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完,天也黑了。他们交了房租后手里还有点钱,还好县太爷还赏了二十两银子,不然手里是要拮据不少。

许知昼知道钵钵鸡的配方,他想等宋长叙去县学读书后,自己在家里做钵钵鸡摆摊多少赚点,补贴家用。

虽然他还是很想享福,但已经到这个门槛来了,这一年多的时间,他们两个人要把在县城的日子过好,手里少不得要钱。

晚上两个人一块出去逛了逛,县城晚上都挂着灯笼泛着柔和的烛光,像是在镇上就不是这样的。镇上的铺子较少,一般晚上就关门了。

县城里的铺子一般要开许久才落锁。宁兴朝不禁夜市,有时候夜市比早市人还要多。随处可见小商贩,以及走街串巷的货郎,还有耍杂技的街头人。

昨天舟车劳顿,身体疲倦,他们吃了晚饭就睡下了。现在把事情都处理完了,来街上逛一逛心里轻松多了。

宋长叙看着许知昼看着杂耍,眼睛亮晶晶的。

看来他是真的很喜欢看杂耍。

许知昼扯着宋长叙:“你看,他怎么喷火了!”

像是一个好奇心旺盛的小孩子。

许知昼刚开始还顾得上宋长叙,很快就顾不上他了,他看着表演目不转睛。

看杂耍只有小时候看过,后来就没机会了。因为杂耍一般只在夏冬两个季节来镇上表演一段日子,而他们的表演都是在晚上,他们就看不上了,因此错过了很多。

宋长叙安静的站在许知昼旁边。

看完杂耍后,许知昼满足的拉着宋长叙回家。许知昼盥洗后爬上床,等宋长叙吹了蜡烛上床,他忙不迭钻进他的怀里。

半晌许知昼瓮声瓮气的说:“我们就这么离开家了,我心里还怪不习惯的。”

宋长叙还好,他的大学都是在外地读的,自己比较独立。

“我现在都有些想家了。”许知昼撒娇的说。

宋长叙脑海中立马浮现一个想家的小猫。

过了半晌,许知昼有些犯困了,他窝在宋长叙的胸膛闭上眼睛。

“没事,我会陪着你的。”

他伸出手摸了摸许知昼的头,许知昼甩了甩头,脑子迷迷糊糊的,嘟囔几句还是睡过去。

黑夜伸手不见五指,窗户留了一个缝隙通风,夫子跟牙子说的对,这地方是很安静。

宋长叙抱着许知昼,两个人挨得很近,他跟着睡过去。

翌日两个人都醒来的很早,去外边买了肉包子跟馒头,宋长叙就要去县学了。

吃完早食,宋长叙去找冯信鸥,他们两个人一块去金河县学。金河县学在靠近郊外一点,没有在闹市之中。他们居住的地方偏僻,距离县学不远,等他们到了县学,宋长叙估算了一下大约需要走十分钟。

县学的守门人看见他们,先是询问了他们的名字,让他们在一旁等一会儿。

然后就有一个穿着长袍的中年男人来接他们,他说可以叫他周夫子,以后他们两个人都是他班上的。

他先带他们去领了春秋冬三件县学服,然后说道:“我今天带你们到处走一走,明天你们就可以来上课了。”

“我们县学一个月不会放假,只有在月末放五天假。中午管饭,米饭是免费的,你们只需出钱买菜就成了。素菜一律的价格是两个铜子,荤菜的价格高一些,有六个铜子的,也有七八个,甚至十个铜子的。”

“这边是种植的一些树木,你们可以来这边逛一逛,现在带你们去学堂看一看。”

把学堂看过后,两个人都很满意,而且也如李夫子所言,县学的食堂很便宜,这样对他们两家的负担不是很大。

周夫子说道:“你们既考中了秀才,进了县学就好好读书,争取能考上举人。”

宋长叙跟冯信鸥都应了一声。

周夫子又带着他俩去其他地方看一看。

另一边许知昼打算去买两个木桶,他打开房门看见江琢的面色有些苦色。

许知昼心中一动。他知道冯信鸥是灵来村的,他应该跟相公一样家里没多少家底,来县学读书又要租房,这对家里来说是不小的花销。

他一个人忙着钵钵鸡的事难免会力不从心,若是寻个帮手,两个人一块备菜卖钵钵鸡会轻松许多。再者两个人都是从村里来的,相公又是都在县学里,天然就更亲近些。

许知昼心下有了这个打算。但他现在东西都还没买全,还是先买好了再去找江琢商量。

找昨天的木匠买了两个木桶,许知昼拎回来先用热水过一遍,在县里他们不能去上山砍柴,以后柴火也是一笔开销。

许知昼觉得自己很精明。

把木桶放好,他要先去集市打听消息,集市上也有卖小吃的,他一去问价比镇上的要贵两倍。

那他的钵钵鸡的价格可以定高一些,另外许知昼观察到其他的人一般买了小吃还要去饭馆里吃饭。

若是他能支几张桌子兼顾卖饭和钵钵鸡,钵钵鸡也很下饭的,另外茶饮也可以安排上,马上夏天就到了,正是茶饮赚钱的时候。

他跟着大哥学会做凉茶了,到时候可以一并卖出去。他现在只有一个大致的框架,等宋长叙从县学回来,他们两个还能商量一下。

等到宋长叙回来,许知昼烧了一顿午食,然后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

“你觉得这样可行么?”

宋长叙赞赏的说:“我们可以先试一试。”

然后他把县学的事告诉给许知昼,许知昼点点头。两个人各自交谈了他们的想法。

许知昼:“在县城里生活还是要有钱,不然好累。对了,今天下午我带你去见我舅舅。”

然后他哀嚎一句:“我现在不仅想做官夫郎,我还想做有钱人,有权有势。”

下午,他们去街上买了一点水果,然后去寻曹昌,今天正好是曹昌轮休,门一打开,曹昌看见许知昼还有些回过神来,而后又看见外甥旁边还有一个穿着长袍的年轻书生。

这个人想来就是他那素未谋面的外甥夫了。

曹昌听过宋长叙的名头,他们在衙门的做事,消息灵通,知道宋长叙是院试的头名。刚开始他以为是同名同姓的人,结果问了之后才知道还真是他那个外甥夫。

“进来,你们来还带什么水果。”

向氏待他们也热情,给他们倒了一杯茶,又拿了干果和糕点来,她不经意的打量了一下宋长叙,见他仪表堂堂,清隽英挺。

不禁点头,看知昼这次嫁的人真不错,这么年轻就当上秀才了。

“你们这是上县学来读书么?”曹昌有猜测但还是问了一句。

“相公还想继续往上面考,所以我们就来县里了。”

曹昌点头:“来了也好,长叙,是叫长叙吧,在镇上就能读书读的那么厉害,到了县学遇上更厉害的夫子,读书就更好了。有这个成绩不往上考也可惜了。”

曹昌家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送去读书了,结果不是一个读书的料。谁到了县里都想改换门楣,士农工商,最好的就是考个功名做士族。

许知昼坐在院里跟舅舅说了说话,宋长叙偶尔也会回答一两个问题。

“今晚你们就在屋里吃饭,我先去集市瞧瞧有没有好菜。”向氏笑眯眯的挎着篮子走了。

曹昌说了一些县里的事,让宋长叙和许知昼听了对金河县更多了几分了解。

“长叙在县学里,只要好好读书就成了。若是你们有什么困难的地方就来找我,我能帮就帮一把。”

许知昼说道:“先谢过舅舅了。”

“都是亲戚,好不容易县里来了一门亲戚,又是亲外甥,我自然要待你们好。”

晚上在曹家吃了一顿饭,宋长叙也看见了曹家的两个儿女,瞧着年纪比他们还要小一些。

吃完后,两个人回到家里。宋长叙盥洗后,把书箱拾掇好,明天一早就能去县学。

去的早县学有早食比在外边吃便宜,早食的数量不多,一般是供在县学的夫子吃的,当然去的早的学生可以去蹭。一个肉包子三个铜子,馒头一个铜子。

果然是朝廷办的公学,有朝廷的经费在,县学在吃食方面还是很大方。

许知昼今天有点累,两个人都早早睡下了。宋长叙亲了一下许知昼的额头。

两个人在一起能把日子过好。

许知昼一条腿无意识搭在宋长叙身上,他还睡的正香,反而是宋长叙心浮气躁起来。

两个人到了金河县都没有做什么亲密的举动,宋长叙伸出手飞快的摸了摸他的腿。

他怀念这双腿挂在腰上的日子。

宋长叙喟叹一声还是强迫自己睡觉。明早还要去县学读书,家里的窘迫他看在眼里,他只能好好读书,下课后就来帮知昼做事。

另一边冯信鸥跟江琢盥洗后,两个人在金河县没有什么亲戚,他们在为银子的事发愁。虽说江琢家里是开面馆的,嫁妆给的也丰厚,但也禁不住这么霍霍。

江琢说道:“我明日去县里找找,看能不能找个活干,挣点钱补贴家用。”

冯信鸥闻言心中有些后悔起来:“早知道我就该接受商户的资助,这样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没事,那免除赋税的五十亩地一年也有六两的收成。”他们让旁人把地挂在冯信鸥身上一年要收好处费。江琢是来照顾冯信鸥的,相公早上就去读书了,晚上才回来,他总要做点什么来打发时间。

去给饭馆里打小工也是可以的,江琢希望打工时间能灵活一些。

作者有话说:

小宋:清心咒。[愤怒]

小许:呼呼大睡[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