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胶做为一种西式点心的必要原料,在销售食材的商店可以随便买到,王雪娇一早就兴冲冲地起来跑去买了一大包装在背包里,打算去酒吧把那尊玉龙封在明胶里面,再想办法打包带回去。

张英山则被王雪娇安排去找配得上玉龙的包装盒,这么高贵的东西,总不能用超市塑料袋拎着去。

华贵的包装在金三角那种穷地方不好找,电影里的毒贩子交易是高贵的银色密码箱,那里都是蛇皮口袋,随便扔卡车的后车斗上。

王雪娇到DIAMONDMOON酒吧的时候,酒吧还开着门,只是没有什么人,清洁工正在扫地拖地,收拾地上碎掉的酒瓶子和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喝酒的人基本上在早上六点就走了,拳台那里要到傍晚才开赛,只有赌场还有几个“至少赢一把再睡觉”的坚定赌徒,正在发出惊天动地的聒噪声音。

被叫醒的老板睡眼惺忪,给王雪娇打开柜子,他看着王雪娇把明胶颗粒倒在模子里融化,再把玉龙小心翼翼地放进去。

“远看挺像冰。”老板对明胶颗粒做出评价。

王雪娇哈哈一笑:“要是等到哪天我可以正大光明地拎着这么一大袋子货在路上走,都不用避人,说明这东西也就不值钱了,到时候,我就去卖鸡蛋。”

“哈哈哈,鸡蛋再怎么贵,也贵不过冰啊。”老板觉得王雪娇是在单纯开玩笑。

“做生意不能只看单价,要看利润率。”王雪娇认真与老板讨论生意经,抬腕看看表,明胶要大概两小时以后才能凝固,她对老板说:“我出去玩一会儿再回来。”

芭堤雅白天的街道像样多了,不知道这里的清洁工是隶属于市政,还是隶属于各家娱乐场所,总之打扫的挺快,主干道上干干净净,至于小巷子之类的地方,就随它去了,哪个城市还没有卫生死角。

王雪娇东看看西望望,蹦蹦跳跳,一脚踢飞了被人揉成一团的烟盒,在烟盒的下面,有一个闪着银光的圆巴巴,她好奇地弯下腰看了一眼。

耶~是钱耶~天呐~两泰铢!巨款!

王雪娇是带着美元来的,她住的酒店和昨天请翻译给的都是美元,手上真的是一丁点泰铢都没有。

有一个迷信说法:掉在地上的钱不要捡,失主的坏运气都缠在上面。

王雪娇对此嗤之以鼻,丢了钱,可不是坏运气么,要是丢的是大钱,或是钱包,她会想办法找失主,至于一个硬币,有什么不能捡的!

捡起硬币,王雪娇继续欣赏着这座海边城市的风光,早上的街上都是普通上班族和学生,脸上都带着世界大同的淡淡疲惫,与晚上狂嗨的游客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忽然,王雪娇闻到空气中飘来一股香甜的气味,是面粉、黄油和糖混合在一起,烤得有些微焦。

这股香气像一只无形的手,抓着王雪娇的鼻子,她就像《猫和老鼠》里闻见香气的小动物那样,被香味勾着,忽忽悠悠,不知不觉就飘到了香气的来源。

那是一个不大的三轮车小摊,车斗上支着一个烧煤的小炉,炉子上摆着一个黑铁平板,老板正盛了一勺子面糊,往铁板上浇,“嗞啦”,面糊缓缓摊开,香气四溢。

就是它!

王雪娇问howmuch,老板微笑看着她,点点头:“撕瓦滴卡。”

得,这是没听懂。

王雪娇从自己仅会的五句泰语里祭出旅行者必用TOP1:“阿尼拉卡涛来~(这个多少钱)?”

这下老板懂了,对她说了一句什么,最后一个音是“Ba(铢)”,现在轮到她听不懂了,看着她清澈的眼神,老板竖起三根手指。哦,三泰铢。

王雪娇从口袋里掏出刚捡到的两泰铢硬币,老板笑着摇摇头,她低下头,在地上寻摸,期待能再捡一个硬币起来。

找了半天找不到,她摸出五美分,老板继续摇头,她又摸出一块钱人民币,老板还是摇头,她掏出一美元,老板坚定摇头。

看来这位老板是个保守派,不懂英语就算了,居然还不收美元。

王雪娇摸了半天的口袋,还是没摸出钱来,而且她还不走!她还站在摊子前面,试图再摸点什么出来。

最后老板同情地看着这个贫穷的外国人,从她手里拿走两泰铢,塞给她一张面饼,然后笑嘻嘻地看着她。

王雪娇向老板说出她会的第二句泰语:“考棚卡(谢谢)。”

说完,她还舍不得走,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老板给一个女生做加料的豪华版,哇!巧克力酱!哇!芝士片!哇!还有香蕉!

加上这堆不知道要多少钱,加进去一定更好吃吧。

王雪娇捏了捏口袋里的钱,悲伤地想,要不去换点泰铢,买一个豪华版的自己吃,再捎带一份给张英山。

正在此时,一辆灰红色的皮卡停在摊子边,坐在驾驶位上的男人走下车,对老板说了句什么,老板答应了一声,开始快乐的烙饼,王雪娇往车里看了一眼,车里的人也看见了她。

王雪娇一颗心猛地提到嗓子眼,脊背发凉,这是昨天晚上在小巷里的那个中国男人,司机是被张英山打晕的那个。

现在别说张英山不在身边,就算张英山就在身边,他也不能挡得住子弹。

此时王雪娇身边站着两个穿着校服的女中学生,她们满脸笑容,叽叽喳喳说着什么,完全不知道身边有一个手里拿枪的邪恶大坏蛋,随时可能向人群开枪。

·

·

车上的B组卧底与王雪娇视线相交的瞬间,他感觉自己心脏停跳,全身的血都凉了。

昨天晚上,小巷里的灯光虽然很暗,但是他们靠得实在太近了,他都能看清王雪娇的脸,没道理王雪娇看不见他的脸。

现在在这个金三角以疯狂、变态、心狠手辣而闻名的女人身边,有两个天真无邪的女学生,如果此时动手对她进行抓捕,且不说什么证据都没有,抓了也没用,一旦激怒了她,她一定会对这两个女生做为肉盾人质。

·

王雪娇脑中闪过无数种操作可能,所有的可能都不好使。

·

B组卧底在心中模拟预测了能想到的所有动手结果,所有的方法都不能保证两个女生平安无事。

·

·

两人对视的三秒,仿佛长得好像一个世纪,在那一个世纪里,他们的脑海里翻腾的事情堪比宇宙尘埃聚合、星球诞生、寒武纪生物大爆发、第一次工业革命、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新中国成立……

经历了翻天覆地思考之后,B组卧底率先选择放弃,他将视线挪开,同时右手探向腰侧,如果余梦雪执意凑过来发难,那他也不能束手就擒。

王雪娇则是字面意义上的手无寸铁,手里的所有硬币铺平了加在一起都不够一寸长。

她默默地嚼着手里的面饼,也将视线挪开,望向对一切毫无不知情,只一味摊大饼的老板。

司机没认出王雪娇,他昨天只来得及扫王雪娇一眼,就被张英山打倒了。

他的脑子里也无法把嚼着松饼、两腮像小仓鼠一样动来动去,还可怜巴巴盯着别人手里松饼的少女,跟昨天那个用刀架住他弟弟脖子的凶悍女毒枭联系在一起。

老板装了两个饼给他,他付了钱,上车,一脚油门,皮卡轰然远去,奔向机场,完全不知道刚刚在自己身边发生了怎样激烈的思想碰撞。

王雪娇和B组卧底不约而同约了一口气,内心冒出同样的想法:“他/她是不是没认出我来?否则像他/她这么凶残的人,怎么会不对我动手?”

遇上这事,王雪娇也无心再吃一个了,她决定老老实实地去酒吧等明胶彻底凝固,呜呜呜,谁能想到啊,吃个饼还能遇到不想看见的人,这就是传说中的地上的钱不要捡,会有祸事吧!

摸摸明胶,离凝固还有一段时间,唉,无聊啊,王雪娇溜跶去赌场,看疯狂赌徒们是如何鏖战一夜,还保持着旺盛的精神,死战不退,誓要把身家性命全输光的。

这会儿还不肯走的,都是输疯了,迫不及待想翻盘的赌徒。

王雪娇看着他们满脸的油光,发红的眼睛,亢奋的表情……这种精神状态,她自己是绝计不会有的,将来说不定需要扮成赌疯了的二逼,她决定好好学习。

目前整个厅里战况最激烈的是一个摇骰子的角落。

规则简单到无趣,就是两个人一个人一个盅,一盅里八个骰子,对着上“咣咣咣”的一通摇,谁的点数大,谁赢。

当然其中也包括摇出八个一,八个六这种另外算分的方法。

王雪娇看到一个熟人,猛虎帮的堂主之一,他不好色,就好赌,尤其爱玩骰子,并认真研究如何控制骰子,整天挂在嘴上的话就是“我凭的是技术,不是运气”,从自称金三角骰神,一直练到基本上算实至名归。

他不知道王雪娇在芭堤雅,他只是做完了自己的事情以后,跑来放松放松的。

见到王雪娇,他忙起身,点头哈腰,向王雪娇打招呼。

“没事,你继续玩,我就看看。”下班时间打扰下属的领导是坏领导。

坐在堂主对面的那个人已经输红了眼,正在疯摇着骰盅,他的眼里只有输赢,根本没空抬眼看一下王雪娇。

骰盅同时停下,两人同时掀盖,堂主的点数比他多两个,他又输了,桌上空荡荡,一张钱都没有了,他偏拉着不放,大声对堂主高喊:“再来一次!”

堂主冷漠地拍拍桌子:“先把赌注放上来。”

那个人愣愣地看着桌子,好像此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把钱输完了。

他低头从包里扒拉了好一会儿,拿出一只瓷碗,放在桌上。

王雪娇兴冲冲地看热闹:哟,这是要押东西的意思了?

王雪娇颇有兴致地看着那只碗,那碗……完全不符合她的审美,她喜欢晶莹剔透,颜色均匀的瓷器。

这只瓷碗是蓝不蓝白不白的颜色,表面布满了大片大片的冰裂纹,在碗口还有一大块的紫色,紫色就紫色吧,紫色都不均匀,中间还有一块浅色的奇怪形状,碗口一圈还落有点点紫斑,就像谁用紫色画画,在碗口舔了舔毛笔留下的痕迹。

王雪娇对它的第一印象:一个长了紫色太田痣的碗。

同时,也想起来它是谁了:收藏于汴梁博物馆的北宋钧窑玫瑰紫窑变瓷碗。

看看,还是人家博物馆会起名字。

要是她起名,可能就是“北宋紫疤钧瓷碗”。

堂主不肯收,现在酒吧的文物鉴定师还没上班,谁知道这玩意是谁家的垃圾。

王雪娇故意说:“什么破碗,长得这么丑?”

那人气急败坏地跳起来:“这是正宗北宋钧窑。”

“你别骗我,钧窑哪长这样。”王雪娇故意说。

那人对这个毫无鉴赏能力的女人完全没辙,但是他又想捞回本,他已经输了五十多万,其中还有本应该给兄弟们的分红。

这就很尴尬了。

兄弟们从博物馆偷了东西出来,千辛万苦逃到边境,把货交给他出手。

最识货的华商们接到了市公安局局长的电话,希望他们人在境外,心里也应该有点同胞情义,不要协助销赃。

所以他的销赃行动并不顺利,好不容易卖出几个,剩下的怎么都卖不动。

想想自己在兄弟们面前夸下海口,吹自己人脉广泛,手眼通天,结果连从市级博物馆里偷出来的东西都销不出去,这不是太丢脸了吗!

于是,他想到一个机智小妙招:拿已经得到的货款当本金,去赌场赢他个几千万,就说是自己已经把货卖出去了,那不就行了吗~

至于满足自己的赌瘾,那是顺带的,不重要。

不幸的是,他挑中的对手是有“金三角骰神”之称的猛虎帮堂主。

刚开始,他是赢的,然后就有小赢大输,接着是大赢小输,眼看着已经快要把输掉的五十多万赢回来了,他又觉得自己行了,运气站在他这一边了,或许可以再重拾梦想,多赚一点回来,于是一把砸了下去……

王雪娇拿起那只瓷碗,冷笑一声:“别告诉我这是你家田里挖出来的,这几年,我在各家田里见过的玩意没有一千件,也有八百件,全都是埋了最多两三天的,还有连埋都不埋,就撒了点土。”

“我这碗是从博物馆偷出来的!”他再也不能忍受这样的侮辱,说了实话。

“什么博物馆?大英博物馆?”王雪娇戏谑道。

“中国的!汴梁博物馆!”

果然……

王雪娇哼了一声:“没听说过,又不是故宫博物馆~”

“汴梁是北宋的首都!全是好东西!”

王雪娇耸耸肩:“这就是你仿造它的原因?”

赌徒快被王雪娇噎死了,他一时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证明这东西真的是偷出来的,而不是他找工匠仿的赝品。

还是王雪娇给他指了一条明路:“这样吧,你手上还有多少从博物馆里摸出来的东西?带我们去看看。我相信要仿的话,你不会盯着一个我都没听说过的博物馆仿,如果里面的东西都是从汴梁博物馆里出来的,我就相信你。我喜欢古董文物,要是你手里的都是真货,我全收了。”

“好!!!”赌徒本来已经快要绝望了,如今见到王雪娇居然如此“通情达理”,他的大脑仅存的理智都没了。

他果断带着王雪娇和堂主去了他暂住的地方。

当王雪娇看着一地的文物时,内心感慨万千,差距啊!上次搞得又是子弹横飞,又是爆炸的,张英山还企图杀身成仁,这次居然就这么轻易地进来了,见到了,甚至周围都没有别人,就这一个……

果然,吸毒的跟赌博的,脑子都不好使。

“就这么一点?”王雪娇不屑,她太看得起这帮贼了,她还以为他们把整个汴梁市博物馆搬空了,也就才六件而已嘛,还以为能一网打尽了。

呸!

赌徒回答:“这些都是最好最贵的!我都已经卖掉两件了。”

好东西,当然要拿来赚美刀才划算!在国内出手就亏了。

王雪娇一件一件的看,她只记得国博和故宫珍宝馆里的大部分东西,以及越王勾践剑、吴王夫差矛、素纱禅衣之类的经典物件。

对白瓷枕、青花盘,一点印象都没有,感觉好像很多博物馆里都有。

先不管了,就算全是仿品,他也得沾一个诈骗。

“全部都在这?”王雪娇问道。

赌徒用力点头。

“那倒省事了。”她对堂主使了一个眼色,堂主当机立断,一个手刀劈下去,赌徒便晕倒在地。

等主观能动性特别强的堂主把他绑好,王雪娇才让他离开:“你走吧,我还要跟他玩玩。”

堂主对老大的爱好完全没有任何意见,反正挨打的又不是他,他立马懂事的离开了。

等他一走,王雪娇便拿出泰国号码的大哥大,想拨打叶诚的秘密联络电话,转念一想,叶诚说过,与任务相关的事情再打电话过来,不要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找他。

哦,好吧……

王雪娇思来想去,还是选择打电话给曾局,询问汴梁博物馆是不是真的被偷了。

曾局接到王雪娇的电话,乍一听见她的声音,小心肝猛地一颤,不知道她这又是惹了什么大祸,不能找她现在的上司,反而要找他。

结果王雪娇是来找他打听失窃案的,这才放心,还嗔怪道:“你既然已经被调到了特别行动组,就应该专心的、踏踏实实的做行动组的工作,怎么一天到晚管东管西?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我觉得,我可能看到丢失的文物了耶,就想确定一下,你还骂我,呜呜呜。”

王雪娇虚伪的假哭并不能打动曾局。

只不过,这发生在一周之前、惊动了公安部的大案,已经不是汴梁一家的事了,既然王雪娇想知道,就告诉她吧,反正她应该也干不了什么出格的事。

确实被偷了。

1992年9月18日,汴梁博物馆被贼闯入,红外线探测头都被蒙上了布,四小时之内,价值六亿元的六十九件文物被偷,堪称建国以来最大的文物盗窃案,后面又被国际刑警组织列为当年十大案件之一。

目前刚有一点点线索,共调动了两万多个警察,奔赴七十多个城市寻找线索,一抓人,二寻物。

在没有大规模监控的时代,他们只能一点一点问人、排查,有家不能回,生怕耽误哪怕一个小时,嫌疑人就跑了,文物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局长最怕的就是文物出境,一旦出去了,连转几道手,从此以后,那就是泥牛入海,再难找回,所以他才会反应非常迅速的立刻联系最有可能销赃的商人。

·

·

赌徒慢慢醒来,睁开眼睛,看见自己身边站着一男一女,女的还是那个女的,男的却换了一个人,他动了动身子,发现被绑得死紧,根本动弹不得。

想起前因后果,他终于顿悟自己是中了黑吃黑的道了,他大声叫喊:“你,想干什么!你怎么能这么不讲义气,你辜负了我的信任……”

“呀,吵到我了。”王雪娇夹着嗓子,娇滴滴地捂着耳朵,“人家的耳朵要被吵聋了啦~”

张英山抬手对着赌徒左脸抽了重重一记耳光,转头温柔地对王雪娇说:“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嗯,很清脆,听起来很舒服。”

脸已经迅速肿起的赌徒感觉自己的牙都被打松了,哪里还敢开口,他瑟缩着望向这个笑面母老虎,不知道她想对自己做什么。

王雪娇冲他灿烂一笑:“说说,你把我的两件古董卖给谁了?”

赌徒一脸懵:“什么你的古董?”

“就是你背着我,偷偷卖掉的两件古董。”

赌徒怔怔地看着她。

王雪娇笑着说:“在你睡觉的时候,我已经打听过了,这确定是从博物馆里弄出来的,我连清单都弄到了呢~你说的另外两件,是不是一个花瓶一个盘?我好喜欢呢~比这个脸上长了块紫疤的碗好看多啦~你把买主是谁告诉我,我就原谅你偷卖我的东西。”

出卖买家信息是行业大忌,就算是他,也知道不能说。

他连连摇头:“……不……不……买这两件东西的人不是我能惹得起的,一旦告诉你,我就完了。”

“你不告诉我,你也完了~~”王雪娇微微一笑,“听说过金三角的余梦雪吗?”

赌徒一脸懵逼,王雪娇遗憾地对张英山说:“看看,我的影响力不够哇。”

“不知道我是方便就算啦,我想先向你介绍一下中国传统艺术——剐刑,知道刽子手会先从哪里下刀吗?”王雪娇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胸口:“这里,这叫钱肉,一片敬天,一片敬地。我一直想试试,没有练过,能不能割出三千六百刀,你看,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她转头问张英山:“附近的潜水点位置都摸清楚了吧?割完了得找个地方扔,别让警察又告我们影响旅游业,上次被罚了好大一笔钱,心疼死我了。”

尽管赌徒不认识余梦雪,但是他听说过金三角,在东南亚,这三个字就代表着无法无天,人命在毒枭手中如草芥。

芭堤雅也是踩着泰国现行法律狂舞的法外之地,金三角的毒枭在这里干出点什么好像都很合理的样子。

看这个女人一脸笑容的拿着刀,他毫不怀疑这个女人真的会把他一片一片削了。

当王雪娇把他的衣服扯开,冰凉的刀子贴在他胸口的时候,他怂了:“我说,我说……”

买下那两件文物的人是有点能量的商人,买来是想自己收藏,同时也给子孙后代留点祖业的意思。

刚开始听说卖文物给他们的人后悔了,想撤回交易,他们还嘲笑他,文物这东西,就是反向的电子产品,电子产品入袋即折价,文物是进门就加倍。

其中一个报出比买入价高十倍的价格,另一个报出比买入价高二十倍的价格。

就在当天中午,他们接到了一个晚间饭局的邀请,由当地商会的会长发出的,说要介绍一个重量级人物给他们认识,他们欣然应允。

在席上,除了会长之外,还有一个很年轻的女人,应该不是会长的情妇,有一种蹦蹦跳跳的活泼感,还有一种被长辈娇宠大的随意和从容,他们猜测也许是会长亲戚家的孩子。

没想到一开席,这个年轻的女人便开口:“前几天,有人卖给你们两件古董,对叭~那是从我家偷的,那两件东西是我们家的传家宝,丢了的话,我没法对列祖列宗交待,两位能不能把它还给我?原款奉还,再多的钱,我也没办法给啦。”

两人一愣,其中一个不信:“亮仔说是从博物馆里拿出来的。”

“对呀,那是我爷爷捐给博物馆的呀,那可是我们家世世代代的荣耀,牌牌上都写着是我爷爷捐赠的呢。”王雪娇的胡说八道随口就来。

到了嘴的肥肉,哪有吐出去的道理,两人还是不愿意。

王雪娇叹了口气:“两位不愿意看在同是炎黄子孙的份上,把古董还回去吗?”

两人既然明知赃物也敢买,就没想过什么炎黄子孙,只觉得这个女人好好笑,果然是太年轻没见过世面,以为喊喊口号就能让人放弃稳赚不赔的投资。

其中一人不屑道:“小姑娘,我们是花了真金白银买的东西,又不是我们偷的,为什么要还?”

王雪娇微微一笑:“哦,这样啊,既然两位听不进道理,我也可以跟两位聊聊身家性命。”

刚才还一脸无所谓的两人,脸上的表情忽然僵住了,不知道王雪娇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王雪娇淡淡道:“各位是商人,我也是商人,我的公司在金三角。主营业务是这个。”

她从包里取出昨天剩下的小半袋明胶颗粒,快速在两人面前晃了一晃,便收了回去,满意地看着两人变了脸色。

王雪娇继续说:“我一向遵纪守法,不过呢,大家也知道,金三角竞争激烈,俗话说,慈不掌兵,义不理财,我的兄弟们,啊不,员工们非常积极追求进步。

我被欺负,就是公司被欺负,公司被欺负,就是他们被欺负,他们被欺负,是一定要讨回场子的,他们可没我这么好说话……

我言尽于此,来,这杯喝完,我就要回金三角了,各位,请~”

王雪娇端起一杯椰子汁,一口喝完,仰头的动作之猛,喝得速度之快,把杯子放下的动作之决绝,颇有摔杯为号的意思。

当她手里的杯子要往下放的时候,会长赶紧伸手托住那杯子。

余梦雪是DIAMONDMOON酒吧老板介绍过来的,酒吧老板认证了她的身份,酒吧老板特别介绍了这位余梦雪小姐——她平时还挺正常的,一旦让她不高兴,她做事就会特别的极端。

坤沙和李大公子这两位有政治诉求,他们想建国,他们办事还讲点规矩。

其他金三角的小毒枭就没那么客气了,都是由着自己性子来,干他们这行的,要让手下人信服,除了给钱大方之外,还得有杀伐决断的作风,让手下人知道跟这个老大不会吃亏。

男人尚且混得艰难,能在金三角凭自己本事立住脚的女人,更是没有善碴,但凡胆子小一点,做事犹豫一点,早就被同行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余梦雪刚才那番话,已经说得很不客气了,会长相信她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这两个商人虽然收了赃物,但做的生意还是正经生意,比起本就是刀头舔血的毒枭,简直就是老实人。

芭堤雅那么多卖粉的,多的是猛虎帮的代理商,余梦雪随便放个话,挂出悬赏,必有人,而且绝对不止一个人,愿意接单。

就算可以请保镖日夜保护,那也总有疏漏的时候,美乐宗的安保还不严格吗?最后还不是“脑洞大开”了。

这杯子要是真落下来了,就是真翻脸,到时候想再谈判保命,付出的代价,一定会比现在大,否则余梦雪的面子挂不住。

这两人在商会也算是有头有脸,且是会长的左膀右臂,会长想保住他们。

“别急啊,菜还没上全呢!慢点喝,今天有刚刚捕到的苏眉,特别大,我还请了整个芭堤雅最好的厨子,专门为余小姐烹饪,不尝尝就可惜了。”

王雪娇无奈地撅嘴,夹着嗓子:“有人把我的脸放在地上踩,我伤心都吃不下饭了,哎,苏眉还是下次吧!对了,记得让厨房标上产地,要是这鱼是吃过人肉的,那我就不吃了。”

“哈哈哈,余小姐真会说笑啊。”会长拼命向两人递眼色。

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

商会这里的人只是“为了百分之五十的利润而铤而走险”的普通商人,偶尔会“为了百分之百的利润而践踏法律”。

而余梦雪是“为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死危险”的那一款。

两人终于意识到他们对面的是一个可以完全不讲规矩的毒枭,而不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或是讲究你情我愿的合法商人。

有人先撑不住了:“既然余小姐这么看重这件古董,我的就退给余小姐吧,就当交个朋友。”

另一个人也怕了,赶紧表态:“我也愿意还给余小姐,君子不夺人所好,老人家一辈子不容易,就当我全他一个心愿吧。”

“多谢两位的理解。”王雪娇手里的杯子轻轻放在桌子上,又兴高采烈地问会长:“那个苏眉什么时候端上来,我迫不及待地想尝尝了。”

·

·

“你们什么时候来啊!”王雪娇在电话里面的语气像在问父母什么时候来接她放学的孩子。

她正在与部里对接办理文物盗窃案的同志哀嚎:“要是拖到十月份,他们先是有个什么五世王逝世纪念,后面还有一个九世王逝世纪念,全都是要放假的,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来啊!”

王雪娇不信任泰国警方,在她看来,整个泰国警方就是“洪洞县里无好人”。

万一那八件文物交到泰国人手里,等国内警察来了,泰国人说被偷了、丢失了、不知道上哪儿去了,那可怎么办,难不成还能追究泰国警方内部管理不严之罪吗?

王雪娇执意要等到国内的人来,把八件文物接走,她才能安心回到金三角。

文物到手的当天中午,王雪娇就打电话通知国内快来接货。

其实,由于这是新中国第一文物大案,特事特办,国内一切流程从简,快到飞起,但泰国毕竟是一个主权国家,想要派人过来,还找国际刑警组织跟泰国警方对接进度。

泰国人的办事速度就没这么快了。

王雪娇下午四点又打了一次电话,问飞机是不是已经在路上了,得知还在走流程,她晚上八点又打了一次,问手续办完了没有。

简直比负责侦破此案的局长还暴躁。

她疯狂催催催,骂完国际刑警组织的对接效率,又顺便把连先王死了都要列成公共假期的泰国人也骂了一遍。

凭什么以前的皇帝死了也要放假,像中国就不这么干!

在王雪娇的骂骂咧咧中,第三天,从中国来的警察终于赶到芭堤雅。

他们从商会的会长手里接过八件失窃的一级文物,举行了隆重的移交仪式,拍照、采访、新闻发布会,高度赞扬了泰国警方的办事效率,以及在打击犯罪上的友好合作,对华商的正义之举也给予了相当高的评价。

从泰国起赃的对外说法是:文物贩子想销赃,被正义的侨胞举报给中国境内的警察,因此中国警察才会获得文物线索,并循线追踪而来,并顺利回收所有文物。

至于那个企图倒卖文物的男人,完全没有人提起他,仿佛他从未出现过。

有那么一股懂事的“海浪”把他从泰国湾向南推,再向东推,推进九段线以后,然后再一路向北推,一直推到中国境内的某个海滩上,恰好被人捡到。

面对大自然的馈赠,已经在全国跑了大半个月不着家的同志们非常感激,有了一个活的突破口,剩下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关于这股海浪的详情,泰国境内无人知晓,只有一些道上的人知道,余小姐曾经和小白脸驾快艇出海,出海嘛,自然要备一些东西的,有不止一个人看见船上摆着防水大桶,足够装得下一个抱膝蹲下的成年人。

等他们回来以后,那个桶就没有了。

据说那个文物贩子跟余小姐赌骰子的时候输了,但是他想赖账,余小姐一生气,就把他装到桶里扔进了海里。

余小姐的名字终于在芭堤雅的帮派分子之中传开了,据说余梦雪一不高兴,太平洋的水位会上涨。

相比之下,华裔圈子里的传言正常太多了:余梦雪一怒,湄公为之不流。

意思是,余梦雪一生气,就“嘁哩喀嚓”的杀人,然后扔到湄公河里,死人多的把湄公河都给堵住了。

要太平洋的水位上涨就太夸张了,再说余梦雪在金三角活动,又不常年在南边,她把湄公河堵住还是很有希望的嘛~修改版的谣言,充分表达了华裔群体的务实精神。

此时叶诚还不知道追回文物的事情与王雪娇相关,他只知道部里负责918文物失窃大案的同事高兴地像在过年,庆祝案情获得重大进展,同时收回了八件流失海外的一级文物。

他十分羡慕:他们怎么运气这么好呢,遇到靠谱的商人,还遇到了神奇的海浪。

做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无神论者,叶诚相信这么多事凑在一起,绝对不是巧合,肯定是他们撒出去的“钉子”起到了重要作用。

唉,王雪娇啊,王雪娇,你瞧瞧别人家的“钉子”!学学!多学学!

才半个月,丢失的文物就找到了!连人都给绑了回来。

你怎么到现在都没有找到木思槿呢!一丁点消息都没有,还搞到要去见土皇帝包将军!这一个不小心,就要把自己折进去的啊!

·

·

拿着玉龙回到金三角的王雪娇,没等到苏嫣然的引荐,先接到了排名第三的布朗自卫队老大浑育昆的邀请。

“布朗自卫队,听起来就很不正经,一运动起来,就到处乱蹿。”王雪娇吐槽这个名字。

金三角排名前十的毒枭多是跟当年溃退的残军相关,华人特别讲究起名字,要看谐音,还有排吉凶。

除了全无起名天份的王雪娇给自己的队伍起名叫“猛虎帮”之外,别人都叫“XX军”、“XX自卫队”、“XX解放联盟”……比如坤沙的队伍,就叫蒙泰军。

听着就好像特别正直,相比之下,猛虎帮怎么听都是纯土匪了,还是一辈子出不了丛林的那种没出息的土匪。

西苏里曾经建议王雪娇给组织换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名字,像坤沙一样,建个“掸邦共和国”就更厉害了,出去报名号都好牛逼。

被王雪娇鄙视了:“你懂什么,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才是正常人干的事,像他这么高调,最多再混四年。你不是会中文么,没看过三国志,也应该知道三国演义吧,有个叫袁术的,拿一块破玉石就迫不及待的称帝了,结果本来混战的人都团结一心,先攻击他,我才不干这弱智的事。哎,名字就是一个代号,没有实力,就算叫万世佛国都要完蛋。咱们先把心思放在提升实力上不好么?”

王雪娇是真的不想在名字上花心思。

这不就是个测试服嘛?

有她在,这个测试服,永远不会有机会拿到正式版号。

恽诚问她帮派叫什么名字的时候,她差点给猛虎帮起名叫“虎虎虎”,后来考虑了一下珍珠港人民的感情,临时改了一下,要是她早知道美国百姓能说出珍珠港是美国偷袭的,她就直接用虎虎虎了。

·

·

根据传统,进入谈判屋的时候,双方,包括随行人员都应该解除武装,以示谈判诚意。

不过王雪娇坚决不同意:“你是男人,我是女人,我天生力气比你小,打不过你,不行,我要带枪,不然就别谈。”

浑育昆同意了,现在是他有求于人。

与浑育昆的见面场所在双方势力交界的位置,双方各自带了数百护卫。

王雪娇这一边端枪架炮,人均架着AK47,扛着RPG—7,山头上还列了一排107毫米火箭炮,虎视眈眈。

反观浑育昆这边,就端着金三角常见的武器,有人甚至手里只拿着棍子,多少有点草率了。

“找我干什么?”王雪娇开门见山。

浑育昆也很直接:“李大公子连续攻击我的地盘,已经吃掉了我好几块地,我想,余小姐也不想放任他如此嚣张吧?”

敌人的敌人未必是朋友,但一定是可以暂时合作的对象。

整个金三角的人都知道余梦雪是被李大公子赶出来的,她会与罗亚星起冲突,也是因为李大公子把李将军留给她的遗产卖给了罗亚星,她秉承着“我得不到的就要毁掉”,在那几个山头的地里下毒,从此冤冤相报何时了,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浑育昆相信余梦雪一定会是自己最坚定的盟友。

“如果能把李家弄垮,我愿与余小姐平分地盘,李家的别墅和其他的所有财产,都交由你处置。”

听起来非常完美,王雪娇问道:“你有多少人?”

“一千五百人。”浑育昆的人手少,优势是武器,以及有克伦联邦割据势力撑腰,不然王雪娇已经把他吞了。

王雪娇笑笑:“你知道我有多少人?”

浑育昆犹犹豫豫地报出一个数字:“五六千?”

余梦雪的人实在太能闹,两千人闹出七八千人的动静,他这估计的还算保守了。

王雪娇又问:“你知道李大公子有多少人?”

“三千?”

王雪娇哑然失笑,恽诚和小金佛的情报互相印证,证实李大公子手里有两万多人,三千只不过是经常跟在他身边被调动的亲卫军而已。

要是真的只有三千人,王雪娇早就效明成祖故事,打着靖难的招牌把李大公子给干掉了。

得,浑育昆是个傻子,连最起码的情报都没弄明白,也敢来谈合作。

王雪娇十分遗憾:“我们不太合适,还是算了吧,不过,以后还可以做朋友。”

浑育昆不死心:“我已经打通了中国的渠道,以后走货会非常简单,你有多少货,都能顺利进入中国,中国有十亿人口,要是每人都买一点,那是多少钱,想要多少人多少武器得不到?”

大英帝国都没做到的事,你倒真敢想,你等着,我尽快拿你去祭林则徐,你去跟他谈。

她垂着眼睛,旋转着手上的圆珠笔:“既然有这好事,你怎么不自己做,还要找我合作?”

“我的产量跟不上,你有全新的配方,你生产,我销售,赚到钱再一起把我们失去的东西抢回来!”

但凡能凭自己就赚到大钱的事情,就不会有人愿意跟别人分享,包括但不限于菜谱秘方、推荐股票、投资项目。

这一点王雪娇在很久以前就有清醒的认知,世间所有的“带你发大财”,都要问一句:“为什么?因为你心善?”

王雪娇困惑地问道:“谁告诉你我有全新配方的?”

“大家都知道啊,金屋的女人偷了郑益宁的配方,送给她那个昆普罗姆帮相好的,昆普罗姆帮不是得罪了你,被杀光了吗?那张配方不在你手上,还能在谁手上?”

不找郑益宁的理由倒是很好理解,郑益宁跟李大公子没仇,而且势力还不如王雪娇。

王雪娇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哦,你说的打通中国通道到底是什么?我手里也有不少线路,不缺你这一点。”

“这我就不方便说了,我不仅有中国的通道,还有欧洲的通道,穿过中国,走俄罗斯,直达欧洲。在这里每公斤卖一万块的货,到欧洲能卖到一亿!”

他越说越陶醉,已经在脑内过上了一本万利的幸福生活。

王雪娇托着腮,认真地看着他自说自话,心想既然整个金三角的人都这么相信,这事或许能利用一下,芭堤雅酒吧老板给她的那个药,听起来跟毒品没什么区别,不如拿去诈一诈郑益宁,看看能不能把他手上的方子诈出来。

如果她手上的方子看起来比郑益宁的更牛逼,她就可以把这个消息放出去,让想要获得更多利润的人向她靠拢。

想跟她合作的人,要交投名状,先弄死李大公子,再谈交易。

完整的方子当然不能给郑益宁看,如果郑益宁精通化学,一眼就能看出不对劲,应该遮住一些。

但是应该遮什么,给他看什么,王雪娇根本不知道。

为避免行动出错,她决定把这件事向叶诚汇报一下,让他请可靠的专业人士指点指点。

对浑育昆,王雪娇所说的是:“你说的线路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我不知道,你的人要先走几趟,证明给我看。”

见王雪娇好歹是松了口,浑育昆开心地立刻点头:“我这就回去准备。”

·

·

叶诚收到王雪娇秘密发送的传真,还有要求。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依旧是没有木思槿消息的一天……算了,好歹是向即定目标进了一步,要是能让金三角众人凑上来合作,说不定木思槿也会觉得余梦雪很有前途,就这么出现了。

到时候,相信以王雪娇同志丰富的下药经验,绝对能无声无息的把人绑回来!

【作者有话说】

2022年,亚利桑那州和内华达纳州(拉斯维加斯所在地,拉斯维加斯是基于黑色帮派建立的城市)附近有一个叫米德湖的水库干了,冒出来好多尸体,最远的一具是四十多年前扔的。

~~~

布朗运动:悬浮在液体或气体中的微小颗粒因分子热运动撞击而产生的无规则运动现象,简单来说就是“乱动”。

~~~

虎虎虎:日本偷袭珍珠港用的代号。

~~~

AK47、RPG7、107火,并称“游击队三宝”。

~~~

为了XX的利润而XXX:最早的出处是邓宁格的著作:《工会与歇工》,后被《资本论》所引用。

~~~

洪洞县里无好人:京剧《苏三起解》里的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