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娇:【今年八月十三日、十月一日曾从金三角前往中国云滇边境的队伍,有几支?】

从金三角出发队伍不需要遮遮掩掩,他们都是一起行动。

边境的几处城镇都有猛虎帮的人,他们在城镇里开饭店、提供马帮和车辆所需要的一切服务,并暗中观察。

对待小毒贩进行拦路抢劫操作。

对待国内挂号的大毒贩,做为长线,放进去,让国内的公安可以顺着这条线索,把国内的毒贩子也抓了。

猛虎帮的各位对于没挂号的小毒贩特别热情,余老大不让搞毒品,劫到的钱和马他们自己处理,那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别说五十人以上,就连一个人,他们都不放过。

那都是我的钱,我的钱!

一个小时后,西苏里发回消息:【符合这两个日期的队伍有五支,最少三人,最多二十人。】

三人?

好像太少了。

嗯,也不一定,万一就是这么少呢?

接应的时候,也没必要派出太多人。

王雪娇:【问他们去中国干什么,他们的接头人是谁。】

西苏里收完电文,转头对身旁的小弟说:“我说的对不对!老大提出要求,就是要多想几层,她只是想知道有几支队伍吗?!肯定是要问事!”

小弟连连点头称是。

刚才他把余老大的命令传达给各个路口关隘兄弟的时候,第一遍就是如实把余老大的原话传过去了,按他的想法,就是点个数,把数字发给老大。

西苏里来检查的时候,看了一眼他发出去的指令,紧急补了一条:“把他们领头的都请来。”

于是,五个堂口的兄弟对那五支队伍的领头人,对他们说了一句:“我,猛虎帮。你,跟我走……请!”

他们就来了,没下药没打晕,客客气气的,还说了“请”,怎么就不能算是请呢,告到联合国都是请来的。

现在,这五个人坐在猛虎帮,接受高规格的款待:二当家西苏里亲自接见。

西苏里就问了他们三句话:“你们去中国干什么?”

“见到了什么人?”

“开枪没有?”

西苏里:【有一队人是去接应他们在大陆的老板,老板姓周,曾与警察发生冲突。】

王雪娇:【问得挺快,刑讯逼供的?】

西苏里:【没有,他们看见了您的雕像,就全说了。您人虽不在这里,但是光芒依旧笼罩着金三角的土地】

以余梦雪在金三角的名声,根本不需要酷刑,想说的人直接就说了,不想说的人永远都不用说。

反正金主爸爸说的是不能向大陆公安透露他的身份,猛虎帮又不是大陆公安。

既没有违背与老板的契约,也没有伤害自己,双赢。

那队人确实是周大自己花钱养着的,不是雇佣兵,算是私兵。

西苏里就问了他们一个问题:“想活还是想死?”

想活,就跟着余小姐干,想死,现在就可以进湄公河。

为首的人“扑通”跪下:“我们早就想跟着余小姐了,这不是没机会吗,猛虎帮收了这么多帮派个个都比我们强……余小姐连看都没看我们一眼……”

他们整个组织有五十多人,个个都能打,希望能为余小姐建立武勋。

西苏里又给了他们两条路:要么去边境,被编入不同的队伍,为余小姐查探消息,一旦被发现有任何不轨举动,即刻扔进湄公河;要么去种植园里待着,犯不了什么大事,收入也不如边境高。

他们无一例外的选择去边境,高风险高收入,周大给的那点钱,在余小姐面前,真是不值一提。

周大与他们不在一个地方,也全无震慑力,仅仅是金钱的力量将他们连在了一起。

余小姐的威慑力是他们根本不敢一试的。

余小姐!那是什么人,刚回金三角第一天,就先炸了一个帮派,过了几天又灭了一个。

那些小帮派们都相信,余小姐没有跟缅甸政府对上,是因为缅甸政府背后是世界第一强国。

包幼安么,他要不是紧紧抱住某神秘东方大国的大腿,他也早就没了。

以一个地区帮派的力量对抗国家,还是五常,那确实有点为难人了。

至于波叔,他那块地实在太烂,余小姐看不上。

余小姐给钱多,余小姐打人疼,除了跟着余小姐干,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另外四个被抓的领头人,发现那支队伍被收编了,非常不满,跑到猛虎帮日常事务接待处,一哭二闹三上吊:“我们比他们差在哪了?我们的小伙子们也很精壮的!凭什么要他们不要我们!”

在周大拒绝告诉王雪娇,他的私兵具体信息后的八小时,他的私兵——没有了。

他再也不用回答类似的问题了。

刚收的私兵,刚收的私兵,刚收的私兵没有啦~

·

·

王雪娇躺在床上,想了一晚上应该怎么让这个工厂的建设速度既快又慢。

快到让毒枭们早点回来:村里产冰毒啦,快回来啦。

慢到不会真的大量生产出来,那个配方是被动过手脚的,大量生产堆在一起,没多久就会跟空气里的成份发生化学反应,那就暴露了。

听起来很像甲方要求的“看起来大一点的同时再小一点”“五彩斑斓的黑”。

嗯……其实,甲方的有些听起来离谱的要求是可以实现的。

王雪娇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那么她想要达到的目标,要怎么样才能实现……不知道,先睡觉吧。

外面天寒地冻,这屋子的供暖做得真不错,除了干的要命之外,一切都很好。

王雪娇睡到半夜,觉得脸上干得要裂开,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喀什。

她决定起来打几盆水放在床边。

等站起来,她才想起来,这里没有自来水。

用水都靠家家户户自己在门口挖的水窑。

在贫穷的村子,有人家连水窑都挖不起,家里有两口水窑的是大户人家,谈婚论嫁的时候,先看水窑,再聊别的。

这户人家贩毒赚了不少钱,水窑是不缺的,就是缺打水的人。

别人家的水是硬等来的雨水和雪水。

这户人家死绝了,没人往水窑里添水。

现在仅存的一点水,是王雪娇与金三角发消息的时候,张英山和帖木尔开车去很远的地方买来的。

王雪娇看着不多的水,沉痛思考,要不算了吧,反正打几盆水放在床边似乎效果不是很强的样子。

……可是真的好干啊,以百雀翎的油乎乎,都扛不住。

算了,再忍忍吧,等天亮让人帮陈俊买奥赛题的时候,让人给她从市里带点甘油来,那个比较强悍。

再不行的话,就要抹羊油了……

在王雪娇蹲在水窑旁边纠结的时候,她看见有人鬼鬼祟祟地从外面摸进来。

这小楼外面的大门和楼门的锁其实都坏了,纯粹起到一个装饰作用。

别说是边牧了,就连哈士奇都能打开。

偷偷摸进来的那个人非常熟练地打开院门,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然后又悄悄地扒在窗户往里看,然后又打开了小楼的门,往里走。

王雪娇悄悄跟在他后面,她刻意将自己的脚步频率调整地与那个男人一样,这样就算有点声音,也听不出来。

帖木尔同志,他打呼。

那呼声可谓霹雳震天响。

“呼~咻溜溜溜溜~~~呼~咻溜溜溜溜~”

站在厅里就能听见。

男人连靠近帖木尔同志房间大门的意思都没有,果断继续往前走。

然后,他悄悄地靠近了张英山的房间,手里拿着铁丝,对准锁孔,三两下就无声无息的把房间门打开了。

迎面飘动的是几件已经干透了的衣服。

张英山是个讲究人,帮王雪娇守门的时候闲着也是闲着,顺手把自己和王雪娇的薄衣服都洗了,都挂在他的屋里晾着。

看见屋里挂着花哨的女式衣服,再听听平静的呼吸声,男人放心大胆的往里走。

被子里拱起一大块,只有头发露在外面。

男人乐地呲着一个黄牙,掀起被子,然后吓得大叫一声:被子里只有一团衣服,还有一顶仿佛从人头上剥下来的头发。

他听见身后有动静,急忙转身,王雪娇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半长不短的指甲在他脸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臭流氓!”

他正要反击,两只胳膊被一股大力死死地按住,接着是清脆的两声,肩头被卸下,一床脏被子盖在他的头顶,一根绳子把被子扎在他身上。

王雪娇对着他猛踢了几脚,脚脚重击:“妈的,敢跟老娘抢男人!”

“别打,别打,我是周四。”

王雪娇更加生气,又重重踢了两脚:“你还敢冒充我的人!”

男人痛呼:“我真的是周四。”

王雪娇一脚将他踢翻:“那就更该死了!”

张英山把大胡子粘上,正要掀开盖着男人脑袋的被子,王雪娇看着他精赤的上半身,撇撇嘴:“他进来就是想强奸你的,你还不把衣服穿上,想奖励他吗?”

张英山耳朵发红,赶紧把衣服穿上。

这屋的动静,把帖木尔也给惊醒了,他急忙赶来,发现一个长得跟周大一模一样的男人被死死地绑着,一脸惊恐。

天~终于亮了,早起的人们看见了奇妙的一幕:两个男人还有一个女人押着一个周家男人向周大家走去。

走到周大家门口,王雪娇提高嗓门拍门:“周大,周大,开门啊,开门啊,我知道你在家!”

几嗓门下来,里面传来了动静,有人出来把门打开,是周大的媳妇。

她困惑地看着王雪娇,又看着后面被押着的男人,忙问:“这是怎么啦?”

王雪娇指着周四:“他说,他是你们家掌柜的兄弟?”

周大媳妇看了看:“是,但是我也认不清是哪一位,等等,我让我家掌柜来认认。”

一分钟不到,周大就顶着鸡窝头,披着藏青色大棉袄跑出来了,他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四弟嘴角被打破,脸上挂了彩,愁眉苦脸地被押着,臊眉搭眼的低着头。

周四嘴巴甜,会讨喜,仗着家里的宠爱,打小就浑不吝,小时候偷土豆偷山药,长大了偷人,这里许多女人的男人常年不在家,他去跟人腆着脸勾搭,天长日久,总有愿意的女人,这在本地算是人尽皆知的秘密。

这位余小姐长相、气质和打扮都跟本地的女人有天壤之别,他肯定是动了歪心思,就想半夜摸进屋。

这里许多人家都是跟着周大做生意的,就算知道周四有这种爱好,也都自己认了,不敢跟他撕打,生怕丢了赚钱的机会,更不敢报官,谁不知道这里的官跟周家穿一条裤子的。

外地来的人,周四更不怕了,强龙不压地头蛇。

敢得罪周家,要么留下你的钱滚蛋,要么留下你的钱去死。

周四无法无天习惯了,谁知道昨天晚上竟遇上了硬碴。

他被王雪娇的容貌吸引,色迷心窍,甚至都没有想着问他哥一声:这个女人到底能不能惹。

按他的想法,区区一个女人,还能反抗得了他?只要把她睡舒服了,她只会还想要,怎么可能找他麻烦。就算找他麻烦,他哥也能把事情搞定。

周大看着愤怒的王雪娇,心里猜测出大概发生了什么事,他这个弟弟,已经是本地挂了号的色狼,只怕是对余小姐不敬,被抓了现行。

他上来抬腿就对着他这个以色出名的弟弟一脚:“灾爹,日八chua!!余小姐你也敢动!”

张英山恼怒开口:“他是进了窝的房间!窝的!窝的!”

围观人群一片哗然:“周家老四这是疯啦?”

“对女人没兴趣了?”

“什么时候变的?”

此时周四还不知道调戏余小姐的后果有多严重,他只知道要保住自己是个钢铁直男的身份。

他大声为自己辩解:“额不是,额妹有,额以为他是女滴!”

哦?他这是承认自己进了张英山的房间?

围观群众安静下来,他们看着张英山那一脸张扬的大胡子,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以为他是女的。

不用想了一定是在瞎编借口,为了掩饰他对男人的勾子有冲动的事实。

张英山还添油加醋:“他在窝的面前扭屁股,还冲着窝笑,太吓人啦!这是你们这里的风俗吗!”

哦哦哦?扭屁股?

人群里冒出一句声音很低,但周围人都能听见的,极有见识的话:“原来是他滴勾子痒了,想找男人给他搔一搔。”

大家都想笑,又畏惧周大,不敢笑得太放肆,都努力憋着,双手插在袖筒里,想看看后面还有什么乐子。

丢人,太丢人。

周大实在受不了,好声好气的对王雪娇和张英山说:“你们进来么,憋站在外面,怪冷滴,有什么话进屋说。”

王雪娇就是想让周家丢人现眼,现在目标已经达成,进屋就进屋吧,外面也确实怪冷的。

周四耷拉着脑袋,一步一步往屋里挪,然后被周大一把拧住耳朵,往屋子里拎。

王雪娇大马金刀往屋子里一坐,右腿架在左腿上:“这事,你怎么说!”

周大恼怒地对着周四的脑袋又打了一巴掌:“你个烂怂!”

“我不管你怎么教训你弟弟,我只要赔偿。”王雪娇板着脸,眼神带煞。

周大见王雪娇不依不饶,对王雪娇说:“我弟弟还小,不懂事……”

王雪娇被他逗笑了:“你弟弟比你小几分钟?”

周大不由一顿,他习惯当老大,别人都是他差不了多久的弟弟,悻悻道:“差了一天哩!”

生气归生气,总不能因为这种事就把弟弟给杀了。

他又有些不解:“我弟弟进了他的房间,你怎么也在他房间里面?”

“我在他房间里面怎么了?我们男未娶,女未嫁,你情我愿,看上了!他还给我擦手呢!你弟弟进来,打扰我跟他谈恋爱!”王雪娇理直气壮!

周大了然,敢情是自己弟弟进去的不是时候,扰了这对男女私通……噫,这个女子真是,才刚跟这个洋鬼子见了几分钟啊,就半夜进人家房间去了……

他向张英山和王雪娇赔罪:“我弟弟就是个瓜皮,你们当他是个屁,就把他给放了吧。他以后不敢了。”

王雪娇斜了他一眼:“以后敢不敢不好说,先说眼前,你弟弟突然进来把他给吓软了,兴许以后都要落下病根,你怎么说?要不,把他的切下来赔?你都有儿子了,你们老周家也不算绝后。”

好狠的女子,张口就是要断人子孙根。

昨天花姐跟他说,这个女子就是金三角猛虎帮的余小姐,他还没有特别清晰的认知,现在他终于感受到了。

周大拿出大哥的气场:“再怎么说,他也是我们老周家的香火,你这个要求,不可能的。”

“我提的要求,你都不同意,那你说一个。”王雪娇歪着头,手指转着耳畔垂下的头发。

周大咬咬牙,伸出一根手指:“工厂建成以后,再多给你们一个点。”

王雪娇指指自己:“一个点。”

又指指张英山:“一个点。”

她再竖起两根手指:“一共两个点。”

昨天谈的其实已经把周大的利润压得很厉害了,几乎与他自己出去走货赚到的钱差不多。

再这么压,就只能走薄利多销路线。

把整个同心县和周围的毒贩子都叫回来,让他们在韦州镇拿货,这样他才能挣得多一点。

能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待着,出门都是熟人,干什么都有人罩着,肯定比去人生地不熟,危机重重的云滇拿货,再亲自跑警察多多、禁毒力度大的东部和南部发达城市要安全。

不想出去“撞命”,拿配方在老家生产是最好的选择。

周大虽然不舍,但也没办法,谁让这个烂怂弟弟把两个配方持有人都得罪了。

他思来想去,最后咬咬牙,点点头:“行!你一个点,他一个点!”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声音都是从牙缝里崩出来的。

王雪娇看着张英山:“他对我的赔偿,我还比较满意。他进的是你的屋子,你还有什么要求?”

张英山伸出两只手:“这是对窝的腐乳!灰常灰常大的腐乳!窝要十个点!!!”

周大整个人都不好了,再加十个点,那他的利润就几乎等于无了。

“这么加,我真的受不了,这样吧,这件事,都是我弟弟的错,我给你一百万,算是赔礼,行吗?”

余小姐直接扒走了五成,张英山昨天谈的是一成,给三巨头的是一成,他还能赚个三成。

配方最重要,他就当自己是代工厂,要是再加十个点,那他就只能赚两成。

他又负责工厂,又负责维护人脉,才赚两成,他图什么啊!

王雪娇知道他舍不得,她掏出纸笔,跟周大算账:“按照我们的配方做,你们这里本来就出麻黄草,一公斤的成本一万块钱都不到,转一道手,就是二十万。卖一公斤赚十九万,卖一百公斤就是赚一千九百万,同心县起码有三百个人做这个生意吧,一人每年出货一百公斤,不算多吧,那就是五十七亿!你就算只赚两个点,也是十一亿四千万。”

她又写:“金三角一公斤的出厂价是,你从边境拿一公斤要五万块,你被追过那么多次,应该知道边境的公家人有多厉害吧,行,风险不计价,你们兄弟几个联手,能卖多少?算你厉害,别人一年卖一百公斤,你一个月就能卖出去。

每公斤,你赚十五万,一百公斤就赚一千五百万,十二个月……我算算,你们兄弟几个能挣到一亿八千万。”

王雪娇把纸笔往桌上一丢,冷笑一声:“是自家的厂里舒舒服服的挣十一亿四千万。还是被公家人追得像丧家之犬一家满世界逃蹿,最后只能挣一亿八千万,你还看不起这两个点吗?”

事实上,周大一开始反应那么强烈,是因为觉得两成这个数字太少了,毕竟以前他做的所有生意,盈利百分之百都是他的。

王雪娇给他这么一算,他才发现,原来在家里建制毒工厂,哪怕只得两成,也赚得比在外面“撞命”多得多。

“你要是不喜欢赚钱就算了,你们兄弟几个继续’上前线撞命‘去。天下制药厂那么多,我也不是一定要跟你合作。”王雪娇耸耸肩。

张英山大声说:“窝也一样!余小姐保护了我的尊严,窝要跟余小姐一起走!”

周大看了他一眼,心情复杂:你是为了尊严吗!额都不好意思说你!你就是馋她的身子!你下贱!

但是这个伊朗人是帮夹菜、帮倒茶、帮擦手、殷勤挑水,跟前赶后的伺候追求,会讨姑娘喜欢。

自己这个烂怂弟弟是半夜潜进屋子,这高下立判啊,就算是跟镇上的寡妇偷情,也得帮着做做家事,挑挑水,哪有上来就上炕的……

周大恨铁不成钢,想想自己将要让出的利益,心痛莫名,对着周四又是一脚,他站了起来,背着手转了几圈,最后王雪娇抬腕看着手腕:“再给你五秒。五、一……好了,周先生是不想办厂了,我们走吧。”

王雪娇站起来,抬脚就往外走,张英山紧随其后。

周大赶紧拦住:“行行行,加一成,就加一成!”

那可是比当二道贩子要多赚十亿呢!!谁能让财神爷跑了。

“你可别反悔哦~”王雪娇微笑道。

“不反悔,额给你立字据。”

王雪娇摇摇头:“字据有什么用,难道我还能拿着字据去找公家人告你吗?”

“嘿嘿嘿。”周大也不好意思的笑起来。

王雪娇扫了一眼周四:“我看,你还是把你另外几个弟弟也叫过来,让他们认认人,知道谁是能惹的,谁是不能惹的。”

周二、周三都到了,缺一个周五,据说周五在缅甸卖玉石、红木。

王雪娇笑笑:“这么赚钱的生意,怎么不带他,是不是因为他最小,父母一直娇惯他,你们讨厌他?”

“噫,哪能呢!他在缅甸,也是替我们介绍介绍人么。”

王雪娇忽然问道:“他是自己做生意,还是跟人合伙?”

“合伙嘛。”

王雪娇又问:“跟他合伙的人叫什么?”

“好像……叫郑益静。”

周大能进入大金三角地区拿货,就是靠周五引荐的郑益静,郑益静再找的郑益宁,郑益宁再转介绍。

HO~HO~HO~这个世界真是意外的小啊。

不过也很好理解,缅甸本来也不大,华人、玉石加红木生意,就能筛掉一批人,再加上家里都有贩毒背景,为了安全,本身能接触的人就有限,能认识也很正常。

王雪娇戏谑道:“这个郑益静我认识,哎,他长得也挺不错的,你这个五弟,不会有什么想法吧~”

被叫来的周二和周三已经知道周四搞出了什么事,一听王雪娇这话,更是臊得不行,恨不得不认识周四。

王雪娇笑嘻嘻地问道:“你们大哥出去撞命的时候,你们都在干什么?”

周二的脸虽然与另外几个兄弟几乎一模一样,但气质不同,很有一些文质彬彬的意思,他就在同心县政府工作,负责通风报信,为周家人及镇上其他跟着周家的毒贩子们提供保护。

周三抓了抓头:“我不知道,大哥叫我去哪,我就去哪儿。”

“他呢?”王雪娇指着周四。

“他也是。”

王雪娇心下了然,所以,周二是保护伞,周五是跟毒贩子打交道的男公关。周三和周四是周大的替身,负责跑路的时候掩护他。

她狠狠地盯着周三脸上看,试图看出他与周大的不同之处。

笑死,根本看不出来。

就算是同卵多胞胎,等到成年,有了自己的生活以后,会随着各自生活环境和习惯的不同,动作和气质也不一样,只要是相处亲密的人,过一段时间就能认得。

王雪娇跟他们都不熟,现在只能看出脸上被她的九阴白骨爪挠出一道血痕的是周四,看起来颇有厅局气质的是周二,周三有一点点憨,不过要是三个人都板着脸,不说话不动,就看不出来了。

以后会好的,想办法给周三也留个痕迹。

至于冯老说过的话,这不重要,周四夜闯寡妇村调戏良家妇女,我见义勇为抓他一下怎么了。

周三么,也总有办法的。

……真想知道冯老是怎么也能想到这些的,嗯……肯定是叶诚,要么是木思谨,不会是寸克俭吧,哎,难说哦~

与周家人谈妥这些事情之后,周大说要找人收麻黄草,先试着把麻黄碱炼出来。

暂时没有三个人的事了,王雪娇提议先把韦州镇的情况摸清楚,不仅是地形,还有各家各户对禁毒的态度。

像陈俊他妈那种非常支持的,在考虑可帮扶的名单最后,这种就是混乱中立阵营的,有奶就是娘,有钱就跟着走。

先救守序善良,再帮中立善良……

三人分头行动,王雪娇去镇中学找吴老师。

这所中学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了,以前都挺好,这里老师烦恼的问题跟普通学校老师烦恼的一样:不好好听讲、打架、早恋、成绩差。

后来就变成了辍学,现在变成了留守儿童大本营。

留守的原因往往是因为他们父母出去“上前线撞命”了。

有四十多个学生的父母一起被枪毙,或是一个枪毙一个判二十年,也没有别的亲戚愿意抚养他们,本地贩毒的人富,但是贩毒不上税啊。

财政艰难,福利也跟不上,哪有什么福利院,全靠街坊邻居谁心软,给他们一口吃的。

老师除了教学之外,还得管他们的心理健康。

王雪娇找到吴老师的时候,吴老师正在跟一个女生说话。

那个女生低着头,左手抓着右手,一声不吭,桌上放着一张试卷,数学卷子,二十分。

吴老师对着她苦口婆心:“你这个分数,中考连最差最差的技校都考不上,无论如何,你也要考上一个学校,学校包分配,你也有口饭吃啊。”

王雪娇在门外听见,想起马上就要发生的事情,无声叹息。

1987年,就已经出现了分配的毕业生被用人单位退回的事情。

1993年,也就是今年,马上就要出现第一次的大下岗浪潮,同时也会引起教育体制改革。

1996年,除了师范和卫校之外的中专,都不分配了。

已经在岗的人都下岗了,还分配什么分配。

女孩子默默抬起头,看着吴老师,轻轻地说:“没有饭吃,就饿死了。”

吴老师还没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对啊!”

女孩子又低下头:“那就饿死吧。”

吴老师一口气差点没接上来:“你怎么能就这么灰心丧气呢?”

“活着有什么意思?”女孩子双眼无神地望着桌子上的一点。

王雪娇从外面走进来:“活着当然是为了好好的看一看这个世界啦。去看一看空气里的水就能让树枝长出根的地方,在家拧开水龙头就能出干净水的地方,还有自己就能把衣服洗干净的大铁盒,还有很多在电视里面才有的好吃东西,漂亮的衣服、漂亮的鞋,还有你没见过的很多好东西在等着你呢。”

女孩子还是很颓丧:“有好东西也没有用,想买得起,就要去撞命。”

“谁说的!”王雪娇亮出自己的手表,她的手表是电子表,有四个按键,一个按键按下去变秒表,一个按键展示日历,一个按键是测海拔,一个按键增加闹钟功能。

这是她在香港买的最新版本,韦州镇上的人虽然不缺钱,但是他们没有购买渠道,或者想不到要买它。

他们还停留在暴发户10版本水平:赚到钱之后先盖房子、买衣服、吃喝嫖赌,买基础家电“三转一响”。

甚至还没有进入到想要改善全体居住环境,比如全体吊庄移民到环境更好的地方,或者说大家集资,把自来水修到家里。

女孩子看着变化万千的电子表,眼睛里充满了好奇,泛起了一丝活人气。

王雪娇笑嘻嘻地看着她:“好玩叭~外面好玩的东西多着呢。”

“所以呀,先别不想活了,你要是欠了一个亿的高利贷,门外就有人来讨债,你说想死,我绝对不劝你,你这又不是还不上钱了。”王雪娇笑咪咪。

女孩子的眼里又满是哀愁:“可是我家里没人了。”

“咋?你家没人,你就不活了?你本来就比你爸妈小十几二十岁吧,你本来就会比他们多活一段时间呀。等你考出去,就会发现外面都是人,长得好看的男孩子、女孩子,满街都是,看上谁,你就争取把他们变成你家里人。”

女孩子被王雪娇逗笑了,又扭捏地低下头:“我没想那个……”

“喜欢什么,就去争取,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王雪娇笑着说。

女孩子点点头:“嗯!”

吴老师见她恢复了精神,暗暗松了一口气,把桌上的卷子给她:“你回去好好订正,明天交给我。”

“好。”女孩子往门外走了几步,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王雪娇:“姐,你说的那个树枝上长根,是真的吗?”

“真的呀,还有在叶子上长根的呢,你要是喜欢的话,就往两广考,那里特别棒,空气里含水量可以达到百分之百,但是还不下雨哦~墙上哗哗的流水,根本不愁没有水喝,哦,偶尔会有海洋咸潮,水不好喝。”

王雪娇又兴冲冲的跟她形容十几天晾不干一件衣服,躺在床上就像躺在水里。

这在干绷绷的西海固地区,简直是匪夷所思的奇景。

女孩子对她描述的场景太好奇了,实在想亲眼看一看实景是什么样的。

王雪娇微笑道:“所以,你要加油考过去呀,让你们老师给你看看录取分数线,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好!”这次她真的满怀着期待出去了。

吴老师看着王雪娇:“你是……咦,我看你有点眼熟,你是不是演过电视剧?”

“嗯,那个女皇嘛,哈哈哈。”王雪娇笑道。

“对对对!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雪娇在她对面坐下:“我昨天看到了陈俊,他跟这个女生的状态很像啊,都没精打采的。”

“嗯……”吴老师点点头。

王雪娇微笑道:“我打算来这边投资,拉一下这边的经济,不过,哎,穷就算了,这满街的人,心中只有贩毒,好像要搞个工厂都没人愿意来做工呢。”

“是啊……”吴老师长叹一声:“这里的人都只想快点赚钱,想着自己死了,也能给家里留下一大笔钱,不亏。”

“我看陈俊妈妈就是这样,死了丈夫、死了大儿子,还惦记着贩毒呢。”

吴老师无奈地笑笑:“不止是她,这里许多人家都这样,男人死了女人上,女人死了,孩子上。”

毒品,会把人体的兴奋阈值提高,最后,除了化学制品,没有任何凡间的正常事物可以让大脑开心起来,从而形成依赖。

暴利也是如此,挣过一个月两百万,再回头挣一个月两百块,还能坦然自若的人不多。

王雪娇问吴老师:“我看陈俊还好,跟他妈的想法不一样。”

“总有人觉得社会不能这样。”吴老师微笑道,“我家的情况,跟陈俊家一样。”

“你家人也……”王雪娇睁大眼睛。

吴老师点点头:“我爸本来是倒卖发菜、枸杞、羊皮的。后来,周大带回来一个新的发财生意,他就去了……现在在云滇坐牢,判了十五年。”

她叹了一口气:“以前我家条件也不差啊,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王雪娇问道:“那像你这样觉得贩毒生意不能做的人多吗?”

“……都是一些孩子,他们还处在对亲人比较依恋的年纪,不愿意与亲人分离。还有一些生活没有依靠,又没有人愿意带出去撞命的女人,还有吸毒过量致死的人的家里人。就这三种了……”

“省里来人搞过突击抓捕,他们事先都得到了消息,全跑了,就抓到了周边村子里十几个跟周大关系不好,自己单干的人。”

王雪娇听得出来,吴老师确实对贩毒深恶痛绝,如果不是总想着这事,思路不会这么清晰。

王雪娇又问道:“省里的抓捕,他们能得到消息?是在省里也有人?”

“我不知道,不过周边的村子里都有会通风报信的人。往这里的黄土塬一钻,很难找。”

王雪娇点点头,金三角和金新月难搞也是这个原因。

她忽然又问道:“对了,你们能分出周家那几个兄弟谁是谁吗?”

“周大回家就忙着跟人联络感情、周二上班,穿得很得体,周三笨笨的,周四是个下流胚,周五很少回来,我就见过他一次,晒得黑黑的,比我们都黑。”

王雪娇笑道:“是不是警察说要抓周家兄弟,韦州镇上的人,都会以身挡警察,不让警察过去?”

吴老师苦笑一声,点了点头。

那是周大吗?

那是钱!

是他们全家过上好日子的领头人!

王雪娇了然,想要抓住周大,得让这里的人信仰崩塌。

还得有可以接替贩毒的产业,让这里的人继续。

不然,有好吃豆腐干的长汀就是一个例子,那里虽然在东南,但水土流失严重,山都是秃的,明明气候完全不同,却有着与宁夏相同的气质,于是,穷则思变了。

他们本来就有当江湖游医的传统,游着游着,就去云滇学了一身制“药”大法。

当地村干部组团把人从云滇接回来,但并没有派人盯着这些学成归来的“绝命毒师”。

人回来了,技术也带来了……制毒技术中心就从云滇到长汀,稳定当了五年的“国家级毒品问题通报警示地区”,之后……降级成了“公安部”级的,摘了,但并没有完全摘。

到很后面,一边靠严厉禁毒,一边靠政策扶持,好歹是把贫困县的帽子摘了,毒品问题才算被压制下去。

享受过暴利带来的刺激的成年人,就算坐牢都未必能让他们后悔,更多人后悔的是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被抓住了,要是当时反应快一点,就好了。

从吴老师的话里,王雪娇觉得这里还是有可以团结的力量的。

只要还有人心里有那么一点火,就可以让星星之火,把毒草烧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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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雪娇让人从银川买来了许多教辅材料、甘油,以及顺路从最近有水的地方搞来足够多的饮水,灌进水窑里。

旅馆的水窑里大概能装十几方的水,三个人用一个月是足够的。

不过十几方的水……它等于都是死水,一动不动的在一个地方待一个月,那个水质,对于当地人来说没有任何问题,对于生活在水质优良地区的王雪娇来说,实在是灾难,她在印度都没吃过缺水的苦,富人区是有好水的,还能浇草坪呢!

“我都这么有钱了,就不能一周换一趟水吗。”

要说就这么把水随便乱糟蹋了,她也做不到,她本来就不是浪费粮食的人,在这里,随手抛弃一个土豆,她还没什么感觉,要是接一碗水,喝一口就往地上泼,她会觉得自己犯了弥天大罪。

王雪娇向吴老师打听了那几个对毒品相当反感,家里没什么人的留守少年,他们年纪小,用水更加困难,都只能在学习之余自己收集一点。

王雪娇让吴老师通知那些少年可以到旅馆的水窑来打水。

顺便,她还能摸一摸他们的思想动向,也许可以让他们为自己所用。

在这种毒枭都走群众路线的地方,警察更要走群众路线,不然真成孤身斗群狼,事倍功半,说不定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这些家里没有壮劳力的人,缺水是压在他们头上的巨大生存压力,每天要花很多时间打水,就像青海那里一样,搭进一天的时间是常事。

忽然得到了这么一个善良的好人允许他们每天打够可以使用的水,简直就像解放前的农奴看到了金珠玛米。

没两天,她们就与王雪娇熟络起来了,刚开始不好意思说话的人,在擅长跟人搭讪聊天的王雪娇的主动进攻下,也很快愿意跟王雪娇说说家里的事情。

不过,她们敢说的事情也不多。

她们怨恨毒品,更怨恨把她们家人引上贩毒之路的周家。

怨恨有什么用呢,周家在镇子上,甚至县里,都堪称只手遮天,在她们眼里,周家就是不可撼动,至高无上的神。

她们要是敢得罪周家,轻则在镇子上混不下去,重则被周家人欺侮,再也没有人敢卖东西给她们,她们种的地会被人践踏,她们家的水窑会被人往里面倒脏东西……

以前不是没有出现过这种事。

王雪娇感觉到她们似乎还有话想对自己说,但是,却始终没有人说,追问了,她们也不肯说,被逼急了,就说:“我不知道,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更严重的,会吓得扔下罐子转身就跑,仿佛王雪娇是那个追着小孩子做消防宣传的消防员……宣传没宣成,把人家小孩给吓哭了。

根据王雪娇的心得,她们这种状态,应该是怕周家报复。

如果这种恐惧心理不消除,王雪娇就算从周家抢来大把黄金白银,扔给她们,让她们随便花,她们也不敢花,只会老老实实地把金银送回给周家。

王雪娇又不可能给她们一人发一支枪,跟她们说“枪在手,跟我走”,现在是法制社会,不能让她们随便“杀周大,炸碉楼”。

啧,这要怎么样才能让她们知道,我,余小姐,才是你们头上的天。

余小姐绞尽脑汁,不如周四灵机一动。

周四,他,虽然被暴打了一顿,但是JJ还没死,闲了几天,心思又活络了,可怕的很。

他一琢磨,粉粉嫩嫩的余小姐动不得,那就再找村里其他女人呗,反正这里女多男少,还有好几个十七八岁的小寡妇呢,不比余小姐差。

周四寻摸了半天,发现旅馆这边每天都有年轻小姑娘小媳妇抱着水罐往来,他嬉皮笑脸凑上去:“爱红,重不重啊,我来帮你啊。”

“小花,看你都拎不动,让哥哥来~”

女人们纷纷躲着他,到底有一个没躲掉,被他堵住,在手上摸了一把。

女人尖叫一声,失手将水罐摔在地上,清水流了一地。

周四还在那里腆着脸“嘿嘿嘿”:“你看看你,衣服都弄湿了,到哥哥家,我帮你换衣服。”

王雪娇听见动静,大步流星出来,举起路边一截枯死的树干对着周四的脑袋抡下去。

单论体力,周四比王雪娇强,但是他哪里敢动余小姐。

余小姐,那是他们十几亿收入的保障,他敢动余小姐,他大哥敢把他连鸡带蛋一起拆了。

他只能一边跑,一边大叫:“你干什么?”

“啊啊啊,打人啦。”

“哥,救命啊!”

城里的娇小姐抡着树桩子要打周四的场面惊动了半个镇子上的人。

不过周大不在,他去花姐的村子商量建厂需要的人手问题。

周二也不在,他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纸。

只有周三在,周三接住王雪娇重重砸下来的树桩:“余小姐,你这是干什么?我弟弟又得罪你啦?”

王雪娇松开树桩,抬起左手对周三的脸上也抽了一巴掌,她刻意在指甲上用力,在周三的脸上也留下一道脱了皮的血痕。

现在周三和周四两个人,一个左脸,一个右脸,各留下了一道血痕。

周三被王雪娇打懵了,他知道余小姐不能惹,莫名挨耳光,也得忍着。

“就算你是我哥的客人,你也不能无故打人!”周三恼怒地大声嚷嚷。

周四缩在他身后,探出头来跟着当捧哏:“就是就是。”

王雪娇指着周四:“他刚才把我的客人的水罐扔在地上,水都洒了!我要教训他,他就叫哥哥救命,你出来得这么快,是不是你们俩合伙干的?”

周四大喊冤枉:“我没有!”

周三更冤枉:“我都没出去!”

周四大叫:“就是就是,我离她好远,是她自己搬不动水罐,把水摔了。”

王雪娇冷哼一声:“你离她有多远?”

“十几步!”

王雪娇厉声道:“你明明就在她旁边,如果不是你摸她的屁股,她怎么会把水罐子摔了?!”

周三一向知道自己弟弟是个什么玩意儿,他会摸女人屁股太正常不过,现在,他也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周四。

周四更急了:“我没摸!我就摸了摸她的手!”

王雪娇向周三摊开手:“你听见了?”

周四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吓得拔腿就跑,周三抡着从王雪娇手里接下来的树桩,追赶着周四跑出很远……

周围人上次只知道周四被她和另外两个男人押着去周大家,还以为是那两个男人厉害罢了。

今天他们终于见识到她以一人之力,追打周四,周四只敢逃,抽了周三一耳光,周三也不敢多说什么,而且居然还讲起了公理,去追打调戏小姑娘的周四了。

有小姑娘暗暗为王雪娇起了一个外号“水精灵姐姐”。

深夜,王雪娇向冯老汇报:“亲爱的首长~~~周三右脸有一道指甲痕,周四左脸有一道指甲痕,理论上来说,至少要过半年才能消掉,咱们抓抓紧,没有问题的。”

冯老伸手揉了揉眉心:“真是……一模一样……”

他问道:“你是用什么理由做的,怎么保证半年才能消?”

王雪娇十分快乐:“周四想要强奸张英山,周三是……包庇他弟弟。反正,他们是不会告我的啦,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我就等着这一天呢,手指甲修剪成了’山‘字形,指甲油里还加了一点东西~会影响伤口愈合,我自己试过,特别灵,一年多才好呢。”

冯老轻轻叹了口气:“你就等着这一天……是从那天我让你不要伤人开始的吗?”

“啊,那不是……是再往前,我怎么可能在您说完之后,还明知故犯呢!!我!一切行动听指挥,您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特别乖,特别听话,喵喵~~~”

冯老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