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英山赶到的时候,接待小姐正在指挥清洁工们,桌上已经摆放了许多清洁工具:
刷子、水管、清洁剂、大块的抹布。
这些清洁工们家里的条件都不好,不是死了老公的寡妇,就是丈夫被帮派分子强迫种植罂粟的时候,砍了一条或两条胳膊,劳动能力很差,导致全家的生活质量都受影响。
王雪娇掌权以后,把有些机灵,又需要工作的女人们找出来,给她们工作,让她们至少能吃饱饭。
她们要求不高,真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吃饱,王雪娇看不起的本地产稻米,加上一点放了调料的野菜,偶尔能吃上一点肉,她们就很开心了。
当初做入职测试的时候,是张英山负责,她们认为工作是余小姐给的,也是小杰哥给的,不管是哪里的小妖精打上门来了,她们一定要为小杰哥帮帮场子!
清除掉一切不安定的因素,生活才能安定!
看见张英山进门,接待小姐悄悄指了指会客室:“就在那。”
清洁工们有人挥了挥手里的抹布,有人举起了清洁剂【去血渍强效版】,用坚定的眼神看着他,她们不懂中文,只知道用行动向张英山表示:小杰哥你大胆的动手,你的背后有我们!
张英山用突击硬背的缅语对她们说:“他们,是,我的,朋友,不要,行动。你们,干活。”
接待小姐和清洁工们满脸的困惑,这么大度的吗?
只有一个修剪花卉的男园丁向张英山投来理解的目光,一定是余小姐玩得太狠了,男人偶尔也想给自己放个假。
放假期间,与其让余小姐找其他不认识的野男人,还不如就固定在认识的人里,嗯,一定是这样,小杰哥真是太聪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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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客室里,钱刚很不满的嘀咕:“怎么连杯水都没有?看外面这么气派,不像这么抠门的啊。”
韩帆:“可能这里缺水?”
钱刚皱眉:“湄公河就在前面,缺什么水?!”
“可是,这里没有井,也没有运水管道,湄公河的水又不能直接喝。”韩帆在野外作战训练的时候,对清洁水源的获取困难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两人正聊着,忽然门开,进门来的是张英山。
狗剩陡然从韩帆的腿上站起来,跑到张英山身边,围着他的脚转圈圈,扒拉着他的裤脚,摇晃着尾巴,咧着乐呵呵的嘴,发出“嘶哈嘶哈”的声音。
“狗剩。”张英山微笑蹲下身,摸了摸它的脑袋,狗剩摇头晃脑,眯着眼睛,一脸享受。
韩帆眼尖,就在门开、门关的瞬间,看见几个清洁工正挤在外面,一起伸长了脖子,往里看。
“有杀气。”韩帆眯起眼睛。
钱刚嘻笑:“对,她们都馋你,想吃掉你。”
“她们是真想杀了你。”张英山微微一笑。
钱刚震惊:“为什么?”
张英山:“怕你们影响我的地位。”
张英山把他俩带出去的时候,正看见几个清洁工在擦地,蹲在地上一点点往前擦,看着就很辛苦,钱刚好奇:“干嘛不用拖把,省点力。”
张英山:“官方说法是用拖把拖不到墙根底下,不干净,影响猛虎帮的形象,这一点有北洋水师为证。”
钱刚:“民间说法呢?”
“增加就业岗位,看到楼梯扶手没有。”张英山指着通向二楼的楼梯,两边的扶手栏杆是花里胡哨的镂空雕花。
有两个人拿着小抹布,一点一点的擦着镂空的位置。
钱刚和韩帆叹为观止,不是,虽然猛虎帮的经费是CIA给,但是你们这么薅羊毛真的不会太过份了吗?
韩帆谨慎地问道:“至今没有人来审计?”
张英山微微一笑:“来就来啊,我们这是真的有人在岗,每天出勤,要打卡记录都有,又不是安置空岗,比大西北那几个编造岗位的强多了。”
韩帆想起旧事,也不由一笑:“确实。”
见张英山和韩帆谈笑风生,连那小狗都乐颠颠地跟在张英山身后,摇晃着尾巴,接待小姐和清洁工们终于相信小杰哥真的不是忍辱负重,暗自咬碎银牙,将眼泪往肚里咽,脸上还要摆出正宫气度的苦情人设。
王雪娇在郑益宁的大宅里,跟苏嫣然讨论从中亚走货的可能性。
困难很大,因为那里有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金新月。
这个位于阿富汗、巴基斯坦、伊朗三国交界处的地区,是靠天灾起家。
七十年代的时候,金三角大旱,罂粟减产,导致海洛因价格暴涨,金新月抓住机会,一举发家,那几年的产量超越了“金三角”和“银三角”的总和。
巴基斯坦的老大曾经努力过,把鸦片产量从800吨降到45吨,然后……城头变换大王旗,手松一松,金新月的毒品产量再次飞升。
如果单比产量,金三角的货进欧洲的成本都比金新月高,想压过金新月,就得比配方,把成本价降低,或者推出新型毒品。
苏嫣然有一个小道消息:“金新月跟俄罗斯人有仇,这是我们可以抓住的机会。”
从1979年12月,苏军第一次踏过苏阿边境,开启了整整十年的阿富汗战争,打得狼狈不堪,最后苏联黯然离场,除了把阿富汗“帝国坟场”的招牌擦得更亮之外,还留下了无数破碎的家庭和彼此血仇,互相敌视的人们。
苏嫣然的意思是可以通过俄罗斯境内的火车线,从白俄罗斯把货送进欧洲,这条路线现在完全没有人管,火车司机就只管开车,在火车上放火可能不行,杀人越货毫无压力。
王雪娇看着地图,在思考有没有可能顺路把极端份子的培训基地端了,反正,就是顺路嘛。
唉……木思槿啊木思槿,你是不是要我把金新月也打下来,才愿意看我一眼,哦~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真是贪心呢~
王雪娇的脑子里“扑噜噜”地往外冒各种奇奇怪怪的台词。
等苏嫣然说完,她其实没什么问题想问,不过出于本能,还是随口问了一句:“消息可靠吗?”
“绝对可靠,是我干爹那里传出来的消息,干爹本来还想借此机会跟俄罗斯人搭上线,不过,现在暂时没有时间,我就替他接手了。”
王雪娇与她相视一笑,什么替他接手,就是公主想趁机夺权嘛,懂的都懂。
“我弟弟正在俄罗斯,我会让他多打听一点消息。”郑益宁积极表现,他也有自己的梦想,只要苏嫣然能登基,他做为苏嫣然的男人,苏嫣然的权力最后不还是他的,这是在为他自己打拼。
王雪娇托着下巴,看着他兴高采烈地说着郑益静如何与寡头谈笑风生,心里在盘算着怎么才能不动声色地完成抓捕任务。
如果不是有苏嫣然,王雪娇就直接使用印度晕车药大法了,简单、快捷,梁山好汉一致给出五星好评。
一边笑一边拍着巴掌:“倒也,倒也~”
多有前途。
按照与苏嫣然制定的计划,要先确定俄罗斯的线能不能走通,要给出多少通道费,还需要一段时间。
王雪娇回到她的大宅,还没进门,就看见地上有一团模糊的长毛物体向她飞扑而来,一把抱住她的腿就不松爪了:“呜呜呜~~~”
“诶?狗剩?”王雪娇十分吃惊,她记得前几天,还在电话里听见它的叫声,它现在不是应该在平远街吗,或者已经回绿藤了。
“谁带你来的?”王雪娇抱起狗剩,看见会客室里坐着韩帆、钱刚和张英山,钱刚兴奋地向她挥手:“老大,这里这里~”
王雪娇进屋,关上门,将外面的声音都隔开。
以他们的身份,会越过边境来到这里,绝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王雪娇已经猜到他们是为什么而来,笑着对他们说:“要人?打个电话就行了,何必来这一趟?”
区区二十五个平远街的中间商,不管是要死的,还是要活的,还是要半死不活的,只要提出要求,余小姐统统可以满足,还能直送边境,大大节省物流时间。
韩帆正色道:“我们这组的任务就是把那二十五个人带回国受审。”
“嗯,要是早说的话,我就给他们下药扔边境去了……现在有点麻烦。”
不仅郑益宁见到了那二十五位金牌销售,连包将军手下的人都见过了。
他们保证每年能出货的数量,让犹豫到底要不要做毒品生意的包幼安都为之心动,他已经在考虑重启双狮踩地球商标的可行性了。
如果这二十五人突然消失,还出现在中国的法庭上,那就说明是中国人把他们弄走的。
从猛虎帮的地盘,有一支中国军队出现,逮捕了二十五个毒贩子,这事必然会闹很大动静,做为猛虎帮老大的余梦雪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如果余梦雪什么都没做,那么整个金三角都会知道她通共。
现在还没有跑步进入“天下何人不通共”的好时候,真要这么干,王雪娇会变成“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她一定会喜迎CIA杀手,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被杀六百多次都杀不死的好运。
韩帆和钱刚只有两个人,他们也不可能单凭武力值就把二十五个人全部抓捕。
王雪娇点点头:“必须把人骗过边境再杀……不是,再抓。我这还有一个任务,除了这二十五个,你们还得再帮我捎带一个走。”
韩帆和钱刚下意识望向张英山,钱刚感慨万千,拍了拍张英山的肩膀:“唉,蓝颜未老恩先断,夜深送出边境去。”
王雪娇哭笑不得:“在说正事呢,还这么吊儿郎当的,有你在,曾局的速效救心丸是停不了了,就不能学学我,稳重一点,主观能动性强一点,也好给老板分忧。”
“是是是……”钱刚点点头,“送谁?怎么送?”
王雪娇把郑益宁的事情跟他们说了一遍,现在的难点是怎么把他跟苏嫣然切割,抓捕行动别惊动太多人。
最后,王雪娇给出一个思路:“郑益宁那边我来想办法,你们先跟那二十五个人聊,聊明白了,聊清楚了,让他们自愿跟着你们走,还能给我省点药钱。”
钱刚一拍胸脯:“这事容易,我最擅长交朋友了。”
绿藤市的大牢里,至少有百分之二十的刑事犯都是钱刚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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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三角又怎么你了?”恽诚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他觉得有点好笑,他苦心扶持的这位代理人,好像一只蜜獾,看起来很可爱,其实会攻击所有她看不顺眼的东西。
不过正是由于对这位代理人的熟悉,才让他获得了情报部门的重视。
其他人没有把重回金三角的余梦雪当回事,他就已经猜到余梦雪是要干掉李大公子,李大公子又是坤沙的联盟,一定会引起金三角势力的巨大变化。
果然,如他的情报所料,金三角势力重新划分,以前扶持的人都不中用了。
最惨的一个部门,刚把活动经费打过去,钱收了,事没办,收钱的人就没了,白白亏了一大笔钱。
不过据恽诚打听到的消息,这个部门的老大说亏了一百万美元,其实他根本就没有打过去那么多,就二十万,还有八十万,就变成“转账手续费”,由辛苦转账的部门老大跟手下人分了。
由于此前CIA挖出来一个大探子,连着所有华裔职员都被忌惮,恽诚也遇到过很多次情报不被信任的事情,想要多多混经费,就得多做贡献。
所谓有情报要上,没有情报创造情报也要上,恽诚对不仅能提供情报,还能积极搞事让自己成为情报本身的余梦雪满意极了。
这简直堪比先通知自己的好朋友们一起买入股票,然后再降关税,把股票拉升一波,再加关税,让股票降下来,买入……等差不多了,再表达一下关税确实太高了,要大幅降低,股票又痛快涨一波。
再牛逼的数据分析,也比不上自己就是这掌控市场的有形大手。
当恽诚接到王雪娇电话,听她说她要再次攻击美墨边境运毒队伍的时候,内心很激动,隐隐期待王雪娇能给他再多创造一些新闻出来。
至于这些新闻是不是有损合众国利益……关我什么事?反正这么大一棵树上长满了蛀虫,既然树一时半会儿不会倒,我不捞,自有别人捞,我又不是坐着五月花号来的,也没有在波士顿港口倒过茶叶,哪来的什么家国情怀。
王雪娇的梦想是把货劫下来,然后换上双狮踩地球的包装,再送去美国。
对此,王雪娇的解释是:坤沙没了,包将军亲中,所以在犹豫要不要重启毒品生意。
“他要是不肯做,你不就少了一个赚钱的路,帮你们逼他一下,要是外面到处都是他的货,生米煮成熟饭,他想不重启也不可能,与其钱都让别人赚了,不如自己赚,等他开始重启了,你再来找他谈,他这条线上的钱,不就是你的了吗。”
王雪娇的话打动了恽诚的心,要是能把包幼安的鸦片生意控制在自己手里,将来的行动会更加方便。
美墨边境。
这次运货的毒贩子们被枪顶着脑门,却没有死,而是逼他们连夜拆旧包装,换新包装。
不过耽搁两天时间而已,银三角大毒枭没有任何损失、中间商没有任何损失、瘾君子没有任何损失。
只有美国禁毒局的天塌了: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满大街都是双狮踩地球牌。
双狮踩地球的商标使用范围不仅只有四号仔,还有可卡因、大麻、冰毒……
该死的缅甸人是疯了吗!!!
禁毒局与中情局各有KPI,禁毒局不会因为中情局需要销售毒品的经费搞事,就不管境内的毒品问题。
且不管结果怎么样,至少得有那么一个态度拿出来。
就这铺天盖地的双狮踩地球……这是踩地球吗?这是踩的禁毒局全体同仁的脸。
除了境内实实在在的证据之外,还有恽诚给出的各种情报,全都证实了包幼安接手了坤沙的毒品帝国,不仅积极种植原材料,他的心腹手下还在搞新配方。
禁毒局长大怒,一封朝奏九重天,强烈要求必须制裁无法无天的包幼安,上头也觉得实在不像样,一家独大至此,不是他们想要的。
出于对国际法小小的尊重,没有出现“FBI,opendoor!!!”
的场景。
而是给包幼安发了个通知:“你再往我们这倾销毒品,我们就封了你的资金链!!!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隐藏账户是什么!”
甚至还给他划定了每年鸦片产量不得超过XXX公斤的最高上限。
中国的属人加属地原则看起来很很严厉了,然而,在美国面前,还是太客气。
美国的“长臂管辖权”真正是把自己摆在了世界警察的位置,凡是使用美元结算、使用美国的地址、使用美国的邮箱、使用美国的零件、使用美国的设备加工的零件……统统都属于可以被美国的法律制裁范围。
包幼安所有的重头账户都是走的美元结算,而且都开在美国的盟友家,真的说冻结就可以冻结。
包幼安一肚子气,同时还很困惑,他只是想想要不要重启而已,怎么美国就说他倾销毒品了?
想怎么啦!难道想也有罪?!
包幼安本来就亲中,但也有些犹豫是不是应该多方下注,现在……下个屁的注,用老子的钱来威胁老子!
要不是他还有一个建国的梦想,不敢得罪五常,现在就要开骂了。
隐!忍!
一道制裁令下来,包幼安的罂粟田得收缩百分之九十,这么多人要吃饭,总得再搞点经济作物种。
问题是种什么?销路在哪里?
王雪娇去找他讨论关于职业教育这一块问题的时候,正好看见他愁眉苦脸,上门送温暖的王雪娇建议他可以种咖啡。
“咖啡?我们种得过南美洲吗?”包幼安喝咖啡,知道好豆子不是在哥伦比亚,就是在委内瑞拉。
王雪娇扬眉一笑:“南美的豆子多远呀,就算船便宜,可是不得等嘛,船费再便宜,也是钱呀~中国这么大的市场,何必绕半个地球?”
包幼安还是很怀疑,他只知道那些溃退的将领有不少人爱喝咖啡的,但是,能支持得起他的人吃喝吗?
王雪娇:“如果中国的市场不大,雀巢公司也不会在思茅搞咖啡农艺服务部了,四年前就有种植基地。不就是看中了中国市场吗?现在思茅的出货量根本不能满足雀巢中国分公司的销售要求,咱们可以抓住这个机会……”
“咱们?你也被制裁了?”包幼安不解。
能赚到暴利,为什么要平平静静地种咖啡豆?
王雪娇叹了口气:“赚钱固然重要,但是,我也想堂堂正正的花钱啊,赚了大钱,连进中国都要鬼鬼祟祟的,连吃饭的时候有警察来检查消防我都害怕,这有意思吗?!这是在亚洲,不是在南美,还是要讲究名正言顺的。”
包幼安深有感触,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当土皇帝有什么意思,他也想坐着专机去北京,下飞机以后有红毯,有仪仗队,有人献花,有人握手;
受灾了山头长出袋装大米;
被别人欺负了,山里还能长出最新款的武器;
实在打不过的时候,边境的门会适时打开,让他的人跑进去,再从另一个出口跑出来,而他的对手被强势拦住,他的人可以从对手的屁股后面出现,痛击对手……
包幼安决定认真思考王雪娇的提议。
当王雪娇离开的时候,包幼安亲自把她送到门口,亲自为她拉开车门,亲自扶她上车。
回去以后,包幼安跟幕僚们开会讨论此事,他最为看重的大干儿居然建议他应该跟美国人服软、讨好,先解除种植上限的禁令。
不卖美国就不卖美国嘛,反正以前的主要市场也是亚洲和欧洲,往美国发的货不算多,这次也不知道美国在发什么疯,突然制裁起来了,真是莫名其妙。
包幼安大怒:“我都已经让人踩在头上了,你还要我从他们的裤裆子下面钻过去吗!!!”
韩信忍胯下之辱的时候,因为他当时屁都不是,不得不忍,要是飞黄腾达了还忍,那他妈不是白飞了!
包幼安把他的大干儿狠狠臭骂一顿:“难怪金新月那个穷地方能发起来,他们没有像你这样的废物!”
骂完儿子,他还不解气,痛心疾首地长叹一声:“要是余梦雪是我的女儿就好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不就是器重在意吗!女儿、继承者、将来大权会交给她!
苏嫣然从安插在包幼安身旁的探子口中得知此事,决定积极向余梦雪学习靠拢,只要能成为余梦雪第二,包幼安一定也很愿意将大权交给她。
王雪娇预料到包幼安会在自己的亲信面前夸她,就是没想到劲这么大,以前都是王雪娇过去跟他们讨论事情,现在苏嫣然整天找理由过来。
今天讨论修路,明天讨论挖井,后天讨论共同办学,大后天研究咖啡种植,大大后天研究咖啡销路……
王雪娇敏锐地从她的只言片语里抓住了重点,猜测她是把自己当成寻求进步的方式了。
“你考虑这些是没有错的,但是,在做实事的同时,你也得让世界看到你。”王雪娇建议,“哪有皇帝不露脸的,不露脸,他们哪知道自己效忠的是谁?!”
这么简单的道理,苏嫣然当然懂,只不过她很为难,不知道所谓的“露脸”应该往哪儿露,怎么露,不然这么多事情,她一个人也分身乏术啊。
“像什么水井出水仪式,你就不用去了。学校落成仪式、医院落成仪式可以,如果是你引进的仪器,你也可以去,重要的是与邻国的睦邻友好关系,只要你能去,你就一定要去!让别人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对两国关系是什么态度,大家只会支持脑子正常、知进退懂礼貌的人,要是一个闭着眼睛杀杀杀的疯子,是得不到任何支持的,这一点你以前已经做过了,这次你应该去思茅,争取到优质咖啡种子,以及技术支持。”
苏嫣然深以为然,她就是因为最先向包幼安建言,应该与中国搞好关系,并且到后面大旱时,真的获得了物质援助,包幼安才高看她一眼。
有一个要脸的、情绪稳定的邻国,就如同得到了好风。
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同时,王雪娇也提醒她,有些机密,自己知道就好了,不要什么事都跟别人说,这个别人,包括枕边人。
其实这根本不用提醒,苏嫣然的“金屋”能在金三角混得风生水起,就是因为男人在松裤带的时候,脑子里的弦也松了,什么话都敢说。
最神妙的是,很多人自己把秘密说完以后,就彻底忘记自己曾经说过我,等到别人提起的时候,他还会很惊讶:“你怎么知道!”
不过能得到王雪娇的提醒,苏嫣然心里依旧非常感动,义父的青睐都是有条件的:
小时候的她必须可爱、漂亮、懂事、听话;
读书的时候,成绩必须优异,学什么精通什么,为此她不得不在人后拼命背书,只为在义父面前假装第一次看到一大段古文,看一遍就能流利背诵;
长大后,必须能协助义父做决策,提供有用建议。
苏嫣然没忍住,提出了一个其实挺孩子气的问题:“余小姐,你为什么帮我?”
说什么都不图,只是单纯想帮你,连王雪娇自己都不信。
“帮你?不,我在帮我自己,我希望我的邻居是个头脑清醒,行为正常的人,而不是管不住下半身,搞出一堆情妇的人,就你大哥的那些情妇,呵呵呵,据我所知,那些女人里面还有不少是部落头领的女儿呢,现在他没权,那些情妇不争不抢,等他当了一号老板,你说那些女人会不会大闹?”
王雪娇的回答,让苏嫣然非常满意,这下她相信王雪娇帮自己的动机是合理的。
在这之后,王雪娇经常带着狗剩去找苏嫣然,两人时常研究“夺嫡”策略直到深夜,然后王雪娇顺理成章的在苏嫣然那里住下。
郑益宁并不赞同真的完全按照美国的要求,放弃罂粟制品:“这是最快的赚钱渠道,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就放弃资金来源,不用等到美国制裁,我们就会被其他小部落挑衅了。”
他向苏嫣然提过几次,苏嫣然根本不听,还让他去找她大哥建议去:“这种脏事让他干正好,要我替他做?休想。”
郑益宁也没办法,他背地里买下了几个山头,私自种植罂粟,并偷偷找到张英山,希望他能把余小姐的冰毒配方偷出来:“反正她也不制,何必浪费,我们联手,等做出个样子来,余小姐一定会对你刮目相看。”
这也是郑益宁的想法,他打算等成事之后,想办法让苏嫣然陷入资金危机,然后,他再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拿出贩毒赚到的钱给她救急,到时候,苏嫣然一定会改变想法,而且,绝对会对他死心踏地,再也舍不得离开他。
“哈啊?有意思,他居然来找你~”王雪娇笑道,“感谢他帮我简化了计划。”
当郑益宁第二次找到张英山的时候,张英山拿出配方、详细而具体的操作计划,同时手边还放着一份名为《孕产妇保养秘方》的小册子。
郑益宁向张英山表示恭喜:“余小姐有喜啦?”
“是呀,女人怀孕和生完孩子最脆弱,脾气也大,得好好哄哄。”张英山微笑道。
张英山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忧愁:“从怀到生,她可能好几个月都无法抛头露面管事情了,唉,这些事都得我做,真是苦了我啊……”
“是啊,不过你做为余小姐肚里孩子的父亲,也只好辛苦辛苦了。”郑益宁说着,心里的念头忽然一动,对啊,女人生孩子就是过一道鬼门关,如果苏嫣然身体虚弱,无法管事,那我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郑益宁忽然关心起那本保养秘方:“能不能借我看看。”
张英山大方地递给他,秘方里都是怀孕的时候,以及产后休养的时候千万不能做什么,千万不能吃什么,否则会气虚/血亏/无力/精神差/记忆力下降/头痛……
“这可是一本好书啊,说得这么详细。”
张英山不以为意:“你要不拿回去看看?我已经看完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郑益宁千恩万谢的把保养秘方拿回去。
第三天上午,郑益宁借口处理生意上的事情,秘密去了新买的罂粟田。
得知他出去了,王雪娇如往常一样,带着狗剩去找苏嫣然,讨论应该如何对待周围的小部落。
谈到下午,苏嫣然建议休息一会儿,王雪娇笑道:“好啊,正好带狗剩出去跑跑,说不定腿能跑长一点。”
狗剩剩的耳朵微动:“呜?”
它听懂了“跑跑”,这代表要出去玩了,它兴奋地不能自己,上蹿下跳,一个箭步冲出书房门,满屋子欢呼“汪呜呜,汪呜呜~~~”
忽然,它闻到了某种味道,好香,好闻,好好吃~
它飞奔着扑向那股味道,那是郑益宁的书房,平时他和苏嫣然在各自的书房里办公,互不干涉。
狗剩又抓又刨,隔着一层柜门,却怎么也打不开,急得狗剩恨不能把柜门刨成刨木花。
“这是怎么了?”苏嫣然不解,以前狗剩都很乖,很听话的。
王雪娇的脸上也是一片茫然:“不知道,是不是里面藏了什么好吃的?”
苏嫣然被勾起了兴趣:“谁会在书柜里藏吃的。”
眼看着再不打开,柜门可能真的要被狗剩刨穿,苏嫣然伸手去开门。
狗剩一个箭步冲进柜门,一通狗刨,把里面的文件都刨出来,然后终于刨到了被张英山加了料的那些纸,又抓又咬。
“张嘴!松开!再咬就不喜欢你了!”王雪娇厉喝。
狗剩刚开始还不为所动,看见王雪娇扬起巴掌,它伸出两只前爪,牢牢地抱着王雪娇的腿,一双黑眼珠可怜巴巴地看着王雪娇:“呜呜呜……”
“它还知道自己犯错啦?”苏嫣然笑道,眼睛余光瞄了一眼王雪娇从狗剩嘴里抢出来的纸,怔了一下:“孕产妇保养?”
王雪娇从纸堆里拿出几张手写纸,眉头也皱了起来:“这是我的那份新货配方!怎么会在这里!”
当苏嫣然看到保养秘方里的内容,脸色更加难看,只要把“千万不能”改成“一定要这么干”,就可以害人了。
王雪娇冷着脸:“看来我也得回去清理门户了,敢把我的配方送人!”
“这个秘方,是不是……”苏嫣然心里还抱有一丝幻想,当初就是看郑益宁的脑子里的弯弯绕不像郑益静那么多,才会选择他,没想到……事还没成,就已经想着怎么害她了?
王雪娇摇头:“这个上面说的很多禁忌都是假的,什么不能吃兔子,孩子会变成兔唇,纯属胡说八道。阿杰的父亲是正经学医的,绝不可能相信这种东西。”
如果不是阿杰给的,那就是郑益宁从别的地方弄来的……
苏嫣然的手指紧紧握住小册子,恨不能把小册子撕了。
她惨笑一声:“没想到,还没夺到权,就先内乱了。”
“也算是传统了,中国有个南明小朝廷,清兵都入关坐龙廷了,他们还在吵到底是支持唐王还是支持桂王。”王雪娇拥住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你想好怎么处理了吗?”
苏嫣然闭了闭眼睛:“等他回来,问清楚。”
“嗯,问他有没有害你的心思吗?”王雪娇轻轻叹了一口气,“那我现在就可以替他回答你,没有,绝对没有。问,是问不出来东西的,要有证据。”
刚才苏嫣然的脑子一片混乱,被王雪娇提点了一下,她终于冷静下来。
不要听他说什么,要看他做什么。
苏嫣然决定先暗中打听郑益宁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在小金佛同志的加持下,消息在当天深夜就传回苏嫣然的手中:郑益宁买了种植罂粟的山头,还向德国的化学器材工厂询价,问的都是制毒需要的东西。
这些事情,都是在苏嫣然说,为了保持国际形象,不想再碰毒品生意之后发生的。
这叫什么?
当众忤逆!
苏嫣然本来就在为自己得不到权柄而烦恼,哪里能受得了身边人的背叛。
“我要杀了他。”苏嫣然快要气炸了。
王雪娇安慰道:“不行,千万不能由你动手。”
“为什么!!!我清理门户,我有什么错!!!”
王雪娇轻轻摇头:“如果你有很多忠心的人,处理就处理了,现在他是你最亲近,也是一直以来最信任的人,如果你对他公开处刑,杀的不是他,是你。
外面会传你识人不明、拢不住人心,还会说,如果像他这种身份地位的人都要跑,可见跟着你没有希望……所以,自古以来,很多重要的人被处置不是光明正大的处置,而是无声无息的消失……”
苏嫣然最怕失去人心和支持,王雪娇的话,句句在理,只是苏嫣然一时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王雪娇轻声道:“让别人动手吧……他在中国犯了罪,让中国人处理他,是死是活,都与你没有关系。”
以前要说把郑益宁交给中国警方,苏嫣然一万个不愿意,谁敢硬抢,她敢动手让人永远消失。
现在,她只希望郑益宁快点消失。
“要不,你再想想,毕竟一夜夫妻百日恩,他虽然违背你的理想,还想趁你虚弱的时候要你的命,但是……哎,我怕你对他余情未了,等把人送出去了,又后悔,到时候就迟了。”王雪娇非常沉痛地劝道。
“我不会后悔的!”苏嫣然不是恋爱脑,她要的是权力、地盘,她在金屋什么没见过,被人觊觎权力的愤怒胜过被男人背叛的伤心。
王雪娇点点头:“你想好了的话,我就先回去收拾我家里的事,我得弄清楚,这配方是怎么到郑益宁手上来的!!!”
第二天一早,王雪娇带着狗剩回家。
过了一夜,狗剩已经忘记王雪娇昨天举起手作势要打它的事情了,亲亲热热地贴在王雪娇身上,张英山想把它抱走,它不情不愿地伸出两只前爪搂着王雪娇的肩膀:“汪~”
韩帆在不远处摇了摇狗粮袋,它立马竖起耳朵,用力扭动身体,果断蹦下地,跑成一道残影。
“跑这么快!又不是没给你吃的!好像我虐待你似的!”王雪娇哼了一声。
狗剩忽然刹住脚,转头看了一眼两手叉腰、气鼓鼓的王雪娇,它又蔫头搭脑的回来,在王雪娇脚边卧下,用脑袋不断蹭她的脚:“呜呜呜~”
任凭韩帆怎么把袋子摇出沙沙的声音,狗剩也只是满眼不舍地抬头看一眼,又低下头,乖乖在王雪娇脚边趴着。
“你去吃吧,哎,这下搞得好像我真在虐待你了。”王雪娇摸了摸狗剩的背,指着韩帆的方向:“去吧。”
“呼~~~”狗剩又化成在地板上飞速滑行的长毛地毯,便冲到了韩帆身边。
王雪娇摸了摸鼻子:“刚才它好像没有站起来这个动作,就跑出去了?”
钱刚在旁边哈哈大笑:“你想说它腿短就直说,说得这么委婉干什么,它又听不懂。”
狗剩转过头,天真无邪的眼睛闪闪发光,嘴里“KUAKUA”嚼着狗粮。
“你们俩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钱刚得意地低下头,故作潇洒地吹了一下刘海,又将头高高扬起:“我刚哥让他们向左,他们不敢往右!”
“哦?刚哥这么牛逼?帆哥呢?”
“帆哥啊,现在马上就要上位成正宫了。”
钱刚继续自称是十几年前的东南亚赌神,赢遍东盟无敌手,他展示的出神入画的赌术,在瞬间征服了那二十五个人,黄、赌、毒不分家,他们平时贩毒、卖军火赚到的钱,除了吃喝,就是嫖赌了。
要是能学几手千术,在牌桌大杀四方岂不爽翻了。
他们当即拜钱刚为师,求教学,好吃好喝地供着,还很关心像钱刚这么厉害的人,怎么会跟着余小姐当跟班。
钱刚说因为余小姐才是真正的高手,那见识、那手段、那魄力!光会赌术算什么本事,余小姐可是有一条赌船!!!
赌船横行四大洋,在船上赌什么都行,船头船尾装着最先进的炮,船顶上站满了扛着火箭炮的保镖,不管世界哪个国家的海军遇到她,连个屁都不敢放!一脚油门就跑了!
他还顺便撺掇那二十五个支持韩帆上位:“余小姐身边那个小白脸现在深得余小姐宠幸,但是他为人奸诈狡猾、阴狠毒辣,有好处也不知道带兄弟们分!不像我们帆哥!光看脸就知道他是个讲义气的!只要你们帮我帆哥上位,等余小姐让帆哥管事,只要帆哥手里稍微漏漏,包你们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金银珠宝戴满手……”
然后,钱刚表示要他们回国干一票大的!算是为帆哥挣业绩。
那二十五个人迫不及待地想马上行动,挣一个拥立之功!
老家那边刚被抄干净,他们就想回去东山再起了,说是已经大规模行动过一次,条子肯定想不到他们还敢杀个回马枪,现在是最安全的时候。
钱刚、韩帆两个条子听得连连点头:“妙啊!确实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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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小姐的小黑脸要上位,想要展现他对余小姐有用,他要搞大事!据说是要带着余小姐新配方的样品入境。
这正是郑益宁也想的事情,自从试过一次之后,余小姐就再也没有说过新配方的事,现在似乎连余小姐都想为了名声而放弃光荣伟大的贩毒大业了,这让郑益宁感到非常可惜。
什么名声,美国还是五常之一呢,中情局还是国家机构呢,那又怎么样!
金新月那帮连主粮都种不明白的人,能在短时间内能让罂粟产量赶金超银,除了在梦里领悟到种植之能之外,还能是为什么呢?
当然是有好师父手把手的教。
至于给包幼安的警告,那根本就不算什么,随便说两句,意思意思,算是给国际社会一个交待。
跟“红豆泥私密马赛”加一个大鞠躬是一个意思。
没想到包幼安和苏嫣然居然当真了。
富贵险中求,他们一个年老了,一个女人,都胆小不敢闯,这种事,还得他来拿主意,等他赚了大钱回来,让他们后悔自己目光短浅,到时候,说不定包幼安会直接把权力交给他……
郑益宁迫不及待地上门,求加入小黑脸的回国干大事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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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脸、跟班和狗要出发了。
来时,两个人一条狗。
去时,两个人、一条狗,还有二十六个人渣。
王雪娇协调了一辆大车,让他们风风光光从猛虎帮出发,一路开到另一个人迹罕至的偷渡通道。
他们执行的是秘密抓捕任务,要是让不明真相的边防同志当成偷渡犯给绑了,那可真是相当因吹斯挺。
王雪娇心里有点担心韩帆和钱刚,他们两个人,带二十六个未经捆绑的人,虽然已经计划在第一个歇脚的小店下药了,但是……始终是非常刺激的操作。
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保护王雪娇和张英山的身份不暴露,王雪娇不愿意别人因为她而受到伤害,以及,她认为没有人比她更懂下药,他们两个负责吸引注意力,她好溜去厨房直接下手。
来送行的只有余小姐和她的一百八十八个保镖。
小白脸显然跟小黑脸不怎么和睦,都没有来送行。
郑益宁还在心中暗笑余小姐这么强悍的人,也很难保证后宫安宁祥和。
即将跨入中国境内的时候,王雪娇让她的一百八十八个保镖留下了,王雪娇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带着一百八十八个持枪、火箭筒、手雷,并且无护照无签证,甚至还有好几十个说不清到底算哪个国籍的人跑进中国境内。
王雪娇一路送他们下山,越过山脚下的一条小河,就是是中国国境之内,还有八百米就到第一个歇脚的小店了。
就在此时,有一个穿着普通衣服的人脚步匆匆的过来,韩帆忽然低下头,还压低了帽子,将头靠在王雪娇的耳边。
其他人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以为这只不过是小黑脸趁机撒娇卖乖而已。
王雪娇听见韩帆对自己说:“他是审过我的人。”
就是韩帆和钱刚获得情报之后,被指挥部分开讯问,问他们是怎么得到那么详细资料的那一次。
明明这里离文山那么远,为什么会遇到……
韩帆瞬间就想到三月份行动失败的原因:有!内!鬼!
上级领导当时的指示是先不要动内部,尽快平定平远街为目标,所以,才会调取外省武警和警察参加行动。
有资格参加讯问的本省人,身份非常高,高到让领导觉得他们是可信的。
韩帆感到背后冷汗直冒,他人高马大,相当显眼,现在缩在王雪娇身边,就像一只大黑熊贴着一只小白鹿。
要命的是,郑益宁还领着那人过来了,郑益宁兴高采烈地说:“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来接应我们的人,我们认识快十年了,人品绝对没问题,靠得住!”
认识快十年,都没有把这个毒贩子缉拿归案,这可不是用放长线钓大鱼可以解释的。
王雪娇也感觉到自己心脏狂跳,怎么办!
如果不杀他,他叫破韩帆的身份更糟糕。
身边这么多人,一人咬韩帆和钱刚一口,他俩都得断气。
那人一眼就看见韩帆,脸色大变,忽然从腰间掏出枪。
“啪!!!”枪响了。
“扑通!!!”有人倒在地上。
郑益宁大张着嘴,看看地上的人,又看看王雪娇:“这这这……”
王雪娇冷冷道:“他,是条子。”
“他他他,确实是条子,但是是我的人啊,这是怎么回事啊……”郑益宁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大脑一片空白。
王雪娇的枪口又对准了他的脑袋:“条子,是你的人?你,是条子的头!!!妈的,正愁找不着你呢!我要把你扒光了,吊在金马碧鸡坊!让你知道跟我作对的下场!!!”
【作者有话说】
特别行动组首长:这次的事件,你们谁写报告?
叶诚:这事完全是为了救韩帆和钱刚,应该是绿藤市局的人写。
曾局:开枪的是你们特别行动组的人,应该是特别行动组的人写。
叶诚:怎么,你不要王雪娇了?行,我收下,你把生发剂、速效救心丸还有制氧机给我。
曾局:想得美!我们市局不能失去王雪娇,就像西方不能失去耶路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