诚安慰他:“只要你能证明你的价值,余小姐是绝对不会抛弃你的。”

“现在她已经抛弃了,我上你的车,她连拦都没有拦,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就跟那个小白脸走了。”韩帆继续哀怨。

“余小姐家里是做什么生意的?”

韩帆警惕地看着他:“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你可能不知道,余小姐对你的期待是与她并肩发展事业,而不是贴身伺候,你何必在意那个小白脸。”

韩帆还是很防备地看着恽诚:“余小姐的生意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来猜猜,”恽诚微笑道,“余小姐是在中缅边境遇到你的,她还认识龙血树,她家在缅甸?”

韩帆不语。

“但是她的皮肤又很白,看起来不像常年在缅甸生活的人,说话口音也不像。”

韩帆哼了一声:“她又不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她从小就被送到英国念书了,要不是这样,她也不会急着要做出一些事情来证明自己,那个小白脸就是会帮她交际,才能上位上得那么快。”

“哦~”恽诚对金三角几大家族的撕逼故事略有耳闻,他已经大概猜测出余小姐是做什么生意的了。

“余小姐每次入境找你的时候,是不是都带了很多人?”

韩帆警惕地看着他:“边民经常随便往来的,你有什么意见?”

“没有没有。”恽诚微笑。

现在韩帆在他眼里,是贪财、好色、愚蠢,被雄竞失败的懊恼冲得大脑一片空白的傻子。

接下来,恽诚开始发挥他的特长,说服韩帆应该从哪些方面努力,才能重新获得余小姐的垂青。

“我能帮助余小姐把生意做到北美,那里比起中国大陆,赚得多,又安全,相信余小姐一定会感兴趣的。”

韩帆不相信:“要是能做,余小姐早就做了,还等到现在?”

“亚洲有金三角、金新月,北美有银三角,余小姐就算是强龙,也压不过地头蛇,她的货如果在质量上比不过银三角产出的话,她想挣美国人的钱确实没有那么容易,去年,美国十二岁以上人群里,使用过一次禁药的人数是七千五百万,华尔街、嘻皮士都喜欢那些让人快乐的药物,那是多么庞大的市场,我相信余小姐想要证明自己的话,一定不会放弃北美市场。”

韩帆似乎被他说服了:“你能怎么帮?”

“我跟北美海关的关系还不错,只要稍微把银三角方向来的货挡在外面几天,美加两国的药物价格就能涨三四倍,到时候,余小姐就能轻松获得几倍的利润,而这一切的功劳,都因为有你,是你为我提供了我需要的东西,我才会给余小姐提供她想要的。”

韩帆纠结许久,终于开口问:“你要什么?”

后车上的王雪娇有些担心韩帆,恽诚敢如此大张旗鼓的在国内行动,足见他的有恃无恐和狡猾,韩帆能不能应付得了?会不会暴露?

张英山握着她的手:“他脾气这么大,留在身边总是个麻烦,走了也好,有我陪着你还不够吗?”

“你和他不一样他虽然不如你这么聪明懂事,但是傻傻的也很可爱啊。”

张英山冷哼一声:“他哪里傻,都是装的,听说他在边境的寨子里睡过几十个女人,那些女人都以为他傻,把全部身家都贴给他了!”

“是吗?你怎么知道?”王雪娇怀疑地看着他。

张英山:“我们在边境的时候,半夜还有女人找他呢,我都看见了!”

“哦,那是帕莎,我知道,是生意上的事情,你不要瞎猜。”王雪娇轻轻拍了他的手一下。

张英山幽怨:“每次生意上的事你都带他不带我,是不是觉得我不如他?”

韩帆只是长得老实、天性善良,以及同情心比较发达,他并不傻。

根据张英山当初对他的摸底调查,知道他在部队的时候,主营业务是侦察,红蓝军对抗的时候,他扮成当地卖水果的老乡一路摸到了人家蓝军指挥部的门口,收了蓝军指挥官的钱以后,还把人家给俘虏了。

在他们军中被封为扮猪吃虎第一人,

一直到他退伍,那指挥官还念念不忘那个卖五块钱的水果,收了他一百块,没找钱就把他给绑了的小兔崽子。

王雪娇担心他纯属多余,论编故事的能力,韩帆不输给钱刚。

而且,他还比钱刚多个外形上的优势。

看起来就是痞子的钱刚就算说的是真话,别人也会有些怀疑。

看起来憨得不能再憨的韩帆说九真一假的话,可信度爆表。

相信他一定能忽悠到恽诚,得到想要的东西。

开车的司机听了一路的狗血八卦,你是不是不爱我,他有什么好,我哪里不行我改我学简直抑制不住分享的欲望。

终于等到休息,他迫不及待地跟司机班的人凑一起叭叭。

医疗车上的医生和护士也下来休息透气,他们似乎十分疲惫憔悴,但是这段路上,除了王雪娇找他们验过一次树叶上的血之外,他们整个就是无所事事,甚至连擦伤的伤情都不曾出现过。

狗剩围着他们四个人的脚转了几圈,然后,摇晃着尾巴趴了下来。

不明所以的护士蹲下来,歪着脑袋看着狗剩:“干什么呀,想跟我玩吗?”

她去找后勤车要了一点火腿肠,剥了皮喂给狗剩,狗剩严肃认真地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对喂过来的火腿肠视若无睹。

“它不吃别人喂的东西。”王雪娇过去抱起狗剩,“可能你们的脚上沾了它喜欢的小羊的味道,它过来缅怀一下。”

护士笑起来:“呀,它还这么长情呐?”

他们身上沾到的血腥味,不用狗剩,连王雪娇都能闻到。

医疗车的后车门厢门紧闭,看来被严刑拷打的林知没死,还在抢救,这么费力气,不知道恽诚还想从他身上获得什么信息。

现在恽诚和韩帆两人还凑在一起,看起来聊得还挺投机,确实不用担心他什么。

车行前方是一个不大的小村子,国道从村子中间划过,将村子一剖两半。

村子里有十几个用土堆做墙垒起来的小院子,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灰扑扑的。

唯二鲜亮的建筑是路左边的“东北菜馆”,路右边的“川味菜馆”。

有大玻璃窗,看着挺干净。

老板娘看见有车队浩荡路过,以为来了大生意,欣喜万分地迎出门来。

结果车队拐进村子,车上的人下来,支帐篷,架炉灶,完全没打算照顾她的生意。

老板娘撇撇嘴,又进屋去了。

没一会儿,王雪娇和张英山走进门,问老板娘:“有瓜子吗?”

“有。”老板娘拿出一个大塑料袋,里面装着三个向日葵的花盘。

“这是你种的?”王雪娇问道,老板娘点点头,给她指了指房子后面的一个用塑料薄膜搭起来的小暖房。

里面用长条花盆种着一些葱、蒜、鸡毛菜,以及还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的绿点点。

饮料也是有的,不过都是王雪娇从来没有听说过的牌子。

三个向日葵花盘五毛钱,老板娘帮王雪娇把花盘里的籽都磕出来。

“在这里真的能挣到钱吗?”王雪娇好奇地问。

老板娘点点头:“你别看现在人少,天气暖和以后,有好多藏民去拉萨朝圣,都会路过这里。”

不少藏民花起钱来的大方程度远超出很多内地人的想象,不然老板娘也不会不远千里从东北跑到这里来开店。

王雪娇还很好奇老板娘是怎么选定这里开店的,老板娘说自己是跟着亲戚来的,姐夫是军人,姐姐是随军家属,在格尔木市里开店。

“你不知道,市里现在竞争太激烈了,太累,我不想跟他们挤。”老板娘用塑料袋把拍下来的葵花籽给王雪娇装上,随手系了一下,递给她。

王雪娇下意识地问了一句;“这么装,会不会回软啊?”

老板娘愣了一下:“什么回软?”

王雪娇这才想起,这个地方怎么可能回软,只会落灰:“没事没事,哈哈哈。”

“你们今天晚上要住在这吗?”

“嗯。”

老板娘有些奇怪:“这边离格尔木就四十多公里了,你们怎么不进城住?”

“可能不好停车?”王雪娇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老板娘也没有细究:“这个村子连旅馆都没有,你们晚上睡哪?”

“有帐篷。”

“哦”老板娘好心提醒道:“那你们扎帐篷的地方离马路远一点,这边经常有军车过的,一过能过四五十分钟,吵死了。”

王雪娇:“都是运人的?”

“运坦克的、装甲车的,运什么的都有。”

兵力调动也是重要的军事机密,飞机在普通机场降落的时候,需要打开遮光板,在几大军民合用机场,飞机降落的时候,反而要求关闭遮光板。

不知道恽诚留在这里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昨天能记导弹数据,今天他要数车吗?

从东北菜馆出来,后勤的工作人员已经把帐篷搭好了,王雪娇在自己的帐篷里没看到韩帆,她把张英山留在帐篷里收拾东西,自己出来找人。

“冷先生在我的帐篷里。”恽诚微笑道,“你不用担心,他的情绪已经稳定多了,你想去看看他吗?”

王雪娇点点头。

同行一路,这是王雪娇第一次进入恽诚的帐篷。

他的帐篷真大,在角落里还堆着一些被黑色防雨布挡住的东西,看不出来是什么。

韩帆坐在桌边,面对着门,正低头看着一堆纸。

“看什么呐?”王雪娇笑着凑到他面前。

韩帆抬头,脸上先是一喜,然后又变得冷冰冰:“你还来找我干什么?不是有杨杰陪着你吗?”

“哎哟,怎么这么小气啦,你自己昨天晚上突然睡着了,我怎么叫你都叫不醒,我有什么办法啦。”王雪娇推了他一把。

“要是实在太累了,就不要勉强嘛,以后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

知道韩帆为什么会突然睡着的恽诚,微笑地看着他:“既然余小姐都主动过来了,男子汉大丈夫,就不要总揪着这件事不放,你不是有事要对余小姐说吗,现在就说吧。”

恽诚的助理把三层帐篷门拉上,几个保镖守在门外,王雪娇疑惑地看着他和恽诚:“要说什么?”

“恽董想知道咱们手里掌握的一些线路。”韩帆把地图转过去给王雪娇看。

王雪娇不解:“恽董这是要去哪儿?”

“余小姐,你的生意在大陆很不好做吧?”恽诚微笑道,带着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得意。

王雪娇冷着脸瞪向韩帆:“你都说什么了?”

恽诚连忙从中打圆场:“不要误会,冷先生什么都没有说,是我从你的一些言谈举止中猜出来的,冷先生只是希望可以帮助你,获得更大的利益。”

“什么利益?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王雪娇继续装傻。

恽诚摊开双手:“我的话你可以听不懂,五亿美元的话,你是否愿意听一听呢?”

“什么五亿?”王雪娇的态度变得温和下来。

“每年流入北美的药,至少价值十亿,现在完全由墨西哥、哥伦比亚的人在掌握。余小姐,难道从来没有想过要从他们的手里拿到一些市场吗?以余小姐的魄力,拿下北美市场的一半,完全不是问题。”

王雪娇眉梢微挑:“你知道得还挺多?你的国际贸易还包括这个?”

“哦不,亲爱的余小姐,不要误会,我不是你的竞争对手,我只卖消息,不从事实业。”恽诚举起双手,微笑道。

王雪娇:“你能给我什么消息?古柯叶什么时候开始采摘?然后我派直升机去洒百草枯?还是洒橙剂?”

现在的美国确实是这么干的,他们派直升机往墨西哥的古柯田里洒百草枯。

百草枯不杀小麦玉米之类的单子叶植,所以对庄稼无害,但是可卡因的原料古柯叶是双子叶植物纲的。

随便洒洒,足以为把一大片古柯叶一波带走。

然而,这个绝户计却失败了。

失败的原因不是墨西哥空军对于美国人居然派直升机入侵领空洒农药有所不满。

而是墨西哥种古柯叶的农民们为了抢回损失,在洒百草枯的飞机走后,立马抢收,他们把带百草枯的叶子立马割下来提炼出来,然后反手卖进美国。

导致不少美国的“瘾君子”没死于可卡因过量,而是死于百草枯中毒,引起了各种人权组织的强烈谴责和抗议。

迫使美国禁毒部门不得不放弃这种玩法。

王雪娇不知道这个手法现在是否已经在使用,反正她也不可能真派出飞机跨越太平洋或者大西洋,到南美洲执行农药喷洒任务。

听见王雪娇又是百草枯又是橙剂的在乱琢磨,恽诚的内心只有中国的一句古话最毒妇人心。

她的生意还没进北美呢,按说给她几条贸易线,她就应该很满足了。

怎么这就惦记着要把整个银三角都给弄绝收?

他不由轻笑:“余小姐是想把美国缉毒局的活给抢了么?”

“不然呢?你能让缉毒局听你的,把我的货放进去?”王雪娇理直气壮地看着他。

恽诚详细解释:“不需要走官道,只要把几条从墨西哥到美国的主要运输路线封几天,那些人自然会愿意接受你的条件。”

“美墨之间的道路千千万,你能拦得住?”王雪娇表示不信。

恽诚微笑道:“拦几天不成问题,边境只是不想抓,不是不能抓。当然,我不能保证把所有线路都百分之百拦截,不过,那也没有必要。如果有一千万人需要,但从边境进来的药物只够供应五百万人的,那剩下的五百万人,就是你的客人了。”

听起来就很不靠谱,王雪娇坚信他在胡说。

“我的货应该从哪里进美国?直接登陆旧金山,还是纽约?不还得从墨西哥走,墨西哥人自己的货走不了,我的货还能走?”

听到王雪娇已经开始聊走货的细节,恽诚笑了:“这一点你绝对放心,我在牙买加有一个私人港口,没有任何官方检查,只要你的货能上船,到牙买加之后,我的船会把货送到芝加哥港。”

“哦~罪恶芝加哥。”王雪娇微笑道。

《罪恶芝加哥》是一部最近刚引进中国的美剧,片子里的芝加哥跟哥谭差不多。

“你说的牙买加的港口,工作人员都是牙买加人吗?”王雪娇问道。

恽诚一愣,他没想到王雪娇会问得这么细,不过,细点好,挑货的才是买货人,问得细说明她真的有兴趣。

“是的,不过管理者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专业人士。”

王雪娇“哦”了一声,脸上露出笑容。

2021年2月,牙买加金斯顿港口工作的一个傻逼内鬼,把265公斤的大麻,发货发到上海去了。

那船在六个国家的港口停过,每个国家都收到了国际刑警的请求拦截通知,但都没有拦下来。

这还得了!

把上海警察紧张了半天,以为国内禁毒禁了这么多年,居然背着他们出了一个如此手眼通天,能买通六国缉毒部门的大毒枭。

等查完才发现,就是纯洁的发错货了,没有任何内情。

至于那六个国家有什么内情,那就是人家的内政了,咱们国家不干涉。

总之,连这么要命的业务,都能发错货,王雪娇对牙买加人的业务素质持不信任态度。

看着恽诚对自己的牙买加港口这么自信,她实在忍不住觉得好笑。

恽诚见王雪娇脸上的笑容,以为她对这项合作很有兴趣,便趁热打铁追问道:“怎么样,余小姐?你用你本来就知道的中国消息,换取北美市场,很划算的。”

“可是,我只知道的路不多,恽董不怕吃亏吗?”

恽诚看着韩帆:“只要余小姐愿意把这位冷先生借给我几天,让他把我要的路况画出来,我们的交易就算达成。”

“他画的时候,我得在旁边。”王雪娇伸手摸了摸韩帆的头,“他是个小傻子,我怕他画了什么不该画的。到时候,要是美国人拿着这份地图,把我的老家给抄了,那我可怎么办呢。”

恽诚耸耸肩,他不得不承认,王雪娇虽然被男色所迷,但是看人挺准的,韩帆刚才确实跟他说了不少金三角的事情,大多数信息是他早已知道的机密信息,还有一些是连他都不知道的内容。

如果某位愿意出钱的雇主想平了金三角,这些消息足够他再赚一笔。

“好吧,把钟成功叫来。”

恽诚的助理打开帐篷的门出去,过一会儿,钟成功进来了,恽诚说:“你在这里,告诉冷先生,我们需要哪些东西。”

“是。”钟成功欠了欠身。

恽诚正要出去,王雪娇忽然开口:“等一下。”

“什么?”恽诚转身看着她。

“北美市场我现在看不见,但是他一旦画下来,就是你的收益。恽董,出于商业礼仪,你是不是应该先付个订金?”王雪娇问道。

恽诚的眼神平静:“哦?我应该支付多少?”

“就拿林知支付给我如何?他不是普通人吧?我很想知道,他是谁,他会不会对我有用,会不会影响我的生意?”

恽诚哈哈一笑:“原来是这个,没问题。”

他带着王雪娇到医疗车,把医生和护士请走,两人上车,外面又站了两个保镖阻止闲人靠近。

王雪娇看见林知躺在便携病床上,脸上戴着呼吸罩,吐在罩面上的一点点白气证明他还活着。

“这是怎么了?”王雪娇问道。

恽诚:“昨天我问了他几个问题,刚开始他不是很配合,我不得不动用了一点手段,他的身体不太好,说得不是很多,就昏迷到现在,我在尽力挽救他的生命,希望他能为我增加一些收入。”

“他到底是什么人?”

“克格勃。”

“哦,那真名应该不叫林知,是叫什么斯基,还是什么夫?”

“他的名字很长的。”

王雪娇需要他说出来,与她昨天晚上听见的做验证,遂问道:“有多长?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恽诚笑笑:“没有那么长,弗拉基米尔。”

“他这长相非常的不俄罗斯啊。”王雪娇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林知的脸型跟欧罗巴人种沾哪一点边,跟本地牧民几乎一模一样嘛。

恽诚:“他是中蒙混血。”

那就好理解了,还是蒙古人种。

当年蒙古多次申请加入苏联,堪比乌克兰多次想加入北约,就是人家不同意,但是用他们的人力还是可以的。

林知今年五十多岁,他是中苏蜜月期就来了,关系恶化后,专家走了,间谍没走。

罗布泊核基地管得太严,他始终没能混得进去,但核武器的生产研发基地在青海和甘肃,他和他的同党就在这一带活动。

主要工作是考察多个与核工业相关的城市和小镇,并且收集武器实验的资料,一直到今天。

王雪娇心念微动,大概他们也去过矿坑小城,说不定,就是在那附近遇到的元元她爸

但是,王雪娇还是有一点不明白:“可是,四个月前,苏联不就没了吗?克格勃还有人发工资呐?”

没记错的话,这会儿全世界的克格勃都应该已经被召回国,失业的大帝穷得揭不开锅,正在琢磨要不要开黑出租养家。

“是的,他说他没有收到召回的通知,所以,他一直在按照要求收集情报,并且发给了他的接头人,由他的接头人将情报发回莫斯科。”

王雪娇指了指地面:“他接头人,在这?”

“不,这里是他的另一个情报站,他收集武器数据,在这里的人收集往来的军车数据。”

卖别人的消息果然痛快,恽诚毫无压力,把林知的那点事都抖了个干干净净。

林知没有说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不过王雪娇猜测,应该是想吞林知及其同党收集的情报,如果数据都没有传出去过的话,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他本来能走了,为什么忽然又要留下来?”这是王雪娇想不明白的地方,他本来都已经答应要走了,突然又变卦。

“因为这个。”恽诚从口袋里掏出那枚红宝石戒指。

那枚曾经被王雪娇用来吓唬于文靖,说她搞来的铀矿石把宝石变不值钱的戒指。

王雪娇接过戒指,终于看出端倪,她伸出手,在戒圈上的一个突起按了一下,它是可以按下去的。

再转一转,原来戒圈分为两层,它会转!

红宝石是假的,它是个镜头。

“哇哦!!!真好玩!”王雪娇惊呼。

“这是克格勃的相机戒指,里面装了八毫米的微缩胶片,他拍了不少导弹升空的照片,还有云迹。”

相当高级,还带可变光圈!

弗拉基米尔林,之所以突然变卦说要留下来,应该还是于文靖那块矿石惹的祸。

胶卷怕辐射,被X光扫过的胶卷可能会出现雾、点、横线等等现象。

他为了确保自己的照片送回去是有用的,所以决定再拍一次导弹的照片,拍完就跑。

不幸的是,汽车的性能跟人类做数学题一样。

不行就是不行,打死也不行。

破皮卡在改装过的越野车面前就是个渣渣,让它先跑三十公里,都被追到了。

王雪娇看了半天,又掂了掂戒指:“真金的?”

恽诚有些无语,贩毒的人就是LOW啊!

这戒指里拍到的那些照片,卖给CIA,能换来几条不受监管的美墨通道,能走多少货!

她居然只关心戒指是不是真金的。

不过,当初挑上她,也是因为她只要钱,而不是别的东西。

贪婪、简单、纯粹,好沟通。

恽诚礼貌回答:“纯度不高,14K金,再高的话,就太软了,没法做相机。”

王雪娇眼巴巴地看着那枚戒指:“能给我吗?这个戒指好好玩啊。”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有胶卷吗?”

王雪娇摸摸下巴:“有钱应该就能搞到吧,我见过不少微型相机,都是用的八毫米胶卷。就是这么漂亮的不多见。毛子的审美是真的可以。”

“好吧~正好在他家发现了剩下的一些胶卷,你拿去玩吧。”

王雪娇遂笑纳了戒指和胶卷,戴在手上靠,怎么戒圈这么粗,而且还没法调,只能戴在大拇指上了。

不开心。

“在他家还发现了什么?”王雪娇就像贪得无厌的豺狼,还想从恽诚这里扒一点东西下来。

“剩下的你不会有兴趣的,发报机,密码本,都是军用的,除非你想当叶卡捷琳娜,否则没有什么用。”恽诚觉得自己说了个挺好玩的笑话。

王雪娇双眼放光:“我可以吗~”

“哈哈哈,万一呢。”

恽诚还是把王雪娇带去看昨天收来的东西了。

那份密码本上面写着的是CCCP,去年圣诞节,这个世界就已经没有CCCP了。

上上个月,前任克格勃的高级档案员瓦西里米特罗欣已经带着所有情报和家人,逃向英国,并把他掌握的所有绝密资料都送给了军情六处,以此获得巨额报酬和庇护。

所以,这套密码本已经彻底废了,新一任政府绝对不会再继续使用。

别说给王雪娇看,就算是送给王雪娇也没有关系。

王雪娇把密码本颠倒看了半天,兴味索然地扔到一边:“看不懂,无聊。”

恽诚情真意切:“余小姐,请相信我,我拿出来与你做交易的条件都是最好的,其他这些都是可有可无,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帮助的东西。”

王雪娇用力点头:“看出来了,我非常相信你的诚意。”

“恽董对于文靖捡到的那块铀矿石没有什么兴趣?”

恽诚摇摇头:“探矿这种事,不在我的业务范围之内。再说,铀矿石”

他耸耸肩,做出向上帝祈祷的姿势:“上帝保佑,我还想多活几年,我可不想全身的骨头发出绿光。”

“哈哈哈哈哈”王雪娇笑起来,“也没什么不好,到时候,晚上整个墓园里就你的坟头最亮,想晚上来祭扫都不怕找不到坟头。”

“余小姐真是幽默。”恽诚礼貌地跟着扯开嘴角,“我已经展示我的诚意了,余小姐可以放心了吧。”

王雪娇点点头,恽诚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给自己点上,他用的是打火机也是ZIPPO,王雪娇想起那个被她大方送去的那个。

现在,她没有打火机了,她很不开心,她想顺一个打火机。

“既然我们已经定下了约定,就应该写一个契约。”王雪娇一本正经地说。

恽诚愣了一下,怎么?她还真打算拿着契约去法院告他违约?

王雪娇继续说:“我们那边信奉火神,定下的契约,要烧一份给火神,算是让神明见证,才能成立。”

“哦,应该怎么写?”原来是搞封建迷信啊,那就没事了,恽诚只信奉金钱,什么火神水神太阳神,耶稣佛祖观世音,对他来说都一样。

王雪娇一本正经地写了字据,自己签了名,还让恽诚也签一个。

“打火机借一下。”王雪娇拿着打火机,“我去找个火盆子烧。”

然后,她就带着打火机走了一去不复返。

等恽诚想起这事的时候,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

身为恽董,怎么能叫合作伙伴把打火机还回来,算了,反正他多得是。

韩帆还在认真在地图上标数据。

几条重要的西部运兵线路都已经被详细地测绘过了,他们缺的是一些人造建筑物的数据。

这样才能确定,需要用多少炸药、放在什么位置才能将它们炸毁。

以及炸毁之后,工兵需要多久将它们修复,以及修复它们的工兵会从什么地方集结。

万一现在中国的工业实力已经达到可以在一座桥被彻底炸毁之后,立马空投一座新的下来,那不是炸了白炸,还不如想点别的方法。

恽诚要的数据真细,连水泥标号、钢筋标号、冻土层的处理方案都要关心,难怪他的情报能卖个好价钱。

韩帆自从学校毕业后,就没这么为数据而痛苦过。

他想起被分配到统计局的战友,听见他们说季度和年底为各种数据而烦恼的时候,自己大声的嘲笑他们,说自己这工作是什么就是什么,没抓到和抓到就是0和1,永远不需要为憋数据而烦恼。

谁知道啊,今天,他出息了,不仅要编数据,还要编那~~~么多数据。

要不是他在部队的时候认真研究过火力与目标建筑物之间的关系,进而自学了水泥、钢筋、寒冷影响之类的参数,现在他就要因为编不出数据,而被枪毙了。

那个负责为弗拉基米尔林统计军车的人,居然就是四川菜馆的老板。

他甚至不是专业间谍,他的身家清白的不能再清白:中学读到半拉辍学出来打工,在打工的地方结婚生子,赚了一笔小钱就带着老婆到这里来开饭店,孩子放家里当留守儿童。

他想多赚一点钱,让父母和孩子去县城里生活。

然后,他就遇到了林知,问他想不想赚点零花钱。

林知要他做的事情也很简单:如果遇到军车从门口经过,他记下年月日和时间,以及过了多少辆车,车上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过几天林知就会来一趟,取走他记录的内容,并付给他钱。

他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军车从我家门前走,又没禁止我看,我能看,人人都能看,我记下来又怎么了?有人愿意为我记的东西付钱不是更好吗?

王雪娇好奇:“为什么那个姓林的找你,而不找对面那个东北女人?你收费比较便宜?”

老板不以为然:“她傻呗,说她姐夫跟她说,这些事都是保密的。嗐,保密什么呀,不是说美国佬有卫星吗?在天上一照,什么看不见?还保密。”

这个想法始终都有,小红书中美大对账的时候,就有美国IP发贴子说想看看中国街头风光,立马就有人哗哗发照片,另一些人提醒不要发了不该发的,发照片的人回复:“就你懂,间谍卫星什么拍不到?”

晚上,王雪娇又去围观了一下弗拉基米尔林,他还是处于昏睡状态,不是他的身体还没有恢复,是恽诚给他推的药液里有镇静成份。

恽诚打算到了格尔木,找个房子,再把他弄醒:“他的接头人在格尔木,接头人知道的事情应该更多。”

能卖个更好的价钱。

王雪娇十分羡慕:“你这能赚多少钱啊?是不是比我卖粉赚得还多?”

“有可能~”见王雪娇对这行越来越有兴趣,恽诚问道:“你是不是有兴趣?如果你能给我提供有价值的消息,我也可以支付给你相当可观的报酬。”

“你给我?那我不就成了你的下线了?你还要从中抽取佣金?”

恽诚笑笑:“如果你提供的消息足够好,你的人要是在北美贩毒被抓,我可以把他们保释出来。”

“只是保释人?我的货呢?能不能保证都出来?”王雪娇追问。

“可以,当然可以。”恽诚一口答应,反正现在保证就跟喝水一样,随便保证,难道余梦雪还能跟他立字据,他不能把她的货和人一起弄出来,她去法院告他违约。

“听起来很不错哦~我考虑考虑。”王雪娇露出了狠狠动心的表情。

川菜馆老板卖军车调度信息卖得飞快,王雪娇在他店里点了四盘菜,几瓶啤酒,韩帆和张英山热情邀请他一起,几杯酒下肚,他把林知的信息也卖得飞快。

“店啊,开了五年了,对,一开他就来找我。”

“不止一个,是两个,他们有时候一起来,有时候只来一个,不过几个月前就只有一个了,说另一个辞职回老家结婚了。”

“他说他要数军车数量,是他有个兄弟在格尔木开饭店,要是有很多人过去,他就要送一批羊到他兄弟的店里,说他兄弟的烤羊特别好。”

“他那羊,养得特别瘦,根本不好卖,反正我不买。可能城里人喜欢。反正新疆人是不行的,上次我买了一块,本来那两个新疆人,一个住南疆,一个住北疆,在吵他们家的羊肉才正宗,结果等我做的手抓肉端上去,他们一起来骂我我做那么多年的菜,没受过这么大的侮辱”

“烤羊肉串,就是得三块瘦肉中间插两块肥的,把肉串放在炭火上面烤,羊油被烤出来,沾到旁边的瘦肉上,特别香你不懂!烤得好的肥肉根本就不腻!外皮是脆的,里面的肥肉都酥掉了!香!光吃瘦肉有什么好吃的!浪费!要混在一起嚼!哎!哪有你这么吃的!你们城里人真是莫名其妙,都吃肉了,还要减肥,减肥简单啊,你站门口,嘴一张,喝几天的西北风,保准减肥。”

王雪娇把能打听的事情都打听了一遍,老板连自己腌川味香肠的详细配方都告诉王雪娇了,还跟她保证:要是按这比例做出来的香肠不好吃,你就来砸了我的店。

本来王雪娇还觉得此人就是为了钱,帮人当间谍调查军车调度。

现在,她算是看出来了,他就是爱说话,还特热心,什么都往外说,顺便又能挣点钱,那积极性就更高了。

王雪娇怀疑他就是《甲方乙方》里那个什么都爱往外说的川厨原型。

哎,真是没治。

今天驻扎在村子里,很安全,不用担心出去走几步会遇到狼,所以,车队的人都在外面转悠。

王雪娇、张英山和韩帆却在帐篷里待着没有出来,帐篷里响着激烈的音乐,也不知道里面在干什么。

早上为了“你少睡我一次”这件事引起了严重的纠纷,其他人对余小姐努力平衡男宠们关系而做的努力表示理解。

三人坐在帐篷里讨论今天遇到的情况,为保密,三人都没有说话,而是在纸上写字。

张英山:林知的据点应该有两个人,现在只剩一个了。那滩血是不是林知同伙的?

王雪娇:有可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林知和同伙闹分手。

韩帆:分赃不均?

王雪娇摇头:他们也没有什么可分的吧,按理说,他们应该已经有四个月没拿到工资了。

张英山:他们汇报的对象都不在了,发信息给谁?

王雪娇:美国。

韩帆:???

王雪娇:狗给我叼来的密码本对应的是英文字母,今天恽给我看的,他挖出来的密码本,对应的是俄文字母。我怀疑,林知跳槽了。

韩帆:恽不知道?

张英山:也许不是同一个上线。

王雪娇:恽就是一个接单的外包,不是正式编制,中情局的食堂都不管他的饭,怎么可能知道其他人的存在。

韩帆:“格尔木的接头人,是美?”

张英山与王雪娇一起点头认同这个想法。

如果是俄的话,人早走了,不发工资还留在这干嘛,又不是打卫国战争,有信念支持着。

王雪娇想了想:到格尔木再慢慢摸底。

笔谈完毕,王雪娇把写过的纸扔进取暖火炉里,看着它彻底化成灰烬。

王雪娇忽然想起狗剩脖子上地球仪里还放着的名单,现在名单的任务已经结束,她把地球仪打开,把名单也扔进了火炉。

“哎,这地球仪的空壳好像正好能装得下一个微缩胶卷。”王雪娇把弄来的胶卷放进去试试,果然,正好能卡进去。

“还得是毛子啊,口红枪是他们的,戒指照相机还是他们的。明明能做出那么多好看的手工,为什么轻工业垃圾成那样。”王雪娇摇摇头。

张英山的眼睛看着火炉里的纸灰,他觉得纸灰看起来很危险:“不一样。”

纸灰和取暖的燃料块烧出来的残余物完全不一样,特别明显,明天来收拾帐篷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你们俩给我立字据!”王雪娇突然关掉了正在播放热闹迪斯科的收音机,她提高了声音,声音大到足够让外面的人都听见。

张英山和韩帆一愣,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王雪娇大声说:“你们要给我保证,以后永远不会再吵架,不要再问我最爱谁!不要再争谁第一,谁第二!你们必须给我写下来,滴血为誓!”

两人疑疑惑惑地看着她,老实的韩帆真要拿笔和纸写字,被张英山含笑按住手。

王雪娇抿嘴看着他笑。

过了一会儿,王雪娇又大声说:“现在你们的誓言都已经被火神看见了!将来谁要是违誓,就会死于烈火之中!”

早上,收拾帐篷的人果然看见了纸灰,并告诉了恽诚,恽诚不以为意:“金三角那边信火神,定的约要写给火神烧一份,让火神做见证。”

收拾帐篷的人摇摇头:“什么年代了,还这么迷信。”

继续埋头收拾帐篷,忽然他左眼皮猛跳,遂大喜:“哎呀,我今天要发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