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叙早早起床洗漱,背着书箱就走了,到了膳堂没多少人,他买了一个肉包子和馒头,两个正好够他吃。他吃完后就回到学堂,周夫子昨天给他跟冯信鸥指了地方,他们来的晚就在最后单独开了一排。

他放下书箱拿出书本开始温书。陆陆续续有人来了,他们瞧见宋长叙没有贸然去问,冯信鸥来了,放下书箱也开始温书。

程茂学,罗双,谢风他们都在这个班上,应该说这次考中秀才的大部分都在一个班上。

看见有新的同窗他们都是各自做自己的事情。

等周夫子来后简单的介绍了宋长叙和冯信鸥就开始上课。

谢风听见周夫子的话,他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罗双跟程茂学神色各异,其余的书生有些好奇。

宋长叙在金河县学的一次听课,他听着周夫子讲课有些不适应。周夫子很喜欢在讲文章的时候,然后拓展出去,在这些知识上他毕竟有欠缺,所以听的云里雾里的。

周夫子讲完后,他们有自由的时间。谢风拿着折扇去寻宋长叙,他脸上端着笑脸,他倒要看看这人是什么样的。

宋长叙苦恼的看着自己记下的笔记,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他把自己不会的都写下来了。

有人站在他面前,他抬头看见谢风。

谢风玉树临风,长相出众,在金河县中有不少女子,哥儿倾心于他。

“宋兄,久仰大名啊。”谢风笑眯眯的说。

心里阴阳怪气的想,没想到宋长叙是一个年轻俊美的郎君,他以为是考了几次没中的黑脸老学究,这次终于考中秀才了。

宋长叙迟疑:“你是……”

谢风端着世家风仪:“我叫谢风,宋兄风采好,我想同宋兄认识一二。”

宋长叙想起来了,在县试,院试中,谢风都是头名,那他一定懂周夫子所拓展的知识了。

他认真的拱手:“谢兄,我有一事相请。”

谢风心中吃惊,随即嗤笑一声。怎么本公子的名声这么响亮,有什么事要本公子帮的。要是太难了,那我只好嘲笑他一番,再说他痴心妄想,狠狠转身离开。

宋长叙:“谢兄可否给我讲一些这些,我没听懂。”

谢风:“?”

他低头看纸上的内容,他还以为是什么难题,这不是小菜一碟。

谢风轻咳一声,淡然说道:“当然可以。”

谢风本来是来找茬的,没想到现在在跟宋长叙讲典故。

宋长叙听的认真,等谢风讲完后,他说道:“多谢谢兄指点。”

谢风摇着折扇,云淡风轻:“没事。”

“往后我有不会还能请教谢兄么?”

谢风注意到学堂里的书生目光都落在他跟宋长叙身上,他故作大方:“当然可以。”

宋长叙再次欣喜的谢过。

谢风气呼呼的回到位置上,折扇塞进桌洞里。下马威没给成,反而被人拉着讲课,真是无耻之徒。

程茂学没忍住笑了几声,罗双眼中也带着笑意,谢风恼羞成怒。

这宋长叙不会是故意让我出丑?!但要说出丑应该是他出丑,这么简单的典故都不懂。

一天的课程上完,宋长叙和冯信鸥都有几分疲倦,特别是县学还要学六艺,他们在邻水村跟着李秀才学的是知识,六艺根本都没顾上。

六艺指礼,乐,射,御,书,数。两个人赶鸭子上架,幸好教六艺的夫子多看顾他们一些。

另一边从宋长叙去读书后,许知昼煮了一碗鸡蛋面,放了一点从家里带来的油泼辣椒,吃起来味道正好。

他拾掇一番出门去寻江琢,敲门的时候江琢已经拾掇干净了,他是镇上的哥儿,脸上搽了香膏,瞧着皮肤白皙,眼睛大大的。模样算不上太好看,但很耐看。

江琢本打算今早吃了早食就去找活干,听见敲门声看见许知昼有些惊讶。

“喝水。”江琢坐在一旁问道:“宋夫郎,你找我什么事?”

许知昼说道:“你叫我知昼就好了,我可以叫你江琢么?”

江琢点点头。

虽然宋长叙跟冯信鸥很熟悉,但他们两个人还不熟悉。

许知昼说道:“我们到县城来了,发现在这里的开销太大了,以前我跟大哥在镇上卖过吃食,一天最高赚了六百个铜子,后面竞争的人多了,每天差不多赚一百个铜子。”

江琢听见这话心中一动。

许知昼继续说:“所以这次我还是想做吃食上的生意,我想邀你跟我一块做吃食生意,到时候每个月赚多少钱。因为我还不知道效果如何,所以工钱方面暂时定二两银子,若是效果好,我们后续再调整。”

江琢昨晚就问了几家做工的,他们一般都不差小工,所以价格压的很低,一天五十个铜子都费劲。他可以先跟着许知昼做几天,若是不行再去看其他的。

他心下做了决定,说道:“我跟你一块做吃食生意。”

许知昼表面上镇定,心里实则开心到开花,找个信任的人一块做吃食生意可不容易。

他立马把钵钵鸡需要做什么说给江琢听,他们现在就可以去备菜,然后下午到晚上试试水。

许知昼说:“我们第一天做生意先做少点试试效果,若是效果好,下回就多做些。”

江琢点点头,既然许知昼是老板,他听他的话就成了,然后再勤快一些。

两个人去集市买了菜就到院子里清洗起来,许知昼把清洗的事交给江琢,他自己去熬茶水,还有料汁。

防人之心不可无,钵钵鸡的料汁配方是不会给旁人知道的。

江琢端了一个小凳子在一旁洗菜,许知昼还蒸了饭。两个人忙忙碌碌的。

江琢家里是开小面馆的,他知道做吃食生意起早贪黑的。特别是食材,一般都是赶早去集市上挑选,熬制汤料也是亲力亲为。像是汤料,他们一般是熬制鸡汤跟大骨汤。

做了一阵子,两个人简单吃了午食,然后把洗干净的菜下锅煮。

凉茶已经做好了,现在放凉。许知昼给江琢舀了一碗,江琢喝一口。

“凉茶的味道跟一些酒楼的凉茶味道差不多。”

许知昼得意的翘尾巴:“没那么夸张,这是我跟我大哥学的。”

把菜打捞起来放进料汁搅拌了一下,许知昼拿了一串给江琢尝尝味道。

江琢一吃,只觉得口舌中的味道一直在萦绕,香辣有味,裹满了料汁的菜吃起来十分清爽,虽说是凉菜但一点也没有减少其中的味道。

许知昼说:“我们的定价是素串三文,肉串六文。买十串素菜就收二十七文,肉串不打折。”

江琢点点头。县城的肉比镇上的肉卖的贵,一斤鸡肉是十三文,一斤猪肉是十六文。

“凉茶跟米饭两文一份。”

都是白米饭没有掺半点假,这个价格很公道。可惜相公还没有下学,不然他就可以找他写一张价格牌子了。

许知昼问了江琢,江琢找了一块牌子写上了价格。

“这样我们就可以出摊了。”许知昼找了一个地方,这地方是在一个拐角处,在他们周围有卖杂货,面摊,年糕,胭脂水粉,鲜花的,草药的,他们的摊位摆的零零散散的。

许知昼把桌子支了五张,然后吆喝起来:“好吃的钵钵鸡,好吃的钵钵鸡,现在可以免费试吃,然后再买,清爽爆辣,有凉茶和米饭,有素有荤,快来看快来买!”

江琢:“……”

他吞咽了一下唾沫,没想到许知昼这么大胆。他看见街上有人闻到香气,或者听见吆喝声走过来。

江琢跟着许知昼喊起来,喊了一通,他的脸全红透了,像是一个红苹果。

有好奇的路人来免费试吃了一下,眼中一亮。他是吃了午食的便没有买米饭。

“十串素的,两串荤的,再来一份凉茶。”

许知昼应了一声好,江琢计算快,他说道:“拢共四十一个铜子。”

好歹是家里开面馆的,江琢没嫁给冯信鸥的时候经常帮着家里算账。

许知昼发现自己对选择江琢一块做生意又多了几分满意。

来了一个客人,许知昼又吆喝起来,街上的人瞅见有人坐着在吃,他们便也来凑个热闹。

只要试吃过的人基本上都能留下来买几串。许知昼长相漂亮,又是充满活力的哥儿,看上去就赏心悦目。许多人看到他的模样也乐意来尝尝这钵钵鸡是什么味道。

一吃就走不动了。

他们在金河县没有吃过这些东西。

下午的客人来的陆陆续续的,还有的是小孩子闻到味道拉着长辈一块过来吃。

许知昼惊喜的发现,他们做的钵钵鸡在两个时辰内就卖了接近三分之二。

还有三分之一到了晚上正好卖完,米饭卖出去的比较少,因为他们出来摆摊的时候都已经是吃过午食的时辰了。米饭卖了十五份左右,还有的米饭他们留着自己吃。

另外开始卖米饭就要想想如何让米饭保温了,不然要卖的时候米饭很容易就凉了。

五张桌子也够,他们一般都是拿着串串边吃边走。今晚还要多削点签子。

“你们明天还在这里摆摊么?”一个人意犹未尽的问道。

现在这钵钵鸡是新奇的东西,他们才吃过一回哪够,明天还想吃。

许知昼笑着说道:“明天我们也在这里。”

那人点点头满意离开。

素串跟肉串都卖完了,凉茶还有三分之一没有卖完,不过早就回本了。

等夏天天气热起来,凉茶会卖的更快。其他的小摊主看见他们的钵钵鸡卖的这么好,神态各异。

特别是旁边有卖酸梅汤跟凉茶的人,他们更是对许知昼和江琢一脸不善。买了钵钵鸡的人大多要买一份凉茶,喝了他们家的凉茶,哪里还会买其他小摊的酸梅汤和凉茶。

两个人把东西搬到院子去,在夕阳落下前回到家里,他们在院里相视一笑,经过一天的时间倒是把两个人的关系拉近了。

江琢说:“那我先回去了。”

许知昼点点头。

他们还要准备晚食,米饭再热一热,今天做菜还留了几个土豆,还有点菜。

许知昼简单做了一个青椒土豆片,丝瓜汤,还有半截香肠切块。

还有的凉茶他送了一部分给江琢,凉茶不能过夜。他自己留了一些倒进茶壶里,还剩下一些就送给在周围的邻居。

他跟相公要在密江巷住一年,街坊邻居都要认识一下。

把凉茶送完了,许知昼回到屋里,等吃完饭再来数钱,他感觉钱袋子沉甸甸的,笑弯了眼睛。

感觉比在水波镇挣的还要多。

宋长叙跟冯信鸥到了密江巷,分开回到自家。他回到家里背着书箱,许知昼见了他说:“可以吃饭了。”

宋长叙愣了一下,他点点头把书箱放进卧室,然后帮着许知昼端菜。

“今天去忙着摆摊,随便吃点吧。”许知昼给他夹了香肠。

宋长叙的心脏仿佛泡在一碗温水里,他应一声,“辛苦你了。晚上我早点回到家里,我来做饭。”

许知昼怀疑:“你行么?”

宋长叙又被看不起了,他说:“简单的饭菜我还是会做的。”

许知昼:“好吧,我就交给你了。”

许知昼心虚的说:“不会耽误你读书么?”

“从早上到晚,我就晚上再看看书,其余时间都是空闲的,不如做点活。”

许知昼安心了,他躺在椅子上,宋长叙吃完后就把碗筷洗干净,见家里的水缸没水了再去挑水。

在齐山村两家是大户,还有父母兄长帮衬,所做的活不会太多,吃食上不必担心。

现在他们到了金河县,县城里不认识太多人,虽有舅舅在,但也不愿去麻烦。他们就像蜉蝣一样到了这座县城,是芸芸众生之一。

宋长叙心想,是他要来读书的,不能只让许知昼一个人受累。

他把水缸挑满后,许知昼说:“相公,你快帮我写块牌子。”

宋长叙写了价格。

"终于可以数钱了。"许知昼说起数钱,眼中冒着绿光。

宋长叙:“……”

他真的是财迷。

许知昼把钱袋子全倒在桌子上,拉着宋长叙一块数。

一看数量宋长叙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低头数钱,等两个人数完钱。

“拢共是二两银子。”宋长叙说。

“天啊,我也太厉害了。”许知昼开心的手舞足蹈。

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一天就挣了二两银子。

宋长叙被许知昼感染了,眼中含着笑意,但他看见许知昼眼底还有一丝疲倦,他心里又变得沉默起来。

赚钱赚的多,付出的也多,除非是自己当家。宋长叙没有扫许知昼的兴致,有些事他自己心里清楚就好。

把钱收好了,许知昼盥洗后很快就上床了。宋长叙还在看书,转过身被褥里鼓着小小的一团,许知昼用腿夹着被褥侧身睡着了。

宋长叙摸了摸他的头发,然后从头发一直摸到锁骨。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不就是鱼水之欢,有什么大不了的。

宋长叙去洗了一个冷水澡。

许知昼睡到半夜醒了,他被宋长叙整个人搂抱在怀里,他挣扎了一下反而被人抱得更紧。

他气鼓鼓的踢了宋长叙一脚,宋长叙迷糊醒寓家过来松了手。

许知昼跨过宋长叙去茅房,回来后正打算继续跨过去,结果被宋长叙搂住了腰肢。

“你干什么?”他的话软绵绵的像是在撒娇,模样艳丽夺目。

月下朦胧下看美人就更美了。

宋长叙移不开眼睛。

对上宋长叙的眼神,许知昼飞快的移开眼神,顿了一下飞快翻身过去扯着被褥躺进去。

耳朵跟脸颊红了一通,粉白黛黑,清眸流盼。

“都半夜了,还不睡觉,你明早还要上课,快睡。”许知昼凶巴巴的扯了被褥盖在宋长叙的头顶。

被褥里暖气横生,宋长叙刚盖上被褥理应还喘得过气,结果他偏偏屏住了呼吸,喘不过气,鼻息之间萦绕着清爽带着香气的味道。

他们都是用皂角洗澡,但许知昼要臭美一些,他会在村里摘点桃花花瓣用来泡水然后淋在身上。这次从村里到县城,他还带了一罐晒干的桃花瓣。

长此以往,他身上自然也有一股桃花的气息。

见被褥里没有动静,许知昼又把宋长叙的脑袋挖出来。

瞥见宋长叙的脸红红的,许知昼伸出手戳了一下他的脸。

“你啊你,亏你还是一个秀才,瞧你的模样哪有一个秀才的样子。”许知昼冷哼一声。

他的手指细润如脂,虎口处有薄茧,但丝毫不耽误他的好看。

宋长叙像是被迷了心窍一般,他凑过去亲许知昼的唇,里面的甘甜让他忍不住伸出舌头去占.有。

唇分时,两个人都有些意动。

许知昼翻身过去,给宋长叙留下一个背影,“明天你读书,我出摊。快睡。”

宋长叙平复一下,他挪过去抱住许知昼的后腰,爱不释手的去摸他的腰窝。

许知昼被他烦的,他气势汹汹的转过身,手指弯曲起来冲他挖过去。

“我看你是活腻了!”像是小猫咪生气要挠人了。

宋长叙被挠了一个正着。

“睡吧。”

许知昼翻了一个白眼。

宋长叙:“……”

他恨自己之前太装,没有好好把握机会。现在忙起来了,许知昼根本不依他。

做个恐同太难了。

早上两夫夫一块醒过来,早食就在家里吃了去县学,宋长叙到了学堂开始更加努力了。

他知道跟其他人比起来他的基础还是太差了,他要更加努力才能过上好日子。

世间永远会为能力者和野心家让步。

他知道自己写文章有一定的优势,但他从来不敢小瞧古人。

宋长叙在县学读书,遇到不会的就会去请教夫子,一去一来他跟县学的夫子都熟悉起来,他们对宋长叙这样勤奋好学的学生有一定的好感。

得知他是从乡村到县学来的,他们更对他起了惜才之心。

谢风发现宋长叙在周夫子面前越来越积极了,他跟班上的书生的关系也处了起来。

冯信鸥还是跟其他人的关系淡淡的,不过因着宋长叙的原因,其他的书生待他还是有一分友善。

“找宋兄问问题,他从来不吝啬时间。”

“是啊,而且宋兄脾气也好,不像其他的人那么怯懦。堂堂大男人怕这怕那的,算什么事。”其中一个书生说道。

他喜欢玩叶子牌,之前也是瞧不上宋长叙这个乡下土包子,结果跟他玩了一回叶子牌就老实了。

宋长叙确实会打点小牌,但他并不精通,他只是会算牌。

他动过心思去赌博赚钱,但想了想还是作罢。他收拾书箱,谢风憋了一股气过来。

“宋兄,我今日做东举办一个小文会,你要不要去?”

宋长叙想了想:“要作诗么?”

谢风清朗的声音传来:“文会当然要作诗了?”

宋长叙:“那我不去了,谢谢兄好意。”

谢风:“?”

宋长叙回到家里还要做饭,他做了两菜一汤,许知昼吃起来进来不错。

许知昼:“你第一次做饭味道就不错,看来你比我有做饭的天赋。”

宋长叙笑了笑。

今天多做了钵钵鸡,昨天吃过钵钵鸡的人又拉了一些人来吃,今天赚的比昨天还多,赚了三两银子。

许知昼说:“我本来是在卖饭的,今天晌午就有码头那边的人来买米饭和钵钵鸡混着吃。米饭卖了一半呢,可惜米饭不能保存太久了。”

宋长叙沉吟说:“想要保温也不难,只是保温效果可能有点差。”

许知昼眨巴着眼睛渴望的看着他。

“用不要的棉被把木桶包裹严实,可以保存一部分的温度,另外米饭可以少做一一些。”

许知昼点点头:“我也知道做米饭是要少做的,很多人上街来是吃个新鲜,根本不想把钵钵鸡当做一顿饭来吃,我先减少量。”

做生意就是一步一步摸索出来的,卖的好的就多做点,卖的不好的就少做的,这样不仅能控制成本,还能放大利润。

许知昼捧着脸,苦恼的说:“之前跟大哥一起摆摊,我只要顾着洗菜跟收钱就好了,现在自己当家了,我要学的还多。”

宋长叙看着许知昼苦恼的小脸,不知怎么心里变得柔软起来。

他什么话都没有说,静静的看着他。

许知昼很快就恢复过来,他晃荡着腿眯着眼睛又数了一遍铜子。

“有钱的感觉真好。相公,你说我以后会不会变成一个有钱人?”许知昼用手肘撞了撞宋长叙。

夜里桌子上点燃了一根蜡烛,烛光摇曳,噼里啪啦作响。

橘色的烛光把宋长叙的五官轮廓变得柔和起来。

许知昼见宋长叙没有说话,他不满的继续用手肘撞他说:“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说话啊。”

宋长叙说:“我觉得你以后会是一个有钱人。”

许知昼满足的点点头。

“放心吧,许大有钱人不会亏待你的,你好好读书,我就不嫌弃你这个糟糠夫。”

许知昼得意洋洋。

两个人盥洗后一并睡下,许知昼这几天脑子都有些兴奋,时不时就用脚把被褥顶起来,让凉风吹进来。

宋长叙还没有睡意,冷不丁觉察到身上一冷,侧过身抓住许知昼捣乱的腿。

“昨晚还教训我,现在你这是不让人睡了?”

许知昼理直气壮:“我看你就没睡,我才顶被褥的。”

他抓了抓宋长叙的头发,发现他的头发又黑又茂,“你头发怎么长的,怎么比我的头发还要黑?”

一个男的头发长这么好作甚,哥儿才爱美的,臭男人不爱美。

宋长叙没好气的说:“我跟你一样用皂角洗头的。”

作者有话说:

小宋:黑发顺直[奶茶]

小许:我不同意一个大男人比我头发好[爆哭]